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湍與靳仁這時也被錢迷人恐怖的琴聲引來,兩人眉頭緊皺,靳仁不敢讓雙手離開耳朵,而嚴湍則頂了頂被琴聲震落的鏡架,不敢置信地望著繞著屋子跑的兩人。
錢迷人見花心四人組全到齊了,手上拉琴的動作非但不停,反而更變本加厲,用盡力氣拉出最令人驚悚的琴音,原先還能以意志力克制自己不掩護耳朵的嚴湍再也受不了地捂住耳朵。
必昊抱頭蹲在地上,俊臉完全扭曲變形。
錢迷人見他們每個人都受影響,痛苦得像被人千刀萬剮,心情變好不少,警戒心也卸下不少,一時不察整個人被時常樂抓住,重心不穩地跌坐在他身上,手中的「武器」立刻被奪,頓時她成了「手無寸鐵」的弱勢。
錢迷人一時傻眼,盯著空蕩蕩的雙手,愣在那兒反應不過來。
必昊氣喘如牛,咬牙切齒地怒瞪著錢迷人,隨即將視線轉向好友。
「你不是說她的琴聲不再像以前那樣,簡直是睜眼說瞎話,她的琴聲比以前更恐怖!」
錢迷人被關昊的貶低咆哮驚醒,扭頭冷冷瞅視著他。
「是啊,听說你認為我的琴聲已經邁入殺人境界,光拉小提琴就能殺人,而且還認為我沒有藝術細胞,沒有藝術細胞而學音樂只會害死更多無辜的人。」他說過的話,她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不然你以為自己的琴藝有多好?」
必昊拍拍耳朵,耳朵里轟隆隆響著,剛才恐怖的琴聲還留在他耳朵里久久不散,害得他開始耳鳴。
「你——」
錢迷人氣得想沖過去揍他一拳,無奈時常樂的大手正箝制著她的腰,力道不緊不松,卻能穩穩地將她困在他雙臂間動彈不得,氣得她在空中胡亂揮舞粉拳。
「你放開我,我一定要揍他一拳才甘心!」
「你們最好先離開,否則我不能保證還能制得住這個瘋婆子多久。」時常樂勸眾人最好先逃難。
瘋婆子?
時常樂的話成功地轉移錢迷人對關昊的怒氣,她轉過身瞪著他。
「你說我是瘋婆子?」她不敢相信地大叫,「你說我是瘋婆子!」
看見她這副想咬人的模樣,識時務者為俊杰,三個人決定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保命比較要緊。
「你最好把她的小提琴扔了!」關昊臨去之前不忘叮囑,他可不想半夜再听見殺豬聲。
「關昊!」她會被這兩個人給逼瘋!
時常樂將小提琴放到角落,她撈不到的地方,卻仍是將她困在腿上,錢迷人氣得不停地掙扎,嬌柔的身軀帶著微微香氣,在他鼻前飄流,她雪白的臉蛋因為怒氣沖沖而刷上一層迷人的粉絛色,小巧唇瓣讓皓白貝齒咬得通紅。
時常樂的眼神變得深幽難懂……
都是他害的!
他交的是什麼豬朋狗友,不但個個眼高于頂,全是外貌協會的忠實會員,連嘴巴也賤得很,他還縱容關昊那家伙逞威風,時常樂要是敢把她的小提琴扔了,她就和他拼命!
