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婦白首關 第5章(1)
作者︰春野櫻

香具山下,將軍府邸,溯玉齋。

香衣幽幽轉醒,隱約听見自己悲哀的低嗎。「鎮……」

「唉,你醒啦?」

一個陌生的聲音鑽進她耳朵里,令她驚醒——倏地睜開眼,看見的是一張漂亮精致的臉。

「你也該醒了吧?」慶禎兩眼充滿敵意的盯著剛剛蘇醒的她。

她嚇得像只活魚般瑞了起來,看看陌生的四周,再看看美人,「這里是……」

「將軍府。」他沒好氣地回答,「你再不醒,我可真的要拿刀戳你兩下。」

香衣惶惑地問︰「夫人,我……我為什麼會在這里?」

「因為你昏倒在鎮藩哥的面前。」冷哼一記,他忽地欺近她,「我看你是裝昏的吧?」

香衣立刻搖頭,急著解釋,「不是,絕不是,我……」

她昏了過去?為什麼?太傷心嗎?而鎮藩哥又為什麼將陌生的她帶回將軍府?難道他感覺到什麼?或是……

「喂,你這狐狸精!」慶禎盯著她警告,「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現在鎮藩哥面前,是不是想勾引他?」

聞言,她瞪大了眼楮,「夫人,你誤會了!」

他的女敕妻以為她想勾引她丈夫?老天,她還真希望自己有那種勇氣。

「你幾歲?」慶禎問。

「二十有五。」

「還沒嫁人?」

「嫁了。」香衣照實回答。

「什麼?!」他一驚,「你嫁人了,為何住在山上的庵堂?」

「我……」

「哼,」未待她說完,慶禎已一陣搶白,「該不是你招蜂引蝶,惹火了夫家,所以被逼到尼姑庵去思過吧?」

她簡直不敢相信對方竟有如此的想象力。「夫人誤會了,我丈夫已經過世。」

聞言,慶禎微頓,有一點點的歉疚跟心虛。

「喔,是……是這樣啊。你是因為丈夫死了,才上山吃齋念佛嗎?」

不,她的狀況可復雜多了,不知如何向鎮藩哥的妻子說起。

「慶禎?」此時門外傳來雷鎮藩的聲音。

兩人同時望向門口,只見他一臉不悅的瞪著慶禎。

「你在這里做什麼?」說著,他走了進來。

看著他,香衣的心又揪了起來。她不敢多看他一眼,不自覺的低下頭。

「我來看她醒了沒。」慶禎回得理直氣壯,「我跟你說,這位姑娘是因為死了丈夫才到尼姑庵去修行。」

雷鎮藩微征。她名叫香衣,也死了丈失?這麼巧?

「姑娘,你叫香衣?」他注視著她問。

她一驚,猛地抬起臉來,「嗄?」

他知道她的名字了?他已經認出她了嗎?即使她已換了一張臉……

「是大街上的一位婦人告訴我的。你真的叫做香衣?」

迎上他那急切的眼神,香衣心一緊。他對香衣這個名字有反應,這麼說,他還惦記著她、沒將她忘懷?這麼一想,她不禁感到欣慰。

「是的,民女叫香衣。」

「香氣的香,衣裘的衣?」

「……是。」他是否會因此多注意她一些?是否會憶起過往的種種?是否……喔不,現在的他已是有婦之夫。就算自己願意做小,他的夫人也不會答應的。

「鎮藩哥,你干麼一直問她的名字?」慶禎意識到什麼,狐疑的盯著他,「難道說那個女人的名字也叫香衣?」

聞言,香衣一震。他妻子知道她的事?他在妻子面前是怎麼提及她的?他會向他的妻子提及她,是否表示他一直沒將她忘記?

想著想著,她又忍不住紅了眼眶︰心情激動的看著他。

她好想告訴他,她就是他的香衣,雖然她樣貌已變,但愛他的心卻一如往昔。

對,告訴他,現在就告訴他!「那個……我——」

「將軍。」外面傳來的聲音打斷了她。

一個丫鬟走了進來,「山上清淨庵的師父來帶這位姑娘。」

「知道了。」雷鎮藩應了一聲,轉頭看著她,「香衣姑娘,你好些了吧?」

她點點頭,臉上有抹悵然。

還不是告訴他的時候吧?就這麼突然跟他說「我是你似為死去的香衣」,他會認為她是瘋子或是騙子吧?再說,看他跟年輕妻子似乎十分恩愛,要是她貿然說出此事,會不會擾亂他平靜的生活?

