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還在猶豫怎麼開口才好。既然你這麼相信我,那借錢應該不成問題了吧。」沒有被新聞嚇到的人可是有好多都枉死在他這一招上了。這當中也包括一直把愛他掛在嘴上的祖兒。因為所有人都深韻一條守則,有錢人愛面子勝過一切,如果不是走投無路沒有哪個曾經呼風喚雨的人會願意低三下四問人借錢。
「當然沒問題。不過我要收利息的。」解雨聞言半點也沒有推托的意思,借錢給歐陽歷絕對比投資國內股市要來得安全百倍。
他被她眼中那大大的錢字符給逗樂了,雙手漸漸將這天價難求的活寶向自己拉緊,低頭在她耳邊輕語道︰「把我當作利息怎麼樣?」
未等她反對,唇已霸道地封上她的唇。他想愛她,這念頭在血液里反復奔騰著,折磨得他無法安心去查找琳的下落。顧不得休息和梳洗便迫不及待飛來了上海,只想讓自己越發空虛的懷抱快點將她來擁抱。
喘息的唇一路下滑至她曲線優美的鎖骨,敞開的衣領間露出了那條紅縞瑪瑙項鏈。
「你一直戴著它?」動情地問著,桃花眸中,這初次浪漫時的房間和這和重溫浪漫時的紅縞瑪瑙仿佛在不斷重現著那些纏綿的往昔。
她輕輕點頭,雙頰間嬌艷的紅是讓聖人都會為之瘋狂的誘惑。他的理智近乎崩潰,十指略顯急躁地扯拉著她那排堅守的襯衣鈕扣。
「不要……」忽然自意亂情迷間醒過神來的人,出聲阻止他的繼續。
他停下了動作,望向她的眼中閃著茫然和克制。
你不會為我放棄那些紅顏知己是嗎?如果讓你說愛我或為我將不再愛其他的女人是很幼稚的事對嗎?她想這麼問他的,可是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承受他親口承認的現實,不由長長嘆了口氣,某件懸而未決的事也終于有了答案︰「我已經決定接受歐陽介了。」
深眸中的瞬間凝至冰點,「你的接受是指什麼?」
「他明天會向我求婚。」她望著他微沉的面色,幻想著那或許是因為他對自己還有那麼一丁點的喜愛,可是那點喜愛不足以動搖她的決定︰「我想,我們會結婚、生子、一生一世。你既然是他的小叔叔,那也將成為我的……」
不想听到那個稱呼和她聯系在一起,他粗魯地打斷她,「所以介還沒有求婚,你就已經迫不及待地為你們所謂的一生一世守身如玉了嗎?」
他笑得異常嘲弄,就仿佛她是不自量力想躍上枝頭的雛雀般。
他的話和他的笑就如同利刃般將她心中那深藏的愛意割得體無完膚,她真幼稚,竟然在剛才還幻想著他對自己至少是有那麼一點喜愛的,其實在他眼中自己根本就是不值得上心的玩物吧。
「我承認我迫不及待。因為這一路上,我跌跌撞撞尋找自己的幸福已經尋找得太久了。」她垂眸,在模糊的視線中為自己系上領口那松開的鈕扣。松開的鈕扣可以系好,可是錯付的感情讓她怎麼收回。
為什麼自己不能是她的幸福?歐陽歷氣惱地想揍人。她怎麼可以這麼可惡?在自己已經愛她愛到無法自拔的時候,竟然告訴自己她要結婚、生子、一生一世都陪伴著一個男人,而那個人不是自己。更可惡的是,她還要自己以叔叔的身份一生一世旁觀著她和介的幸福。他做不到!
「少天真了。你是沒有可能會嫁入歐陽家的。」他的警告近似于詛咒。
「既然我在你眼里這麼低賤,你就該離我遠遠的,為什麼還要招惹我。」她抬眸,眼眶卻再也無法承受那些晶瑩的傷心之重。
低賤?這世上有哪個人會把眼中的低賤珍藏在心里?他原本還準備用更多的惡毒話語來報答她對自己的「曲解」,可一觸到她臉頰上晶瑩的淚,整個人便怔在了那里。認識這麼久,多少次以為她會痛哭時,她卻都驕傲地揚起頭露出那不怎麼真誠卻無比堅強的笑來。一度以為她是沒心沒肺到了不懂哭泣為何物的女人,可是現在,她卻在自己面前哭得像個孩子般。
不由自主地伸手想為她拭淚,她卻如驚弓之鳥般地閃開了。尷尬留在空中的手緊縮成拳,無處可揮最後重重捶上自己的頭,「我來這里不是為了傷害你。」
她胡亂地擦干眼淚,抽噎聲卻仍然未止。
望著她哭到通紅的眼,不舍的痛、憐惜的痛、被曲解的痛已經將他心揪成一團,桃花眸中滿是欲說還休的無奈。
「我看我還是先走吧。」千言萬語最終匯成這告別的話語。在她的抽噎聲中,他帶著深深的遺憾緩緩離開。
夜真涼。
原本來時帶著滿心的熱盼,所以連周圍的空氣都跟著熱了起來,現在卻覺得冷得有些受不了。
掏出手機,想了想,又放回袋中。為了快點趕回來漢生已連續駕駛了多天,他不能再任性地要求漢生在凌晨起床待發了。
司機送自己來時特意讓他明早才來接自己,現在如果打給他……
「這里晚上很難攔到車的。」解雨的聲音帶著濃重鼻音在歐陽歷身後響起。
他有些驚訝地回頭,待看清亭亭立在自己身後的果真是解雨時,黯然的眸中生出一抹喜悅的閃亮,「難怪都沒見到有出租車的蹤影。」
她走到他面前,用一雙仍然紅腫的眼悻悻然地望著他,許久才出聲道,「你不是沒借酒店嗎?」
他點頭,滿臉地無奈。
「你要是不介意睡客廳……可以明天早上再走。」她說完,不及看他的反應就轉身就往家的方向疾步走去。她知道自己實在是表現的很傻瓜。明明被他氣成那樣,卻一想到他目前的處境還是熬不住對他的不放心追了出來。原本只想確認他安然上車就走的,卻沒想到看到他在夜色中游蕩了半天卻似乎沒有地方可去時,她就心軟了。
「解雨。」他快步追上她,卻在她停步看向自己時,又不知該說什麼。對視了半天,他終于開口,「你在我心里是獨一無二的。」
原本好不容易平息的情緒一下子又升騰了起來。這個花心大蘿卜難道追女人都不用換台詞的嗎?
