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想要去找我?」是夜,兩人親密地互相依偎著躺在床上,于妍想起白天他的承諾。
「如果不是我很了解你,我一定會以為你在質疑我對你的感情。」他輕點她的鼻尖,表情有些不悅。
「我沒有那個意思。」她抬起上半身,急急的解釋。
「我知道。」他滿意的看著她的反應。
「你並不能控制那股帶你來此的力量吧?」
她點點頭。
「也就是說,即便有一天你真回到廿世紀,之後不見得能回來。但如今你已完全屬于我,我不容許第二個男人進駐你的心,所以不管要花多少時間,我一定會再度找到你,與你相聚。」他強調性的加重雙臂的力道抱住她。
盡避她被他強而有力的擁抱壓迫得快要透不過氣來,心中仍是感到甜絲絲的。
「杰魯,我值得你對我那麼好嗎?」于妍幾乎感動得說不出話。
「別這樣說。」他伸手點住她的唇,「你值得的!為了擁有你,再多年的孤獨也值得,你從來不知道你自己有多珍貴。」低沉富磁性的嗓音充滿深情。
于妍緊靠在他身上,覺得自己從未像現在一樣如此愛流淚。
「別哭。」他伸手拭去她的淚,為她的眼淚心疼不已,「我的愛人,我用我所有的生命向你發誓,絕不令你傷心哭泣。」
見她的淚仍止不住的滑落,他輕輕吻去她的淚,然後含住她的唇瓣,恣意地吸吮。
于妍輕啟朱唇,適巧讓他的舌頭有侵入的機會;他的舌在她口中逗弄著她的,與其交纏,這個吻如此的狂烈,兩人都完全陶醉其中,忘卻了方才的愁緒。
接下來,杰魯快速地解開兩人的衣服,讓兩個火熱的軀體緊緊相貼,汲取彼此的溫暖。
彷佛知道未來相處的時光不長久似的,兩人發狂的投入無盡的纏綿。
***
這一天,杰魯外出回來並不像平時一樣同于妍談笑風生,反倒濃眉深鎖,像是為某事煩心一般。
「你在想什麼?」于妍就像往常一樣坐在他腿上,手環著他脖子,關心的問。
「我們過兩天就回城堡。」杰魯勉強微笑,然而卻掩不住滿面憂思。
「敢情你是為了這件事煩心啊!回城堡有什麼不好?」
「如果回城堡,也許我就沒時間陪你。」沉默半晌,他還是未能將事實說出。
「無所謂,我知道你身為領主,一定很忙,而我從未親眼目睹城堡的模樣,光是在里面探險就可以消磨掉不少時間。」
他看起來像是根本沒听見她在說什麼。
「杰魯,怎麼回事?」于妍抓住他的肩頭輕輕搖晃,喚回他的注意力。
杰魯回過神來,搖搖頭,「有件事很棘手。」
「說出來,也許我可以幫上一點忙。」
「記得上次的流言嗎?」他心煩的用力爬了爬頭發。
她點頭,春日那天市集的事仍記憶猶新。
「我方才遇到哈奇,他告訴我這幾天村里的牲畜大量死亡,農作物也枯死了。」
「知道是什麼原因嗎?」事情頂嚴重的,但和謠言有什麼關系呢?
「牲畜死亡的時間大部分都在夜里,根本查不出死因,而農作物的枯死更是無法理解,因為今年的雨水充足,應該不會發生這種情況。」他猶豫著該不該說下去。
「有可能是某種你們尚未發現的病毒疫情。」
「有可能,但是有人想引導全部的人往人禍的方向想。」
「又是以我為目標?這次又是誰?」
「也許仍是芙妮,雖然她已自這個村落銷聲匿跡。」
「幫農民解決困境的話有用嗎?」其實目前當務之急是幫助損失慘重的人民。
「很難。」他困難的承認,「流言根深蒂固的深植人心,即便幫他們解決問題,也很難說何時會有暴動。」對盲目的群眾他簡直是束手無策。
「除非找出元凶或替死鬼才能暫時安撫人心。」她皺眉,十分討厭這個想法,因為那代表可能有人必須付出寶貴的生命。
「現在只能一面補償人民的損失,一面全力調查事情的真相。」
「那麼萬一是你們不知道的原因造成這種情形的話呢?他們會接受這解釋嗎?」據她了解,這個時代的人寧願相信是巫女作祟。
「到時我們再想別的方法。」方法之一是將她送回現代,這念頭令他心口疼痛,不願多想。
「也許……」腦中閃過一個念頭令她雙眼發亮,「既然他們相信巫女,那麼我們就塑造一個給他們。」
「你是說……」對這個奇異的想法,杰魯不大能理解。
「如果找出預防的方法,就大膽告訴他們,讓他們相信我這個巫女是好巫女,如此一來反而能擄獲人心。」她愈想愈覺得這想法可行,忍不住十分興奮。
「這方法不好,這件事如果能順利解決,以後村民一有不能解決的疑難雜癥必定會向你求助,萬一到時你無法為他們解決困難,反倒對你十分不利。」
「不會的,到時只要掰一些有關前世今生的謊話或是什麼因啊丙的就足以取信于人。」這種愚民政策有些情況下可是十分有效的,尤其是對于迷信無知的群眾。
「但也要我們找到預防方法才行。」
「這重責大任就交給你。」她夸張的拍拍杰魯的肩膀,一副委以重任的俏皮模樣。
看她一副根本不擔心的輕松表情,杰魯不自覺的也染上她的活力生氣,「那你要忙什麼?」
「咦!那還用說嗎?自然是準備一下扮巫女的道具羅!」她神情雀躍地像是要玩家家酒的小孩。
「不幫我嗎?」他故意擺出一副委屈的樣子。
「當然……不行!現在的情況如果由我出面只會更難收拾而已,我又何必蹚這渾水;所以,簡單的交給你,辛苦的交給我就好了。」她一副很偉大的臭屁貌。
他揚起眉,辛苦?有沒有搞錯,比較辛苦的好像是他耶!
