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之後,他們兩人就很少再有交集。
莫字兒是故意避開他。但她知道,若他有心找到她,那麼她就是想躲也躲不掉。
所以原肆非也在故意避開她。
她數著天空飄過的雲,想起那天和他一起在東苑,坐在人家的高牆上。可她怎麼數,都沒有那天那種自在優閑的感覺。
好象她的心不知道為什麼有點空空的,不知道為什麼缺了一塊?她傻傻的等,卻也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補起來,而且好象有點痛痛的。
妳的腦子里只有別人。
為什麼那樣說?她腦子里都是他啊!
「妳和原主兒怎麼了?」
「啊?」她回過神。是米養。
「我和原主兒?」
「別瞞我。那天你們一起去了東苑我知道,而且妳從那天之後就不對勁。」米養折下腳邊的一桿草睫,咬在嘴邊玩。
莫字兒偏過頭看她。「很明顯嗎?」
別人她是不曉得啦。「對我來說夠明顯了。」米養輕笑,「妳喜歡他嗎?」
聞言,莫字兒突然顯得有點疑惑。
「我也不知道。」什麼叫作喜歡她根本就不曉得。她睜著圓圓大眼,模樣看來很可愛無辜。
米養眯起眼審視。光是看到她這無邪到誘人的模樣,別說她想好好疼愛這個可愛女圭女圭,恐怕原主兒只要輕瞥一眼,立時就會把她吞吃入月復!
「我只知道,我常常會想到他說的話、他很凶的樣子……」還有他的體溫、他熾熱的視線,還有偶發的疼惜。雖然那有可能只是她的錯覺。
「喔,妳該糟了!」分明就是喜歡上人家了。
「為什麼?」
米養並不正面回答,「妳會想留在他身邊嗎?」
莫字兒偏頭想了想。「好象會。」可是原肆非不來找她,她也不敢自己去找他,因為他那時候好凶。
「妳分明腦子里頭塞滿他,還想留在人家身邊,那不是喜歡又是什麼?」笨女圭女圭。
「是嗎?」莫字兒偏著頭,還是一副不能理解的模樣。
米養只好耐心的繼續解釋︰「妳想,若是我的腦子里不時出現白白胖胖的饅頭、香噴噴的白米飯、香香甜甜的蓮蓉點心,那代表什麼?」
「妳很餓?」
「不是!」米養火大咆哮。白痴!「那代表我很想吃這些東西!」
「所以我常常想起原主兒是代表我很想吃他?」莫字兒偏過頭再問。她還是不太懂。
米養撫頭申吟,完全被她打敗。雖說她要這樣解釋也沒什麼不可以,但前提是,她得有能力「吃」了原肆非。
「妳腦子里不停出現原主兒,表示妳很想要他、很在意他,也就代表妳應該喜歡他。妳想想,現在的妳離他這麼近,妳就已經想他想成這樣,如果離開這里之後呢?」那不就會想到死、想到發狂?
這樣就叫喜歡啊?「但我也很喜歡常哥哥,可是他卻不會在我腦子里出現,我也不會因為他難過。」
「常哥哥是誰?」
「還在村里的時候,隔壁家的大哥哥。」
「那妳怎麼不想想那中間有什麼不同?」
「有什麼不同?」莫字兒呆呆回問。突然覺得這樣的問題真是復雜難解。
她可以記住武功招數、可以記住詩書經綸、可以理解他的冷酷個性、可以體會他的殘暴性格,卻永遠不知道他真正想的是什麼,也不能了解自己為什麼會因為他說的話而覺得受傷?
「妳得自己好好想想。」米養淡淡說著。
但她卻覺得自己已經想很久了。
風輕輕吹來,雖然陽光很耀眼,但卻不很熾熱。米養的發絲飛起,有些凌亂,她正要伸手壓下,莫字兒卻望著她藏在劉海底下的傷瞪大眼。
「妳額頭有傷?」
米養輕笑,伸手輕輕撥弄劉海,再度覆蓋不小心露出的傷痕。「這很值得驚訝嗎?」
「不……但是……」很巧。
「那另一件事肯定會讓妳更訝異。」
「什麼?」
「我不是現在的父母親生的,我是被撿回去的。」她笑說,似乎全然不當一回事。
聞言,莫字兒果然瞠著大眼小口,半晌說不出話。
但對這件事有反應的,卻不只是莫字兒一人。
◇◇◇
兩個時辰之後,原肆非把米養叫了去。
「妳額頭上有傷?」
「對。」然後她笑,想起莫字兒也問了她同樣的問題。
其實莫字兒早被她硬拉過來躲在外頭,因為她想試試原主兒對莫字兒的真心。
「妳好象不太怕我?」原肆非對米養輕松的態度有些訝異。真是奇了,這種怪家伙出現一個就很多;沒想到還能湊成一雙。
難道是最近的風水不對盤?
