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七寶甩出一個會心的微笑,剛一轉頭,就看到不遠處一輛惹眼紅色跑車停在地下通道內,坐在車里的車主身穿一件黑色筆挺的襯衫,俊美迷人的面孔上散發著致命的吸引力,這樣的藍君傲,竟讓她的胸口狠狠一悸。
猛一回神,她才想起這個小子是她的頭號敵人,一個要毀了她的家、要把那些無辜可憐的小孩子們驅逐到別處的劊子手。
「听說你因為繳不起房租而被房東從那個公寓里趕了出來。」他語帶嘲弄的說道。
「關你屁事。」看到大惡人後,韓七寶原本還帶著笑容的小臉一下子變成了包公面。
「都落破到這種地步了,我想你也沒有資格再耍你的小性子了吧。」藍君傲用下巴指了指自己旁邊的副駕駛座。「上車!」
韓七寶沒好氣地瞪著他。「你誰呀,憑什麼讓我上你的車?」這個臭小子,都被她列為大惡人之首了,居然還敢用命令的口吻同她說話。
坐在車內的藍君傲冷下俊臉。「難道你想在這種地方過夜嗎?」
「我住哪里,同你這個惡人應該沒有任何關系吧。」
「韓七寶……」他的口吻中帶著怒意。
「怎樣?」她也不馴的揚高嬌俏的下巴。
原本還滿月復擔憂的藍君傲在看到她一副蠻不講理的樣子後,他氣得拉開車門跳下跑車,沒等七寶反應過來,他已經不客氣的抓住她細女敕的手臂。
「給我上車去!」這丫頭真是欠揍,他都如此低聲下氣了,她居然還敢同他大小聲。
「喂……喂……松開你的手,姓藍的,你到底想干嘛,搶劫啊……非理啊……」
「韓七寶,你再亂喊,小心我揍扁你的頭……」
「藍君傲,你再對我動手動腳,我就告你對我進行性騷擾……」
「我只是讓你上車,離開這個鬼地方……」
「我住哪里是我自己的事,不要你管……」
兩人邊吵邊撕扯在一起,韓七寶就像只小潑貓一樣又是踢又是咬,高大的藍君傲沒幾下子,便將她牢牢固定在自己的懷中,被控制住的韓七寶彎下腰,一口咬住他的指頭。
一股難掩的痛意令藍君傲眉頭狠狠一皺。「如果你不想讓我立刻就下令封了那所孤兒院的話,就給我听話一點!」
他沒有反抗她的粗野,但是語氣卻冷駭得嚇人。
正在掙扎中的韓七寶怔了一下,仰起頭,她看到他俊美絕倫的臉上全是嚴厲的表情,她的體內忍不住升起一層淡淡的懼意,沒出息的垂下肩膀,七寶偷偷看了他一眼。
「如果我听話一點,你真的會收回命令,不再收購孤兒院了嗎?」
藍君傲沒有回答她的話,瞪了她一眼後,他像拎小雞一樣把她拎上自己的跑車,在七寶不厭其煩的質問聲中,他將車子駛向家的方向。
「喂,你到底有沒有在听我講話?」
真是快被這個死小子氣死了,韓七寶吼了整整一路,可惜身邊的這個冷血男就像冰塊一樣理也不理她一下下。
當鮮紅的跑車緩緩駛進一幢美侖美奐的豪宅內後,原本還叫囂個不停的韓七寶忍不住揉了揉雙眼,哇靠!這個有如皇宮一般富麗堂皇的大房子該不會就是這小子的家吧。
停穩車子後,始終冷著俊臉的藍君傲一把扯下韓七寶的胳膊,一手提著放在後座的行李箱氣哼哼的向別墅的大廳處走去,手腕被抓得很痛的七寶齜牙咧嘴的甩開他的大手。
「藍君傲,你是不是神經病呀,莫明其妙的把我帶到這個地方來,你到底想干嘛?」
