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行傲甩上電話,不敢相信不過就是一顆心髒,居然還要等半年以上?
邢見幸的母親在醫護人員的搶救下雖然情況暫時穩定了,但她的心髒早已不堪使用,結果還是一樣,如果不能盡快進行換心手術,一切努力都將再度化為烏有。
邢見幸依舊打起精神努力工作,每天下班都在家里跟醫院之間兩頭跑,每次看見她眼眶底下的陰影,東方行傲的心便會隱隱揪緊。
「咦?今天怎麼沒有滿地空酒瓶?」
星期一,邢見幸一進入他的別墅,立刻驚訝地低呼。
東方行傲坐在舒適的沙發上邊喝咖啡,把電話丟在一旁,假裝在看雜志。
道理很簡單,現在他已經不需要透過那些月兌軌的行為填補內心的空虛了,因為他有她,還有她的母親。
「早安。」她走到他面前,微笑道早。
「早、早安……」看見她開朗的模樣,東方行傲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她先左右打量一番,苦惱地皺起眉頭。「老板,今天這里好干淨,有打掃的必要嗎?」
又叫他老板?東方行傲不悅地挑眉。
「誰說沒有?」他扔下雜志,大手隨便一指,看也不看地指揮。「你去把廚房的灰塵掃干淨,大概掃一下就可以,一個小時後過來找我,我另外有事情要給你做。」
大概掃一下?
邢見幸困惑地皺起眉,既然要做就要做好,什麼叫「大概掃一下」?
她莫名其妙地看著他。「老板,廚房很容易藏污納垢,整個要清干淨一小時根本不夠。」
東方行傲一口氣將苦得要命的黑咖啡一次喝光。
她眼睜睜看著他,有這麼渴嗎?
「上次已經跟你說過,不要再叫我老板。」東方行傲「鏘!」一聲放下杯子,表情透露出極大的不滿。
那天,他們一起守在床邊,等著她母親醒過來之後,還一起跟伯母小聊了幾句話,在伯母了解的目光下,他乘機要求她叫自己的名字就可以,還對伯母說可以把他當成像兒子一樣的晚輩。
不管邢見幸願不願意,伯母現在拿他當成半個兒子使喚是不爭的事實,她老人家還故意要他幫忙接送她回家炖雞湯、端茶、倒水什麼的。
在那之後,他又出入醫院幾次,趁她到補習班教課時代為陪伴她母親,每一次過去,他都會帶營養師專門料理的營養餐給伯母。
才短短幾個星期,伯母就已經胖了四公斤,不但氣色變好了,也有精神多了。
「是,行傲先生。」刑見幸也不多爭辯,轉身走進廚房,打算卯起來清洗,她只有一個小時的時間。
那天在醫院真是一大失策,也不清楚是老媽從中鼓吹,還是被他幼年喪母的自白影響,當時她真的沒辦法看著他的眼楮跟他唱反調,只能答應他改掉稱呼。
「等一下,你剛才不是說一小時不夠嗎?」他又出聲喚她。
「給我兩個小時好了,我應該可以搞定。」廚房里傳出她的聲音。
東方行傲轉念一想,又改變了主意。
「我不要你清理廚房了,幫我準備兩份早餐。」
朝令夕改,說的大概就是他現在這樣。
邢見幸在心底嘀咕,小心確認︰「你確定?」
「限你半小時之內,把早餐端到我面前。」他重新拿起雜志隨意翻看,結束了談話。
用不到半小時,二十分鐘後她就把兩份豐盛的早餐擺在他面前。
「你約的人還沒到?」邢見幸放下餐盤,隨口問。
他哪有約什麼人,另一份早餐是她的。
東方行傲懶得開口解釋,指指身邊的沙發說︰「你坐下,把早餐吃完。」
她張大眼。「這份早餐是給我的?」
「別吵,吃完早餐後听一下MP3里的音樂。」他拿出MP3給她。
「听音樂?」她困惑地看他一眼。
他又想干麼?
「照辦就是了。」他催促,不忘叮嚀一句。「音樂要認真听。」
邢見幸心底雖有疑問,但仍乖乖坐下,已經習慣了他的古怪。
「對了,老媽要我跟你道謝。」
「道謝?」東方行傲拿起培根漢堡的手猛然一頓。
「說什麼她喜歡昨天的‘黃金牛排’」。她皺眉。「那是什麼?」
他滿意地笑了,既然伯母愛吃,以後他會常送去的。
「我跟伯母之間的小秘密。」他咬下一口培根漢堡,細細咀嚼,吃相優雅且斯文。
「你跟長輩好像特別投緣?」她問得很有技巧。
其實她很清楚,自那晚過後,他幾乎每天都會到醫院陪老媽一會兒,雖然他們誰也沒跟她說,默契好得很詭異,但護士小姐可是天天都很熱心地向她報告,今天她的帥哥男友又送了什麼東西過來。
甚至有護士疑惑地問她為什麼不和男友一起過來?
