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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嗎?」昱靜跨坐在大樹低矮的樹干上,樹干橫過湖面。
路過的人看見這一幕,莫不含笑走過。只見一個綁著馬尾,五官細致的小女孩,雙腿下垂,前後晃啊晃的,頭仰高背靠著一個男孩,而男孩嘴角咬著青草根,雙眼閑適地閉上,仰頭享受陽光的洗禮。
「真的有效吧!」輊雨自信地說,憑他了解昱靜的程度,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昱靜在說什麼。
「他們嚇翻了,真好玩。」昱靜臉上浮現調皮的笑容。
「下次再教你幾招。」輊雨仍一副悠閑的模樣。
「好啊!但是我不得不說,你教的這招真的棒透了,雙眼凶狠地盯著對方,嘴角向上揚起。你知道我回家對鏡子練習多久嗎?兩個小時耶,你看厲不厲害,今天馬上嚇壞那幾個混蛋。」
輊雨嘴角微揚,好一會兒不答話。
「喂,輊雨,你睡著了啊?」昱靜肩膀往後推頂了下。
沒反應。
昱靜再試一次,還是沒反應,接著,她露出邪惡的笑容,背用力往後一推——
哇!後面竟然沒有人?!昱靜一時失去重心,兩手在空中畫圈圈,最後,砰!掉進湖中央。
湖旁傳出稚氣的笑聲,並且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昱靜從淺淺的水僅及腰深的湖中站起,將濕透的發絲往後甩,頑皮地一笑。
湖旁的輊雨因為笑得太得意,沒有注意到昱靜的笑容,否則他該知道自己應該逃離現場,越快越好!
昱靜撈起衣服,低垂著臉,慢步走到輊雨面前,輊雨仍笑不可抑。昱靜抓起輊雨雙手,拉他到湖邊,讓輊雨背對著湖。
「輊雨,你知道嗎?」
「嗯?」
「湖水好涼哦!」說的同時,一把將他推向湖中。
輊雨一時重心不穩,往後倒栽進湖里。昱靜等著輊雨的咒罵聲。「我就知道你會來這招,怎樣,高興了吧?」
昱靜學輊雨哈哈大笑後跳進湖中,用手掬起湖水,不斷潑向輊雨,輊雨也不甘示弱地回敬。
突然,昱靜佇立湖中央不動。
「喂,怎麼,認輸了嗎?」輊雨挑釁地問。
「輊雨?」
「嗯?」
「你可不可以叫我女圭女圭?以前媽媽都這樣叫我。」昱靜聲音小得像蚊子在叫。
「當然好啊,女圭女圭,嗯,比昱靜好听多了,難怪你媽給你另外取蚌小名,一定是因為後悔當初取這個名字。」輊雨看昱靜滿臉難為情,存心逗弄她。
「你的名字才難听呢!」昱靜再度朝輊雨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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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輊雨?」
「嗯?」
「什麼是月經啊?」昱靜小臉憂愁地皺成一團,專注地看著輊雨。
輊雨頓時仿佛被嗆到,連聲干咳,昱靜忙站起身坐到他身旁,小手不停在他背上拍打,關心地問︰「怎麼了?」
輊雨紅著臉搖頭,「你……你……從哪里听來的?」
昱靜將下巴擱放在屈起的膝頭上,「媽媽寫信給我,上面說的。」
「你媽媽寫給你?」輊雨驚訝的表情。
昱靜點頭。
「但……但你媽媽不是已經……已經……」
昱靜抬起臉,奇怪地看著輊雨,「你今天是怎麼了?說話結結巴巴、吞吞吐吐的?」
輊雨瞪她一眼,咕噥地說︰「還不是你害的!」
「什麼?」
「沒!你快說仔細點好嗎?」輊雨沒好氣地說。
「不說了!你那麼凶!」昱靜轉個方向,背對著他。
輊雨在心中數,十、九、八、七,還沒數完,昱靜已轉過身,凶巴巴地命令︰「跟我說對不起,以後不可以對我那麼凶!」
完全像女乃女乃罵他的神情。
輊雨在心中暗暗偷笑,但仍高舉起右手,嚴肅地說︰「我,連輊雨,從今以後,絕不會對陳昱靜凶巴巴的。」輊雨挑眉,詢問地望著昱靜。
「還有,以後我問你問題,你要一五一十回答我。否則、否則……」昱靜蹙眉用力地想,「有了!否則你會遭天打雷劈。」電視都這樣演的,不是嗎?
