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看清對方百分之九十的缺點,並且因為愛他而可以忍受時,才可以同他結婚,否則如果只是看到百分之九十的優點就願意與他共度一生時,可能就會發現結婚後便成了百分之九十的缺點,到時候將會令人無法忍受,而婚姻也將變成一場災難。
最近,程映蓁正忙于找出陳思安的缺點,並且還一本正經的告訴他,一定要找出他所有的缺點,才肯嫁給他。
此話一出,引起了眾人的質疑,認為她是故意刁難陳思安。不過,話又說回來怎麼有人會專找未來夫婿的缺點呢?那不是鼓勵他「使壞」嗎?坦白說,他們真有點不明白程映蓁葫蘆里在賣什麼藥。
程映蓁的這項決定可影響了許多人,首當其沖的,除了思安外,還有鐘皓宇和湘萍這對早已訂了婚的未婚夫妻。兩家的長輩堅持要兩對有情人在同一天辦喜事,辦一場熱熱鬧鬧的婚禮,偏偏卡在程映蓁這關。只因她始終不肯點一下頭答應陳思安的求婚;害得一票相關人等保持高度的待命狀態,只等她一點頭,就把她架進禮堂去。
但是,目前為止,根據程映蓁的觀察,陳思安的缺點實在是不多。他愛干淨又不懶惰,凡事相當有責任感,更不會花心,當然年少輕狂的過去不列入考慮範圍,脾氣也是好得沒話說。坦白說,一個男人能夠如此,那還有什麼好挑剔的?何況他有錢有才華,一輩子也餓不死。
可是,一個好到幾近完美的男人,誰不會擔心他是「金玉其外,使壞其中」?婚前是十足十的新好男人,婚後卻變成十惡不赦的大沙豬,她才不想冒這險。所以,她必須好好的觀察一段時間才可以。
這一天,徐晰凡的家中三缺一,他們找了陳思安去湊一腳。在場的人有華韻的總經理龔君辰、徐晰凡、鐘皓宇,還有幾位圈內人士,一下子就開了兩桌廝殺起來。
不擅此道亦不好此道的陳思安只打了一下子,就和一位名歌手交換,不打算繼續。
餅沒一下子,鐘皓宇也和人換了下來,坐在沙發上休息。
「怎麼不玩了?」陳思安看著兀自抽著煙的鐘皓宇。
「不玩這種的,勞民又傷財,還是以前和朋友賭賭消夜、午餐來得有趣多了。」
「對啊!」陳思安想起大學時代賭牛肉面的光景。
「我看你心神不寧的樣子,出了什麼事嗎?」鐘皓宇偏頭看他,只見他拿起一根煙點上,「芳蘭從醫院逃走了,還揚言要殺了小蓁。」
「什麼?」鐘皓宇大驚失色,「她怎麼逃走的?醫院管理得那麼嚴。」
「我也不知道,是蔡家的人打電話來我才知道的。」陳思安重重的噴出一口煙。
「那她現在躲在哪里?」鐘皓宇著急的問,這麼說來,映蓁豈不是很危險。
「我家。」陳思安優閑的答道。
「那你不害怕嗎?現在小蓁也住你家。」鐘皓宇開始懷疑陳思安的腦部構造了。
「怕?」陳思安冷笑,「我已經怕死了!所以連大哥我都把他請回來。」
「你大哥?沒那麼夸張吧?芳蘭不過是精神病患而已,需要出動思華哥嗎?」陳家的老大是出色的情報局干員,讓他來對付蔡芳蘭,未免太大材小用了吧!
「別忘了,她可是一個有暴力傾向的精神病患哦!」陳思安糾正他,「她是一顆隨時都可能引爆的炸彈,需要有人盯著,總不能叫那些警察住進我家監視,那不是擺明了讓她有所防備,正好我大哥最近休假,所以他是最佳人選。」
「這實在是大材小用、浪費人才。」鐘皓宇不甚贊同。
「但是陳老大可是頗樂在其中,你就別瞎操心了。」陳思安拍拍他的肩。
「真搞不過你們兩兄弟,其實你們就讓精神病院的人來帶走她不就得了?」
「萬一她再溜出來怎麼辦?為了一勞永逸,也為了小蓁的安全,我和大哥不得不大費周章,非得抓住她的罪證不可。」思安道。
「哦?你們有什麼好的方法嗎?」鐘皓宇听他這麼一說倒頗感興趣。
「這個嘛……先保密。」陳思安微微一笑。
***
程映蓁整理著即將要交的專題報告,四周散置著列印好的原稿,生人勿近,怕亂了秩序。
只見紙張如雪花般散落,都怪她太粗心,沒事先編好頁碼,這下可好,有得她忙了。這麼一堆東西,要整理可要好一段時間哩!
