「醫生,他們沒事吧?」凱仲緊張的抓著醫生的手詢問。
春滿園自開張到目前為止,從來沒出過人命,他可不希望爸媽一回來就發現春滿園成了命案現場,那多殺風景。
「我們已經幫病人洗過胃了,不過那個女孩肚子里面的胎兒就不保了。」醫生很職業化的說完之後就去看別的病人了。
听到那兩個人死不了,凱仲才松了口氣。回頭一看,頌伶還坐在椅子上發抖著。剛才也真是太難為她了,竟然看到一對男女服農藥自殺的樣子,她心中的害怕自然是不言而喻。
凱仲走過去,輕輕的把她攬在肩頭,才發現她脆弱的躲在他懷中啜泣。
「別哭了,一切都沒事了!我就在你的身邊啊。」他拍著她的肩膀。
「我不明白,他們都還那麼年輕,為什麼要想不開、為什麼要尋死呢?你不知道,當我把門打開的那一幕,我有多害怕!」頌伶到現在還不敢想起剛才那一幕。
幸好這兩個人把命給撿了回來,要不然的話,她可能真的要一輩子做噩夢了。
「我也不知道。我們進去看看他們吧,順便問問他們有沒有親人,請他們的家人把他們接回去吧。」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凱仲很冷靜的處理著事情。
他扶著頌伶走入病房,發現這一男一女都還在吊點滴,那個男孩已經清醒了,他滿眼溫柔的看著躺在他隔壁床的女孩。
那個男孩看到凱仲和頌伶走了進來,一臉不領情的轉過頭去。
他的舉動讓凱仲再也忍不住脾氣了,他生氣的沖上前去,一把捉住男孩的衣領。
「說,為什麼要自殺?為什麼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呢?你知不知道,你女朋友肚子里面已經懷了你的小孩,你們這麼做不但是害了自己,也害了一個無辜的小生命。」凱仲沒有辦法忍受他們這樣踐踏自己的生命,而且還殃及無辜。
「凱仲,你有話好好說!千萬別那麼激動。」頌伶怕凱仲情緒失控做出瘋狂的事情,所以連忙把他拉開。
聞言,男孩流著眼淚,一臉悲傷莫名的捂著嘴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已經有了身孕,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要和她在一起而已。既然我們不能活著在一起,那我們死了一塊去做鬼,這總成了吧!」他激動的說著。
「算了!事情過去就算了。你把電話給我,我通知你們的父母來看你們。你們失蹤了這麼久,他們一定都很擔心。」凱仲想盡可能的幫助這對小情侶。
「不要!他們都想阻止我們在一起。如果我們被帶回去,他們一定會千方百計的把我們分開。我愛小芬,我不能讓她離開我!」男孩激動且充滿愛意的看著身旁的女孩。
頌伶看了很感動,卻也了解絕不能讓這兩個年輕人繼續任性下去。
「你有什麼困難可以告訴我們,如果你們的父母反對你們交往的話,我來想辦法說服他們,這樣總行了吧?」頌伶天真的以為,只要自己肯幫他們說話,他們的父母就沒有反對的道理。
「沒用的!我的爸媽每天都在為如何擴大生意做打算。他們根本就不贊成我和小芬交往,他們說她沒有身份背景,只能玩一玩,不能認真的。他們千方百計想要介紹一個富家千金給我認識,說對我們家生意很有幫助,可是我根本就不在乎那些。我很痛苦,我真的很痛苦!我只想逃離那個地方,我只想和小芬在一起。你們不會了解的!」
頌伶無奈的苦笑,因為她的出身背景,也遇過很多因為商業利益而結合的朋友。而她和立章,剛開始雖然是彼此自由選擇的,不過當初她身旁所有的交往對象都曾經經過爸爸嚴格篩選餅,所以充其量,她也只是在有限的選擇當中,決定自己的終身伴侶。
如果沒有來到春滿園,她永遠也不會明了,原來立章並不是她的最愛,只有眼前這個男人才是她想終生倚靠的人。
