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戀心語(上) 第1章(2)
作者︰鄭玲

今天,是小語玩得最開心的一天,海盜船、過山車,好玩的她都玩過了,薯條漢堡、三明治,好吃的也都吃了個飽。小語最難忘的是香港的冰淇淋,那滋味小語現在想起來還意猶未盡呢!快樂的時光總是太短,很快太陽就一步一回頭的落到了山下,該是時候送小語回去了,不能讓江伯伯為小語而擔心。熙華心想。

往後的幾天,秦熙華帶著小語游遍了香港每一個好玩的地方,也請小語吃過了許多以前沒吃過的東西。那幾天,小語總是在迷迷糊糊中度過,她覺得自己在做夢,可那一切又真實得不像夢。她時常在想,她的運氣怎麼會那麼好?小語經常望著熙華傻傻的笑。

江展榮的工作已經做完了,明天他們就得回上海了。小語一想到這就難過,好不容易有個這麼疼他的哥哥,才幾天就得分開,怪舍不得的。

「小語,怎麼不高興呢?」熙華關切地問,他正準備帶小語去他家玩。「不想去秦哥哥家里嗎?」

「當然不是,是小語舍不得秦哥哥。」小語孩子氣地摟住熙華,哭了起來。

「小傻瓜,秦哥哥也舍不得小語,但是小語的家在上海,小語要回家啊!」

「可是小語喜歡秦哥哥。」

「那秦哥哥答應你,一定去上海看小語。」

「真的,秦哥哥,你說話要算話,小語會等你的。」

「來,我們拉勾!」後來的情節小語記得不太清楚了,因為她一直跟著秦哥哥轉,眼里也只有秦哥哥。她只隱隱約約記得,秦哥哥的家好大、好漂亮,秦哥哥的爸爸媽媽好慈祥,好親切。秦哥哥似乎還告訴過她他有一個弟弟,只是她沒有見到。

第二天,秦哥哥送他們去機場,還送給小語一個和小語一樣大的洋女圭女圭,好可愛。直到現在,小語還留在身邊,雖然已經很舊了。

自從離開香港,小語就再也沒有見過秦哥哥。不過從那以後,每過一段時間小語就會收到秦哥哥的信,每年她的生日也一定會收到秦哥哥的禮物。而小語這八年來的生日只許同樣的願望,就是希望可以再見秦哥哥。再過不久就是小語二十歲的生日,不知秦哥哥是否記得。當然,小語最希望的仍是可以再見秦哥哥。

秦熙華剛下班回家,佣人吳嫂就交給他一封信。「少爺,有您的信。」

「吳嫂,謝謝你!」熙華永遠都是那麼溫文爾雅。曾幾何時,熙華一收到上海來的信就特別開心,秦宅上下都能感受到。因此,每個人都很好奇,那個叫江心語的小女孩到底有什麼魔力,讓秦熙華這麼多年都不改初衷的喜歡她,難道熙華這麼多年來都不交女朋友是和她有關嗎?然而熙華對其他人的好奇都不以為意,他在乎的只有他的小語妹妹。

和小語一樣,熙華看信也需要靜。關上房門,打開信,一股淡淡的暗香撲鼻而來,小語那小巧娟秀的字跡讓他有點透不過氣的感覺。這些年,他看著小語的信由開始的童言稚語到如今的溫柔多情,他感覺到小語已從小女孩長成了大姑娘。雖然他們相隔千里,但他依然覺得小語就在自己身邊,他似乎陪伴著小語長大。「秦哥哥」望著那熟悉的稱呼,小語那歡快的笑聲還在他耳邊回響,他清楚地記得八年前的那個暑假,那年他才十七歲。

那天,天氣特別的好,太陽也特別的烈。他拿著相機走出家門,準備好好捕捉特別的風景。不知什麼時候,他的鏡頭里間進了一位正掉著金豆豆的小泵娘,那個小女孩大概十一二歲,五官精致得像洋女圭女圭,雖然在哭,卻絲毫不損她的美麗與可愛,只是她眼里的害怕讓她看上去有些楚楚可憐。不知為什麼,他的心有點痛,是誰這麼狠心把她丟在大街上,萬一被壞人帶走了……熙華不敢再往下想,他現在只想幫幫她,讓她不再害怕,于是他走向那個小女孩。他顯然沒有料到他的冒昧有點像壞人,不過壞人很少有長得他這麼帥的吧?熙華對自己還是挺有信心的,終于在他費了一番唇舌之後,小女孩相信了他。他也知道了小女孩叫江心語,是從上海來的,因為貪玩迷了路。看過了小語的哭,再看到小語的笑,他的心情也變得舒暢起來。說起來,他並不是一個特別偏愛小孩子的人,但是遇到了小語,他卻總是不忍心看到小語不開心,因此他在一時沖動之下答應帶小語去玩,原以為會是個麻煩,誰知陪伴小語的那幾天竟是他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小語的笑、小語的撒嬌、小語的一切一切,他都忘不了,或許這就是人們常說的「緣」吧!

