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可怕喔……啊……好痛喔……」頌伶又是尖叫,又是惡心的把頭撇開。
凱仲看不下去了,他今天會受傷,還不是拜這個三八女人所賜,如今她還大呼小叫的,弄得人心煩意亂。
「你可不可以閉嘴啊?受傷的人是我,又不是你。剛才還嚇得昏過去,真的搞不清楚狀況。」他被這個女人弄得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你就別說了!反正傷口也不是很嚴重,過兩天就沒事了!」春子一邊說一邊包扎。
春子細心的幫兒子被美工刀割傷的手掌消毒著,雖然兒子是被這個女人給劃傷,但是她不是故意的,春子也就沒有責怪頌伶。
「我又不是故意的,只是人家看到血就受不了,我最怕血了。剛才你流那麼多血,簡直就把我給嚇壞了!」想到剛才那一幕,頌伶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你那麼怕血,還敢自殺?說什麼瞎說。」凱仲對她冷嘲熱諷。
「自殺?誰說我要自殺?」頌伶瞪大無辜的眼楮,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和她無關的樣子。
「你拿著美工刀,不是要自殺,那是要干嗎?修指甲啊?」
「我才不是要自殺呢!我只是要把這張照片給切開而已。」頌伶拿出一張她和立章的合照。
「天啊!原來你不是要自殺,那我豈不是白白被割傷了嗎?」凱仲原本以為自己雖然受了傷,但總算是做了件好事,沒想到自己的場卻是受得那麼冤枉。
頌伶一想到凱仲以為她是要自殺才引起的受傷烏龍事件,她心里不禁覺得好笑,忍不住就笑了出來。
「笑?你還敢笑啊,這一切都是你害的,你害我受傷,害我好幾天不能出去賺錢。這個損失可要由你來賠償才行!」凱仲心想剛好可以趁這個機會敲一筆錢來花用。
沒想到春子一記拳頭就敲在他頭上。
「你沒受傷的時候,也沒見你賺了什麼錢。好好的人不做,每天盡想些不勞而獲的事情。」春子是個老實的婦人,才不會佔人家這種便宜。
「可是……是她弄傷我的,就算賠一些醫藥費也應該吧!」凱仲不死心。
「好了!別說了。傷口包好了,快點去吃早餐了。別再說東說西,要是讓你爸爸听見,又要打你一頓了。」春子把醫藥箱收了起來。
凱仲臨走之前瞪了頌伶一眼,心想真是倒霉的一天,諸事不順。
頌伶低著頭,一句話也不敢說,畢竟這一次真的是自己不對。
「于小姐,別理他!你快點去吃早飯吧。」春子拍了拍她的肩膀。
凱仲自顧自的大口吃起白飯,咕嚕咕嚕的喝著味噌湯,對于頌伶的到來根本不想理會。他不知道自己和這個女孩子哪里犯沖,好像只要遇上她就會倒霉。
頌伶帶著一絲歉意坐到餐桌前,看著桌上擺的東西,她東瞧西看,然後抬起頭來看著凱仲。
「早餐呢?」她的語氣帶著迷惘。
「你是瞎子啊?早餐就在你的眼前,難道你看不見啊?眼楮長那麼大不知道要干嗎用的!」凱仲沒好氣的把最後一口飯扒到嘴里。
「法國土司、女乃油、蜜糖、咖啡呢?」頌伶不解的東張西望。
听到她這麼說,凱仲差點要噴飯,難不成她真以為這里是五星級大飯店,她要什麼都應有盡有嗎?
「小姐,你要不要請大廚來這做桌邊料理啊?」凱仲嘲諷的說。
「有嗎?你們還提供這種服務啊!那好,我今天想來個松餅,再來點培根、香腸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頌伶天真的把他的話當真。
凱仲不客氣的走到她面前,把臉靠得離她很近,然後露出頑皮的笑容。「小姐,我們這邊是春滿園,不是凱悅、不是晶華,你是不是走錯地方了啊?」
听到他這麼說,頌伶的臉色變得很難看。這個男人憑什麼這麼沒禮貌的對她說話呢?她可是客人即!難道她的要求不對嗎?
這些服務,她老早就習慣了。以前她和爸爸去旅行的時候,住的飯店從來沒有低過四星級的,所以她把那些享受和服務視為理所當然。
可是這個男人卻無情的恥笑著她,好像在笑她是「何不食肉糜」的普惠東,讓她不禁又傷心又氣憤。如果今天立章在她身邊的話,這個男子就不敢這麼無禮了!
