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耀再次攫住言思翗的肩，「我那天會趕你走是有苦衷的，我是因為……」

「什麼都不用說了！」言思翗望著霍耀，眼底有著說不出的哀愁。

她與霍耀的相戀注定是場悲劇，都是她執迷不悟地愛著他，現在才會害那麼多人痛苦。父親的願望、姐妹的期待……這一切壓得她快喘不過氣來，她只知道自己愛得好累！

她已無心眷戀狂妄、霸道的霍耀了……

「我沒娶小舞，我……」霍耀還想說些什麼卻被言思翗給打斷。

言思翗厭惡地推開霍耀。「她不好嗎？她每件事都為你著想，為什麼你就不能回頭看看她？」

其實言思翗氣的不是霍耀的風流，而是自己對石森舞的愧疚。

「要我跟不愛的人在一起根本就是強人所難，難道你不知道我除了你之外不可能再愛上別人？」

言思翗究竟要他說幾回才會懂？盡避她一再拒絕他的愛，但他只知道沒有她的日子有多難熬，更別說要他接受不愛的人！

「思翗！」只要想起宴會那天言思翗倒在況帆狅懷里的模樣，霍耀就不得不承認自己有多麼在乎她。

「但你也不能因此就去傷害深愛你的小舞啊！」言思翗不敢想像當大家知道霍耀因為她而傷害了石森舞後會怎麼想。

「你以為小舞是真心愛我的？」霍耀疑惑地問著言思翗。

言思翗想拭去臉上的淚水，可不管她如何擦拭，淚水就是不停地自她的眼眶中落下。

「說啊！」霍耀想知道言思翗到底是怎麼想的，畢竟解鈴還需系鈴人！

「五年前小舞為了你曾到我家當眾對我下跪，請求我成全你跟她的情感，我的心當時痛得像被撕裂一般，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甚至殘忍地拒絕小舞對你的愛……」言思翗哽咽地道出自己為什麼始終不肯接受霍耀的原因，他可以不顧生命危險來救她，就足以讓她相信他愛她的決心了，但她卻不能違背自己對石森舞的承諾。

「就因為小舞的幾句話，你就可以判我死罪？」

「如果當年你不背著我去找小舞，如果沒讓我見到你跟她接吻的畫面，我就不可能做出那個痛苦的決定！」

「你說你見到我跟小舞……」霍耀登時不知該說些什麼，但他還是不願放棄解釋的機會，「眼楮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相，難道你真的信不過我對你的愛？」

「愛？」言思翗抬起布滿淚痕的小臉，「你對我的感情不是愛，只是不服輸的佔有！」

「我說過我心里只有你，為什麼你要否認我對你的愛？」霍耀將言思翗強勢地抱在懷中。「除非你不再愛我，不然我就不會放你獨自傷心。」霍耀將言思翗的小手緊緊握在掌心，給了她最真誠的承諾。

「別天真了，沒有人會祝福我們的，他們只會唾棄我們的自私。」言思翗在霍耀的懷中默默地落淚。

她真的不知該如何面對石森舞，小舞是那樣深愛著霍耀，愛他勝過自己的生命，想到這兒她就覺得自己十分殘忍。

「思翗，難道你真的為了自己與小舞立下的誓言，就自私地決定犧牲我的幸福？」霍耀沒了耐性，他不明白為什麼言思翗會如此頑固。

不——言思翗在心中痛苦地吶喊，就算要痛苦也該是她來承擔，霍耀受的苦已經夠多了。

「好吧！」霍耀松開言思翗，心痛的感覺不斷地侵襲著他。「只要你能快樂，就算要我下地獄，我也……」

霍耀還沒說完話，言思翗便淚流滿面地捂住他的嘴，眉宇間流露出濃濃的不舍。

「不要這樣，我的心真的好亂，我不想離開你。」言思翗緊緊地抱住霍耀，其實他們都離不開對方，也許是因為他們都是寂寞的人。

「思翗，原諒我，我那天會趕你走是有苦衷的……因為我太愛你了。」霍耀終于將藏在心底的話說出口。「我不想讓你為我傷心難過，于是狠下心逼你離開我，但我錯了，而且錯得無法彌補……」