「我明白,你的感受我明白。」頌伶捉住男孩的手,可是除此之外,她無法改變任何事情。
她若有所思的看著凱仲,卻發現他也以同樣的神情回望著她。難不成他們心中在想的都是同一件事情嗎?凱仲困難的對她苦笑。
頌伶還沒把自己和凱仲的事情告訴家里的人,也許是她冥冥之中早就感應到他們兩人之間會困難重重,所以她才遲遲不肯面對現實。
直到今天發生了這件事情,她才意識到未來像是一條崎嶇難行的道路橫在她的面前。
突然間,她雖然和凱仲離的這麼近,卻覺得他們中間裂出一條縫來,那縫越來越大,未來變得遙不可測……
外面下著傾盆大雨,頌伶跪坐在榻榻米上,隔著那扇打開的日本紙窗,看著外面下個不停的大雨,不禁看得痴傻了。
「頌伶,你怎麼回來之後就一句話都不說了呢?」凱仲擔憂的坐到她身邊。
「我在想那個男孩子的事情。我在想,如果當初我沒有來到春滿園的話,我可能就跟我其他的朋友、同學一樣,迷迷糊糊的嫁給一個門當戶對的人,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生命還有哪些可能。」頌伶嘆了口氣。
「也許那樣會比較幸福也說不定!」凱仲看著外面的雨,意有所指的說。
今天看到那對情侶的情形,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他和頌伶的情形。他們原本是兩個世界的人,他不曉得如果自己和她真的在一起的話,是不是能夠給她幸福?
畢竟來自家人、朋友的祝福也是不可或缺的,如果全世界都阻撓的話,就算再相愛,光是那些應接不暇的干擾,就足以讓人打退堂鼓了。
「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你沒看到那對小情侶被父母強行分開的那種痛苦嗎?難道你覺得他們之間的愛情不值一分錢嗎?看到他們眼中所流露的愛意和傷痛,我心都碎了!凱仲,我不要有一天像他們一樣和你分開,你知道嗎?」頌伶抬眼看著他。
罷才在醫院的時候,她原本反對凱仲打電話連絡那對小情侶的家人,但是凱仲還是通知了他們的父母。看到那對小情侶哭得死去活來的樣子,頌伶想到都不禁鼻酸。
凱仲拍著她的肩膀,他不知道自己做的對不對,但是卻是他惟一的選擇。因為他不能讓那對年輕的孩子就這麼下去,畢竟他們都太年輕了,他們又真懂得自己要的是什麼嗎?
雖然說愛情和成熟度不一定和年齡成正比,但凱仲卻相信給彼此空間和時間是最好的靈藥。愛戀可能是一時,但生活卻是一輩子的,也是現實的。
「頌伶,有很多事情是我們不能去決定、不能去改變。就像從天上掉下來的雨滴一樣,沒有一滴雨滴能夠知道自己的落點在哪里。但是如果有緣的話,它們總有一天會在河海的一端相遇。相愛不在于要長相廝守,而是希望彼此能夠幸福快樂,你懂嗎?」凱仲嘴上雖然這麼說,但是他也知道要做到並不容易。
頌伶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她從小就有強烈的佔有欲,只要是她喜歡的東西,她一定要帶在身邊。更何況是自己喜歡的人呢?她絕對不能忍受相愛卻要分隔兩地、各自生活的方式。對她來說,那不是愛,那是折磨。
「如果不相守在一起的話,那麼又怎麼會有幸福快樂可言呢?」頌伶生氣的把凱仲推開,她不能忍受有一天要和凱仲分開的這種可能性。
她赤著腳奔到雨中,任憑大雨在她身上洗刷,這樣她就可以肆無忌憚的流淚,而不被發現。
她要改變自己的命運,如果凱仲說出要她一輩子留在他身邊的話,她會不顧一切的和蔣立章解除婚約,不計眾人的反對和凱仲廝守在一起。
看到頌伶瘋狂的舉動,凱仲連忙跑到雨中去阻止她,他知道自己現在什麼都不能結頌伶,連最起碼的生活保障都不能給她。這樣的他有什麼資格說愛人呢?
