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戀心語(上) 第4章(1)
作者︰鄭玲

可兒工作已經三天了,可她的遭遇比小語就差遠了,記得第一天去上班,在路上不小心被車濺了一身泥,回家換了衣服再上班,卻已遲到了兩分鐘,于是她小心翼翼地敲開總經理辦公室,想解釋一下,畢竟這是第一天上班,誰知沒等她開口,那位在小語口中又溫柔又風趣的「韓大哥」就開口了。

「林可兒小姐,請你調準你的表,現在是九點過兩分。」

我又不是瞎子,自己不會看嗎?再說不就遲到兩分鐘嗎?有必要這麼小題大作嘛?可兒不服氣地想,早上的事她已經很生氣了,現在還得受訓,想起就一肚子火,可一想到他是她的上司,她又不得不放低態度。

「總經理,其實我……」她才說了幾個字。

那位韓總經理就粗暴地打斷她的話,「林秘書,我不想听任何解釋,我只要你記住,準時是一種美德,希望你學會,另外,請你上班時著裝端莊點。」

「什麼,端莊?」可兒一听這話,心里的火可就壓抑不住了,剛待開口,卻無意發現衣服竟然扣錯了扣子,這下火都燃燒到她的臉上了,難怪她一路到公司,總覺得別人看她的眼光火辣辣的,原來錯在自己卻不自知,這下丟臉丟到家了。可兒飛也似地逃回自己的辦公室,扣好衣服。自從那一次後,可兒每次見到總經理總是不好意思,可庭安卻毫無感覺,依舊板著一張臉,像是扮酷似的,讓可兒覺得乏味極了,不知小語的待遇會不會比她好?

「可兒、憶錦,你們來得好早!」

「當然了,誰叫你現在是個大忙人,都快把姐妹給忘了。」

「可兒,我是那種人嗎?」

「不一定哦!」

「可兒,我怎麼覺得你的話里有點火藥味哦!」小語很奇怪,可兒最開朗了,很少見她發這麼大火。

「小語,你不是說你很了解你的韓大哥嗎?」

「怎麼啦!難道可兒生氣是因為韓大哥?」

憶錦含笑地點點頭。

「怎麼會呢?韓大哥是個很好的人。」

「很好!」听到小語這麼說,可兒嗤之以鼻,于是憶錦把可兒的遭遇告訴了小語。

「哦!這就難怪了。」小語恍然大悟,「可兒,你錯怪韓大哥了。」

「錯怪?」

「是這麼回事,韓大哥是由女乃女乃帶大的,因此他對女乃女乃的感情特別深,有一天,在他上班時,突然接到醫院的電話說他女乃女乃出了車禍,于是他匆忙趕去醫院,可由于路上塞車,當他趕到時,他女乃女乃已經去世了。韓伯伯告訴他,女乃女乃臨終時一直叫著他的名字,當他听到這里,一直不作反應,但手卻被他咬破了,可他似乎一點感覺都沒有。從那以後,無論干什麼,他只會早到從不遲到,也最討厭不守時的人。」听完庭安的故事,可兒和憶錦都挺感動的。

「原來是這麼回事!」憶錦嘆了口氣。

「那糟了,他對我印象不是很糟。」可兒有些擔心。

「不會的,你以後別遲到就行了。」小語安慰可兒。

「對了,小語你上班也有一陣子了,遭遇如此?」憶錦問小語。

「你們絕對猜不到。」

「是嗎?那你快說嘛!」好奇是女孩的天性,尤其是知己之間。

「你們請我的上司是誰?」

「誰呀?」憶錦和可兒異口同聲地問。

「秦哥哥!」

「就是在香港英雄救美的‘情哥哥’?」解開了心結的可兒又恢復了詼諧的本性。

「嗯!」

「小語,怎麼你的故事這麼浪漫,簡直就像睡美人的童話。」憶錦很羨慕地說。

「憶錦,別打岔,讓小語說完嘛!」可兒急不可耐地喊。

于是小語把一切事都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哇,簡直就是現代版白蛇傳嘛!小語,下一步是不是輪到你以身相許呢?」憶錦只有和小語、可兒在一起才特別開朗。