「你懷疑?唬人的學問可是很大的!要懂得掌握人心的弱點,更重要的是要懂得拿捏分寸,點到為止,這可是要嚴重腦力激蕩的東西呢!」
「夠了!我真是服了你!」面對她的厚臉皮,杰魯哭笑不得的連忙舉雙手投降。
「你當然要服我!不服我,服誰?」于妍理所當然的用力點頭,嘉許他的「投降」。
杰魯不住地輕笑,真是輸給她了,不過他真是愛慘了這個古靈精怪的女人。
「我說得對嗎?」她得了便宜還賣乖,乘勝追擊。
「很對!很對!」杰魯不禁大笑。
「有什麼好笑的?」她不依的用力捶他。
他輕握住她亂捶的小手,神色突然正經嚴肅起來,「你願意當我的領主夫人嗎?」
「什麼?」對這突如其來的求婚,她瞠目結舌,顯得十分驚異。
他以為她听見他的求婚應該會欣喜若狂才是,因此她的這種反應反倒令他手足無措,「你似乎很意外?」他試探的詢問。
「是……不是!我不知道怎麼說。」她顯得有點語無倫次,稍微鎮定自己的情緒,她終于可說出完整的句子︰「我是指現在我們的生活方式和結婚後的生活已經沒什麼兩樣,結婚也只不過是種形式而已!再說應該先解決別的事,這事不急吧?」
「這麼說,你是拒絕嗎?」他皺眉,雖然很能理解她的考量,心中仍感不悅。
「不是,只是……」她遲疑許久,「我覺得要先解決你人民的事,畢竟身為領主,不好在人民痛苦時鋪張的辦喜事,那無疑是在人家傷口上撒鹽巴,會加速他們的暴動。」再說這可是人生大事,就算要答應也要先給她一點時間調適、考慮一下啊!只不過想歸想,她可不敢說出口。
「我不是指現在,難道在這事結束以後也不行嗎?」杰魯感到十分憤怒,他從未像現在這般低聲下氣過,難道她一直以來的表現、甚至獻身,都不是明示著已愛上他了嗎?既然如此又何須猶豫?是否他會錯意?
「別生氣。」她輕撫他的面頰。
杰魯挫敗的轉過頭,悶聲說︰「不答應就算了!不用再找借口。」
「我害怕啊!」她不禁有些發慌,連忙抱著他的脖子低喊出心中真正的理由。
他詫異的回頭。
「你知道嗎?我媽咪就是因為愛上別人才會拋家棄子地離我而去;爹地是為了報復她才會對我、對我……」她實在說不下去,雙眼哀怨的盯著他。
見她神情如此哀戚,杰魯不覺心疼的緊擁她,心中升起一股濃濃的歉意。
「因此,婚姻對我而言只是一張不具約束力的結婚證書而已,它是如此脆弱,無法帶給我安全感,反而比不上目前的生活。」她誠懇的解釋。
「對不起,又是我令你為難。」他藍眸中寫滿憐惜。
她搖搖頭,「不是的,我也很希望答應你,只是我需要一段時間去調整心態。」
「我等你。」他深情的望著她,許下堅定不移的承諾。
「萬一到老,還等不到呢?」她愛開玩笑的本性不改。
「最好別讓我等太久,否則……」他壞壞的笑,神情透出幾分邪氣,「我要綁你進禮堂。」
「我可不可以叫救命?」這倒新鮮!被綁的新娘,她裝出一副十分害怕的樣子。
「我會堵住你的嘴,像這樣。」他低喃,俯首吻住她的唇。
「那我要怎麼說‘我願意’呢?」這樣的感覺也挺不錯的,她昏眩的摟住他的脖子,挑逗的低語。
「我可以幫你說,一個領主能做的事是很多的。」一個吻並不能使兩人滿足,他覺得身體燥熱起來。
「比方說?」她壞壞的撒嬌,意有所指。
「我們來試試看。」他當然不會辜負她的期望,當下將她輕抱起放至床上……
***
事情的發展出乎意料的順利,照這個進度看來,她的目的即將達成,即使他們夠聰明,查得出牲畜暴斃的原因,也無法使人們信服,她忍不住地得意的獰笑。
至于那個不但背叛自己,甚至進而倒戈相向的男人對她而言已毫無用處,他在她心中的地位甚至什麼都不是,有必要的話自然會成為她的首要犧牲品了。
對全心偏袒那個賤女人的男人,她有絕對的自信,在她將那礙眼的對手除掉後,依她的魅力,還怕他不重回自己裙下嗎?到時她可要好好想法子「處罰」他。
她愈想愈興奮,不禁放聲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