「不,有點。」米養笑答。
躲在外頭的莫字兒听著听著,覺得這些話好耳熟。怎麼好象是之前原肆非問過她的那些話。對,好象一樣。
「妳打哪兒來?」
「烏離。」
真的一樣。
「妳知道妳被搶了親嗎?」
「知道。不過我並不擔心,因為從當天你處置莫老頭他們的方式看來,就知道你的作風和以往大不相同。」
還是一樣的對白。
原來,原肆非都是這樣問人的啊!並不是她有什麼特別,而是他一向如此,習慣用這樣的話、這樣的方式。那接下來呢?他就要抱住米養了吧?
因為那天他說的話、他的聲音、他的動作,她全都記得一清二楚。
莫字兒微微失神,突然覺得自己以前好自作多情。然後終于明白,米養話中所謂的喜歡,她已經投注了太多在他身上。
她的心莫名覺得抽痛,為什麼?
中間他們到底又說了些什麼,她其實也听不太清楚了,但最後出自原肆非口中的一句話,她卻無比熟悉。
「妳就留下來,留在這里一輩子。」
啊?原來不是只有她得留在這里一輩子,而是好多人都得留在這里一輩子。
他在騙她嗎?沒有。他要她留下,只是他也要別人留下。
她原本還以為那是他給她的承諾。
她突然覺得心好痛、好痛。
是不是因為她不小心惹惱了他,所以他打算要另一個人了?啊,所以他才會這麼不想理她是吧?
他真的好壞、好壞!他難道不能喜歡她嗎?因為她好象已經喜歡他了。
她很笨對不對?總是太高估自己,人家根本不是真心要她。
我很少有在意的人。
對,所以她當然也不是原肆非在意的人。她都知道,但她听見這句話的時候還是好失望、好失望。
但你傷人的時候別人會痛。
他說那又不是他在痛。那她呢?她怎麼辦?她現在好痛、好痛啊!
莫字兒用力抱住自己。你不會痛,但是我會啊!你真是個壞人、是個好壞的人!
妳的腦子里只有別人。
才不是!她的腦子滿滿的都是他,但他自己呢?他自己呢?他才是真的都裝了別人!
然後她想起他將她從胖大叔手中救出時,那明明白白的疼惜。果然那只是她的錯覺,果然都是假的。
莫字兒楞楞的站了很久,然後才想起她似乎不該在這里待得太久,她應該回房去,免得等會兒走得太慢會遇見不該遇見的人。于是她無意識的邁開小腳,直覺的離開這個地方。
走了好久、好久,她的腳怎麼都停不下來的一直走,可是她一回神時,卻不知道自己到底已經身在何處。
她突然跪下小小身子,輕輕皺眉笑了。
妳可以想辦法讓他痛苦,就讓他痛苦!
她不知道怎麼讓他痛苦,但現在是她很痛苦啊!
不會有任何人來接妳!
其實她也知道,根本不會有人來接她。村里的人怎麼可能來接她?他們連逃都來不及!
可是如果她不這樣相信,那她又能相信什麼呢?她只能很傻的一直假裝等待,不然她不知道還要怎麼相信人心?
根本就不會有人來!謗本就不會有人來!
莫字兒一直笑、一直笑,笑得嘴唇微微發顫、發白。風微微的吹著,吹得她的臉發涼,冰冰涼涼的。
為什麼?抬手一抹,原來是她的眼淚在滴。一滴、兩滴、三滴……她抹都抹不完。
干嘛要哭?為什麼要哭?這些妳早都知道了,為什麼現在才要哭?儒弱!
不許哭!站起來繼續練劍!不許哭!
所以她更用力的抹去眼淚,抹得女敕臉生疼、發紅發腫了也不肯停下。
她不是女圭女圭!她才不是懦弱的女圭女圭!她可以自己離開這里的!
