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兩人一來一去說到關鍵地方時,皆突感背後一道冰冷視線,兩人滿頭冒汗地回頭,只見院門口立著滿面暗沉的華冰珀。
她顯然是听見了之前的對話,正陷入極度的暴怒中。
「組織?任務?面具人?龍傾城——還有你華鶴行!」她淡然的面容逐漸猙獰中,「你們兩個!把所有的事給我一件一件地說清楚!」
「不孝女!怎麼能直呼爹爹的名字呢?」那原本戴著黑色面具的偷襲者正是冰珀失蹤了四年的爹——華鶴行。
「那你呢,還不是假裝失蹤了四年!」此時此刻,她真不知道自己是生氣還是欣喜,是憤怒還是激動,情緒已經混亂成了一片。
失蹤的爹爹回來了!
神秘人果然就是龍傾城!
他們的組織到底是什麼組織?
想她華冰珀智行天下,竟然被身邊兩個最親的人耍得團團轉。
「都說了沒有失蹤啊!我走的那天有留書一封啊!你們兩個都沒看到嗎?」華鶴行不解地問。
「沒有!」傾城與冰珀異口同聲。
「那就奇怪了……難道信會自己長腳跑了?」華鶴行背起手來回踱步思考。
牆邊,聞到熟悉的氣味,狗狗小寶又自狗洞一溜煙鑽出,來到他腳邊歡快地蹭啊蹭的。
三人的視線一道集中在小寶的身上,最後一個恍然,抬頭對視。
他們家的小寶向來有刨地藏東西的壞習慣,難道——想到這里,三人一同進院來到小寶的窩前,半刻之後,一些骨頭鞋子書本甚至銀子珠寶一一自泥土中呈現在他們面前。
最後,傾城手指一夾,拿起一片髒兮兮的紙,打開查看,果然是華鶴行的筆跡。
拂干淨泥土,三人隱約看清了信中內容。
里面,華鶴行將自己與傾城的身份大致地說了一下,然後又說將去塞外執行一項秘密任務,預計可能會去個四五年,所以才將一切說明,也希望冰珀可以和傾城互相照顧,不必為他擔心。
「原來這個秘密你早就示意可以公開了,嗚嗚,我真淒慘,牢牢地守了它四年,還一直要裝醫痴和笨蛋!」傾城憤憤地咬牙。
「你活該!」冰珀照他頭一記打去,「竟然對我一騙再騙!」
「可是,這是師傅說的啊!我怎麼知道會有這封信呢!」
三個人蹲在狗窩門前咬牙切齒了半天,最後的憤怒都統一集中在了那只又匆匆叼了一朵小花返回準備刨地藏寶的小寶身上。
「听說狗肉很補!」傾城眉一挑,眼神陰惻惻的。
其他兩人皆同意地點頭,隨後將憤怒的魔爪伸向那只肥肥的小寶……
嗚……汪汪!
爛漫的早春佳季,氣氛安寧的西郊,愣是被一只小狽淒慘的呼救聲給破壞殆盡……
小寶最後還是逃過了一劫,那是因為那位好不容易擺月兌眾女子的翩翩風某人及時趕到,阻止了狂怒的三人。
濟恩小築經此一役,也熱鬧起來。華鶴行回來了,風無痕住下了,龍傾城也不用再扮演醫痴了。
冰珀頓時輕松了很多,有很多時間去做以前想做而一直無法做的事。
比如,在山野中露宿幾日,觀看星相;又如,在城中教琴先生那里學習一直想彈卻苦于沒有時間的琴。
而傾城,也恢復到了冰珀師弟的身份,目前的最大願望是說服師傅華鶴行,讓他和冰珀完婚。
至于那翩翩佳公子,此時正努力適應邊水城的生活,而且據觀察,他應該適應得挺不錯。
起碼,那青鶴樓的老板是這樣認為的。
每隔十日踏入青鶴樓,依然會見著一派女子濟濟的繁榮場面。而如今,臨窗而坐的卻是新一代的翩翩佳人——風無痕。
紙扇輕搖,發絲在微風下輕動,眉目中有一股淡淡的哀愁之意。這位大才子雖沒有龍傾城那般清美絕塵的容貌,卻也打動了不少女兒家的芳心。于是,在他每十日一次的祭奠傷情的日子里,仰慕他的女子也在一日日地增加中。
……青鶴樓老板照例縮在櫃台後點算著賬本。
唉——唉——忙碌的小二還是長吁短嘆。
啊——啊——啊——姑娘們仍然發昏尖叫。
邊水城繁榮依舊!
夕陽斜下,依山依水,一對璧人相依而坐,靜靜享受這夾雜著陣陣花香的寧靜氣氛。
「對了!」突地,那淡然女子似想起了什麼,「你到現在還沒告訴我你和爹爹到底加入的是什麼組織?」
「呃……」沒料到她如此發問的清美男子額前黑線三條。
「如果不把事情交代清楚,休想我再理你!」想起之前的種種,她有些悶悶生氣。
「娘子,這麼多年前的事,你怎麼還記得呀?」男子很無奈。
「我當然記得,你莫要轉開話題。說!」
「娘子,咱們的孩兒都已那麼大了……這個就不要再提……」
「我幾時與你有的孩兒?」
「小烏和小標啊!上次逛集市買的,你忘了?」
「……那是烏龜!」女子咬牙切齒。
「可是,我一直把它們當我們的孩兒啊,說到孩兒——對了,娘子,你何時幫我生一個來耍玩一下呢?」
「耍玩?孩兒是可以隨意耍玩的嗎?你自己都像個孩子一般,怎麼去照顧!」
「是嗎?我哪里有?」
……
很顯然,那男子已經成功地轉移了那女子的注意力,把話題調到了另一個上。
絕色容顏漾起笑意,如星美眸望一眼湛朗空中悠揚的白雲。一陣清雅的風拂過兩人的面頰,帶著悠然的溫馨。
這是他一直向往相守的幸福——雲淡風輕的小小幸福……
餅往種種究竟是如何那般,其實——早已不再重要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