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雷浩志而言,他不也是無法預知自己有一天會不自覺的靠近她。
他也不明白她所謂的「認真」是什麼程度?他能符合她的期望嗎?他夠認真嗎?他每天對俱樂部的女人噓寒問暖,算不算欺騙?他會不會像她說的,有一天對她厭煩?
這些他都無法預料,但是他能確定的是,喬依蓮的告白,震動他以為已經麻木的心。
她轉身奔上樓,沒想到腳下卻一陣晃動,她以為是自己頭暈,待意識到是地震時,忍不住驚叫一聲,整個人抱著樓梯扶手不敢動。
雷浩志上前,從背後抱住顫抖的她。
「別怕,我在這里……」他柔聲安撫。
她偷偷回頭瞧他,那張絕美純淨的臉就映在她眼里。在他的保護下,好像就算世界末日來也不用怕……為什麼他老是給她這種無法抵抗的感覺?
「沒想到,你也會怕地震啊?你不是很酷嗎?」他取笑她,想讓她放松。
「我、我哪有怕?是因為你突然抱住我。」
見她氣惱噘起的唇,雷浩志不由自主俯首吻上,他小心的吻去她被淚水沾濕的芳唇、她唇辦每一寸的苦咸,覺得自己像在吻去一朵白玫瑰上的露水,她觸動他心里某塊角落,他無法討厭她的口是心非、她的故作冷酷,喜歡她也有脆弱的時候,但是……愛上他,真讓她那麼痛苦嗎?
他吻她?喬依蓮驚訝。在她把話說明之後,這個男人還是吻了她?
他吻她的熱度、抱著她時的強勢,為什麼跟夢里一樣?在那個綺麗的美夢中,他就是以這樣不可理喻的方式親吻她,不同的是,現在發生的是火熱的事實,不是夢,她不知該開心還是害怕。
「第一次喔?」他壞壞的問,心里莫名開心。
「要你管!」她氣惱的別過頭去,他總讓她不知所措。
「沒關系,以後有機會教。」
「你都跟女生這麼說嗎?」
面對她再次築起的防備,雷浩志難得感到泄氣。喬依蓮果然和其他的女人不一樣,她沒被他哄得昏頭,竟然說完這句話就逕自上樓了。
只有喬依蓮心知肚明,不是她夠理智,而是他對她愈好,這些溫柔就愈造成她的痛苦,令她想盡早月兌離。
「你為什麼要一直在意自己配不配得上我呢?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你知道我的事情後,先離開的人是你?」雷浩志忽然對著空蕩的樓梯大喊。
她才不管他說什麼,加快腳步的進了房間打開電燈,先倒了杯水才拉開窗簾,卻見他這才離開,他似乎是見到她拉開窗簾,平安無事,才放心的離開……
喬依蓮望著他離去的背影被路燈拖得長長的,胸口泛起一陣暖意。他真的好體貼,這個美男子看似傲慢,竟然表現卻很成熟,他不過大她五六歲吧,竟然與她認識同齡男孩差這麼多。
「為什麼他說如果我知道他的事,先離開的人或許會是我?有什麼事會讓人舍得離開他?」她想著他的事,喃喃自語著,「反正再糟糕的事累積起來,也沒有他看起來美好吧?」
她終于明白,無論他是怎樣的男人,她已經無法從他的溫柔中自拔。
喬依蓮把畫冊緊抱在胸前,軟弱的落下淚。
在啡.主流咖啡館重復每天相同的工作,喬依蓮無精打采的擦桌子。
幾個在後陽台聊天的太太們不知在談什麼,談得十分熱烈,還不住的拍手。
似乎聊出了結論,彭太太一臉雀躍又有些緊張的望向喬依蓮,向她招手道︰「依蓮,你來一下,快快快!」
「有什麼需要服務的嗎?」她立刻打起粘神,展露笑顏。
「你今晚有空對不對?你是年輕人,陪我們去壯壯膽好不好?」
「壯什麼膽?去鬼屋嗎?」喬依蓮好奇的問。
「什麼鬼屋,是這個啦……」彭太太亮出一疊燙金票券。
「帝京?」她驚呼,這個俱樂部的名聲如雷貫耳。
「這是老同事葉老師給我們的優待券,她是那里的常客,說帝京相隔多年終于推出一個新台柱,要我們去捧捧場。
「她啊,在現任京王身上花太多錢了,但人家卻對她愛理不理,她氣不過,決定花錢力捧新台柱,好讓他壓過自以為了不起的京王。」彭太太這群人都是退休老師,錢和時間最多了。「你可不要誤會,我們是良家婦女沒去過那種地方,只是俱樂郎為了替新人造勢優待VF,葉老師是其中一個,買優待券半價,她就買來送我們了。」
喬依蓮看著票券上印著的照片,覺得上頭叫Red的新人有些眼熟……啊,原來是因為他長得像她的偶像赤西仁。