于是她邁足狂奔,沖往八卦陣里去。
◇◇◇
「妳干什麼?」冷冷的聲音在莫字兒身旁響起,就在踏進八卦陣的前一刻,她的手腕被猛地箝住。
「試試陣法。」她的聲音比原肆非更冷。
「妳在開什麼玩笑?」
「沒有。」
原肆非仔細打量她,發覺她眼楮都紅了。「為什麼哭?」
「我沒有哭。」很倔強的口吻。
他看著莫字兒紅腫雙眼冷笑,笑她分明睜眼說瞎話。「我給了妳很多天想,但妳似乎還想得不夠清楚。」不僅如此,甚至看來反而更加難馴。
「想什麼?」
原肆非仿佛斟酌了一下字句才開口︰「我們之間的事。」
他也趁這段時間思考了很多。他已經不打算再讓步,不論她是怎麼看他,又是怎麼想他的,總之他就是要她留在他身邊,絕對不可能放她走。
「我們之間的事?」莫字兒不可置信的抬眼。她好想笑。拜托,不要再騙她了……
「妳究竟是怎麼了?」他說不出哪里不對,但總覺得她的態度很奇怪。「到底是什麼事讓妳哭成這樣?」
原肆非放開她的手腕,伸手想模她紅通通的眼楮,但她只是退開。
見狀,他不悅的眯起眼眸。「為什麼躲我?我給了妳這麼多的時間去調適,這就是妳這麼多天來的感想?這就是妳回報我的態度?」
原肆非逼近她,她卻更加後退。「我從來就不欠你什麼,如果你不愛我這樣,如果你看我不順眼,你可以去找別人。」
反正他都早就安排好了不是嗎?以他的作風,他要留誰誰都不得不留下,他既然討厭她了、不要她了,那她走就是!他要米養,就去和米養在一起!
「妳別再後退!」原肆非森冷地自齒縫間低嚷。
後頭就是八卦陣,再多跨幾步就會掉進去!
莫字兒只是無辜的張著紅眼楮笑,卻不听他的,還是退後。
他懊惱的看著她,不明白她何以如此固執?然後他突然迅速一個起腳,猛撲上去就把她壓倒在旁邊的地上。
莫字兒被撞得頭昏腦脹,腦袋里嗡嗡作響。原肆非恨恨的把她像布袋似的扛上肩,二話不說就背她回房里去。
他不曉得她是怎麼回事,但顯然動手要比動口來得有效。
一路上莫字兒不停撲打他厚實的肩膀,但對他來說那樣的力道根本就像是在幫他搔癢,他完全不以為意。
原肆非大步跨回房里,隨手一扔就把她丟在床鋪上。
莫字兒在看清房里的擺設之後猛地清醒。這里不是她的房間!他居然帶她回他自己的房間!
他逼近她,她更加害怕的往後躲。
「為什麼躲我?」看見她明顯逃避,原肆非的口氣更形陰森。
她以往即使再害怕也不會躲他,她究竟是哪里不對?為什麼不肯直說?
燭火在他背後照耀,讓他的身形更加魁梧龐大,也更具壓迫感。
莫字兒只是縮著身子拚命搖頭。「拜托……」別再靠近了。如果他不要她,那就放她一個人走,只要離開這里,只要過一段時間,她一定就可以把所有的事都忘記的。
「妳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什麼都不說?
原肆非終于耐心用盡,猛地轉身一記巴掌揮去,堅實的木桌被他重重一擊,碎了一半,砸到對窗去,發出重聲,震動整個屋宇。
莫字兒嚇得瞪大眼,終于明白他暴怒時的真面目。
「我好象太縱容妳了。」他的口氣陰森森的,讓人不自覺打起冷顫。「別以為我對妳特別,妳就可以為所欲為。」他還沒有寬宏大量到這樣的地步,可以容忍她一切的放肆。
「你什麼時候對我特別過?我又什麼時候為所欲為了?」
「我對妳還不夠特別嗎?」原肆非傾下龐大身軀逼視她,光影在他臉上變幻不定,顯得更加駭人。「我嚴令禁止所有人靠近八卦陣,省得自己找死我還得讓人去救。妳說妳從沒有為所欲為,那妳剛剛做的是什麼?妳不在乎妳自己的生死就算了,我卻還得動用人手去把妳找回、救回來!」而且那個人手就是他自己!可惡!
「如果你嫌麻煩,你可以不要派人救我,大可以不要理我,當作從來沒有過我這個人。」原來他救她,不是因為關心她的生死,而是厭煩還得多費人手去救人。沒關系,反正她早知道自己是個麻煩,她自己識相離開就是了。
「妳到底在說什麼?為什麼妳一定要把話扭曲成這樣?」
他難道說得不夠明白嗎?他的關心和擔心難道還不夠明顯?那到底要做到什麼樣的地步她才會滿意?