「憶錦,你胡說些什麼,什麼以身相許,你也不害臊!」

「又不是讓我以身相許,我害什麼臊?」

「可兒!」小語求救似地望著可兒。

「小語,你別望著我,我可是舉雙手贊成憶錦的提議。」

「哎,我真是誤交匪友。」小語故意嘆了口氣。

「小語,少來這一套,快老實交代,你到底喜不喜歡你那個‘情哥哥’!」可兒也不放過小語。

「說不喜歡,那是騙人的,可是……」

「還可是什麼,喜歡就別害羞嘛!去跟他表白,我想你‘情哥哥’一定也喜歡你。」憶錦鼓勵小語。「這樣不好吧!我還不知道他的感覺。」小語有些猶豫。

「有什麼不好,你要不說那才不好呢!」可兒心直口快,怎麼想就怎麼說。

听完小語的近況。就只剩憶錦了,「憶錦,你最近過得好嗎?」

「沒什麼好不好,每天除了吃飯就是睡覺。」

「你不是在你爸爸公司幫忙嗎?」小語有些奇怪。

「話是這麼說,可爸爸什麼事都不讓插手。」憶錦抱怨道。

「別泄氣,憶錦,你找個時間好好跟你爸爸聊聊,讓他了解你已經長大了。」

「我會的。對了,別不開心了,我們好不容易聚在一塊,不好好逛逛,豈不是太對不住自己了?」憶錦真心希望她們的友誼能永遠延續下去。

昨天憶錦的話,小語整整想了一夜,她無法否認秦哥哥是惟一走進她心里的男人,因此她決定告訴秦哥哥。

今天一早見到秦哥哥,小語的臉就不由自主地紅了。「秦哥哥!」向往常一樣,她給熙華端上一杯牛女乃。熙華也很習慣地拿過即喝。

「秦哥哥,我……我……」小語不知該怎麼開口。

「小語,怎麼啦!有事嗎?」

「哦,不是,我只想問你今天中午吃什麼?」小語終究沒有勇氣說出來。

「小語,這幾天總讓你給我買午飯,真是辛苦你了,今天中午秦哥哥請你吃飯。」

「真的!」小語听到今天不用再吃便當就把剛才的尷尬忘得一干二淨了。熙華看到小語這雀躍的表情,心里也特別開心。

到了中午,熙華的確沒有食言,請小語吃了一頓大餐,不過下午的工作仍然很緊張,因此他們吃過飯就匆匆忙忙趕回了公司。

和客戶談完了合作的事情,已經快四點了,熙華本想稍微休息一下,可他的手提電話卻在此時響起。

「喂!」熙華拿起電話心不甘情不願地應了一聲。

「怎麼,不高興听到我的聲音嗎?」

一听這語氣,熙華就知道是世元,「世元,你怎麼有空打電話給我,有女人把你甩了嗎?」

「嫌我打擾你就直說。」

「我怎麼敢吶!怎麼,有什麼事?」

「你現在有空嗎?」

「怎麼啦?」

「我現在在上海黃花機場,剛下飛機你能來接我嗎?我實在太累了。」

「好吧!你等著,我馬上來。」

「你不會迷路吧!」

「你趕快祈禱吧,不然有得你等。」

「熙華,咱們朋友一場,最好別考驗我的耐心,OK?」

于是熙華跟小語交待了一聲就先走了,小語雖然有些奇怪,但她忍住了,只把問題憋在肚子里。

可兒自從听過庭安的故事,對他便是「士隔三日,刮目相看。」原以為他是一個冷酷無情的人,卻不知道他只是把感情隱藏在他冷酷的外表之下,她試著去關心他。

「總經理,喝咖啡!」可兒注意到庭安一天到晚都在工作,確實需要一杯咖啡,她不知道這一舉動在庭安心里起了一陣漣漪,習慣了冷漠對人,因此人們對他除了敬畏,還是敬畏,除了小語,在他心里,小語真的是一個很可愛的女孩,至于這個林可兒,本來他對她沒什麼特別的印象,卻不料她也懂得關心別人。他第一次對小語以外的女人展開了笑容,雖然那笑容一縱即逝,不過可兒總算知道了他也會笑,而且笑起來也挺帥的。