「凱仲,你怎麼那麼不禮貌呢?人家于小姐只是不習慣罷了。」春子教訓自己的兒子一頓。「于小姐,我們這邊是很普通的小旅館,也沒什麼可招待的。通常都是我們吃什麼,客人就跟我們吃什麼。如果你吃不慣的話,我去外面幫你買些面包回來吧。」
頌伶搖了搖頭,雖然她驕縱任性,可也不是個不講理的人。也許她的要求是過分了點,但是凱仲憑什麼用那種態度對她說話呢!如果是像春子這麼委婉的口氣,她是很樂意接受的。
「謝謝伯母,不過不用了!我想我應該要適應每個地方不同的風俗習慣,不能老是讓人家把我當成弱不禁風的溫室花朵。」頌伶這句話是說給凱仲听的。
頌伶端起白飯,扒了口飯,吃了幾條脆瓜,嗯……滋味也挺不壞的。再用湯匙挖了瓢白女敕的豆腐,才發現這豆腐真是好吃。
「哇……這豆腐好好吃喔!」頌伶發出真心的贊美。
雖然豆腐上面只淋了點醬油和蔥花,但是鮮甜的原汁原味卻比那些過度加工的要好吃一百倍。
「千金小姐吃豆腐,還真是委屈你了!」凱仲一邊挖苦她,一邊悻悻然的離開餐桌。
「你……你……」頌伶氣得說不出話來。
「于小姐,你別理他!我這個兒子就是那個死人樣,你快點吃吧!這一口豆腐可不是一般的豆腐喔!這可是我們家老頭用鹵水做出來的絹豆腐,味道好得不得了。外面那些加了石膏做的豆腐,根本就不能比!」春子對于自家的豆腐可是信心滿滿。
頌伶于是又開開心心的吃了起來,她這個人向來脾氣說來就來,但是很快就氣消了,根本就不會記仇。
但是一想到立章,她就想昨天自己是不是把話說的太重了呢?雖然她已經不怪立章了,可是她卻沒辦法主動開口道歉。
「伯母,我想問今天有沒有人打電話來找我?」頌伶抱著一線希望問。
「沒有啊!」
听到這個答案,她的心都冷了一半。不曉得立章打算什麼時候來接她,她一個人待在這邊好無聊喔!
突然想到自己的心軟,她又覺得自己沒用。立章昨天說不出那叫寶琳的女人是誰,還對她這麼凶。這次她非得要等到立章親自回來道歉,並且接她回去,否則她就不要理他。
頌伶心中下了這個決定。
凱仲原本是想一邊看店一邊看書來消磨時間,可是打從他坐在這個位子開始,旁邊就有一雙討人厭的眼楮一直盯著他瞧,讓他書都看不下去了。
「喂!你干嗎一直看著我啊?我知道我是長得不錯,可是你也太不含蓄了吧。」
「我看你?笑話!我是在等電話。只怪你們這邊這麼落後,房間都沒有電話,所以我才來櫃台這邊等。」
帥?更是見鬼了!這個男人竟然說自己帥。
雖然他長得是不錯,單眼皮的眼楮炯炯有神,眉毛又粗又濃,五官也都很帥氣,可是他額頭前面那兩撮染成白色,活像阿飛的頭發,就叫人不敢領教。還有他穿衣服的品味也奇差無比,竟然只穿一件白色的汗衫和一件短褲,真是一點品味也沒有。
想起立章的穿著打扮總是品味十足,她就覺得凱仲根本就是臭美加自大。
「等電話?你在等你男朋友來找你啊?我看你就省省吧!要是我是你男朋友的話,躲開你這個驕縱的大小姐都來不及了,又怎麼會來自投羅網呢?」從早上開始,凱仲就好像跟她卯上了一樣,一定要吐她的槽才能消心頭火。
「你……你過分!你怎麼可以這樣說人家?」頌伶氣得發抖。
「我說的是實話,不愛听的話可以不听。」
凱仲對女孩子一向是很溫柔的,可是看到頌伶這個大小姐,倒是讓他心存挑釁,非要惹得她不高興才開心。
「我不要住這邊了!你以為我稀罕住這里啊?沒冷氣、服務又差。你還以為這邊是五星級飯店不成?」頌伶氣急敗壞的轉身就想離開。
「喂!等等。」凱仲把她叫住。
頌伶心想這下他一定是要道歉了,這才差不多。反正她也只是說氣話,因為她要是離開這邊的話,立章可能就找不到她了,說什麼她也要待到立章來找她為止。
「總算你還像個男人,要道歉的話可是要有誠意,否則我不接受。」頌伶趾高氣揚的抬著頭。
「誰說我要道歉了?我是要你把房錢、飯錢給結清楚再走。你要想白吃白住的話,我可是會不客氣的!」趁現在爸媽都不在,收些房錢剛好可以A下來買幾本書。
「放心!我不會欠錢的。」頌伶越看這個男的,越是一肚子火。
