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
一身水的司言子終于來到了公司。而司皓天和吳責看到她的樣子想笑又不敢笑出來。兩人都清楚,得罪了司言子誰都沒有好日子過。
「言子,去把衣服先換下來吧!」吳責將備用的衣服拿給司言子。
司言子看著他要笑不笑的樣子,瞪了他一眼後進了一邊的更衣室。敢笑出來的話,哼!
十分鐘後。
已經換上干淨衣裳的司言子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頭發出來了。她拿著毛巾正準備把自己那亂糟糟的頭發擦干。
「言子大人,就讓小的為您老服務吧!」司皓天拿過她手上的毛巾,笑得很是諂媚。讓人一看就覺得他心懷不軌。
司言子抬頭看了看他,問︰「你有什麼企圖?」
「企圖?沒有啊!」司皓天干笑。他不過是想和言子商量一下是不是可以一起開溜。
「哼,看在你這麼有誠意的分上我就勉為其難地讓你為我服務吧!」司言子一副很仁慈的樣子。哼,她怎麼會不知道司想干什麼呢?兩個字——沒門。
看她的表情,司皓天就知道沒什麼希望,只好認真地為司言子擦干頭發。
吳責看著眼前這一幕,搖了搖頭。這要是被那些八卦的要死的娛樂記者看到了,皓天和言子兩個人怕是都沒有好日子過了。特別是言子……
突然,司皓天「啊——」的一聲大叫,惹來了司言子和吳責兩個人的白眼。
「司,你沒事尖叫什麼?撿到寶貝了?」司言子狠狠地掐了他一下,痛得他哇哇大叫。
「言子,你下手不要那麼狠啊!想謀殺啊你?」司皓天哇哇叫,看向司言子的額頭時,語調一轉,「言子,那疤,還痛嗎?」那是一道很久很深的疤,當初的傷口應該很深,血估計也流了很多吧!連他現在看著都覺得痛,那麼當時經歷著的言子會有多痛?看著那疤,司皓天的心有著點點的疼痛感。言子總是什麼都不說,從來都不提自己的從前,可是他知道言子的心其實也很痛的。就是因為這樣,他才特別疼她,寵她。
「不痛了。」司言子听到他的問話,臉上的表情悄悄變了,聲音也變得沒有力氣。那個疤……眼神開始飄遠了。那個疤嗎?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察覺到她的變化,司皓天也就不再問了。
「既然不想記起,就不要去想了。」
然後,空氣就這樣沉悶著。
大概過了十五分鐘,一直在看表的吳責提醒道︰「兩位,我們必須去出通告了。大家準備一下就可以出發了。」
而,那兩個人都沒有反應。
「司,我今天不想去了。你和吳責去吧,他會把你照顧好的。」司言子幽幽開口。下雨天啊,她很討厭。
「好。」司皓天答應,然後看向吳責,「我也不去了,你去搞定這件事情吧!」
「什麼?」吳責大叫。老是要他去做這種會得罪人的事情——經紀人的錢也不好賺啊!如果不是因為薪水高,他死都不干了。他看向司言子,希望她能幫他說服皓天,可惜司言子的眼神一直看向外面,不知道飄到了什麼地方,根本就沒有焦距。
吳責不死心地看向司皓天,見司皓天一臉堅決,只好放棄勸說的念頭。唉,誰叫皓天很听言子的話呢?當初皓天帶著言子站在他的面前說從此後言子就是他助理的時候,他足足嚇了一大跳。皓天因為被女人纏慣了,所以從來不請女助理,他突然帶了一個女人回來說是自己的助理,能不嚇人嗎?
還好言子只是助理。
「我說吳先生,你要再不去的話,真的就要被人說為吳責了。」看著久久不動的吳責,司皓天似笑非笑地開口。
再看了一次另外那兩個人,吳責無奈地出門挨罵去也。
吳責走後,室內一片沉悶。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司言子依然幽幽地看著遠方,沒有焦距。
半個小時後。
司言子拉回自己的思緒,收回不知飄向何處的眼神,看向司皓天,「司,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的疤是怎麼來的?」
「如果你不想說的話,就不要去想了。」每一個人都有一個不為人知也不想說的從前,包括他。如果大家都把話說出來的話,那麼世界上還有什麼秘密可言?言子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她的神秘了。他總覺得她身上有一種神秘的氣息。
「坐這邊來吧!」司言子拍了拍沙發旁邊的位置示意他坐過來,「還有,把你手上的毛巾放下吧!我的頭發早就干了。」司皓天看著自己手上的毛巾笑了。他居然還沒把它放下。他把毛巾放在一邊後,來到司言子旁邊坐下。
听听言子的故事也不錯,讓他多了解一下言子。
「那是很多年的事情了。」司言子的眼神又飄向了窗外。外面的雨在那清脆地敲著,好听,卻讓她心生厭惡之情。那年的雨也是這般。
「它是被劃傷的。」
那年十四歲,身為望天門少主宮無徹的未婚妻,因為宮昀的生日而參加了那場宴會——