「我看在你心里,吉田留衣才是一,我是那個二吧。」她瞪了他一眼,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吉田留衣?這關她什麼事?立在原地足足想了半分鐘,忽然恍然大悟「解雨!你是不是偷听了我和她的談話!」
這個狡猾的女人,明明懂日語竟然還將自己騙得團團轉。
「我當時只是路過而已。」心虛的狡辯卻暴露了她的確懂日語的事實。
既然她偷听了那晚的談話,那她應該已經明白了自己和吉田留衣之間的關系僅限兄妹,更應該明白自己對她的心思才對,可是看她現在的樣子卻好像完全不知情。
「所以我和吉田的關系……你也知道了?」他試探地問。
「獨一無二嘛。」她沒好氣道。
歐陽歷眼中的笑意漸漸深濃,事情的來龍去脈他已大致猜到。一直因為她輕易跟著介離開而未打開的心結,此時已不復存在。
解雨因為吉田留衣而在吃醋。一想到這個,他心上便溢出暖暖的幸福來。原來她心中有自己,這個認知讓他有抱緊她吻到天明的沖動。不過,在了解了她的心思、不再患得患失之後,他那貪玩的天性又再次抬頭。
「我剛才說的話真的有點過分。對不起。」望著解雨的臉上帶誠摯的歉意,「可是,你真的確信介能頂住案母的壓力,放棄一大群門當戶對的有錢千金而選擇你嗎?」
她點頭。雖然對歐陽介並無感覺,可是相識至今,他不失為言而有信的人。
「既然這麼相信他……」歐陽歷不知從哪里模出了一枚閃亮的硬幣來,「賭一把怎麼樣?我賭他明天會落跑。」
什麼嘛。這個人和自己的幸福有仇嗎?
「賭什麼呢?」她本能地關心著關鍵問題。
「如果他向你求婚了,無論你們結婚與否,我都送你一套別墅作賀禮。地點你任選。」
眼著雙眸瑩瑩閃亮的解雨,歐陽歷知道魚兒已經快上釣了。
「好。賭就賭。」她果然咬上了豪華誘餌。
「可如果他真的落跑了,你就得安心做我的紅顏知己。」這才是他設這次賭局的重點。一個惡意收購案害他全世界的紅顏都集體人間蒸發,他急需新人補充。而眼前這個女人,是他目前唯一的發展對象。
「他才不會落跑呢。」她對自己的魅力充滿了信心。除了歐陽歷,她還從來沒有在男人身上失過手。要哪里的別墅好呢?巴黎?紐約?倫敦?米蘭?一定要痛宰歐陽歷一刀,才能消解他害自己哭到眼楮紅腫的恨。
解雨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歐陽介的司機把自己帶到哪里了野生動物園!
他是準備邊看猴子邊向自己求婚,還是讓老虎餃著鑽戒過來?
強壓一肚子的怨氣,告訴自己必須先找到歐陽介才行。萬一因為沒找到他而讓他提前退場了,那歐洲的豪華別墅豈不是也要跟著一起飛走了。
可是在偌大一個動物園里,乘著游覽車整整逛了三圈的人仍然沒有找到那個信誓旦旦要娶自己的家伙!
「難不成躲到獅子肚子里了?」解雨地掏出手機準備打電話給歐陽介問個明白,可是讓她目瞪口呆的是,電話永遠處于「所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內」的狀態。
「該死的歐陽介!你最好是被獅子吃掉了!」氣憤地將手機扔回包里。腦海里忽然閃過昨晚歐陽歷唇邊那抹詭譎的笑容。
難道是他搗的鬼?
唉。
歐陽歷望著裝滿速溶咖啡的茶櫃,長長嘆了口氣。他真的是挑選了一個很沒品位的女人。
從冰箱中取出牛女乃來,給自己倒了一杯。沒有濃郁的女乃香、沒有香滑的口感、沒有……算了。目前還在扮演即將破產角色的自己不應該這麼挑剔。再說一想到解雨過會兒就會滿臉失望地出現在自己面前,他的心情就好到喝白水也覺得很滋潤。
門鈴聲就在這個忽然響起,悠揚的一下一下,對方顯得並不心急,甚至可以說是悠然的。
歐陽歷笑著放下手中的杯子,「竟然沒有氣急敗壞。看來還挺沉得住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