既然他這麼沒禮貌,又瞧不起她,頌伶也沒打算再待在這里。反正她回台北去住大飯店,然後要立章去接她,也是一樣的。
頌伶從皮夾里面掏出一張白金卡,丟到凱仲的桌前。
但是他卻動也不動的看著她,好像她做了什麼奇怪的事。
「小姐,我們這邊是小本經營。沒有發票,更沒有刷卡機,能不能請你付現?」
春滿園是鄉下的小旅社,一向都習慣現金交易的,從來就不收什麼信用卡。
「不收卡?你們這邊真是不先進。」
頌伶一邊抱怨著,一邊在皮包中找來找去,卻發現自己除了一些鋼板之外,根本沒帶什麼現金在身上。
她在國外生活很習慣用塑膠貨幣,甚至幾家常去的名店連信用卡都免了,直接以計賬的方式就可以了。來到台灣之後,她的開銷一向由立章來負責,根本不必她操心,所以她不知道台灣其實還是以現金交易為主的國家。
「怎麼,沒錢嗎?」看到她那個模樣,凱仲也猜得出來。
他心里還在想,這個女的不知道在什麼?連幾千塊都拿不出來,如果不是她男朋友那個凱子,她能吃的好、住的好、穿的好嗎?
「誰說我沒錢!我打通電話,馬上就會有錢了。」
頌伶拿起話筒,原本是想撥給立章的,但是一想到如果這麼做的話,豈不是先低頭了嗎?她可拉不下這個臉。如果打電話回瑞士求救的話,又免不了會被姐姐笑一頓,她最不能忍受她老姐那副自以為是的嘴臉。
想了想,還是把電話給掛上了。
「怎麼?不想打電話求救啊!那錢付不出來,要怎麼辦?不如用信用卡去借點錢算了!」凱仲一副看笑話的模樣。
頌伶原本也想到這個辦法,可是她一想到賬單寄回家之後,她姐姐一定會看到的,那時候就更糗!
「不行!我要是用信用卡借錢的話,我姐姐一定會看我笑話的。」
「那怎麼辦!這不行、那不行。難不成要我把你送到警察局!」凱仲故意出言恐嚇。
「不行!我不要上警察局。」頌伶急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凱仲當然不會真的那麼做,他只是嚇一嚇她而已。不過他滿腦子歪主意,總是會有辦法可想的!
「啊!有了。我倒是有個好主意。」凱仲真覺得自己不是普通的聰明。
「來喔!快來看,快來買喔。名牌大特價,凡賽斯、三宅一生、香奈兒……讓你們也能輕松擁有喔!」凱仲在一邊叫賣著。
夜市中人來來往往,大家看有便宜貨可買,紛紛走上前去瞧個究竟。
「先生,這賣的這麼便宜,是真貨還是假貨啊!」一位女客人拿著一個普拉達的皮包這麼問著。
「怎麼可能是真的呢?這麼便宜,一定是假的。一旁邊的人一邊說一邊拉開那位小姐,原本想買便宜貨的小姐听到之後,就把手上拿的東西放下。
「喂……你們怎麼走了呢?保證是真貨,不買可惜……」凱仲吆喝著,可是那些人還是走遠了。看到生意做不成,頌伶也覺得無趣,站在這個空氣不佳的地方,熱都快熱死了,她根本就沒心思去招呼客人。
「我又渴又餓,可不可以先吃一點東西啊?」她累得蹲了下去。
「你這個大小姐,我們擺了這麼久的攤子,才賣出去兩樣東西,賺了七千塊,你竟然就想吃東西?」
生意比凱仲想的要難做,原本他想把這些名牌貨以五折的價錢賣出去來賺一筆的,但是客人怕買到假貨,荷包看得可緊了。最後還是把價錢殺到一折,才勉強賣出兩樣東西。
「你凶什麼凶啊?我刷了二十萬,才買到這些東西,你賣的那麼便宜,這些設計師要是知道的話,一定會很傷心的。反正我們也賺了七千塊,不如收攤吧!剩下這些東西,反正我也用得著。」
頌伶原本就不喜歡凱仲的歪主意,不過他一直逼她拿出房錢來。在她衡量之下,如果刷卡買些名牌的話,姐姐不會起疑的,總比拿信用卡借錢,讓她起疑心要好的多。
「不行!我們一定要賣完。總共也才六樣東西,我就不信賣不完。你快點幫我喊!」
「要喊你自己喊!那麼丟臉的事,我才不做。」她才不會為了區區幾千塊就犧牲自己的形象。
但是在凱仲的刁難之下,她沒辦法,還是得硬著頭皮上了。誰叫凱仲好像是她的克星一樣,每個男人在她面前無不必恭必敬的,就只有這個孟凱仲好像吃定了她一樣!