意識到他的手仍舊攬在她腰間,她氣得破口大罵,將今天所受到的氣,外加關昊的份全發泄在他身上。
「你還不放手!你把我的摩托車偷走,竟然還縱容關昊在這里狐假虎威,你要是敢把我的小提琴扔了,我就要你好看!」
他掏掏耳朵,一派輕松自若。
「你已經大喊大叫幾個小時了,口不渴嗎?」
「要你管!放開我,你這個——」她的抗議、咆哮都還沒完,小嘴忽然被吻住,她只能睜大眼望著在面前放大的俊臉,望著他如刀刻劍鑿的五官,猛眨著眼兒一時反應不過來。
時常樂的嘴看似薄,但觸感卻是無比柔軟,軟綿綿的像極了讓人甜上心頭的棉花糖,他輕啟薄唇,以舌尖誘使她張開小嘴,她這才驚醒過來,小臉因他的封吻而羞熱,連忙握拳掙扎。
「唔——」
他輕而易舉地攫住她的小拳,擱在腰上的手一壓,將她嬌軟的身子往他懷里貼,她越是閃躲,他越讓自己的吻更深入,硬是想逼她安分就範。
錢迷人感到困惑,時常樂的吻讓她的心像被螞蟻爬過一樣,酥酥麻麻的,心房更是熱到發燙。
她真的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吻她?
「迷人。」
這已經是喬魚兒第十二次試圖想叫醒發呆中的錢迷人了,今天一整天排練下來,錢迷人老是心不在焉,甚至是發呆,幾次彩排中途少了她的琴聲,只剩後頭伴奏的鋼琴聲。
「迷人。」第十三次。
「啊?」錢迷人轉頭,失神地望著喬魚兒,臉蛋紅通通的不知在想什麼。
「你今天怎麼了,一直在發呆?」
「啊?喔……」她呆呆愣愣地只發了幾個單音,隨即又呆住,雙眼不知在望著什麼。
喬魚兒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時常樂剛好抽空來看看彩排情形,才剛踏進禮堂就看見她這副失神的樣子,眉頭不禁微皺。
喬魚兒走上前,指了指錢迷人。
「她失神了一整天,實在彩排不下去。」
望了錢迷人一眼,時常樂隨即要喬魚兒先彩排別的節目,然後將錢迷人牽到來賓席坐下。
「你怎麼了?」他執高她的下顎,讓她正視著他。
錢迷人的臉頓時像燒紅的鐵片,放塊肉上去就能變成鐵板燒了!
時常樂蹙眉,深幽雙眸出現一絲理解,他放開手,語氣變得冷淡。
「後天就是演奏會了,今明兩天是最後彩排,為了病童,我希望你能盡力配合。」
錢迷人不解他的態度為何變得如此冷漠,她好想問他,那個吻……
「我——」
時常樂站起身筆直地往舞台邊一名正在擦拭長笛的美麗女子走去,錢迷人皺起眉頭,看著他對那名女子綻放笑容,兩人好似非常熟稔似的,交談、歡笑,她的心底竟感到一絲酸味,像喝了一整桶的檸檬汁。
時常樂不知和那名女子說了什麼,只見女子對他綻放美麗燦爛的笑靨,手更是肆無忌憚地攀上他的肩膀,而時常樂非但沒推開,反而握住女子的手。
兩人拉拉扯扯的像什麼樣!
錢迷人握緊手中的琴弓,睨著兩人朝她走來。
「你應該沒有禮服吧,我帶你們去買演奏會穿的禮服。」
「她也一起?」錢迷人努力掩飾自己內心的波動,她根本不明白自己這種失控的情緒從何而來,這根本不像她。
「當然。」
語畢,時常樂不讓錢迷人再度開口,帶著美麗女子往門外走,錢迷人只得跟在兩人後頭來到停車場。
時常樂打開副駕駛座的門,錢迷人自然認定那是她的座位,畢竟這些日子她被迫得搭他的車出入,而那正是她的專屬座位,當她走向前欲坐上副駕駛座時,時常樂卻請美麗女子坐在副駕駛座,錢迷人頓時傻眼。
「你坐後座吧!」時常樂拋下這句話,高大的身材繞過車子,打開駕駛座的門,見錢迷人還愣在那兒,老大不快地皺起眉頭。「還不上車。」
錢迷人受到嚴重的打擊,眼眶里蓄起水光,咬咬唇打開後車門入座。
她是笨蛋!
那個吻對他這個公子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她卻為了它失神一整天!
他的女友說不定有一打以上,多到連他自己都記不得女友的名字,她卻為此以為、以為……
她絕對不會再給他任何侵犯「領土」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