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做醫生娘 第十章
作者︰玢玢

「我說親愛的老姊,你到底是做什麼樣的工作,居然能讓你三天兩頭放假,還好幾天不用上班?」滿身是汗的韓亦杰剛從籃球場回到家。今天已經是星期三了,周休二日的假期早過了好幾天,他居然還看見老姊賴在沙發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按著電視遙控器,他覺得簡直匪夷所思。

「渾小子,你嫌我礙眼是吧?我有的是假,為什麼不休?更何況你也管太多了吧?」休了幾天假,韓薇絲還是覺得快樂不起來。果然人在為情所困的時候,實在無法感受到世界上還有其它美好的事情,這是她花了幾天的時間後所得到的結論。

或許她是故意不讓閻翊有和她說話的機會吧!

她相信自己眼楮看到的事實,也不想讓閻翊感到為難,她真的可以自己過得很好,至少她一開始是這麼想的。

她真的討厭為情所苦的自己,整天提不起精神來,活像個被拋棄的怨婦,這和原來的她根本差了十萬八千里。

所以她很努力地想要讓自己看起來和平常沒什麼兩樣,正常的上班下班,努力地繼續演好閻翊助理的角色,可惜她樵悴模樣根本瞞不過別人。

在禁不住席筱衣苦苦逼問之下,她把閻翊和辛汝的事說了出來,卻討來一頓罵,席筱衣對于她這樣就打退堂鼓的行為簡直就是嗤之以鼻,就差沒拿槍指著她的頭去和閻翊談判。

除了受不了席筱衣持續的疲勞轟炸,她也不知道要怎麼再去面對閻翊,索性向楊倩伶請了一個長長的假,避開這惱人的一切。

不過,就算回到一家了,好像還是沒辦法一個人清靜一下。

「我只是覺得親愛的老姊以前是半年才回家一次,最近卻不時可以看見你的芳蹤,嘿嘿,沒問題才怪!」韓亦杰一邊說還不忘加上表情手勢,臉上若有所指的微笑,看得韓薇絲是一陣頭皮發麻的。

韓亦杰的話還沒說完,韓薇絲手中的抱枕便毫不留情地凌空飛來,幸好他躲得快,要不然自己的「花容月貌」恐怕得毀在這韓家堪稱第一惡女的魔掌中了。

一陣亂打後,雖然有韓亦杰當出氣筒,但是韓薇絲的心情不但沒有變好,反而更加低落,因為她又想起了她的煩惱便不住唉聲嘆氣的。

「老姊,我覺得你不太對勁耶。」他這個親愛的老姊向來是心情燦爛得像陽光一樣,沒什麼煩惱,這次回來很反常,老是陷人憂郁低落的情緒中。

「不管怎麼樣都無所謂了……」韓薇絲窩在懶骨頭里,整個人倦成一團,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雖然她的眼楮一直盯著電視,但她的眼神卻早失去了平日的光彩。自己第一次動心卻換來這樣的結果,她以後再也不想談感情了,怎麼筱衣姐沒告訴她,談戀愛原來是這麼一件讓人心痛的事,如果早知道是這樣的活,她寧可一輩子沒人愛。

正當韓亦杰苦惱該用什麼方法再讓老姊開金口時,門鈴聲適時地響起。

「有人來了,我去開門,我想是個要拜訪你的朋友。」韓亦杰听到電鈴聲後,暗自松了一口氣,希望這個救星來得正是時候。

他可是已經用盡最後一招,老姊還是一樣失魂落魄的,現在就只能靠昨天晚上打電話過來的那個老姊的同事,如果她真的能幫到老姊的忙,那可就謝天謝地了!

「朋友?誰啊?」韓薇絲滿臉的疑惑,回到家里的這幾天來,她幾乎沒有和什麼朋友聯絡過,怎麼可能會來找她?