他以前是個靠女人吃飯的小白臉,現在是個無所事事的無賴,就算他把頌伶強留在身邊,會有幸福嗎?一連串的問號,他連想都不敢想。
「進去吧!傍你自己多一點時間和空間,也許你會發現我並不是最適合你的人。」
頌伶听到這話呆站在原地。雨變得更大了,她懷疑是雨聲造成自己的幻听。凱仲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呢?是說他不喜歡她嗎?
她全身冰冷、兩眼無神,覺得自己好像被丟入不幸的地獄中。她發了瘋似的捶打著他的胸膛,任由大雨淋在她身上,她只能這樣對自己的命運抗議。
「孟凱仲,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你怎麼可以在我已經不能自拔的時候說出這種話來?你怎麼可以?」頌伶不斷的捶打著他的胸膛。
雨滴打在身上很疼、拳頭捶在身上也疼,但這些都比不上凱仲的心疼。天知道他因為愛,所以才決定給頌伶多一點時間和空間來考慮,因為愛,他知道自己不能自私的隨著所至,而任意的去決定每件事情。
包愛讓一個人變得有責任感,想去保護自己所愛的人。他寧願頌伶現在恨他,也不願意將來看到她被現實打倒。
情侶兩個人不能都是任性、無知的,一定要有一個人勇敢些、理智些,這樣對兩個人來說才是最好的!
雨還是不停的下著,頌伶已經累得癱倒在凱仲的懷中,和著淚水和雨水,默默的哭泣著……
春滿園那台古董級的熱水器終于壞了,在這種下著大雨的天氣,不能洗熱水澡,那是多痛苦的事啊!凱仲用瓦斯爐燒著一桶熱水,希望洗一個熱水澡能夠幫助頌伶冷靜情緒。
他把熱水倒到浴白里頭,加以冷水調到合適的溫度。整個浴室因為熱水的煙霧而顯得霧茫茫一片,凱仲站在鏡子前面,用手撥開鏡子上的霧氣,仔細的審視著鏡中的自己。
突然間他覺得自己虛偽,他怎能用那種連自己都無法接受的理由去說服頌伶呢?他不是一向大膽又狂野的嗎?但是面對愛情時,他卻退縮了。雖然他對自己說那是因為自己變成熟了,懂得為別人著想了,可是事實呢?
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他並不覺得自己偉大,只覺得傷心……
走出浴室,他看到頌伶包著條大毛巾的縮在牆角,她全身都濕透了,嘴巴還不停顫抖著。那一刻,凱仲更不知道自己的決定是不是正確的?他這麼做到底是要保護頌伶,還是要保護自己的自尊呢?
「熱水燒好了,你先去泡個熱水澡吧!」凱仲蹲在她的身旁。
但是頌伶卻不發一言的轉過頭去,她不明白,為什麼她可以什麼都不顧忌的決定和他在一起。但是凱仲卻有那麼多考慮,是因為他愛她不夠深嗎?
「听話,先去洗個熱水澡,否則你會感冒的。」凱仲催促著。
頌伶還是不為所動,她寧願躲在自己的小空間中去思索著這個惱人的問題。
凱仲沒辦法,只得一把把她抱了起來,朝浴室走去。
「你要干嗎?」頌伶睜大雙眼問。
「你不肯走,我只好替你服務了。」凱仲溫柔的看了她一眼。
頌伶靠在他的身上,還能感受到那些與從前一樣的溫柔和呵護,凱仲還是凱仲,他沒變的,不是嗎?剛才他說的不是真心話。頌伶這麼對自己說著。
到了浴室,凱仲輕輕的把她放下來然後準備離開,然才剛踏出一步,那雙冰冷的小手就從後面把他拉住。
「你全身也都濕了!」頌伶說的小聲。
「不要緊的,我再去燒桶水,到旁邊的浴室泡個澡。」他感覺彌漫著蒸氣的浴室顯得格外的燥熱。
「凱仲,讓我知道你是愛我的,好不好?」說著,豆大的淚珠就從眼楮滴出來。
凱仲不舍的伸出大拇指,把她臉龐的淚水抹去。
「要怎麼證明呢?」在她的淚眼中,他看到自己的倒影。
沒再多說一句話,頌伶冰涼的唇貼了上去。那一瞬間,溫度好像化開了一樣,四瓣嘴唇焦灼的融在一起。
是探索的吻、是回憶的吻、是傷心的吻,也是愛情的吻。這個吻讓他們的身體變得燥熱,忘記雨水的冰冷。
許久,凱仲回過神來,他輕輕的推開頌伶,因為他不願見她陷得太深,也不要自己變得太依賴她。
「水快涼了,你快點洗吧!我先出去了。」
「你以為受傷的人只要一缸熱水就能痊愈了嗎?」頌伶冷靜的問。
「除了熱水之外,我還能給你什麼呢?」凱仲痛苦著。
他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無用的男人,他認為自己是可以一輩子孤零零的追逐著自己夢想的男人。就算沒有半個人認同他,那也沒關系!
