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晴的外套和衣服在他的手中一件件滑落下來。
于是她依言想放松自己,但是她做不到。她為將要發生的某些不可知事件而手腳有點慌亂,她的心跳如小鹿在草原上奔騰,無法控制。
「寶貝!放松一點!我不會傷到你,我保證!」
歐陽烈磁性而低啞的聲音在她耳邊不停安慰,他的大手撫著她身上全然的處女肌膚,令她忍不住陣陣輕顫。天,這種感覺真是新鮮又奇妙。
史晴在他的淺吻和不斷撫摩下漸漸放松下來,她抱著他的頸子,開始輕輕回吻他。歐陽烈一邊吻她,一邊把自己的衣服月兌掉。直到他們彼此果裎相對。
「睜開眼楮,甜心!」歐陽烈啄了一下她嬌艷的唇,把額抵在她的額上,眼楮深情而狂熱地盯住她。他想讓她看著他的每一個動作。
史晴慢慢睜開眼楮,看到歐陽烈英俊帥氣的臉就在她的上面,她感覺著他灼熱強烈的男性氣息緊密地包圍著自己,看到他寬厚的胸和有力的臂膀正如鋼鐵般溫柔地抱著她縴弱的身體,他的強大和壯碩,更襯托出她的嬌小玲瓏。史晴沉浸在這種親密接觸所造成的美好感覺之中,她不知道他接下來會做什麼,但是她信任他,她已把自己全然交在自己愛的人手里,只要他喜歡,他做什麼都可以。
而此時,山岩外微雨正稠,山野里的涼風陣陣拂過,讓初春剛剛抽枝的綠樹在風里輕輕搖曳,就像山岩下正沉醉在幸福中的一對璧人。
……
史晴望著這個熟悉的地方,眼前仿佛又浮現出山岩下的一幕幕,那是她的第一次,那時她深愛著現在站在她身邊的這個男人。只是現在,一切已是物是人非。
「為什麼到這里?」
因為腦海里不斷映出山岩下狂野的畫面,讓史晴再也板不起臉,連語調也變得溫柔性感起來。
歐陽烈深沉地注視著她,直到他意識到自己的失態。
「沒什麼,只是因為這里幽靜,沒有干擾,適合聊天。」他點起一支煙,深深吸了一口。
「我們沒什麼好談的。」
「史晴!」他簡直拿她沒辦法地低吼一聲。
「你什麼時候才會學會面對現實?你難道沒感覺出我們之間橫亙著巨大的問題?」歐陽烈簡直是用吼地在和她講話,而事實上他已經極力地控制自己不要立刻扭斷這個該死的女人的脖子。
史晴掃他一眼。徑自向山口走去。歐陽烈注視著她的背影好一會,然後抽出車鑰匙,跟上她的方向。
都是熟悉且走過的地方。史晴驚喜地在窄窄的山路上行進著,並沒有因為穿的是高跟鞋而放慢了腳步。
這里比三年前多了一點人氣,也許是開發的結果。山路比以前寬了一點,路邊的一些陡崖也裝上了護鏈。這說明這座山正被開發著,成為一個新的風景區,因為如果不是為了游客,這里根本用不著安裝護鏈,因為山民們不需要這些可笑的東西。
史晴一路走著,幾乎忘了身後的歐陽烈。
而歐陽烈一路也在回味著三年前初來此地時的情景,他當然也會永遠記住山岩下的畫面,那是他和她的第一次。雖然他在之前已經有過經驗,但是從這個小女人身上開發出的東西才是真正令他一生難忘的。想到那是史晴的第一次,她當時的清純,純淨,是他,讓她變成了一個真正的女人。這個念頭至今想起依然令他興奮不已,對前邊那個走著的可人,內心里的感覺也瞬間溫柔了起來。
史晴走累了,畢竟高跟鞋和運動鞋在山間不可相比。她踩著溪邊的碎石,搖搖晃晃地想要到溪邊小坐一下。但是顯然她低估了這些小石頭的阻礙力,才走了不到三步,她立刻手舞足蹈,眼看要跌落在滿是尖銳稜角的石堆上。一聲尖叫劃破山谷里的靜幽。
必鍵時刻,身後伸出一雙大手,一把攬住了她的腰。抬眼正撞到歐陽烈無限溫柔的眼神,史晴愣了一下,這眼神,和三年前的他好像啊!