熙華幸福地笑了笑,收起漫游的思緒聚精會神的看信,他發現自己的心竟被小語的筆牽著走,為她的喜而喜,為她的愁而愁。

「咚咚咚!」一陣不識相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沉思。

「是哪個討厭的家伙選在這個時候打擾他,不用問了,除了他那個寶貝弟弟,實在不會有第二人。

「進來!門沒鎖!」熙華沒好氣地嚷了一句,連頭也沒抬一下。

「大哥,剛吃過火藥嗎?火藥味這麼濃,我可是你親弟弟!」

「如果你不是我親弟弟,我一定把你炸成碎片。」果然不出所料,正是他那寶貝弟弟秦哲華。

「哥,你也太狠了吧,脾氣這麼差,當心沒有女人敢嫁你。哦,不對,你還有小語妹妹和綺紅。」

哎,真被哲華打敗了,不管你怎麼說,他總是在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他甚至還有本事逗你笑。

「說吧!什麼事?」

「大哥,你怎麼這麼沒人情味,沒事就不能來看你?我這個做弟的可是最有良心啦!」

「你來看我?今天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嗎?」

「不是,倒是打西邊落下的。」

「我知道,不用你告訴我,有什麼事你快說,你沒事我還有事呢?」

「是嗎?」哲華的話似乎有些不懷好意。

糟了,小語的信他還沒來得及收起來,不過現在想收似乎也來不及了。

「情哥哥!」哲華拿起信裝模作樣地念了一句,「哇,大哥,你的這位小語妹妹真夠多情的。」

「哲華,你難道不知道香港是有隱私權的嗎?」

「我知道,不過我相信大哥你不會因為一封信而報警抓我吧?」

「那可說不定,你要再亂說,我可不會客氣。」

「是嗎?哎喲!我好怕呀!」哲華停了停,收起嘻皮笑臉,一本正經地說︰「大哥,說實話,你的小語妹妹到底是何方神聖?讓你迷得到現在都不交女朋友?有機會我真想去看看。」

「哲華,你胡說什麼?我把小語當妹妹。」

「是啊!情妹妹嘛!瞎子都看得出來,你對她才不是哥哥對妹妹那麼簡單。」

「哲華你少胡說了,我遇見小語的時候她才十二歲,像一個洋女圭女圭似的,我只是想保護她,哪像你想的,難道你以為我有戀童癖?況且,我和她已經八年沒見面了,怎麼可能?」

「是嗎?大哥。」哲華的聲音里有很明顯的不信任,「對了,大哥,那個小語真有你說的那麼漂亮、可愛嗎?」

「我干嘛要騙你?再說,你不是見過她的照片嗎?」

「大哥,別說做弟弟的不提醒你,小時候長得漂亮的,長大了多半不漂亮。」

「就你知道。」

「八九不離十。」

「好了,你別把我和小語的關系想得那麼庸俗。」

「庸俗?大哥,你腦子有毛病,男歡女愛是很正常的,干嗎要急著否認?」

「哲華,你再說我就翻臉了,你不僅侮辱了我,更侮辱了小語。」

「侮辱?有那麼嚴重嗎?那我問你,你為什麼到現在還不交女朋友?」

「還沒到時候嘛!」

「沒到時候?大哥,你已經二十五了,不是十八,再過幾年就是老男人了。」

「再過幾年我也只算是成熟的男人,沒听說過成熟的男人最有魅力嗎?」

「是啊!那時候你的小語妹妹不知道會被哪個有觸力的成熟男人給娶走,你可就別傷心哦!」

「當然不會,小語找到了好歸宿,我替她高興都來不及,怎麼會傷心呢?」乍一听到小語出嫁,熙華的心還真有點隱隱作痛,只是他絕不能在哲華面前泄露出來。

「真的嗎?你會這樣想最好,只怕有人死鴨子嘴硬,到時後悔莫及。現在開始還有機會,好好想想吧!」

「好了,哲華,你來就是為了說這些廢話嗎?現在說完了,可以讓我安靜一下了嗎?」

「OK!」哲華從桌子上一跳而起,「大哥,忘了告訴你,這幾天爸爸和我會去上海,要不要我去幫你看望一下你的小語妹妹?」哲華故意把「你的」二字說得很重。

「不用了,我替小語謝謝你的關心。」

「那好吧!」說著,哲華走出了房間,熙華現在的心情很亂,剛才哲華的一番話讓他想到了許多。是的,他一直說小語只是小妹妹,但他清楚的感覺到,小語絕不再是八年前的小語,她長大了,只是他固執的不願承認而已。而他對小語的感情也不盡如他所說是哥哥對妹妹的感情。只是隱隱約約有一種莫名的情愫流淌于他心間。剛剛听到小語會嫁人,他心里很難過,雖然小語直到現在還沒有男朋友,但小語那麼可愛,一定會有很多男孩喜歡的,一旦小語有了男朋友,那他這個秦哥哥恐怕得靠邊站了,他不喜歡那種被丟在一邊的感覺,怎麼會這樣?熙華的思緒一片混亂,他現在惟一記得的是小語的二十歲生日將近了,是時候準備禮物了。