「小語!」

今天下班早了一點,往常她總會幫熙華忙完手中的工作才回家,剛走出公司大門就听見了韓大哥的聲音。

「韓大哥,你怎麼會來?」小語有些奇怪。

「是這樣的,我爸媽見你好久都沒去我們家,挺想你的,所以特命我來接你,怎麼樣,賞臉嗎?」

「對哦,我真是好久沒去看韓伯伯、韓媽媽了,哎,有了工作,的確麻煩。」

「那走吧!」

「對了,我得打個電話回家。」

「不用了,你爸媽應該都在我們家。」

「哦,我這是不去也得去?!」

「算是吧,不過我可不敢強迫你哦。」

車子駛到機場敖近的一家超市時,小語下了車。

「小語,不是說好了不買東西嗎?」

「韓大哥,現在我工作了,不買點東西孝敬韓伯伯,怎麼也說不過去啊!」

「好了,我說不過你,那你快點!」

熙華趕到機場,找了大半天才找到世元,他正和一位小姐交換名片呢?哎,他這個朋友,真是死性不改,才下飛機就和女人打上了交道。他載著世元去酒店,卻見到了他自己都不願意相信的一幕,小語和一個男人提著一袋東西有說有笑地從超市出來,上了一輛轎車,那個男人是誰呢?為什麼小語從沒對他說過。他有些納悶,也有些難過,于是開車就有些心不在焉,連世元也注意到了。

「熙華,你開車可別走神,我可不想把這條命丟在上海。」世元的話剛一說完,熙華就是一個猛剎車。哇,好險,差一點就撞上別人了。

「熙華,有心事嗎?」

「沒事沒事!」熙華故作鎮定。

「別死撐了,熙華,咱們這麼多年的朋友,你這句話是真是假我還會不知道。」

「我遇上她了。」熙華突然蹦出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她,她是誰呀!」世元像突然想到了什麼。「你的小語妹妹?」

熙華點點頭。

「然後,你愛上了她?」

「你怎麼知道?」

「我早知道了,只是你一直不肯承認而已。」

「可她已經有了男朋友。」

「你不是說她沒有男朋友嗎?」

「她是沒說過,可我看見……」

「看見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

「嗯!」

「秦熙華,你慘了,你這回真的無藥可救了,這麼小的事也疑神疑鬼,你知不知道你剛才的表情活像呷醋大丈夫。」

「有那麼夸張嗎?」

「不然你仔細想想,那男人可能是她哥哥。」

「小語沒有哥哥。」

「那是她的表哥,行不行?你還真是死腦筋,誰會沒有異性朋友、異性親戚,只不過是兩個人走在一塊,有什麼大不了的,就算他是小語的男朋友,只要小語還沒結婚,你就還有機會,更何況你和小語有九年的感情,這可是你的勝數。」世元不愧是情場斑手,講起感情經來頭頭是道。

「可是……」

「可是什麼?你要再這麼婆婆媽媽,說不定小語就被別人娶走了。」

熙華听了這話,心里更亂了,到底他該怎麼辦?

熙華整整想了一夜,他終于決定了,或許他和小語注定只有兄妹的緣分,如果小語能找到好歸宿,他會衷心祝福她的,想通了這一切,心雖然在痛,人卻輕松了不少,也許時間能慢慢沖淡的傷痛的,從那以後,他在公司總是盡量躲避的小語,忽視她的關心,逃避她的眼神,每次看到小語失望的神情,他都為自己的殘忍而內疚,但為了自己,更為了小語,他必須狠下心來,或許將來小語會感激他的。

這幾天小語明顯感覺到秦哥哥在疏遠她,甚至躲避她,為什麼呢?自從那天他提前下班後,就對她冷淡了許多,他那天是去了哪?會不會和他這幾天逃避她有關系呢?小語很想問問秦哥哥,可一望見秦哥哥那冷冷的面孔,她的話就說不出口。

江震榮也發現小語最近有些奇怪,老是悶悶不樂的,可又不知問題出在哪里,只能在一旁于著急。

轉眼,熙華和小語冷戰已近月余,連公司其他人都感覺到公司上層的冷空氣,知道他們以前的猜測都是假的,要不,不可能才幾天就鬧翻,而在這段時間內,可兒和庭安倒多了幾分理解、幾分相知。世元也回了香港,不過他臨走前再三交待熙華要把握機會,別放棄,然而熙華終究還是鼓不起勇氣,如果他失敗了,他不知道該怎樣面對小語,現在雖然也很痛苦,但他至少可以天天見到小語。

這天,熙華接到一個開業酒會的邀請,酒會規定每一個人都得帶一個女伴,熙華考慮再三,終于決定帶小語去,一來他在上海只有小語這個朋友;二來讓小語出去見見世面,因此他用電話通知小語︰「小語,你今天提前回家,好好打扮一下,今晚有一個開業酒會。」

小語還來不及說話,熙華就掛上了電話,還是秦哥哥,還是他叫的「小語」,為什麼她會覺得一股寒氣直往心里去,但她仍很珍惜她和秦哥哥相處的時光,因此她很听話地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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