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戀心語(下) 第6章(2)
作者︰鄭玲

在救護車到達醫院的同時,秦家二老也趕到了醫院,看著一臉鮮血的哲華被人從救護車上抬下來,他們簡直不敢相信那是哲華,那個自信、開朗的哲華,他們護送著擔架車去手術室,突然,哲華的手抓住了小語。小語一驚,這才發現哲華醒了,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她,似乎有話要說。

小語的心一動,「哲華,你有話想說?」小語的話也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哲華,你想說什麼?」秦母無助地望著兒子,哲華指了指臉上的氧氣罩,熙華替他拿下了。

「小……小語。」哲華的話斷斷續續,「其實……我一直都喜歡你……」一陣猛咳吐出一嘴鮮血。「哲華,別說了!」小語淚如雨下。

「小語,你能吻吻我嗎?……」哲華停了停,「哥,你……不會……介意吧!」熙華哀傷地看著哲華,他一直都知道哲華愛小語,卻不知他對小語的感覺已如此刻骨銘心。

小語絲毫沒有猶豫,俯身吻了吻哲華滿是鮮血的唇。

「謝謝!」哲華勝上浮起了滿足的笑容,小語是喜歡他的,不是嗎?「哥,你不能讓小語傷心……」哲華留戀的眼神—一掃過每一個人,「照顧爸媽!」說完這句話,哲華再度陷入昏迷中。

「哲華!」孫玉茹早已泣不成聲,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呼喚著即將離去的兒子,他還那麼年輕,老天爺怎麼忍心剝奪他生存的權利。

手術室的門無情地關上了,把一雙雙擔憂的眼楮關在了門外。

「請問,你們是傷者的家屬嗎?」兩個警察向他們走來。

「是的,請問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經過我們的調查,發現這並不是一樁簡單的交通意外,而是人為的,由此我們有理由相信這是一樁有預謀的謀殺。」

「謀殺?」大家都無法相信,哲華為人善良,與人無怨無仇,會有什麼人要殺他呢?

「根據現場目擊者所說,謀殺的目標是這位小姐。」

「我?警察先生,你會不會弄錯了,我來香港才幾天而已。」

「這位小姐,這件事具體是怎麼樣的,我們正在調查,如果你們有什麼線索,請和我們聯絡,另外,在此事求弄清楚之前,請江小姐暫時不要離開香港。」

「好的,謝謝你們!」送走了警察,小語和熙華的腦子里同時浮起一個大大的問號,會是她嗎?

手術室的燈依然亮著,大家心里的弦也依然緊崩著,小語不停地祈禱,希望哲華能吉人天相。已經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術室的燈終于熄了,大家不約而同走上前去,迎接那位看來似乎很疲倦的醫生。

「醫生,我兒子怎麼樣了,他還很年輕,你一定要救他。無論花多大的代價我都願意。」秦書明緊緊握住醫生的手。

「對不起,秦先生,我們已經盡力了。」醫生的語氣里似有太多的遺憾。

「醫生,你是說我兒子沒救了?」孫玉茹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問。

「基本上可以這麼說……」醫生的話還沒有說完,秦母就雙眼一翻暈了過去。

「媽!」

「伯母!」

「玉茹!」千呼萬喚,都已被她摒棄在她的世界之外,她心里僅剩的一點知覺,即是她的兒子已經離她而去,醫生一見這情景,還來不及說完剩下的話,又投入緊張的搶救工作中。

終于,他們得到了準確的答案,但答案卻讓他們更難過,哲華沒死,卻對外界毫無知覺,用醫生的話說即成植物人,而秦母因為驚嚇過度,中了風,以後的日子也恐怕得在床上度過,真是屋漏偏運連夜雨,原本美滿幸福的一家,一夕之間充滿了愁雲修霧,對于秦書明來說,這是個黑色的日子,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三個人一下子傷了兩個,這個打擊讓他那風姿煥發的臉變得黯然了。烏黑的頭發也泛起了銀霜。到底他做錯了什麼,老天爺要如此懲罰他,就算他做錯了什麼,該受罰的也是他啊!