「小語,還在房里干什麼?快出來吃飯。」

「來啦!來啦!」小話收起秦哥哥的照片,走出房間,那是在八年前照的,照片上的她還只是個不懂事的小女孩,而照片上的秦哥哥卻是那麼帥氣,他笑得好開心!每次小語有什麼事不開心,一見到秦哥哥那燦爛的笑容,她的心就像春天的太陽,暖暖的。再過一個月,她就二十歲了,不知道秦哥哥是否記得。

「小語,怎麼在發呆呀?再不吃飯,菜都涼了。」媽媽的聲音把心語拉回到現實。

「哦!」小語食不知味地扒著碗里的飯粒。

「小語,快滿二十歲了,想要什麼禮物?」從小到大,爸爸媽媽一直把她當成小女孩,沒想到,現在也不例外。

「爸,媽,我都二十歲了。」

「傻孩子,你就算是一百歲,也還是爸爸媽媽的女兒呀!」小語這下無話可說了。

「對了,小語,熙華有來信嗎?」江震榮一直挺感謝熙華的。

「今天就有一封。」

「熙華這孩子真是不錯,這麼多年都沒忘記咱門家小語,有機會我還真想見見他。」藍崢自從知道小語香港之行的故事,又看到這些年熙華對小語的好,這已經變成她的口頭禪了。

「晦,世元,最近好嗎?」

「熙華,真是稀客,什麼風把你吹來的?」

「沒事就不能來拜訪你這個大設計師嗎?」熙華和世元因攝影結緣,從而成為好朋友,兩人還因此合資開了一間攝影室。而世元的本職工作則是一名首飾設計師,雖然年紀不大,但名氣在香港已是數一數二的了。他設計首飾有一個原則,就是相同的首飾絕不會有兩套。

「怎麼會?我歡迎都來不及了,小店得蒙貴客光臨,實在蓬蓽生輝。」

「小店?世元,過分謙虛可是虛偽哦。你這兒稱小店,那香港還有比這大的店嗎?」

「我這里再怎麼大也比不上你秦大少爺……」

「好了,世元,別鬧了,這次我還真是有事麻煩你。」

「我就說嘛,無事不登三寶殿,你秦大少爺貴人事忙,閑來無事怎麼會找在下聊天呢?」

「世元,一句話,你幫是不幫?」

「我像這麼沒義氣的人嗎?嗯,讓我先猜猜,一定不是為了影樓的事,你去影樓的時間比我還少,那找我一定是為了女人啦!說吧,是不是看上誰了,讓我幫忙。」世元是出了名的「女人殺手」。

「世元,你別開玩笑了,我找你可真有事!」

「哦,我知道了。」

「你又知道什麼啦?」

「是為了你的小語妹妹,怎麼樣,我沒猜錯吧!」每一個了解熙華的人都‘認識’心語,知道熙華和心語的故事。

「你怎麼知道?」

「讓我算算,心語似乎快滿二十歲了,嗯,論年齡是可以談戀愛了。」

「世元!」

「熙華,少來!你身邊除了你媽,你干妹妹綺紅,就只有心語是女人了,誰都知道綺紅對你是窮追不舍,而你對小語卻是一心一意,不為她,你還會為誰,別告訴我是為了你媽哦!」

「我懶得听你胡說。世元,我請教你,小語的二十歲生日我該送什麼才好?」

「熙華,奇怪了,你不是看著小語長大的嗎?她喜歡什麼你應該最清楚,怎麼反倒問起我來了?」「可你一向比較了解女人啦!」

「你不是常說心語還是個小女孩嗎?」

「好了好了,世元,幫幫忙,給點意見吧!」

「咱們兄弟一場,放心吧!這個忙我一定幫。算算,小語二十歲了,可以送首飾了。」

「首飾?可以嗎?」

「當然可以,想想項鏈,嗯,不好;耳環,不好……對了,送枚胸針如何?既大方又能表達情感。」

「嗯,不錯,那就按你說的吧!」

「那我就親自上陣怎麼樣,兄弟對你不錯吧!材料用鑽石的可以嗎?」

「沒問題,你是設計師,我都听你的。」

「噴噴噴,到底是大少爺,手筆還真是大方,放心吧,包你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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