「喝!我的姑女乃女乃,你們家沒事住這麼郊外干嘛呀!簡直快要折騰死我這把老骨頭了!」

天!是席筱衣,她居然神通廣大到知道她躲在家里,肯定又是來嘲笑她的,她可不想再被罵一次,可是貴客臨門,怎麼樣也躲不掉。

「你這死小孩,幾天不上班窩在家里做啥?怕得躲起來了啊?」席筱衣進門後便大刺刺地坐在沙發上,還使喚韓亦杰去幫她倒茶,活像她才是這家的少女乃女乃一樣。

「我又沒有。」薇絲用著幾乎快听不見的聲音嘟噥著,雖然有點心虛。

「你知不知道閻翊找你找得要命?」

韓亦杰必恭必敬端來茶水後,馬上就被席筱衣玉手一揮,要他滾回去休息,雖然他非常想知道老姊的感情內幕八卦,可是老佛爺都「出手」了,他焉有不從的道理?

听到她提起閻翊的名字,韓薇絲忍不住皺起了頭。他真有找過她嗎?

「還知道他重要、這表示你還有得救。」

「誰說他重要!」韓薇絲急忙否認。

「如果不重要,你會為他茶不思飯不想的?」席筱衣是擅長嚴刑逼供,咄咄逼人的功夫更是練到爐火純青,韓薇絲根本不是她的對手,三兩句便自個兒露餡了。

韓薇絲知道自己真的瞞不住,反正席筱衣也早就知道閻翊和辛汝的事,就把心里的話全說出來吧!

「筱衣姐,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變成這樣了,根本就不像我自己!我沒辦法像以前一樣那麼灑月兌、自在,我覺得我現在就修一個喝了一大碗醋的女人!」

「吃醋是正常的,對身體有益呢!」

「我沒心情開玩笑。」她白了席筱衣一眼。

席筱衣連忙舉手在嘴前打個大叉,表示自己不會再插嘴了。

「要我怎麼信辛汝不是對他余情未了?他那天和辛汝一整個晚上都在一起,孤男寡女的,還能做出什麼事?他什麼都沒做,打死我也不相信。對方是辛汝耶!辛汝是他想了一輩子的女人,現在有大好機會,他怎麼可能不把握?」一下子把心里的埋怨說了出來,韓薇絲覺得稍稍舒服了些。

「辛汝干嘛去他家」席筱衣決定再把整件事重問一遍。

「我怎麼知道。」

「這就是你的不對啦!還沒弄清楚撥生什麼事就搞得自己草木皆兵。」

「我才沒有!」

「可是你並沒有問過他,不是嗎?」

「要我怎麼問?」

「你是不是太多心了些?」

「根本不是我多心,她居然還穿著閻翊的衣服,而閻翊是在沖澡,這……這要教我怎麼不誤會?」接下來的話,她怎麼都說不出口,她知道或許是自己太過夸張,想像力極端豐富,但是她就是擋不住心里那種異樣的感覺。

「你認為他們剛上過床,是吧?」席筱衣又狠狠往她心頭踹了一腳。

「筱衣姐,別在我面前這種事」仿佛听到什麼骯髒粗穢的字眼,韓薇絲簡宜想捂起自己的耳朵。不管怎麼樣,她相信閻翊不會做這種事的。

雖然她的心里有一大堆懷疑,百般的不信任。

「不想听就別讓自己為這種無聊的想像困擾。我真是搞不懂,有事明說就是,大家憋在心里不怕得內傷嗎?自己找罪受。」席筱衣攤開雙手,用著無奈的口氣說。

「你說得容易,如果大家都能開誠布公地談,那不就什麼問題都沒有了,那還要心理醫師于什麼?到時候,你就注定要失業喝西北風了」韓薇絲一直用手指紋著自己的頭發。如果她再用力些的話,說不定幾天後,她就曾變成禿頭妹了。

「對唷!我怎麼沒想到?那你們還是繼續誤會下去好了,等到你們都憋到心里出了毛病時,再來找我吧!我會給你們打折的。」席筱衣故意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但是從她口中說出來的話倒買的是嚇死人不償命的毒。

「筱衣姐,你瘋了?這樣詛咒自己的朋友!」韓薇絲哇哇大叫。

世界上哪有這種人,拼命要自己的朋友去看心理醫生的?