熙華所受的打擊並不亞于父親,但他仍很堅強地面對,一來有了小語的鼓勵,讓他有了面對困難的勇氣;二來他知道從現在起,他肩上的擔子更重了,他不可以再倒下。

秦書明守在醫院已經兩天了,兩天以來,他不分晝夜陪伴著他的愛妻與愛子,只為了不錯過他們醒來的那一刻。

小語也在醫院守了兩天,這兩天,她費盡口舌,希望說服秦伯伯吃點東西。現在,她又不死心地勸說︰「秦伯伯,你別這樣子,你必須吃點東西,不然你會撐不住的。我想素伯母和哲華也不願意見到你這個樣子的。」

不知秦書明是餓了還是听煩了,他終于將目光移向了小語,雖然他沒有任何言語,但小語已經很高興了,她繼續說道︰「秦伯伯,你回家休息一下吧,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哲華和伯母的,相信我,好嗎?」小語握住案伯伯的手,讓手去傳遞她的真心。

秦書明盯著這個善解人意的女孩,他是第一次這麼清楚地看著小語,她真的是很漂亮,最難得的是她眼中那真切的關心,他知道這一切都出自她的真心,有媳如此,夫復何求!這一刻,他終于明白了熙華的堅持,也明白了哲華的舍己救人。

放了醫院的一切,秦書明剛到家,就見到忙得焦頭爛額的熙華。原來這兩天,由于秦家的變故,秦氏的股價一直在跌,有的公司趁機放出話來欲收購案氏。雖然一般的公司想收購案氏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但這些謠言對秦氏卻極為不利,更有甚者,秦家不僅是財經版的頭條也是娛樂版的頭條,似乎每個人都在猜測江心語是否會走進這個瀕臨破碎的家。畢竟秦氏是他一生的心血,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它毀掉,至于醫院里,就交給小語吧!他知道小語會盡心盡力的,秦書明心想。

由于處理得及時,秦氏風波很快平息了,但秦書明也耗盡了心力,到了此時,他終于決定把案氏全權交給熙華,這大半輩子,他總是在工作與應酬中打滾,對于愛妻,他有太多的內疚,他決定用剩下的日子全心全意陪伴愛妻、愛子,這是他虧欠他們的。

熙華不能再回上海了,香港的事已夠他忙了,上海那邊該交給誰呢?這是他幾天以來一直煩惱的問題,時間太過倉促,他根本無暇去培養一個接班人,哎,小語要在就好了,想到小語,他也該去醫院看著媽媽和哲華了,這幾天,他忙于公事,竟沒能去醫院看看,幸虧有小語在。想到這,熙華心里泛起一股柔情,小語那麼無怨無悔地照顧他母親和哲華,他還是幸運的。

「熙華,你來了!」幾天的不眠不休,小語看上去憔悴了不少,剛剛合了一下眼,就在熙華深情的注視中醒來了,這幾天,她總是特別容易驚醒。

「小語,這幾天辛苦你了!」熙華輕撫小語的雙頰,眼中漾滿了憐愛。

「熙華,公事處理好了嗎?伯父呢?他沒事吧?」

「小語,我何其幸運,遇上了你!」熙華緊緊擁著小語,感受小語的溫暖與芬芳。

「熙華,應該說我們何其幸運,遇上了彼此!」

「嗯!」

「熙華,你有心事!」

「小語,還是你最了解我!」

「熙華,有什麼事別瞞著我,我們一起分擔。」

「小語,我恐怕不能回上海了。」

「我早猜到了!」

「小語,你不怪我?」

「為什麼要怪你,畢竟這兒才是你的家,你不會是為這個擔憂吧!」

「不是的,我在想,上海的公司該交給誰,要找一個既有經驗又有責任感的人不容易,現在秦氏正是過渡時期,稍有不慎,就悔之晚矣。」這是一句實在話,也正是因為這樣,熙華才愈發感覺到肩上責任重大。

「熙華,我有個提議。」

「小語,有話直說,我們很快就是一家人了。」熙華的話頗具深意,可惜小語並未留意。

「熙華我……」

「小語,怎麼啦?」

「我還是不說了。」

「為什麼?」

「我怕別人亂說話!」

「小語,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

「我認為你的提議很好,只是不知道伯父的意見怎麼樣?」

「熙華!」

「小語,你願意幫幫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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