所以他可以三餐都吃泡面、依附在女人的羽翼之下生活、被所有的朋友瞧不起,他都覺得無所謂。只要能夠存錢買到一本原文的劇本、只要能去百老匯看一場舞台劇、只要讓他在自己的夢想軌道上追逐著,就算要睡在大馬路上,他都無所謂的。
這樣的生活,他可以一個人過得自得其樂,但是卻不能保證別人也甘之如飴。
這樣的他,是不適合去愛人的,不適合把另外一個人給拖進來的。因為他知道,頌伶可能一輩子也沒辦法習慣這種生活。
「把我愛的孟凱仲給我,好嗎?」
頌伶一步步的走近他,她發抖的伸出雙手輕輕的模著他的臉頰、他的頸子,她的手指笨拙的打開他襯衫的扣子,一顆、兩顆……直到她可以沒障礙的踫觸到他溫暖的胸膛為止。
她的指頭輕畫過他的胸膛,可以感受到凱仲因為她的踫觸而顫抖。她慢慢的把臉頰靠了上去,溫暖的體溫是上好的腮紅,把她的臉頰染得粉粉的。
「別走,好嗎?我很需要你。」她抬起那雙盈滿霧氣的眼楮望著他。
如夢似幻的呢喃,讓凱仲意志變得薄弱,他覺得全身上下像是有把火在熊熊燃燒著,他應該抗拒的、應該逃出火場的,但是他卻是一個最失敗的消防員,被那看似溫柔,實則燙人的火舌逼得進退兩難,只能任由火焰在他心中起舞。
明知道不該這樣下去的,但是他的手卻不由自主的探索到她的胸前,輕輕一扯,一片雪白的胸脯便在面前。那片雪白引誘著他、勾引著他,讓他不由自主的犯罪。
他的吻熱情而激烈的撒在那片雪白上面,那細致的觸感讓人心醉神迷。
那些吻多麼美好而溫存、那些撫模多麼撩人而纏綿,頌伶願意和他貼合每一寸肌膚。
她想分享凱仲的體溫和熱力,也想讓他分享她的一切。她從沒想過身體的踫觸也可以是這麼感性而無瑕的,以前她曾經以婚前不能發生性行為為由拒絕了立章的求歡。那時她以為自己是堅持而保守的女孩,現在想來那只不過是因為她不能確定自己對立章的愛,所以她並不敢把自己完完全全的交出來。
但是現在,她相信自己已經準備好了,而眼前這個男人就是她所想要的男人!
她因為他的吻而變得性感、因為他的而變得柔軟。她沉浸在感官和情感的浪潮中,那一波波涌來的熱浪,徹底的把她的理智給摧毀了!