輊雨照著繼續說︰「還有陳昱靜問的問題,我,連輊雨會一五一十地回答,否則遭天打雷劈。」
「好吧,原諒你了。」昱靜展露滿意的笑臉,但隨即嘴角又往下掉,「我媽媽死了。」
輊雨看她又陷入沉思,急忙點頭同意,「然後呢?」
「然後她留下一大堆信給我,每年一封,爸爸最近才拿給我。當我看到十三歲那封信時,里面寫著︰有一天,我會有月經,會流血,我就不懂啊,所以才問你嘛!不知道會不會很痛?」
「貪心鬼,」輊雨捏捏昱靜的鼻子,「那是給你十三歲時看的,干嗎現在就拆開看,當然看不懂?!」
「不管、不管,你剛剛才發誓說要告訴我的。」
輊雨眼珠子一轉,他只知道有一次老師趕全班男同學到操場上玩球,然後神秘兮兮地關起窗簾,不知道跟班上女生說什麼悄悄話,後來听其他男同學說,老師在說什麼月經的,好像專屬女孩子才會有,唉呀!他也搞不懂。
但看著昱靜期待地注視他,這下不懂也得懂了!否則等會她又會窮追不舍,去跟女乃女乃告狀,說被他欺負。
輊雨想了一會。
「真是!這很簡單嘛!下次問有點學問的東西好嗎?」昱靜一听立刻崇拜地看他。
「月經嘛,就是和尚們每個月固定要念的經書,就是這樣。」說完,輊雨還十分得意地點頭,太佩服自己了。
昱靜似懂非懂地點頭,有點小失望,看輊雨最初的反應,應該是很刺激的事。和尚念的書關我什麼事啊?真奇怪。
然後又想到,「那為什麼會流血?」
輊雨一下被問倒了,困擾地抓抓頭,「唉呀!吧嗎問那麼多,你十三歲時不就知道了。」
「不管,我現在就要知道。」昱靜不依地嘟起紅女敕女敕的小嘴。
「好吧。」輊雨抓起昱靜的手,站起身。
「要去哪?」
「找女乃女乃啊!」
「我就知道你最笨了,你根本不懂對不對?」
「我懂。」
「你不懂。」昱靜回嘴。
「我比你大三歲,所以我懂。」
「懂……才怪。」昱靜在他身後扮鬼臉。
「我懂。」
「騙人!」
「我從不騙人。」
「是嗎?」
昱靜就這樣被拖著走,一路上兩人誰也不讓誰,拌著嘴到輊雨家門口。
「又來了,女生真奇怪。」
輊雨坐在沙發上,百思不解地看著房門。
他們找到女乃女乃後,輊雨就問女乃女乃什麼是月經,女乃女乃砰地一聲,手中的鍋子掉到地上,呆呆地看著輊雨五秒,然後冷靜地問出輊雨剛剛問昱靜的第一個問題,「你從哪听來的?」輊雨比比身後的昱靜。
不知為什麼,昱靜頓時覺得很不好意思,紅透了小臉。
女乃女乃一把抓起昱靜的手,帶她進去房間,在關門前,轉過身警告輊雨,「你給我好好坐在沙發上,不準動,直到我們出來。」說完,關上房門,輊雨發誓他甚至听到女乃女乃拉木櫃抵住門的聲音。
「真搞不懂她們女生。」
但輊雨仍乖乖地盤腿坐在沙發上,他決定等昱靜出來,要好好問清楚,什麼是月經,為什麼那麼神秘。
等了好久,輊雨終于听到木櫃被拖開的聲音,趕忙坐起來,熱切地盯住門口。
昱靜先走出來,看到輊雨,立刻羞紅了臉。
「怎樣?知道它是什麼東西了嗎?快告訴我。」
「你不是知道嗎?」昱靜給他一個白眼,心里咕噥,「什麼和尚念的經書嘛,根本就是……就是……」昱靜一想到女乃女乃剛剛說的,臉又紅透了。
「好嘛,我承認我不知道,快告訴我嘛!」真是好奇心會殺死一只貓,輊雨第一次如此低聲下氣。
昱靜得意斃了,甩甩長發,故作神秘地說︰「不告訴你。女乃女乃,我回家了。」說完,跑一小段路後,轉身朝輊雨嘲弄地揮揮手,「再見,哈!」
輊雨不甘心,昱靜會的他怎麼可以不會!「女乃女乃,告訴我。」
但……女乃女乃當然不會告訴他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