「來喔……快來買喔……」頌伶的聲音像蚊子叫一樣。
「你叫得那麼小聲,誰听得到啊?」凱仲正要拉開嗓門吆喝客人,卻看到前方有兩個警察走了過來,一些眼明手快的攤販已經溜之大吉了,看樣子,他們的生意是別想做了。
頌伶正要好好學習一番,可是凱仲卻突然拉起她的手,把包裹一收就往前跑。
他們跑的又急又累,頌伶更是莫名其妙,好好的干嗎要跑呢?
總算到了安全的地方,頌伶才能停下來喘口氣。在跑步的時候還不覺得手被凱仲拉著有什麼異樣,但是一停下來,她才發現他的手掌竟然那麼熱,像是會燙人一樣。
她不輕易讓男孩子拉她的手,一下子就羞得滿臉紅霞,像是觸電一樣的把他的手甩開。突然之間,她心跳得好快,這是從來都不曾有過的感覺。
「好險!我們閃得快,要給警察追上的話,一張罰單,我們今晚可就做白工了。」
凱仲滿心歡喜的數著那七千塊,扣掉三千塊的房錢,拿了四千元給頌伶。
「房錢三千元,這四千塊是你的!」凱仲對于錢財還是滿分明的。
頌伶壓根就不曉得還會有錢可以拿,不過既然凱仲這個吸錢鬼肯分她錢,表示他人還不錯。
但是頌伶卻又拿了兩千塊給凱仲,她不能讓他做白工。
「房錢歸房錢,你今天陪我出來賣東西,這兩千塊算工錢。」
「好吧,看在你那麼有誠意的分上,我就收下來了。我看你也餓了,今晚就讓我請吧!」凱仲多賺了兩千塊,心頭當然是更高興了。
他跑到水煎包攤子上買了幾個水煎包、蔥油餅,味道真是香死人了!
「什麼?我們晚餐就吃這個嗎?沒有刀叉,也沒地方坐,我們要怎麼吃?」
「笑死人了!吃這東西要刀叉?我示範給你看要怎麼吃。」
凱仲一邊走著一邊大口吃起來,還不斷說真好吃。被他這麼一說,頌伶覺得更餓了,可是邊走邊吃,這多丑啊!她做不出來。
「你不吃嗎?不吃的話,我幫你吃算了!」凱仲的那一份吃完了,他兩手油油的想打她的主意。頌伶吞了口口水,連忙把東西搶回來。她小心的朝四周張望一下,見沒人注意她,于是她秀秀氣氣的咬了一口。好吃的肉汁溢滿嘴巴,肚子那些饑餓蟲都被叫醒了。
就這樣,她一邊注意著自己的吃相,一邊忍不住想要大快朵頤,一副假正經又貪吃的模樣,說有多好笑就有多好笑。
結果頌伶還是免不了邊走邊吃的命運,不過這時她看到一個老人拖著腿跪在地上乞討,她同情的停下腳步。
「小姐,可憐可憐我吧!做做善事!」那個老人哀求的說著。
頌伶想也沒想的就把自己口袋那兩千塊放到他的鐵盒子里。
「喂……你在干嗎?」凱仲想要阻止已來不及。
「謝謝……」那老人猛說著謝謝。
凱仲想把那兩千元拿回來,但是那老人以堅定的意志悍衛著那兩千塊,像是誰想把這錢給拿走,他就跟誰拼命。
「濫用同情心。你知不知道,他搞不好比我們都有錢。」凱仲不以為然。
「誰像你這麼沒愛心!」頌伶瞪了他一眼,又咬了口水煎包,頭也不回的徑自走開。
凱仲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她以為自己很有錢嗎?身上只剩那兩千塊現金,通通給別人,她要怎麼活啊?