霍耀把頭靠在言思翗的肩上像個孩子般地哭泣，讓她冰封的心不知不覺地逐漸融化。

「思翗，回到我的身邊，好嗎？」他已經管不了任何人的眼光，就算所有的人都想拆散他們，他都不在乎了，他現在只想挽回言思翗的心！「相信我，我會給你全世界的幸福。」雖說言思翗的淚水仍舊不停地落下，但霍耀卻看得出她眼底漾著深深的感動。

「我沒資格擁有你的愛，而且我對你已經死心了！」她對他的愛不曾改變過，但她卻對自己沒了信心。

「我不相信！」霍耀憤怒地攫住言思翗的肩，直視著她眼神閃爍的眸子。「你告訴我，你是騙我的，說啊！」霍耀歇斯底里地大聲怒吼。

「對你，我已經沒有任何感覺。」言思翗冷淡地說著，但她的心卻在淌血。

「你別再自欺欺人了！」

霍耀漸漸失控，他緊抓言思翗肩膀的力道不自覺地加重，令言思翗忍不住淚水直流。

「好疼……」言思翗淚汪汪地望著霍耀。

「你到底要怎樣才不會離開我？」能說的、能做的他都去做了，為什麼言思翗就是不肯相信他？

「放手！」言思翗忍無可忍地朝霍耀甩出一耳光，力道之大讓他的嘴角泛出血絲。「耀……」望著霍耀臉上的火紅掌印，她的心猶如刀割般地痛不欲生。

言思翗伸手想撫上霍耀的臉，卻被他用力地揮開。

「不用你假惺惺。」霍耀忿忿地瞪視著言思翗，「你根本沒有在乎過我的感受，強留你在我身邊可說是毫無意義。」

「不是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耀對不起！」言思翗痛心地抱住霍耀，「我已經沒有信心去愛你……」

霍耀掙月兌言思翗的擁抱，「什麼都不要再說了！思翗，你走吧！」

霍耀轉過身去，任淚水無聲無息地流下。

「對不起！」言思翗收起激動的情緒，無助地沖出閣樓。

自被抓到這里後，她才真正的體認到是自己離不開他。

她會愛上霍耀並不是因為他俊俏的外表，而是他既霸道又溫柔的性子；如今她才發覺自己在霍耀的感情世界里有多麼渺小，他可以為了她放下男人的自尊乞求她的原諒，並無助地落下淚水……

許多的為什麼不斷地沖擊著言思翗傷痕累累的心，她不懂自己到底在堅持什麼，在知道他為了自己改變了那麼多，她的心有多麼不舍……

傷心欲絕的言思翗匆匆地從樓梯上奔下，滿布淚痕的小臉讓坐在大廳的言柏蒼看得不舍極了。

「思翗！」言柏蒼喚著言思翗，她的寶貝女兒竟然變得如此瘦弱！

言思翗見到自己的父親，強忍的淚水再次奪眶而出，她連忙投進父親的懷中。

「爸……」言思翗在言柏蒼溫柔的懷中放聲大哭，她不願離開霍耀，因為她的回憶里充滿了他的身影，但她卻不能為了自己的私欲傷害石森舞……

為什麼她與霍耀的感情經過了那麼多波折仍無法圓滿？為什麼上蒼就是不願讓他們長相廝守？

「別哭了！」言柏蒼輕拭女兒臉上的淚水。

偎在言柏蒼懷中的言思翗怎麼也止不了淚水，她的心好疼，雖然拒絕了霍耀的愛，但她對他的愛卻不會因此而消失。

「思翗，爸真的很抱歉，我應該早點來看你。」言柏蒼的話說得客氣，但看向霍華的目光卻好似冰霜般的冷。

「言兄，我真的不知思翗是你的女兒，不然我不會……」霍華深知再多的抱歉也換不回言柏蒼對自己的信任，但他還是像想挽回什麼似的抓住言柏蒼的手。「我會盡所有的力量彌補思翗，希望可減輕自己的罪過！」

霍華誠懇地望著站在言柏蒼身旁的言思翗，現在他才知道言思翗為什麼能牽動霍耀那顆飄泊的心，那是因為她從心底散發出來的堅強與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