每當遇到這種狀況,她總是笑笑,不敢多說什麼。
她也很困惑,搞不清楚他現在算是在追她?還是兩人已經算是一對戀人?
在去醫院之前,她記得自己告訴過他,她沒有時間談戀愛,他是不是因此而不願逼她逼得太急?
可是如果真的是這樣?他幾乎天天上醫院又是在干麼?
她搞不懂他心里的想法,不過,她很清楚知道一點。
他對她好,讓她很高興,不是單純的高興,而是帶點甜蜜的那種雀躍興奮,他輕易收服了母親的心,還有她的。
「我身邊的長輩只有你母親跟老醫生兩個而已。」東方行傲沒有假裝听不懂她的問題,坦白回答。「也算是一種補償作用吧。畢竟我父母都過世得很早。」
「老……」被他警告的黑眸一掃,她立刻改口。「咳……我是說行傲,那天在醫院,謝謝你為了安慰我,跟我說的那些事。」
「我有安慰到你嗎?」他認真地問。
「當然有。」邢見幸朝他露出微笑。「謝謝你,那時候我整個人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
那一晚如果沒有他陪在自己身邊,她的情緒早就崩潰了。
「其實我並非單純想安慰你才說那些事。」他放下培根漢堡,修長手指勾起杯耳,輕啖一口熱咖啡。「我想讓你多了解我一些,我失去的東西,不希望你也跟我一樣失去。」
「我沒有失去。」她紅著臉,露出滿足且感動的微笑。
她從來不知道那三個字的威力如此強大。
當老媽在病床上醒來,她湊上去給老媽一個大擁抱,並說出那三個字時,老媽居然感動得留下眼淚。
這一切都要歸功于他,她知道,他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才能說出心里最深的痛,為了不讓她也有相同的遺憾,他不藏私的與她分享他的人生經歷。
「我知道,那時候我很幸運的在你身邊。」東方行傲嘴角揚笑。
對她的生活有了更深入的了解後,他也比較清楚如何幫她了。她需要的除了母親的健康之外,就是比較輕松的方式賺錢。
邢見幸三兩下吃完早餐,在戴上耳機前,忍不住好奇心,看著他問︰「我為什麼要听音樂?」
「那是我剛完成的曲子。」東方行傲對她莫測高深地笑了一下。
「喔,分享。」她點點頭,表示明白。
「不是分享。」他看著她可愛的疑惑表情,公布解答。「我要教你這個作文老師寫歌詞。」
听了一個上午的音樂,還被他押著試寫歌詞,忙到下午三點,邢見幸才離開東方行傲的家,前往醫院探視母親。
才剛走進醫院,手機就響了下,她低頭一看,是花悅嫪打來的電話,醫院里收訊不太好,她轉彎走向醫院中庭的小花園。
花悅嫪已經出國三個多月,兩人興奮地先聊彼此的近況,花悅嫪表示她現在人已經抵達台灣,從明天開始就不用麻煩她再去打掃了,接著又說了一些在國外進修三個多月的心得……
幣斷電話後,邢見幸的心情一直好不起來。
這種感覺很怪,好像之後她和東方行傲的關系會因為這通電話而有所改變,她跟他每周固定踫面兩次、被他押著寫詞的美好時光會就此結束。
唉!她輕嘆了一口氣,轉身要走出花園,手機又響了。
這次,手機來電顯示是銀行。
邢見幸的心情又更低落了,短短幾分鐘之內有可能連續接到兩個壞消息,讓她有一瞬間失去接手機的勇氣。
深吸口氣,她知道,該面對的躲不掉。
「喂?」她听見自己的聲音在發抖。
「請問是邢見幸小姐嗎?」冷靜嗓音里帶有一點卑微的恭敬。
「是,我是。」她偷偷做著深呼吸,內心忐忑不安,像死刑犯等待著宣判。
二次房貸通過的幾率本來就不高,更別提第二次請貸的金額跟第一次貸款一樣。
她一直都有心理準備會被銀行拒絕,但她討厭不努力就直接放棄的自己,所以還是提出了申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