凱仲的吻延伸到她的耳垂,他輕輕的在她的耳朵旁邊吐著氣,緊緊環抱著這個赤果而美好的身體,那種柔軟和溫度讓人迷失了方向。
「你要我停下來嗎?」他溫柔的詢問著,感覺頌伶把他抱得更緊。
「不,我想完整的擁有你。」
「不後悔?我可能什麼也不能給你。」明知煞風景,但是他還是說了。
「我絕不後悔。」頌伶說。
他們幫彼此褪去了身上殘余的衣物,凱仲抱著頌伶一起踏入那個盛滿熱水的浴白。因認他們兩人的進入,浴白的水滿了出來,如同他們滿盈的。
探索著對方身上的每一個神秘的角落,他們熱切的擁吻著,承諾交出彼此的身體、彼此的靈魂,不再理會外面的風風雨雨……
「出去了一個多星期,還是回家的好。」春子把行李放在地上。
孟軍心滿意足的看著春滿園外面的招牌,雖然有些陳舊,但卻是相當有歷史和紀念價值的一塊木牌。
他忍不住用手去擦拭木牌上面的灰塵,不管經過多少年,這里永遠是他的家、他的夢想。
「老頭子!你看外面掛著‘營業中’的招牌。說不定小仲已經想清楚了,不再要我們把春滿園給賣掉。」春子興高采烈的說著。
「這是他們年輕人的事,我不想再插手了。」明明是滿心歡喜,他卻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徑自往春滿園走去。
和他夫妻這麼多年,春子當然知道丈夫的口是心非。她回頭對著久違的施老師,熱情招呼著。「施老師,你拿那麼多行李,要不要我幫你拿一點?」
「不用了,伯母。我自己一個人可以的!還有你以後叫我天美就好了,不要老是叫我施老師。」施天美笑得很甜。
春子笑了笑,這才是她理想中的媳婦。勤勞、認真又有愛心,將來一定會是個相夫教子的好妻子,如果春滿園能有這樣的女主人,自己也就能少換點心。
「天美,我們快點進去吧!凱仲要是知道你要來住我們這兒,一定高興得要命。」春子熱情的招呼著她。
兩人開心的走進去,春子這回說什麼也要湊合天美和凱仲。
「小仲,我們回來了!」春子大聲的叫喚。
凱仲從旁邊的和式拉門探出頭來,看到父母滿面春風的模樣,他也替他們感到高興。
「爸、媽,你們回來了啊!我告訴你們,我已經想通了,關于春滿園……」他急忙的想和父母宣布自己的決定。
但是孟軍卻一點也不關心的轉過頭去,換上拖鞋就要往自己的房間走去。「不要說了!反正你怎麼決定都好。」他總喜歡擺出嚴父的樣子。
春子拍了拍凱仲的肩膀,要他別氣餒,孟軍只是還拉不下臉來而已。
「別理他!我們剛才看到外面掛著營業中的招牌,就都明白了。小仲,你這次做了正確的決定。」春子疼愛的抱了抱凱仲。
「媽,你別這麼說。這里是你和爸爸永遠的家,我沒資格賣掉的。」凱仲想通了,春滿園是爸爸的根、是爸爸的夢想,就如同自己的夢想一樣,他希望別人尊重自己的夢想,他也該尊重別人的夢想。「對了!你看我在路上遇到誰了啊?是天美耶!你一定想不到,她調到我們表上的小學來教書了,我剛才在火車站遇到她,要她來住我們家。天美,你快點出來吧,別害羞了。你和凱仲又不是不認識?」春子把站在門外的天美給拉了進來。
天美嬌羞的低著頭,只敢用眼角的余光瞄他。
凱仲當然也知道自己母親的用意,對于母親太過熱心的好意,他也只能苦笑。
「希望不會太打擾你們才好!」
「不會,既然你是我媽的客人,就等于是我們春滿園的客人,我歡迎都來不及。」凱仲故意說的客套而有禮。
春子看他們兩人禮貌的寒暄著,心中既高興又著急,但是她也明白這是急不得的,況且在她的推波助瀾之下,焉有不成功的道理呢?
「凱仲,你看我買了什麼回來?」頌伶這時興高采烈的從正門走了進來。
一看到頌伶,春子整個臉都拉了下來。又是這個壞事的千金大小姐,她不是請她走人了嗎?怎麼她又跑回來了呢?
頌伶才一進門就看到春子臉色嚴肅的站在旁邊,更糟的是那個施老師怎麼也跑來了?
「伯母,你好。」頌伶連忙收回笑容,恭敬有禮的說著。
「你怎麼還沒回去呢?這些日子你都住在春滿園嗎?」春子希望她擔心的事情千萬別發生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