歐陽烈抱起她,走過碎石灘,來到溪邊,把她放在一塊足有幾平米大的光滑的石面上。史晴面色紅紅地攏了攏耳邊的發,這種無間的氣氛讓她有點迷亂的小腦袋迷糊地認為時光倒流在了三年前。
她舌忝了舌忝微微干燥的唇,臉上沒了剛來時的冷冽。歐陽烈的心髒不禁為這個時刻的史晴猛跳了幾下。她眼神溫柔,她的動作勾動著他的每根心弦,舉手投足間,這個女人都充滿著一種曼妙的風情。讓他恨不得時刻把她擁到自己懷里,以防止她再出去把別的男人迷住。
「呃,謝謝!」除了這句話,她不知道該說什麼,他看著她的眼神令她心跳加速。
「不客氣!」他聲音略帶沙啞,但是下邊說出的一句話立刻令史晴回到現實。
「我們可以開始了。告訴我,三年前你為什麼不告而別?」
史晴的胸脯馬上忍不住起伏起來,啊,這個該死的男人,他有什麼權利用這種審問的口吻來問她這個問題,處在這個位置上的應該是她才對。
「真是好笑,歐陽烈,你有什麼資格問我這個問題?你自己再清楚不過是什麼原因。」語氣尖厲而略微顫抖著,剛剛的柔情似水完全不復存在。
女人,幾年未見,已經學會了演戲。歐陽烈心里暗暗感嘆一聲,回過頭來,望著她因生氣而變得潮紅的面龐。
「這只是你的臆測,我要听你親口告訴我是什麼原因。」
他放肆的注視讓史晴再沒勇氣抬眼看他一下,她轉身看向身邊汩汩流動的溪水。
正是冬日,遠山上還印著些殘雪。腳下的溪流也因為水源枯竭而變成一涓淺流。想必到了夏日,這定是一條水聲轟隆,奔涌直下的大河。
「歐陽烈,我不知道該和你這種人說什麼。」史晴像忽然想起什麼,拿起手機,撥了一組號碼。
「忘了告訴你,你的機型這里收不到信號。」他吸一口煙,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
「你想讓蘇給你訂下午的機票是不是?女人,你听清楚了,我們的事情沒有解決之前,我是不會讓你再離開西城半步的。」
史晴瞪住他悠然抽煙的動作,真恨不得拿手機在他的頭上打出一個洞來。
他只當沒看到她的表情,繼續說道︰「所以,我們最好都好好配合。」
「配合什麼,歐陽烈,如果你是一個還有一點點誠意的人你根本就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我不會再為你犧牲一點點了,你不值得!」
「你說什麼?誰不值得?」
歐陽烈一把捉住她的肩,凌厲的力道讓史晴痛得差點喊出了聲,她又痛又慌地開始口不擇言。
「是的,你不值得我這麼做,歐陽烈!我會為任何其他的男人犧牲,但是這個人絕對不再會是你。」
「任何男人,包括周凱是不是?」他的眸子里流淌出一種史晴不熟悉的憂傷。
她的那句話顯然嚴重打擊到了歐陽烈。他猛然放開捉著她的手,起身走到溪邊。史晴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是她知道她的話傷到他了。她有點後悔,但是說出的話已經無法收回。
史晴從石上站起,不安地撩起被風吹亂的發。
「歐陽烈。」她低低地喊,不知道該怎麼表示自己的歉意。
歐陽烈慢慢回轉身,眼楮里的黯然和挫敗讓史晴大吃一驚。她呆在那里,忘了如何反應。
「史晴!」他眼楮里流淌出的痛苦讓史晴不安而心痛。
「我不知道你到底因為什麼事而對我產生這樣的看法,但是,我要告訴我,我愛你,從一開始到現在,沒有停過!我知道我或許比不上別的男人在你心里的位置,你可以毫無顧及地打擊我,刺痛我,但是,史晴。」他閉上眼楮,昂起頭,深吸口氣,再次用那種憂傷的眼神望著她。
「請你至少給我一個理由。我是混蛋,我連自己的女人為什麼離開我都不清楚!但是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最後一次,如果真的是我做錯什麼,我保證馬上在你身邊消失,再不出現!」
遠遠望著那個在溪邊向自己痛苦表白的男人,史晴心里一陣悸痛。她愛他,和他一樣,從開始到現在,沒有停過。但是,她已不能,不能再接受現在的歐陽烈。
「烈,我,我想,一切都會過去,像我們過去的三年一樣。你會和更適合你的女人在一起生活,她會為你生一大堆的小孩,你也會……」
她話沒說完,被歐陽烈激烈打斷。
「你以為過去三年我是怎麼過來的?史晴,你過得一定很開心是不是?因為再沒有我在身邊,你可以隨意找自己喜歡的男人,比如周凱。是不是?」
「不要再提周凱,我和他沒有任何關系。」史晴低叫,她搞不懂這個男人為什麼老是提起周凱。
「好,不提周凱,那還有其他男人,你現在喜歡的類型變了是不是?」
「歐陽烈!」史晴再也控制不住地低吼。天啊,這個男人瘋了是不是。
「沒有,什麼男人都沒有!你是唯一一個,到現在依然是!」她一邊低叫著,一邊頭痛地揮著手,極力想要抹掉他腦海里對她亂七八糟的臆測。
一雙大手猛然攬住了她的腰,抬起頭,史晴看到歐陽烈無比閃亮的眼楮。