不過看她一副驕縱的模樣,沒想到還這麼有愛心,把身上僅存的現金都施舍給別人,看來,自己得要對她重新評價才是。
在警察的取締之下,攤子是不能擺了,時間也不早了,打道回府算了。
凱仲開著老爸那輛破舊的貨車朝春滿園前進。不過這車子的車齡很大,開起來不順手不說,加上離合器不穩,他們簡直顛簸得都快吐出來了。
「到了沒?再不快點的話,我要吐了啦。」頌伶勉強忍受車子的顛簸,可是那想吐的感覺卻沒辦法止住。
「再忍忍吧!快到了。」其實凱仲自己都快吐了。
罷才開出來的時候,車況還沒那麼糟的,怎麼現在要回家,車子變得隨時要拋錨一樣。他在心中祈禱,車子可不要掛在半路上才好。
但是天不從人願,車子在長嘎一聲之後,卻是怎麼都不肯動了。
「怎麼回事?」頌伶慌張的說。
「車壞了!」簡單的三個字,卻勝過千言萬語。
凱仲下車檢查,卻發現這輛車的問題得送到修車廠去大修才行。可是現在要怎麼辦呢?這條回春滿園的省道,入夜之後就很少有車子經過。看來,「雙腳萬能」這句話在現在這個時候格外貼切。「怎麼辦呢?我可不要在這邊露宿街頭。」頌伶看了旁邊陰森森的樹林,心中不免害怕。
「放心,這邊離春滿園很近,只要走路二十分鐘就到了。」凱仲說的輕松。
「二十分鐘?我才不走呢!今天在夜市站了一晚已經很累了,我走不動。」
「不走拉倒!不過我可警告你,這邊入夜之後有很多不明物體會跑出來,像是無頭鬼、鬼、女鬼、男鬼、髒鬼……」凱仲越說越可怕。
頌伶不敢听,連忙把耳朵捂上。「別說了!我走,我走就是了嘛。」她心不甘情不願的用小跑步趕快離開。
兩個人走了十分鐘左右,還離春滿園有段距離。凱仲依然輕輕松松的走著,但是頌伶已經累得氣喘吁吁。
「不行了!我走不動了。」她喘著說。
「這也難怪,你穿長裙又穿高跟鞋,要是這樣能走得動,我都可以踩高蹺去參加奧運賽跑了。」
凱仲取笑著頌伶的打扮,一身高級洋裝,加上腳下那雙細跟涼鞋,雖然好看,可是卻不實用,但是頌伶就喜歡穿的像大家閨秀的樣子。
「我不管,我走得累死了!我不要走了。」頌伶一累就發小孩子脾氣。
凱仲沒辦法,總不能把她留在這邊吧,只好蹲下來,幫她把涼鞋解開。
「你要干嗎?」頌伶驚惶失措的叫了出來。
「強暴你?你別傻了,你現在一身汗,我對你這個臭美女可沒興趣。」
凱仲看了看她的腳,上面都已經起了水泡,無論如何,她是走不動了。
自己的腳擱在凱仲的腿上,頌伶羞得一動也不敢動。從來沒有男人把她的腳揣在手心過,就連立章都沒有。
「兩個選擇,一、你留在這邊過夜;二、我背你回去。」凱仲難得有善心。
頌伶低著頭不說話,只是用手比了個二字。
凱仲只好把她背在背上。他兩只手鉗在她兩條細白的小腿肚上面,背上似乎感受到她的胸部輕輕的摩擦著他背脊,加上徐徐涼風吹來,他覺得自己都快暈頭了。
隨即一想,自己是發昏了是不是,竟然會對背上這個驕縱千金女有興趣,他不是這麼不挑的人吧?
不行!這個干扁扁的女人,我怎麼能對她有興趣呢?我還是快點想些海咪咪的女人,不然人家一定會說我胃口變差了。凱仲對著自己喊話。
但是如果心頭沒有遐想的話,又何必心戰喊話呢?凱仲騙不了自己的。
不過頌伶可也不好過,在凱仲的背上雖然舒服,而且他穩健的律動讓她的心狂跳,加上男人輕微的汗味和太陽的味道,吹進她的鼻子,她內心不免起了異樣的感覺。
那一刻,頌伶覺得忘了所有的人事物,這世上仿佛只有她和凱仲以及這條路。
她情不自禁的把臉頰靠在他的肩上,那感覺是那麼舒服,叫人心神蕩漾。而且腿上傳來他手掌的溫度,更是讓她失去了所有判斷力。
突然間,她想起立章。連忙抬起自己的頭,離開那個舒服的肩膀。
不可以胡思亂想!否則,我怎麼對得起立章呢?薄弱的意志要她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