門上一陣輕敲,程映蓁頭也不抬的喊了一聲︰「進來!」
門馬上被推開,一個怯怯的聲
音傳來︰「小姐,夫人要我送冰糖雪耳來給你。」
「嗯,擺著吧!我待會兒再吃,謝謝。」程映蓁拿著鉛筆忙著編頁碼。
「是的。」一陣輕微的聲響,接著是開門出去的聲音。
不知為什麼,程映蓁就是不喜歡這個來代班的女佣,總覺得她老用一種奇怪的眼光盯著她看,而且,有時還會說些很奇怪的話。她把這種感覺告訴陳思安,他卻老是說這個女佣是個輕微智障者,別把她放在心上,可她就覺得這女佣不對勁兒。
而躲在門邊,偽裝成女佣的蔡芳蘭,眼光凶惡的看著門內那個使她與陳家少女乃女乃失之交臂的小女孩。若不是她,此時此刻,自己也不至于如此狼狽,喝冰糖雪耳的人也就是自己了。
看到程映蓁這個女人,她就一肚子氣,這個黃毛丫頭一個人佔盡了陳家上下寵愛的眼光,連向來不苟言笑的陳德生都因為她而笑口常開。
也許她是有點才華,但也不代表她就能夠擔當大任。而陳德生居然要栽培她,讓她坐上陳氏企業副總裁的寶座,做陳思安的左右手。她就不信憑一個毫無社會經驗的黃毛丫頭,能成得了什麼氣候,紙上談兵的玩意兒可是靠不住的。
不過沒關系,這個賤丫頭很快就會沒命了,想喝冰糖雪耳?下地獄去喝吧!
蔡芳蘭如是想著,帶著含恨的目光離開。渾然不覺在暗處正有雙銳利的眼楮觀察著她。
***
陳思安將手上的公事包交給管家,很快的來到書房找映蓁。
「別動!」他才一進門,程映蓁就粗聲粗氣的喊住他。
他聞言,動也不敢動。一低頭,就看到滿地的紙張,蹲子一看,才發現是程映蓁奮斗好久的報告。「你這是在干嘛?曬紙嗎?」
「才不是!是我忘了把頁碼編上,現在正在排頁碼。」
「那在電腦上重新編頁碼、重新列印不就得了?」陳思安敲敲她的額頭,「你這樣子未免太浪費時間,而且紙張都已經弄髒了,報告裝訂起來也不美觀啊!」
「可是我們打字的時候,沒按順序頁數打字。」程映蓁也是頗感無奈,誰教她是組長,要負責收尾。
「重新編輯就好啦!」陳思安摟著她的肩,來到電腦的旁邊,「你們存檔的磁碟片在哪里?還有,底稿也給我。」
「在這里!」程映蓁拿出一盒磁碟片和一本筆記本。
「這是很實用的一種方法,你一定要學會哦!否則,就變成電腦白痴了。」
陳思安一手操縱滑鼠、一手輕敲鍵盤。
「沒想到你不是電腦白痴嘛!」從螢幕上看到原本毫無秩序的報告一頁頁的被重新排列,連字體也統一了。
「本來就不是,我的近視就是學電腦得來的。」陳思安推推鼻梁上的眼鏡。
「那你有時候怎麼沒戴眼鏡?」程映蓁自動的幫忙打開印表機電源。
「戴隱形眼鏡嘍!重度近視戴隱形眼鏡比較好。」陳思安讓電腦執行列印。
程映蓁坐到他的大腿上,摘下陳思安的眼鏡,觀察了老半天,又把眼鏡戴上。正當陳思安想問她在看什麼時,誰知她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說︰「我發現你不應該戴隱形眼鏡,那太浪費、也太不環保了。」
「為什麼?」陳思安一頭霧水。
「因為你戴眼鏡比不戴眼鏡好看多了。」程映蓁振振有辭的說道。
「那跟環保有什麼關系?」陳思安這下更胡涂了。
「美化市容嘛!呆子!」程映蓁打了他一下,神情充滿淘氣。
「你喲!老想些有的沒有的。」陳思安真是拿她沒轍。
「你昨天不是和鐘大哥他們方城之戰去了嗎?今天精神怎麼還這麼好?」
「我和皓宇半途就溜了。我們好久沒有兩個人促膝長談了,聊了好多事。」陳思安把她輕輕地環在胸前,「他說不打算再唱了,演藝圈越來越復雜,他有點不能適應。」
「那很好啊!我覺得鐘伯伯很需要鐘大哥的幫忙。」程映蓁卷著陳思安的領帶,然後又把它松開,神情專注地玩著那條頗為高級的領帶。
「別提這個了。」陳思安親親她的臉頰,「告訴我,你找到了我百分之九十的缺點了嗎?還是只找到了百分之九十的優點?」
「我覺得愛情會使人盲目。」她拉下他的領帶,解開上衣第一個扣子。
「所以你找不到我的缺點?」他已經可以猜到她要說什麼了。
「對呀!你怎麼知道?」程映蓁一副崇拜的表情。
用膝蓋想也知道!不過,他是不會說出來的,他拍拍她的頭,將執行列印堡作完畢的電腦關機,然後神秘兮兮的告訴她︰「我有東西要給你,你想不想看?」
「當然要!」好奇寶寶的程映蓁焉有不一探究竟的道理。
「跟我來。」陳思安牽起她的手。