「薇絲,我真的是要以過來人的身分勸你幾句,世上真心人難尋,更何況是對你真情的人?既然會在一起,我相信之前的心路歷程也只有你和他知道,可是你卻先打了退堂鼓,那麼在你心中,你和他這段感情到底算什麼,豈不是一文不值?」席筱衣拉起韓薇絲的手,試著說服薇絲,她真不希望看到她將來後悔莫及的模樣。

韓薇絲低頭不發一語。

「我和我老公也是經歷過一番風風雨雨才在一起的,或許換個角度想,禁得起考驗的感情才是最實在的,只是你得再好好思考一下,你到愛不愛他。如果不愛,那麼我恭喜你,你可以再去找下一段戀情。但如果你是愛他的,我想你應該要知道該怎麼做。我不打擾你了,希望會很快在醫院看到你。」席筱衣說完後,不等韓薇絲有任何反應便起身離開。

她知道這小妮子終究會自個兒想通的。

又過了好幾天無意義的米蟲生活,加上之前請的假,韓薇絲已經整整半個多月沒回仕華了。

韓亦杰整天在她耳邊叨念不休,他的目的也不過是想要趕快把她這個難纏的老姊推銷出去,好讓她別影響到他韓大少獨佔韓家的資源。

後來閻翊也打過幾次電話來,不過都被她叫韓亦杰給擋掉了,因為她還沒想清楚,心里還是有滿肚子的委屈。

那天席筱衣說的話她其是有听進去的,在冷靜下來思考後,她相信閻翊的為人,而且婚禮那天她也看見了辛汝和趙士允有多恩愛,辛汝根本不可能再和閻翊在一起,她很有可能是誤會了這整件事,一切可能都是她的嫉妒心在作祟。

可她也是有她的矜持的,那個討厭的閻翊,只是被擋了幾次電話,居然就這樣放棄了,要她怎麼拉下臉去道歉啊!

想到這里,韓薇絲的心里又有另一個聲音跑出來,這件事明明是她自己太過猜疑,沒事找事做,亂冤枉別人,應該道歉的是她自己才對。

她現在簡直就是一個頭兩個大,去或不去都讓她不知道該怎麼選擇。

此時,席筱衣那天說的話又浮現在她腦海——

自己究竟愛不愛閻聞?

後來她足足又想了一個禮拜,心中才真正有了答案。

********

自從韓薇絲請假後,楊倩伶把章昭儀從病房暫時調過來協助門診工作。

今天是閻翊門診的時間,由于閻翊已經算是仕華里的台柱紅牌醫師,每次門診人數幾乎都是破百的,一旦看診進時,跟診的助理常常是沒辦法準時下班休息,所以他們對這種情形是早已司空見慣。

「昭儀,你先去吃飯吧。」閻翊看了看時間,已經超過十二點半了,反正只剩下沒幾個患者,他索性叫昭儀先去吃飯,免得餓壞肚子。

「閻翊大哥,心情還是不好嗎」閻翊和章昭儀在把對彼此的感覺清楚之後,反而成為兄妹之情的好朋友,所以她也知道他和薇絲之間的情形,這幾天,閻翊一直處在低氣壓的狀態,她真的很想幫點什麼忙,但是閻翊什麼都不說。

「謝謝你的關心,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你快去吃飯吧」閻翊笑著說。

他知道昭儀的關心,但是這是他和薇絲之間的事,恐怕是誰也沒辦法插手的吧!

他現在只希望能盡快把門診看完、昭儀快去吃飯別再逼問他的感情生活,那麼就天下太平了。

「好吧!我就不留在這里煩你了,你記得看完門診快去吃飯。」知道自己真的是幫不上忙了,章昭儀也只能放棄。

「行了,我知道的。」比了個OK的手勢,閻翊要章昭儀快些離開。

昭儀離開後,閻翊這才松了一口氣。

這幾個禮拜以來,大家關愛的眼神及問候,讓他不知道該如何招架;而且不僅是如此,他早已不曉得打過幾次電話給薇絲,但是她總推托有事沒法接電話。在電話里明明就听到她在旁邊的聲音,卻連一句話也說不上。

