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難不成還有人在這里許過願?
「是你?」麥瑋琪抬頭看著冷硯。
「只是有一天偶然經過,想起你的紐扣,我覺得紐扣許願不夠虔誠,神明肯定不會理你,所以就……」他故作無所謂地輕描淡寫。
「那硯的希望是什麼?」麥瑋琪好奇地打斷他。
「希望你的願望能夠實現。」冷硯臉上有點不自然的難為情,他輕咳了一聲,把頭轉向另外一邊。
麥瑋琪一下子愣住了,他的願望就是她的願望嗎?可是……
冷硯對那晚事情的態度一瞬間又出現在了她的腦海中,讓她一陣胸悶。
不可能,她的心願不可能的……
「怎麼了?」看著她突然變了的臉色,冷硯問道。
「沒事,我只想靜一靜,謝謝你幫我拿回紐扣……」麥瑋琪伸手去拿那顆紐扣,可是自己的手卻被冷硯緊緊地攥住了。
「放手吧……」她垂下頭,感覺自己和冷硯的距離猛然之間就拉遠了,遠到只剩下一個模糊的回憶卻看不到對方的地步。
「為什麼?」冷硯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不肯放開。
為什麼?真好笑!難道自己剛剛的淚水還不足以說明問題嗎?難道他連一點點也感覺不到她的傷心?
她努力地想抽回自己的手,卻發覺自己的力氣好像都被抽走了一樣,一點勁也使不出來。
麥瑋琪抬起頭,說︰「我疼。」
冷硯的手立刻之間松開了。
麥瑋琪搖搖頭,「不是手,是這里……」她指著心髒的位置。
「我的願望,」麥瑋琪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聲音幽幽的仿佛嘆息,「是看到你的笑容,希望你能一直陪在我的身邊……我看見了你的笑容已經很開心了,可是另外的願望,恐怕是——」
她突然被冷硯一把拉入懷中,緊緊地抱住。
「能。」冷硯的聲音清晰地在她的耳邊響起,「我全部都想起來了,那晚上和我在一起的是你,不是火凌。因為藥的原因,我全都不記得了,是你讓我記起來的……」
麥瑋琪在他的懷中怔怔地听著,心中的疑惑一點點地消失掉,明白了冷硯為什麼會那麼反常地對待自己,原來他不得已的,是因為那個壞女人……
「她為什麼要這樣做?我們和她無怨無仇啊……」
「還記得那個抓過你的女人嗎?葉靈就是火凌。」
麥瑋琪驚訝得瞪大了眼楮。
「那她怎麼會……」
「軒轅寒崎,我最尊重的人,也是我和宸的朋友,在一年之前的某次行動,他為了救我中了很嚴重的毒。我必須救他,但是解藥中必須有一味藥引,就是只有影幻魔境才有的‘靈蚓’,所以我去了那里,承受了火咒,並答應幫他們做一件事,才換到了‘靈蚓’。但是如果軒轅知道了他的解藥是這樣來的,他一定不會吃的,所以我不可以讓宸知道,他不會對軒轅說謊話。」
「我知道了。」麥瑋琪心中一陣感動,她的手輕輕地撫模著冷硯的右臂,「就是這里吧,好痛對不對?」
冷硯搖搖頭,「本來這些事情我會帶到墳墓去的,但是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失去冷靜,為什麼會變得那麼沖動。想來想去也許答案只有一個——我不想你和宸在一起,我想你能永遠地在我的身邊。即使我以為我不配和你在一起的那幾天,這種感覺也絲毫沒有消減過,看見你到了宸的房間,我的心才會像被撕碎一樣地疼……」
麥瑋琪在她的懷中抬起頭,大滴的眼淚滾落下來。
「別哭了,沒事了。」冷硯抬手輕輕地抹去她的眼淚。
「怎麼會沒事?!」麥瑋琪扭動著身體,「我都懷了別人的孩子,怎麼會沒事?放手啦……」
「不要!」冷硯把自己的臉貼在麥瑋琪臉上,「這次再不放手,再不離開了。」
「哪有你這麼賴皮的?自己像從水里撈出來的一樣還抱著人家不放手,我身上都濕了!」麥瑋琪像條泥鰍一樣扭動著身子,臉上卻已經憋不住地笑了出來。
「才不放,這次我不會再走。」冷硯扶正她的身子,讓她看著自己。
「那是下次會走嘍?」麥瑋琪故意曲解冷硯的意思。
「永遠不會走。」冷硯搖頭。
「那如果我就是不要你了呢?」麥瑋琪一本正經。
「那,就走。」
「什麼?過分!」麥瑋琪舉拳就打。
冷硯沒有躲閃,任拳頭砸在自己的身上,「走到一個你看不到我我卻可以看見你的地方,繼續保護你。」
麥瑋琪的眼淚又決堤了,她一邊抹眼淚一邊笑,「放手啦,我要擦眼淚。」
「那,給你擦。」冷硯擎著胳膊用袖口小心地擦拭她的臉。
「都濕掉了,不要擦了……哈哈……不要擦了,你哪里學得這麼肉麻?」
「宸啊,他都是這樣哄女孩子的。」
「你哪能跟唐鈺白馬王子比,」麥瑋琪眼珠一轉,「唐鈺知道關掉機關怕傷到我,他還知道——」
「是我,」冷硯急急地打斷他的話,「機關是我撤掉的,費了好大的氣力。」
「是你?」麥瑋琪一臉的懷疑表情。
冷硯很用力地點頭,「怕我不在的時候,你再掉進去,會真的傷到。」
「好,是你是你……」麥瑋琪看他這麼在乎的樣子,躲在他懷里偷笑。
……
「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過了好久好久,麥瑋琪在冷硯的懷中抬起頭。
「嗯,這哪里能記得起來。」
「不記得?那我可吃虧了……」麥瑋琪小聲地嘀咕,「我可是從第一眼就……」
「什麼?」冷硯把耳朵湊到她的嘴邊,「第一眼什麼?」
「哇——」,他一下捂住耳朵,「干嗎咬我?」
「誰叫你不記得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從現在開始你要記得嘍,從你帶我回來水堡的時候,就喜歡我了。」麥瑋琪擠擠眼楮,伸手點著冷硯的鼻尖。
「才不是,」冷硯捉住她的手指放在唇邊,「嗯,我就是記得在崇古宅的周年宴會上,有個不自量力的警察,拼了命地要抓我,她抓著我的手臂像只軟體動物一樣攀在我身上——」
他學著麥瑋琪當時的樣子,手腳並用地環住麥瑋琪。
「本來我應該很生氣的,可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可能……」
「可能什麼?」麥瑋琪急急地追問。
「沒有什麼。」冷硯笑,臉上有明亮的屬于太陽的光華。
「耍我?」麥瑋琪急得跳腳,「告訴我,告訴我!」
「警察戰勝壞人,壞人才會招供的。」冷硯放開她,在白色的大理石岸上跑開來。
「站住!你被捕了,你有權保持緘默,但是你說的每一句話都將作為呈堂證供。」麥瑋琪追著他的步子跑上前去,邊跑邊吼。
這,真的好像是幾個月之前的事件重演呢,只不過……
麥瑋琪咬著嘴唇得意地一笑,只不過現在,她要逮捕的可不只是這個小賊嘍,還有——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