原肆非森冷低吟︰「妳們女人,總是如此。總是自以為是的來接近我,卻從來不是因為認同我這個人,總是希望我付出比妳們多十倍的溫柔,卻從不想想真正的溫柔應該是什麼。我為什麼要替別人想?妳為什麼不來替我想?妳只想要我付出,要我無怨無悔的去做這種蠢事,還想要不求回報?天底下會有這麼便宜的事?」然後他冷笑。
莫字兒紅著眼眶,抬起抵在膝上的小臉看著眼前不可一世的男人,終于明白他那天說的話︰妳的腦子里只有別人。她苦笑,听見他把當時藏在心里的話全盤托出,她居然還會在此刻莫名覺得感動,但是好象已經太晚。
她勉強自己笑著開口︰「我認同過你,也替你想過。就因為認同你而且替你想,所以我不要別人覺得你壞。你不是從沒考慮到別人,就因為考慮得太多,所以表現出來的手段才會更加極端。我從來也沒有認為你做錯,只是不要你深陷那種不得不做的悔恨及痛苦之中。其實你很笨拙──」
所以她好放心不下,很不想離開他,但他都不想要她了,那她又為什麼還要死皮賴臉的留下來?那太難看了,還不如現在就分開,大家好聚好散。
「但沒關系,你的身邊從不缺人,就算我離開了,還是會有人幫你。」
「妳在說什麼?」原肆非咬牙將話吐出,龐大的身軀更加逼近。
「不要騙我,我知道你不只留了我下來,米養也讓你留下來了,不是嗎?」莫字兒露出無辜的笑容,但紅紅的圓眼楮卻讓她看來更加楚楚可憐。
「我是還留了她下來。」
莫字兒苦笑。看吧!她才不會笨到希望從他口中听見否認的話。這個男人,不會說謊。
「但我卻只要妳做我的妻子。」
聞言,她愕然睜眼,良久之後又閉上,竟莫名的不知該做何反應?
「妳听見了嗎?我只要妳做我的妻子。」他的聲音更形陰冷。
她還是沒有反應。
原肆非氣得火大咆哮︰「妳听不懂嗎?我就只要妳做我的妻子!為什麼不相信我?妳到底是怎麼回事?」
原肆非胸口不停起伏,恨恨的想找人來砍個幾刀泄忿,但他眼前偏偏什麼人都沒有,就只有這個令他又愛又恨的小女圭女圭!
她以前不是這樣的!她的心結到底是什麼?為什麼他要陪她在這里浪費時間慢慢耗?
「妳到底在鬧什麼脾氣?是因為我那天刻意帶妳去看我殺人,妳覺得很反感,還是因為我在妳面前砍人,妳就不高興到現在?」他火大的干脆一次攤開來說。
莫字兒只是輕輕搖頭。「我根本就從不在意你帶我去做了什麼。」而且她當時只是為他心疼,心疼怎麼會有人做事做得如此笨拙,傷人又傷了自己。「而且我曉得你是故意讓我看,讓我明白真正的你是什麼樣子,想看看我會不會因此而恐懼、因此而逃走。」
她的話讓原肆非心里莫名竄起一股熱流,但卻死都不願意承認。她居然連他深藏在心里、連自己都不能明白說出的原因也能看得如此透徹。
「但我真的不明白,他們真的值得你做到那樣的地步嗎?不要你做絕,是要你留余地給自己。」而不是別人。她嘆口氣,「不過那些都沒關系了,你愛殺人就去殺人,愛砍誰就砍誰,那些我都再也管不著。只是求你再想想那些人究竟做錯了什麼,別讓我覺得你是在替我造孽。」
莫字兒說完,把頭埋進膝蓋,完全沒有注意到他表情的變化。
我做錯了什麼?我生了你根本就是在替自己造孽!
為什麼?娘?妳那麼不想要我嗎?
你生來就帶了罪,我不該生你,我原本不要你的,可你又從死人溝里爬出來!你該去贖罪,別跟著我,去和西荻軍隊決戰,這樣才能洗去你一身的罪孽!
為什麼?為什麼我有罪?我只是想跟著妳一起逃走、保護妳啊!