「綁架,順便殺人滅口!」他氣哼哼地吼道,這傻丫頭是白痴嗎,帶她回自己的家,當然是想給她找個睡覺的地方,真是一個笨蛋!一個女孩子家,居然跑去睡地下通道,雖然不想承認自己是在關心她,可是看到她住那種地方,君傲發現自己的胸口竟然隱存著些許怒意。
七寶嚇得頓時瞪大雙眼,轉身過,她就要逃向大門外,眼疾手快的藍君傲反身粗魯地扯住她的手腕,「你要去哪里?」
「當然是逃跑,難道我還要等著被你這只大野狼宰了嗎?」
听到這種話,君傲真不知是該氣還是該笑,他舉起手忍不住在她的額頭上拍了一記。「笨蛋,拜托你長點腦子好嗎,我只是看你太可憐,順便施舍給你一個可以落腳的地方,另外……」
他上下打量著她瘦巴巴的身子一眼。「以你這種平庸的姿色,讓我對你動腦筋,你是不是有點過于自戀了啊?」
揉著被他扁得很痛的腦袋,七寶氣哼哼地掐起小蠻腰。「藍君傲……」
「你怎麼會被房東趕出去?」迅速打斷她即將出口的刁蠻,君傲問出了心底的疑問。
七寶怔了一下,爾後垂著頭吞了吞口水。「房東把那個房子賣掉了,所以我才……」
「我不是給了你兩百萬嗎?無論從任何一個角度來講,你都算一個小盎婆了……」
「那兩百萬被我捐給孤兒院啦。」七寶揚了揚手臂。「我們院長為了給那些小孩子們籌錢治病,已經把她娘家的房子和地統統都賣掉了,我不想她欠一債,所以……」
抬起頭,七寶看到藍君傲的俊臉上全是震驚之色,她忍不住抬起小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喂,你有沒有在听我講話,其實我只是想問一下,有關于你提出的那個收購孤兒院的計劃……」
「韓七寶,你白痴啊?」終于找到自己聲音的藍君傲真想爆打她一頓。「當自己是富家千金是不是?居然把整整兩百萬全部捐給了孤兒院?」
不可能!這個喜歡佔人小便宜、又詭計多端的貪錢鬼怎麼可能會這麼大方。
「什麼叫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院長把我們養大成人,現在當然是到了我可以回報人家的時候了。」七寶不懂這小子干嘛要這麼凶的來吼自己。
「好吧,那你告訴我,你的房東把你從家里趕了出來,你不去投靠你那個偉大的院長,竟然跑去睡地下通道……」
「當然不能去投靠院長了。」七寶一本正經的皺起細細的眉毛。「如果被院長知道我現在無家可歸了,她一定會擔心著急的,我怎麼可能會讓院長再為我操心難過?」
「所以你就去睡那種又髒又亂的鬼地方?」他發現自己快要被這個傻丫頭搞崩潰了。
「以前又不是沒睡過。」她滿不在乎的撇撇手,一副你何必如此大驚小敝的模樣。
「什麼叫以前又不是沒睡過?」君傲斂著劍眉冷聲問道。
看到這副嚴厲的面孔,七寶不禁小心地後退幾步。「我我我……我是窮人嘛,從小無父無母的,自從我在孤兒院搬出去後,當……當當然會受到很多挫折了,現在工作那麼不好找,房房房……房租問題……」
本嚕嚕……咕嚕嚕……
一陣難听的鳴叫聲從七寶的月復內傳出來,頓時,她的小臉漲得通紅,原本還在怒火中的藍君傲突然撇唇一笑,抓起她的小手,將她直接拎到豪華的大廳內。
「真是一個喜歡逞能的笨蛋,把食物都分給別人去吃,你被餓死也是活該!」嘴里雖然說著斥責的話,可是他卻將桌子上擺放著的幾盤點心端到她的面前。