「你說的是真的?」男人的力量感在此時表現得十分張揚,他的大手讓史晴再次感到微痛。
「你弄疼我了。」
他馬上放松力道,但是大手依然握著她的腰不肯放下。
「我剛才沒听錯嗎?我不相信。」
史晴有點可笑地望著面前這個應該自負無比但此時卻像個小孩一樣的男人。
「沒,你沒听錯。」她朱唇輕啟,剛吐出這幾個字,唇就被面前瘋掉的男人猛然攫住。他狂猛地吻她,好像一頭饑餓的雄獅,他的吻撒在她的臉上,頸間,耳後,和舌畔。史晴緊緊抓住他的衣角,防止自己跌倒在地上。
她愛這個男人,她一直知道,他每次吻她總會讓她情不自禁,只是,在這個談判的關鍵時刻,她禁不住想起了三年前讓她心碎的那一幕,于是她激揚起的熱情馬上冷卻了下來。
史晴伸手輕輕推開歐陽烈,故意不去看他眼楮里閃爍著的光芒。
「烈,我,我想我該回去了。」
歐陽烈的眼楮馬上變得黝黑而深沉。
「不,我們只是剛剛開始。」他轉身背對她,望著遠方,伸手從外套口袋里模出一支煙,再次燃起。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他為自己剛才的行為感到懊惱。他是如此激情飛揚,但是他懷里的女人卻清醒無比,上帝,這真是天大的笑話,他歐陽烈什麼時候竟然變得像一個小男孩一樣。
史晴整理著自己凌亂的思緒,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此時的歐陽烈。他不是應該很強勢地逼她做他喜歡的事嗎?他不是應該站在這里用一種充滿威脅感的目光逼視著她的嗎?她做好了充分的準備來應對這樣的歐陽烈,但是他現在的樣子卻是她怎麼也沒有料想到的。
歐陽烈回頭,他一腳踩熄煙蒂,微長的發被山風吹得遮住了眼楮。史晴看不到他的表情。
「我在等你的答案。」他聲音低沉,給人一種微帶頹廢的感覺。
「我,我不想再提以前的事。」她皺眉,拉緊了外套,撥回被風吹開的發。
「你不準備說是不是?那好,一會兒我們去一趟開元,買帳篷,睡袋,還有吃的。」
「弄那些干嗎?」
「如果打算住在這里,沒有這些東西的話怎麼活?」他俯身撿起一塊卵石,扔向遠處。
史晴听到他的話差點跳起來,「你瘋了是不是?」
「你明白就好,和一個瘋子談條件是沒有用的,所以,」他頓了一下,「你最好听話一點。」
史晴又要開始生氣了。這個該死的男人又恢復到他原來的樣子了。她就不該去同情他,疼惜他一點點的。
「我,我不信自己走不回去。」史晴轉身走下大石,尖尖的高跟鞋一下踩進凌亂的碎石堆里。只是,才走了兩步,她就被身後一雙大手擄回,然後她被他一把轉過身體,面對著他。史晴極力想掙月兌掉他的控制,她恨自己為什麼如此柔弱,甚至都沒有他一只手臂的力氣大。
「史晴,我告訴你,我已經受夠了你的任性!你為什麼總是這麼該死的頑固?你以為不解決掉我們之間的問題你會安安心心過一輩子是不是?你不會!你的眼楮從來不會撒謊!我知道你和我一樣痛苦,那你為什麼就不能再給彼此一次機會?」他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讓她幾乎沒有機會反駁。歐陽烈平時可以開玩笑,可以玩世不恭,但是所有這一切只是外表。關鍵時刻他仍然是三年前那個寵她愛她面對問題卻又絕不會逃開的歐陽烈。
史晴閉上眼楮,任自己不爭氣的淚水滑落下面頰。她一面搖頭,一面想要掙開他的雙手。
「歐陽烈,你受夠了可以走開呀?又沒有人強迫你來忍受我的缺點。我知道你有女人緣,你招一招手就能讓很多漂亮女生圍住你,討好你,你去找她們呀,她們沒有我這樣的壞脾氣,也不像我一樣任性不講理,你可以隨時找陳思思,你也可以和任何……」
「等等!」歐陽烈一口打斷她的口不擇言。他眉頭緊皺,深思地注視著懷里哭得梨花帶雨的佳人。看到史晴落淚,他的心一下子變得柔軟無比。
「陳思思?你好像已經不是第一次提到她了吧?」他伸手觸著她腮上滑落的淚珠。
「陳思思,是那個Model嗎?好像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你怎麼會認識她?」歐陽烈望著她的眼神已經不像剛才那樣焦灼不安,人一旦從不確定中走出來,找到了一個即使很壞但是是確定的因素,那他也會因此而變得平靜,就像此時的歐陽烈。他從史晴凌亂的話語里找到了一點點突破。
「寶貝?」他輕鞠起她粉女敕嬌艷的臉龐,低頭在她額上印下一吻。
「告訴我,我現在知道事情好像不簡單。快告訴我。」歐陽烈在她臉上淺吻著,讓低低啜泣的史晴慢慢平復了情緒,她不想再次提起那些讓她一觸就心傷的往事,但是歐陽烈的堅決像一把利劍,硬生生逼著她把她記憶中最不願拾起的片段之門一劍劈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