見她怔怔的盯著票券,彭太太連忙鼓吹,「怎樣,你也喜歡吧?就跟我們去吧。」
「可是我……」
「你放心,跟老師們出去,哪有讓你花錢的道理。而且,我們是啡.主流的常客,知道你的情況,只是拜托你陪我們去壯壯膽罷了,不然一群太太去,怪不好意思的。」彭太太誠摯的拜托她。
這群和善有禮貌的退休老師是好顧客,常跟牛月隻和她聊天,喬依蓮哪有拒絕她們的道理。只是……是豪華奢侈的男公關店耶,她懷疑自己連踏進去的勇氣都沒有。
「怎麼,該不會是不敢吧?」听到她們對話內容的牛月隻,趴在吧台上打趣。
「怎麼會不敢?」她逞強。
「就是說啊,連鬼屋都敢去了,小小的公關俱樂部又算什麼?除非你怕看男人月兌衣服!」牛月隻繼續恐嚇她。
「什麼?會月兌衣服?」她真的嚇了一跳。
「騙你的啦,你果然是不敢去。」
一群老師因牛月隻的話笑了起來。這依蓮還真是單純得可以。
「听說餐點都是五星級飯店廚師做的……」彭太太補充。
什麼?跟她們去不就可以吃免費的嗎?喬依蓮馬上決定,「好,我要去。」
一堆美男子無法令她下決定,免費的一餐卻讓她迅速的點頭,果然是小女孩啊!五十多歲的老師們懷念起年輕時的單純。
一行人晚間九點到帝京,年輕有鑰氣的男服務生為她們開門,她們意外于門後世界富麗堂皇的景象,以金色和紅色為基調的室內設計,流泄著抒情音樂,還有使人心情沉澱的藍燈地磚,彭太太她們原以為這種地方一定充滿銅臭味,沒想到會像Longebar一樣富有格調,不禁大感吃驚。
「因為葉老師有特別交代過,我們就給各位一樓中央的位置,可以嗎?」小偉親切的接待,引她們入沙發座。
「我們用的是優待券,不知道……」彭太太怕出糗,于是尷尬的申明。
「葉老師已經指定由我們的Np3宮崎來為各位服務。另外,有關優待券的部份,在這里要跟各位說聲抱歉,這表示在Np3忙的時候,會由票券上的新人補時間。」
帝京體貼的服務,讓一行人開了眼界,她們拿優待券來,不但沒有被這里的服務生輕視,反倒還因為由新人遞補空檔時間,而對她們致歉。
「打擾了,我是宮崎。」一個眉清目秀的男人以流利的中文向她們打招呼後坐下。
「你是日本人啊?我們以前常去日本玩……」
以為跟陌生男子聊天會很難,沒想到在對方的引導下,就像老朋友一樣打開話匣子,彭太太她們跟宮崎聊得好開心。
喬依蓮沒去過日本,也對日本不了解,無法融入談話中,便打顯起四周,發現大門旁的壁畫,她剛才進門時沒有注意到。
銀藍色的夜和無垠的大漢相連,一個長發少女梳攏著頭發,黑發披散蓋在整個大漠上,展現動人風情。這麼大一幅壁畫,每一撮發的線條都不一樣,每一撮發的去向交代得清清楚楚,夜空和大漠交織成奇幻的世界,少女微笑著,仿佛很享受所處的美麗景色。
「這個神韻和風格……好像在哪見過。」喬依蓮忍不住想伸手觸模卻被身後傳來的聲音打斷。
「不好意思,彭老師她們在找你嘍。」經理大白微笑欠身。
她這才回過神,尷尬的回到自己的座位。
其實是二樓的雷浩志吩咐大白阻止她的,他瞧見一樓有個女孩背對著他看畫,他不想任何人踫畫。
「老師好,宮崎可能要失陪一下。」
一回座位就听見阿虎熱情的招呼,老師們點頭說好。
「阿虎?」喬依蓮在看清楚說話的人時,不禁瞪大眼。
「依蓮?」一起過來的俊華驚訝會在這里看到她。
她轉頭瞪著他。「俊華?你們……」
「你們認識?」彭太太好奇的問。
「他們就是、就是……」替啡.主流咖啡館外送到K桑家,結果隔天就神秘辭職的工讀生啊。喬依蓮難以啟齒,轉身怒道︰「原來你們都到這里來了,沒義氣的家伙。你們辭職後,外場和外送都由我一個人負責耶,我忙到快吊點滴了,你們知道嗎?結果你們在這里賺錢?」
「不能怪我們,要怪Koshi,是他誘惑我們的。」阿虎急忙推卸責任。
「Koshi?是K桑嗎?他也在這里工作?」喬依蓮疑惑的問。
「原來你還不知道……」阿虎發現自己失言了。「那當我沒說。」
她正想追問清楚,大白卻在此時向她們介紹那位補空檔的新人。
Red一出現果然讓大家驚訝,不愧是睽違多年後帝京推出的新台柱,他有著健美的體魄、陽光的氣質,表情卻帶著冷傲,而他清澈的眼神更充滿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