「先添添肚子充充饑,我馬上吩咐僕人去給你做晚餐。」
韓七寶吞了吞口水,她正襟危坐在柔軟的沙發上不安的模著自己的膝蓋。「這些東西真的可以吃嗎?」
她的話,換來藍君傲的一記白眼。「難道你還怕我在食物里下毒?」
「喂,我才沒有你那種惡劣的思想呢。」餓得快要兩眼昏花的韓七寶抓起一塊梅花糕塞到自己的嘴巴內,「嗯,好香哦,又松又軟,真是人間的美味呀。」
看著她亂沒吃相的樣子,君傲發現自己原本還擔憂的一顆心終于落到了肚子里,老天!他到底是怎麼了,自從這個小丫頭闖到他的生活中後,他發現自己都快要變得不正常了。
從吧台處倒了一杯水端到她面前。「你吃慢點,我讓下人做些熱的食物給你……」
「不必不必了,現在都快到十一點了,怎麼好意思麻煩別人侍候我呀?」她好容易吞下口中的食物,抓過他遞過來的水杯猛吞幾大口,四周環顧了一眼後,她的小臉上露出羨慕的表情。「你家里真的很漂亮哦,哇,連壁爐都有,台灣一年四季都溫暖如春,那種東西應該用不上吧?」
還沒等藍君傲答話,七寶又詫異地抓起桌子上擺放著的一套金黃色的精致酒杯。「老天,這套杯子好漂亮啊。」她抓到自己的手中來回打量,「是金子做的嗎?一定很貴吧?」
「我爸爸一年前從法國拍賣會上拍來的產品,拒說是十八世紀克林斯頓公爵府內一件有名的珍藏,我爸花了三百四十萬美金將它拍了下來。」
「三百四十萬?」听到這組天文數字,七寶立刻瞪大了瞳孔。「一、二、三……一共八只杯子,就要三百四十萬,平均一只杯子就要三十多萬……天哪!我的天哪……」
這小子家是不是太有錢一點了啊,居然用三十多萬美金的杯子來喝水,如果她是江洋大盜,恐怕隨便從他家里拿走一樣東西,都可以保證下半輩子不愁吃喝了。
「一套杯子不至于讓你沒出息到這種地步吧。」每次看到她毫不矯揉造作的樣子,藍君傲都很想笑。
抱著杯子的七寶鄭重其事的點點頭。「我就是沒見過世面可以嗎?」
她的話音剛落,藍君傲的手機便在此刻適時響起,他接起電話輕應一聲︰「是的媽咪,我現在還沒睡,你現在還在美國嗎?沒錯,爸爸同我說過佛羅里達州肯特公司的那件CASE,我已經派人過去調查了……」
藍君傲站起身,走向大廳處的落地窗前開始了長篇大論,不知過了多久,當他放下電話轉過身時,韓七寶已經半趴在沙發上像豬一樣死死的睡著了。
「七寶……」他輕喚著她的名字,才發現如此親昵的稱呼竟然不由自主的出自他的口。
均勻的呼吸中透著讓人心痛的疲憊,看來這個小東西真的是累壞了,這兩天一直睡在地下通道那種又髒又冷的地方,沒生病算她的生命力旺盛。
君傲的俊臉在此刻情不自禁的釋放出一抹疼惜的柔和,修長的手指也小心翼翼地輕撫著她粉女敕柔軟的面頰。
「韓七寶,你到底是怎樣一個女孩啊?有時候任性得像個小蠻子、有時候又懂事得像個乖寶寶,情願把那麼一大筆錢捐給孤兒院,自己卻流落到無家可歸的悲慘下場。」他忍不住輕嘆一聲︰「我該拿你這個小東西怎麼辦?」
一陣喃喃自語過後,他不忍心再打擾她的好夢,從旁邊拿過一條潔白的毛毯輕輕蓋在她瘦小的身上,關上家里的台燈,他修長的身影消失在樓梯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