「好些了就趕緊回山上的尼姑庵吧。」慶禎像是連一秒都不願留她,「以後別再昏倒在鎮藩哥面前了。」

此話一出,雷鎮藩立刻給他臉色看。

「慶禎,你在說什麼?」

香衣明確的感受到敵意,不禁尷尬致歉,「抱歉,打擾了。」說罷,她立刻下來穿上布鞋,急忙走出房間。

「鎮藩哥!」慶禎拿著從京城梢來的信,急急忙忙的跑進雷鎮藩的書齋。

正在寫家書的他擱下筆問︰「又怎麼了?」

「是我皇兄派信使送來的信。」他將皇上的親筆信函交給他。

接過信函,雷鎮藩檢查了下上頭的封蠟。那特殊的龍紋,確實是皇上所屬。

破壞封蠟,拿出里面的信紙,他快速的看了一遙。

「我皇兄信上說了什麼?」慶禎迫不及待的問「他提到我的事嗎?」

「嗯。」點頭。

「該不是要我回京城了吧?」他緊張地又問︰「我可是不回去喔,雖然這里無聊透了,但至少听不見他一天到晚的叨念。」

雷鎮藩笑說︰「皇上沒要你回去,只問你是不是變得有男子氣概了些。」

他挑眉扁嘴,「不可能,我一輩子都是這個樣子了。」

微蹙眉,不解的端詳他,「你是說真的?」

「當然。我喜歡做這樣的打扮,我想當女人。」

「什麼?」雷鎮藩眉心一擰,驚疑地問︰「你不是因為好玩才這麼打扮?」

「不是。」語氣很肯定,「我想當女人,因為我覺得自己是女人。」

他驚異的看了他好一會兒,「我真有點說不出話來了。」

「你瞧不起我嗎?」

「沒有,我只是覺得不可思議。」雷鎮藩蹙眉笑問︰「為什麼你想當女人?」

「就是喜歡。」慶禎不知想起什麼,盯著他,「你覺得我是假女人,對吧?」

他苦笑,「你本來就不是真女人。」

「所以你喜歡真女人,像那只狐仙那樣?」

「狐仙?」雷鎮藩微項,明白他指的是那位香衣姑娘,「拜托你別再叫人家狐仙了。」

「她本來就長得一臉狐狸精的樣子。」慶禎直瞅著他,「她該不是你喜歡的類型吧?」

「不是。」他斬打截鐵的回答。

「可是她也叫香衣。」

「但她不是我的香衣。」

「你的香衣?」慶禎輕吟一記,「你還真愛她呢。」

是的,他愛她,還愛著她。

已經五年過去,他對她的思念及愛意未減半分。也就是因為這樣,當他知道那女子也叫香衣時,才會有那種奇怪的反應。但不管如何,她終究不是他的香衣。

只是,為什麼她的身影常會突然竄進他的腦海,然後跟他記憶中的香衣重疊在一起?就因為她們同名嗎?

「她已經死了五年了,你想打一輩子光棍?」

「你還真愛管我的事。」雷鎮藩無奈地嘆道。

「難道除了她,你從沒對哪個女人動過心?」

「沒有。」他毫不退疑的回履。

慶禎一臉懷疑,「那個狐仙呢?」

「你又叫人家狐仙?」他濃眉一皺,「人家有名字,她叫香……」

這個名字突然卡在他的喉頭,怎麼都出不來。

「雖然她嫁過人,是個寡婦……」慶禎閑閑地說︰「但如果你不在意,倒是可以……啊!」話未說完,他的脖子已被雷鎮藩一把勾住。

他用另一只手揉亂慶禎梳理得整齊漂亮的發型,「臭小子,你要是有空在這兒胡說八道,不如跟我練習角力吧!」

慶禎尖叫著,「雷鎮藩,你這個老家伙,不準弄亂我的頭發!啊——」

「我不過大你十歲,一點都不老。」

「啊。放開我。啊,」不管他如何大聲嚷囊,雷鎮藩都充耳不聞,硬是將他拉到了外面

走在山中小徑仰頭一看晴空萬里,但往前望去,卻是霧茫落一片,如夢似幻。

時間一晃,住在香具山腳下已月余,今天之前雷鎮藩還不曾進過山。

他想,他有點在意,因為山上住著她——一個也叫香衣的女人。

不知為何,他就是在意她,尤其是她望著他的時候,那微泛淚光的黑眸。

她的眼神總讓他覺得……她認得他,而且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但明明以前他們根本就不相識。

想起那個活的香衣,競讓他心里有種罪惡感。

他的香衣雖已去世五年,但這五年來,別說是心里,他就連看都不曾多看任何女人一眼。但現在,他卻不時的想起那個住在山上的女人。

他覺得自己對不起香衣,難道是他寂寞太久?

他今天終于進山,他渴望什麼?又期待什麼?

香衣,你會怪我吧?我競然在意著另一個女人,只因她與你同名。

雷鎮藩在心里這麼想著的同對,霧氣籠罩的前頭隱約出現一道身影。

他與對方越來越近,終于一陣輕風拂來,吹開了霧氣,教他們都看見了彼此。

「咦?」雪鎮藩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遇見了她。

而香衣也驚訝的看著他,「鎮……將軍?」

她差點喊出他的名字。自那日之後,他們已十余日未見,她沒有一天不想他,但越是想他越是心痛

好幾個想念他的夜晚,她差點想模黑下山跑到將軍府邸去找他,然後告訴他,她就是香衣。

但最終理智戰勝了一切……喔不,是對他的愛戰勝了一切。

她不忍破壞他平靜的生活。

就算他心里對她還有愛,但他已經娶妻卻是不爭的事實,她實在不想令他為難,更不想壞了他的婚姻。

苞著淨心師父打坐數日,她下了個決定——他若認不出她,她便永遠不認他。

大聲說出口是一種愛,放在心里亦是一種愛。

若她只能這樣愛他也只好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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