「我造孽?妳說我在替妳造孽?」原肆非哈哈笑,眼中爆出令人驚駭的冷焰。「妳好象從頭到尾都沒理解過人心。」
莫字兒驚訝的看著他身上倍增瘋狂,隱隱覺得不對。
「人心就是,即使親如家人,也可以在危急的時刻選擇拋下你。」
他怎麼了?他怎麼了?莫字兒雖然怕得有些發抖,卻還是怯怯伸出雙手,想要撫模他陰沉的臉。
「我雖然還不是你的家人,但我不會拋下你!」她不由自主的說了這句話。
原肆非張口咬住她伸近的手指,豹子一般的眼眸死盯著弱小的她。「但妳剛才說要離開我。」開始勒索她的承諾。
她淚眼蒙,完全不知道該做什麼樣的選擇。離開他,她放不下;留下來,她又隱隱覺得痛苦。
「我……留下來。」但不是現在,而是得等她真正心甘情願的時候。
原肆非猛地撲了上去,抓起她的發開始狠狠吮噬。他的熱舌不停在她小口中刺探,瘋狂的勒索她的甜蜜,在他的粗暴之下,她在他口中發出疼痛的嗚咽,連心口也微微泛疼,但她卻沒有反抗。
「拜托你……再溫柔一點……」莫字兒可憐兮兮,神態是全然的無助與脆弱。
他卻還是執意進犯,蠻橫地以掌分開她的雙腿,用龐大的身軀阻擋她縮回。由他身上傳來的火熱溫度及沉重壓制,令她暈眩,也分外無助。
他大掌探進她的衣襟,搜尋她胸前的蓓蕾,感覺她的挺立,接著以粗糙拇指重重的摩挲,像是要毀壞這份柔女敕似的毫不留情。
他挪出一只手掌往下撫模的同時,唇舌卻仍眷戀地在她稚女敕的臉龐舌忝舐。「不會有人來接妳……不會有人,所以妳就只能留在我身邊……」他以熾熱吐息將她意識全部融化,不留一點一滴。
正當她迷眩之際,突然身子一涼,上半身的衣物瞬間被他一把扯開,只剩粉色小兜。她怕得想縮回身體,雙手卻不听使喚,抖得全然沒有力氣。
原肆非突然停下動作,眸光顯得非常深沉。
「妳……」他伸手輕撫她身上的傷痕。「這些傷,哪里來的?」
她細致的肩膀上居然有著大大小小的刀痕。
「姥姥……姥姥逼我練劍時弄傷的……」原肆非在她身軀上頭巡視的火熱視線,以及不斷逼近的強壯身體,令她不自覺邊顫抖邊回答。
「有必要練成這樣嗎?」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他的口氣很輕,連帶手勁也變輕了。
原肆非伸手要解開她頸上的細繩,她怕得逃開。
「別動,讓我看。」目光很是深沉。
他輕輕一拉,莫字兒的身上再無遮掩,只能無措的別過頭去,不敢看他。
接著,他輕手把她身子一翻,背後也是大大小小、不計其數的傷痕。
「啊──」她不禁從口中逸出一聲申吟。
因為原肆非大掌壓在她的背脊上輕撫,唇舌又開始不住吮舐。
他這次動作很輕很緩,像要誘出藏匿在她內心最深處的,刻意要她看不見他,要她只能想象他在她身上做的一切,就是要熬到她羞人的全面發酵。
她仰頭申吟,明白她躲不過這樣致命而溫柔的吸引力,她想回過身,她想看他,卻硬是被壓制住,只能無能為力的任他為所欲為。
在他的揉握之下,她的身子癱軟得像泥,莫字兒錯愕的感覺到他邪惡的侵犯開始擴張領域,不只在她雪背,更是下滑到大腿,以及她從未讓人觸模過的神秘禁地。她閉起眼,狂野的想象佔滿她整個心思。
就在她所能承受的已達到極限時,突然一個強勁的力道將她自腰下攔起,讓她的硬是抵上某種火熱物體。
她突然想起,那就是上回他帶她模的東西?
莫字兒皺眉,感覺那樣的壓力愈來愈近、愈來愈沉重,直至突破她的身軀。她痛得冷汗涔涔,只能咬著下唇隱忍著。
原肆非突然貼近她耳畔,細細舌忝吻,長指探進她口中逼迫她張口。「痛就叫出來,我要听妳的聲音。」
他的吐息非常灼熱,令她又開始暈眩。
她不知道他何時翻過了她的身子,也不知道他在她身上做的是些什麼,為什麼那麼狂烈?為什麼那麼令她無法抗拒?她完全控制不了自己,不只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也控制不了就是想和他在一起的傻氣。
她眼淚不停掉著,覺得自己好象丟了一個很重要的東西。
而他,只是細細舌忝著、吻著,強硬的帶著她馳騁交識的世界,強硬的把她留在身體里,強硬的,卻也沒有絲毫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