倔強寶兒 第3章(1)
作者︰同月

來到龍飛堡已經七天,除了第一天見過戚雲天外,她再也沒有見過他。他很忙嗎?忙得對自己帶回來的人無暇探望,還是他根本不想見她?這些問題一直困擾著寶兒,但她根本不知道怎麼去找答案,七天來「伏雲居」一直空著。戚雲天不搭理她,翠兒怕她悶,就帶她在堡內四處看看,讓她真正了解了戚雲天的龐大勢力。

整個龍飛堡佔地極廣,徒步走完也需一天,大致歸劃為東西南北四閣。東面就是戚雲天的「伏雲居」,西面與之相對的是程昱的「水閣」,得名于它周遭被水包圍只以橋梁與外部相通,幽靜典雅,也難怪程昱較戚雲天多了份隨和。南北則是房屋林立,又互相以竹林相隔,別有一番清幽之感。里面住的是龍飛堡負責各項外部事物的主事,這些人時常都不在堡內。

慢慢地轉了幾天,寶兒已經喜歡上這里了。亭台樓村、處處鳥語花香,這對她這種生長在鬧市中的人來說無異于「世外桃源」。然而盡避欣喜于眼前的美景,她卻總覺得心里壓了塊石頭。還好她本性樂觀,實在無聊她就找人說話,堡內四處的守衛實在不少,有些都很年輕。走到哪里用了她就找那些站崗的守衛大哥神侃。從見聞到游歷趣事能聊的她都跟人聊,幾天下來倒與不少人混得很熟。那些在樓前站崗守護機密的守衛起初還對她存有戒心,後來見她單純可愛又是主人的客人,慢慢地把她就當作自己人了。寶兒只是找人聊天並未探听任何機密,她卻不知道她的言行已在他人監視之下。那人隱在暗處,即將為龍飛堡帶來一場腥風血雨,而天真的她注定要成為犧牲品。

第八天又到了,昨晚她直到听到二更也沒听到戚雲天回房休息的聲音,他住在別處嗎?她已來了這麼多天,每天就只有聊天看景,這不是她到這里的目的。起初她只知道自己喜歡他、想跟他在一起,感受他懷抱中的溫暖,為什麼?沒有人告訴她這是為了什麼。然而有一天傍晚路過花壇時她听到程昱對翠兒說︰「我愛上你了,我愛你。」一句「我愛你」震得她愣在當地。愛?她對戚大哥的感情就是愛嗎?想他、念他,時常想起他在密林中的親吻,夜夜讓他人夢除了愛還能有什麼。她實在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她明白了自己待在這里等到今天是想要什麼,可就算如此又怎樣?戚大哥連看她一眼都沒有,又怎麼可能像程大哥一樣對她說「愛」。她現在只覺得沒指望了,一顆心已經交出去卻注定如石沉大海。難道她就要懷著一顆不完全的心這樣回到哥哥身邊嗎?過去她曾用八年也沒把冷肅的他忘掉,現在在她見過他的溫柔之後又要用多少年去遺忘?

一夜輾轉之後,寶兒決定去找戚雲天,究竟會怎樣她不想管,就今天吧,今天去跟他說清楚,也好讓自己死心地離開這里。

起來洗漱一番,她坐在鏡前端詳自己,鏡中的她英氣勃勃,眼楮卻滿是憂郁。這不是往日的她,戚雲天的出現使她多了許多女人的心思。還是盡快了斷吧,她不能讓自己變成富人家的深閨怨婦,沒了戚雲天,她還有疼愛她的大寶小寶啊。如此說了幾遍她終于鼓起勇氣向「水閣」跑去,目前會告訴她戚大哥在哪的人只有程昱了。

一進「水圖」,她就看見程昱正抱著翠兒在喝茶聊天,一副親密無比的樣子。心中黯然她卻笑道︰「程大哥真好興致啊。」

「當然。縮了這麼久你終于要出去了?」

「什麼?」寶兒心驚,她看向翠兒,卻見她拍掉程昱樓向她的手辯道︰「寶兒這不怪我,他早知道你是女兒身了。」

「這樣呀,知道也無妨。程大哥能否告訴我戚大哥在哪里?我有事找他。」

「唉,這不就對了,要主動出擊,你等那個果子去找你根本不可能嘛。」程昱直言不諱,驚得翠兒在一旁猛拉他衣袖。「他在書房,你去找他吧。」

「謝謝你。」寶兒轉身出了「水閣」,卻不知書房在哪。程昱的話多少刺中她的要害,難過地離開那里竟忘了問書房的位置。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寶兒。」翠兒待寶兒一走就對程昱發難。「沒事的,我若不刺激一下她還會退縮的,你想他們拖到哪輩子見面。」翠兒無言以對。

一路問過僕人,寶兒終于找到了隱在竹林中的書房——一座氣勢恢宏的建築,高高在上的扁額寫著「飛龍齋」,確實很符合他——一條飛在人間的人中之龍。四名黑衣護衛列開排在門前,仿佛這書房是森森重地。寶兒剛走上石階就被攔住︰「趙公子,龍飛堡重地除了總管任何人不得進入。」「你們認得我?」奇怪,她並沒有見過他們呀。四人不答話,他們在主人出門時永遠暗中保護著,豈會不知主人身邊多了個人。