宴會還沒有開始,人已經陸陸續續地來了。宮昀正在一邊和別人周旋著,宮無徹和他的好朋友們在一邊聊著天,言炅夜一個人躲在角落看著。
遠遠望去,見宮昀在向自己招手,她忙提起裙擺走向那個威嚴中帶著只有她看得出慈祥的老人。上前給了老人一個擁抱,親了一下他的臉頰,「爺爺,祝您生日快樂,越來越年輕。」
此時的宮無徹正帶著兩位好朋友走到他們身邊,言炅夜乖巧地朝他們露出笑容,問了好。
站在宮無徹左邊那一頭耀眼金發的男生用帶著法國腔調的中文叫道︰「小夜,很久沒見了,你越來越漂亮了。」
「小夜,好久不見。」站在右邊的梁謙亦是宮無徹的好友之一。
言炅夜因他們的話而笑得越發燦爛,可宮無徹接下來的話卻讓她的心跌進了谷底。
「丑死了。」
爆無徹這話一出來,大家的臉色都微變。言炅夜的臉色慘白,心痛得無法呼吸。而宮無徹則是一臉漠然,仿佛這一切和自己無關。
言炅夜看著宮無徹,見他別過臉,眼眶中淚在打轉,卻忍住不讓它流下來。哭是弱者的行為,她是未來的望天門少主夫人,沒有哭的權利。
「爺爺,我想去花園走走。」言炅夜看向宮昀,見他點頭,又朝梁謙與木唯勉強一笑,看都不看宮無徹一眼就轉身離開。花園是一個透氣的好地方,讓她不至于喘不過氣來。在這里她活在自己的思緒里,一直想著一個問題︰這樣愛下去,是對還是錯?
「小夜。」身後有人在喚她。
言炅夜轉身,看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她身後的石青,「石哥,有事嗎?」
「你沒事吧?」他問。那一幕他看得一清二楚。
「沒事。」她笑得有些牽強,「舞會時間快到了,陪我去跳舞吧!」
「你請我跳舞?」石青很興奮。往年小夜的眼神總是跟著少主轉,即使他一直在她背後默默地守著,也沒有辦法得到她的關注,「我們走吧!」
石青牽起她的手,轉身準備進屋,卻看到了他們暫時都不想見到的人——宮無徹。兩人恭敬地行禮。
爆無徹輕點了下頭,眼神卻飄向了他們的手。
那牽在一起的雙手著實礙眼。
「舞會要開始了,爺爺說開場舞由我們跳。」宮無徹無視一邊的石青,徑自對言炅夜說,「走吧!」
「這——」言炅夜有些遲疑。她剛才已經請石哥和自己一起跳舞了,這樣和他走掉不太好吧?
「我沒時間等你。」宮無徹的眼神再次飄向言炅夜和石青牽著還未放開的雙手。還不想放開嗎?
他轉身就走。
言炅夜知道他的脾氣,對身邊的石青露出一臉的歉意,「石哥,對不起。」她看向他們牽著的雙手。少主應該還是有些在乎自己吧?
「去吧!」石青放開她的手,微笑著目送她的身影追上宮無徹消失在自己面前後嘆了口氣,只能怨老天不曾給自己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小夜的心中只有少主一人。
抬頭看了看星光閃爍的夜空,石青搖了搖頭,靜靜地看著遠方。
這廂,舞池中。
言炅夜很是開心,卻很識相地沒有表露出來。因為和她一起跳舞的某人態度不是很友好。從他握著她左手的力度就可以感覺得出來。但是和他一起跳舞是一個很難得的機會,她只能把握。
一舞完,宮無徹徑自朝想去的地方走去。而言炅夜則緊緊地跟上,她希望能有更多一些和徹一起的時間。
他們剛剛在自助餐前停住腳步,迎面向他們走來的石綠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向前倒過來,撞到了站在宮無徹旁邊的言炅夜。她被宮無徹扶住了,而言炅夜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沖擊力撞掉了後邊侍者手上的盤子。沒有被人扶住的她倒在地上額頭劃過那些酒杯的碎片,頓時間血流不止。血和著紅色的酒流在地上,已經分不清哪個是酒,哪個是血。昏迷前,言炅夜的眼看向宮無徹……
司言子的臉上不自覺地爬滿淚。旁邊的司皓天拿起桌上的面紙輕輕地為她拭去淚,將她抱進了自己懷中。
「不要再說了。」司皓天的語氣有些沙啞,「既然我們今天不上班,那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吧!」
司言子點頭答應,任由司皓天拉著她離開專屬休息室。在他們走後,一個人清潔工人打扮的人也悄悄地離開,隱約可見那人激動的神色,再細細一看,有一部袖珍相機藏在了清潔工具下……
「啪」的一聲,報紙被狠狠地摔到了桌上。男人暴怒的神色嚇到了一邊站著的人。
「馬上給我準備好,我要立刻去T市。」
「是,少主。」其中一個下屬立刻出去執行命令。
下屬走後,男人站起來走到窗前看著遠處。有風輕輕吹動了桌上的報紙,余下還未離開的下屬看到上面的娛樂版頭條新聞,上面赫然寫著——
天王巨星司皓天與其助理司言子關系曖昧,已有結婚之打算。
原來這就是自己家少主會如此生氣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