這種被人拒于千里之外、超級挫敗的感覺讓人簡直快要瘋狂!要不是醫院里的事情太忙,不容許他請假,他真想沖到她家去,當面問她究竟要怎麼折磨他才覺得夠了。

沒有韓薇絲陪的日子說實在真的很難熬,少了一個人在旁邊,很多事都失去了原來的意義。

就像之前她老是會賴著他陪她看電視,雖然他不是那麼愛看電視,但久了也覺得電視沒那麼難看,現在連拿起遙控器都力不從心。

一個人的夜晚尤其難打發,這是他第一次發現,除了工作之外,他居然沒有其它的休閑活動。

還有很多很多事也是這樣,總之少了薇絲,一切就變得非常不對勁。」

雖然和她在一起時,他們老是斗嘴斗個不停,但是他卻覺得很輕松愜意,他想這就是他要追求的,一種很自在快意的感覺。

可是那樣的感覺離他愈來愈遠。

因為她不在他身旁……

他拿下眼鏡,揉揉自己緊皺的眉心後,再度戴上眼鏡,準備繼續看診;看完之後去吃頓飯,順便再想想自己的行事歷要怎麼調整才能擠出一天的假期。他不希望和薇絲的事再繼續僵持下去。

閻翊將電腦熒幕跳到掛號名單上,準備叫下一個病人進來。

就在此時,他卻發現一個他朝思暮想的名字正清楚地顯現在電腦上。

他用微微顫抖的手按下叫號燈,等著那個人進人診療室。

鈴響後沒多久,竟是韓薇絲走進了診療室,她坐到閻翊的身旁,一句話也沒說。

將近一個月不見,閻翊發現自己對韓薇絲的思念此時正如月兌韁的野馬般,無法控制。

有好一會兒他只是看著她,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或許他也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麼。

眼前的她消瘦了些,他的心里一陣心疼,他想他真的是很在乎她不論她是不是不講理、不听他解釋就跑回家、連他的電活也不听,他還是一樣地在乎她。

現在她回來了,好像他生命中的太陽也回來了一樣,雖然他不知道他的太陽會停在這兒多久,但至少,現在他的心中,是個陽光普照的好天氣。

「你不是不听我的電話嗎?」沉默了半天,閻翊卻只想到這句話。

他發現自己的語氣居然帶著微微地顫抖,他還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聲。

韓薇絲對他笑了笑。

「那你呢?你要給我什麼樣的解釋」韓薇絲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

看到他的感覺很好,或許是因為在他臉上也看到了為情所苦的痕跡,讓她相信在兩人鬧別扭這段時間,他一樣不好過。

「我說的你會相信嗎?」雖然心中仍有抱怨,但是再見到韓薇絲的那一瞬間,他發現自己願意用一切代價,來換取她的諒解。

「你愛我嗎?」

「我愛你。你呢?」閻翊毫無遲疑地回答。

「我也愛你,我想,既然我們是相愛的,那麼應該沒有什麼問題是解決不了的吧?」韓薇絲聳聳肩,微笑著回應。

愛真的是很奇妙的東西,只要確信彼此心中都有愛,所有的問題都不再是問起。

閻翊起身將韓薇絲擁入懷中,再次感受她的體溫,直到此時,他才感受到她是真的回到他身邊了。

被閻翊抱得幾乎喘不過氣來的韓薇絲掙扎地說︰「不要以為我已經原諒你了,你還是要給我一個好的交代才行,為什麼辛汝會去你家?」

「我知道,我知道,我用一輩子的時間來向你解釋,好嗎?」他真是快要樂瘋了,只要她肯回到他身邊,不管什麼條件他都願接受。

韓薇絲的眼里泛著淚光,他知道這個男人真的是深愛著她的。

她伸出雙手回抱他。

********

一年後,閻翊和韓薇絲的婚禮在一個春曖花開的季節舉行。

這對新人的裝扮完全出自芸藝坊,老板娘芸姐笑著說,她早有預感,閻翊和韓薇絲遲早會變成真正的一對。

典禮上除了眾家親友外,辛汝及趙士允亦是座上嘉賓。

當新人交換戒指的那一剎那,辛汝也激動得哭了出來,她衷心希望大家都能過得幸福。

婚禮結束時,韓薇絲大力丟出手中的捧花,不論誰是下一個找到真愛的幸運兒,她會永遠像太陽一樣,溫暖身邊所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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