「趙公子請回,龍飛堡內您還是不要隨意走動的好。」為首的一人隱含警告地道。

寶兒四肢發涼︰「可是我要見戚大哥,你們就讓我進去吧。今日一見我也不可能在堡內走動了。」不自覺的哀傷語氣使四人心冷,但……「但無主人口諭我們不能讓你過去。」講得冷硬,實則在暗向戚雲天請示。

「讓他進來。」戚雲天的聲音平靜無波,四人卻覺得與往日不同。寶兒直出望外地推門進去,戚雲天正埋頭批閱帳簿。待寶兒輕盈的身子走至案前他才抬起頭深深地看著他。只是七日沒見他竟十分想念他,想念他在他懷里的感覺。

「今日一見你要上哪去?」他听見她說的。「我,我想我……我該走了,我來這里已打擾你很久了。」她想說我很久沒見你了卻沒勇氣。「你身上的傷已經好了?」戚雲天走至她面前。「還……還沒有,但已不礙事,我該上路了。」她把難過掩飾得很好,也因此不敢抬頭。

「抬起頭來。」他突然雙手扭住她雙肩喝道。寶兒慌亂地抬頭。「听著,在你的傷還未完全好之前你就給我待在這哪也不準去,听到沒有?」

「為……為什麼?」

「因為我要認你為義弟,我不能讓義弟帶著傷在外風餐露宿。」這是他解決問題的最終辦法。「不。」寶兒一把推開他淚珠已溢出眼眶,「你好霸道、好自私,我不要跟你結拜。我已經有兩個愛我如命的義兄我用不著你來可憐我。我不是窮困潦倒的乞兒乞求你收留我。」他們怎麼能結拜?結拜之後她永遠都不能跟他在一起了,兄妹之情不是她想要的。

戚雲天愣住,他沒想到寶兒的反應會這麼強烈。他是霸道,是自私,但這是因為他想留住他啊。即使不能抱他、吻他,只要能天天看到他也好。這七天他一個人間在書房強迫自己不要去找他,可是只有七天他就已經嘗夠了相思之苦。現在他根本不在乎自己是否有斷袖之痛,不要出格在心里愛他總行吧。

「你一定要走?」戚雲天試探地問。

寶兒還激動難平︰「不,我也不想走。可是我當初來這里是因為我以為這樣就可以跟你在一起。事實呢?我來了八天,除了第一天早上見你一面外就再也沒有見過你。如果為了看景我大可以游遍江南甚至塞外邊關,我何必孤軍零地待在這里?」終于把話說出來她反而更傷心地哭著。

心疼的感覺勝過一切,戚雲天不顧一切地將她摟住懷中。有種窩心的感覺,他為什麼這麼說?難道他也對他有情嗎?他難抑激動地為寶兒拭淚,她的淚水卻像斷線的珠子怎麼也止不住,無奈地戚雲天輕輕地用唇吻去她的淚水。寶兒僵直地倚在他懷里,心跳如鼓,終于她主動吻上他的唇。

吻漸漸因相思而濃烈,她忘了她身著男裝,他忘了他吻的是男兒。如所有的痴情男女般他們如痴如醉地吻著。戚雲天吻著寶兒的耳垂和頸項引起她細微的申吟,雖細微卻拉回了他的理智。他粗喘著抱緊了寶兒,半晌之後才說道︰「今天陪我在這處理完公事,明天我帶你去堡內一些好玩的地方好嗎?」「嗯。」寶兒開心地笑著,他們終于找回原先的感覺了。忽然她想起自己還是男裝呢,早晚要告訴他,就明天吧,今天先讓他安心做事明天再告訴他。她著男裝他都不在乎了換回女兒身他一定會很高興。然而世事往往難料,明天到時她還有機會說嗎?

翌日一早戚雲又騎「乘風」載著寶兒向山林深處馳去,大約一個時辰後他們來到一處瀑布之下,巨大的水流沖擊著岩石,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寶兒先行躍下馬背向水潭跑去,戚雲天看著她慢慢在後面跟著。寶兒天真快樂的樣子是他從未有過的,而近五年來因為一個他愛過的女人背叛了他,他把自己的心完全凍結了。他從沒想過他會愛上一個男孩,還愛得那麼深,從與寶兒對視的第一眼,他塵封的心就解凍打開了。那愛來得那麼快,那麼強烈,使他用盡心力都無法抗拒。現在,他不想抗拒了,愛就是愛,越躲避壓制越滋生得枝繁葉茂。他覺得輕松和滿足,只要寶兒在他眼前。

是該拋棄過去的時候了,放「乘風」在樹林里游蕩,他走上巨石抱起對著瀑布歡呼的寶兒一起坐下。「寶兒,威大哥給你講個故事好嗎?」「好啊。」寶兒自發地在他懷里找個舒服的姿勢躺好,戚雲天不由地寵溺地笑著。「故事發生在五年前,那時我剛接手龍飛堡,堡內的許多事情都要我親自處理。相信你已經知道它是各路幫派馬首是瞻的統率,它不是幫派,旗下行業卻是各幫賴以生存的支柱,確切地說我們是商人,對各幫派有率領調度權。如果有人乘我勢力尚弱毀了龍飛堡事業的話,就有如拆散了各幫派之間的聯系,會使它們成為一盤散沙,那時再各個擊破,中原武林就是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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