尾隨陳思安一路來到車庫,程映蓁試圖從他的口中套出一些話,誰曉得陳思安的嘴緊得像蚌殼似的,硬是不吐出一丁點的線索。
「把眼楮閉上。」他們來到車邊,思安吩咐著。
她照做了,只听見開關車門的聲音,接著,他又說︰「把眼楮張開吧!」
程映蓁眼楮一睜開,就看見一團像雪花般白得刺眼的東西在陳思安懷中蠕動,也不知是什麼東西,好像是某種小動物。
「毛荳生了三只小貓咪,每只都好漂亮,所以我跟皓宇要來給你。」陳思安將那團雪白的小東西放進程映蓁的懷里。
「真的是小貓咪耶!」三只小貓都有一身白毛和藍色的眼楮,程映蓁興奮極了,模模這只又模模那只,還親了親它們。
三只貓咪彷佛感受到她的親切,紛紛用舌頭表示親熱,舌忝得程映蓁咯咯地笑著。
這一天晚上,陳思安趁著眾人熟睡時,溜進程映蓁的臥房,卻發現三只貓咪分別佔據了程映蓁的頭頂、肚子以及他的枕頭。
這三貓一人睡得正香甜,貓咪還細聲細氣的打呼,讓陳思安不由得輕笑出聲。
佔據枕頭的貓咪被他的笑聲吵醒,不悅地喵嗚一聲,睜著惺忪的睡眼爬到床頭櫃上的台燈下,繼續呼呼大睡。
他和程映蓁同床共眠,早已是陳家上下都知道的公開秘密,話雖如此,他依舊不會在就寢時間大大方方的踏進程映蓁的房門,總要到夜深人靜的時分才進去,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欣賞程映蓁如天使般純潔的睡容。
他傾身親吻她的睡臉,掀開被子躺下。才一落枕,那只睡在程映蓁肚子上的小貓就跑來睡在他頭頂;他用指頭搔搔它的肚子,貓兒咪嗚的叫了一聲,又沉沉的睡去。
熟睡的程映蓁彷佛知道他的來到似的,很快的偎了過來,身子蜷在他的懷里,咕噥了一聲︰「晚安!」
陳思安摟著她的身子,嗅著她的發香、體香,沒多久也睡著了,渾然不覺有雙又嫉又恨的眼光從門縫射了進來。
***
沒有經過年輕人的同意,鐘家、陳家和程家的長輩們擅自決定了四個人的婚期。也不管程映蓁還沒點頭、湘萍有廣告片約在身、皓宇正在籌備演唱會、陳思安在整頓公司。反正,這婚事讓年輕人去決定,肯定是遙遙無期,倒不如他們這些當長輩的做壞人,趕緊把婚事辦一辦,省得夜長夢多,橫豎這兩對小鴛鴦早就是如膠似漆了,大概變卦的機率也是零,籌辦婚禮一點也不嫌太早。
「什麼!?」听聞長輩們把婚期訂在聖誕節那天,程映蓁差點兒被口水嗆到。
「看來,他們是想逼婚了。」鐘皓宇無奈地看了看其他三人。
「喜帖印了,禮餅也訂了,我看這下子是趕鴨子上架。」陳思安也無能為力。
「我還沒畢業耶!結婚會很麻煩的。」程映蓁陷入了深思中。
「我和公司的約也……唉!這下子……」何湘萍已經快昏到了。
四個當事人聚集在程映蓁的臥室內磋商,想找出個最恰當的解決之道,不管如何,畢竟每個人手上目前都有工作,不可能馬上進禮堂。尤其是鐘皓宇,聖誕節當天要在香港紅磡體育館辦演唱會,票已經都賣完了,如何能臨時取消呢?何況這場演唱會耗資千萬,不可能說取消就取消。
「我們那天干脆來個惡性缺席好不好?沒有新郎新娘的婚禮,就不算婚禮,那我們就可以暫時解除危機啦!」何湘萍建議。
「這樣子不行!」陳思安立即否決,「結婚並不只是我們的家務事,一旦帖子發出去,就會變成政商和演藝界的大事。」
「這倒是真的。」鐘皓宇點點頭。
「我看最好的辦法就是阻止他們一切的逼婚行動,給他們一個日期,告訴他們我們並不是不想結婚,只是時間不許可而已。」程映蓁說出自己的想法,「然後,大家各忙各的,等事情告一段落再來想下步該怎麼辦?至少,鐘大哥的演唱會落幕了,湘湘的片約還清了,我也考完期末考,陳思安的工作也有一個頭緒。」
眾人一致贊成,決定要分工合作,重點式個個擊破,以粉碎長輩們的春秋大夢。
另一方面,從得知程映蓁即將嫁入陳家,做陳家的少女乃女乃開始,蔡芳蘭心中也暗自決定要提早執行她的計劃。
看陳家上上下下全充斥著喜氣洋洋的氣氛,整修的工匠來來去去,全為了一個毫不起眼的小女孩,蔡芳蘭不禁妒火中燒,不知道自己是哪里輸給了她。而且她最近又受到神秘人以電波傳達的訊息,要她救陳思安,否則遲了就再也無法挽回陳思安和眾人的心。因為,她覺得程映蓁最近正用藥物在控制著陳思安的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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