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個男人為了我去買生理用品,我一定愛死他了。」
啡兒的話突然鑽入她的腦海里,水珠驚得拼命搖起頭來。而當尹子浩推門進來,看到的就是她拼命搖頭的這一幕。
「怎麼了?不舒服嗎?」
一見他走近自己,水珠不禁紅了臉,又想到他不久前居然吻了自己,心里慌了慌,更不好意思直視他了。最後只能含糊地回答︰「沒有……沒有……」
「真的沒有不舒服?」
「真的沒有……」她含糊地應著,這才發現他手里拿著一疊白布,「這是?」
「喔,是床單。」他說著,走回床邊去,大手一揚,雪白的床單便被拋出一個絕美的弧度,幾下晃動後,輕輕地覆落在床上。
原來,他剛剛是去換床單了。
想到這里,水珠的臉更熱了,訥訥地說道︰「不好意思,我弄髒了床……」
說到這個,他也感到有點尷尬,于是說︰「你餓了吧?先出去吃點東西吧?」
「嗯……」水珠訥訥地應著,突然想道︰「對了,你有沒有發現這里有股奇怪的味道啊?」
「奇怪的味道?」
她看著他一臉的疑惑,慌忙說︰「你沒有聞到嗎?就是有點……酸酸的,像是燒焦了什麼的味道……」
「啊,你是說……」
「嗯?」
他的臉色有點尷尬,「沒什麼,你快去吃東西吧。」
把床還原後,他走到她的身邊推著她的背往外走去。
走出了臥室,那股味道似乎更濃了。她不自覺地尋覓著那股味道的來源,眼楮才想要往廚房的方向轉去,就被他一下子擋住了。
「來來來,過來這邊。」
他不由分說地把她推到了小飯廳去,玻璃圓桌上早就擺好了食物,有香噴噴的咸骨粥、布拉腸粉,還有三絲炒米粉,而且分量還很多。
「先吃點清淡的東西吧。」他說著,往碗里盛著粥,「听說咸骨粥可以補充鈣,而且吃多了對女性的身體有好處。你盡量多吃些。」
「嗯……」
她接過他遞來的粥,小心翼翼地吃了起來,而他則一直坐在對面,專注地看著她,害她幾乎食不下咽。幸好,他的電話響了。是經理人打來的電話,即使隔得老遠,也能听到經理人那氣急敗壞的吼聲。于是他抱歉地笑了笑,走到窗邊去講電話了。
就在她想要快快開動填飽肚子的時候,奪命記事本卻發出了指令提示聲,于是她放下手里的粥,跑回臥室去。經過廚房的時候,那股奇怪的味道又撲鼻而來,她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轉頭一看,徹底地愣住了。
「不是讓你吃東西嗎,怎麼又跑這邊來了?」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了通話,有點別扭地走到她的身邊來。
「廚房怎麼燒了?」
她呆愣地指住記憶中那個明亮寬敞的廚房,此刻,眼前看到的只是烏黑的一片,那些漂亮的廚具光鮮不再,焦黑且狼狽,菜盆上堆放著一大堆不知道是菜還是炭的物體,而地上更是碎片滿布,並不是用狼藉就能形容的籠統。
「因為廚房燒了。」
「為什麼會燒?」
看著他一臉的顧左右而言他就知道當中必有文章,所以她難得地想要打破沙鍋問到底。
「因為……因為……我剛剛在熬粥。」
「熬粥?」
是給她吃的粥嗎?但是為什麼會把廚房燒了呢?
「我以前沒有做過,而且熬粥不就是米和水放進去嗎?原本以為很簡單,結果,我似乎弄錯了步驟。」
「步驟?」
「就是先把米放進去。」
「這樣啊……」
可是先把米放進去也不至于燒得那麼徹底啊!
「又听說熬粥的米如果加點醋進去,粥吃起來才會軟而香,所以……」
「所以?」
「所以我就放了醋進去,只是沒有想到,一放就燒了起來。結果,我想把火撲滅,然後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就把廚房燒了。」
水珠看著他一臉的挫敗,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笑了起來,只覺得胸口處盈滿了東西,說不出名狀的東西。
這個時候,他的電話又響了,還是經理人打來的。
經理人的聲音透過電話氣急敗壞地一吼再吼,雖然听得不真確,但似乎是在埋怨他剛剛居然把電話掛了。
「你要乖乖吃東西。」
他寵溺地拍了拍她的頭,然後走開,繼續跟電話那頭的經理人交涉去。而她,看著他為了照顧她而忽略了工作的事情而得去解釋、道歉——他,為什麼要為她做到這種地步?他明明知道她是靈體,根本不需要這樣特別照顧的!而且,名義上他才是被守護的一方呢,可結果卻是她被守護著!
「Be……」
思想混亂之際,奪命記事本又發出了指令的提示聲,她只好馬上跑進臥室。
從包包里取出奪命記事本,她從容地打開奪命記事本,卻駭然地看著新的指令。
「啪」的一聲,奪命記事本無聲地從她的手中滑落掉到了地上而她,本來想要把奪命記事本撿起來的,卻不知道為什麼也跌坐在地上,久久地不能動彈。
「怎麼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走了進來,站到她的身邊,擔憂地看著她。
「沒什麼。」
「沒什麼?你的臉色好蒼白……」
「真的沒什麼。」
水珠踉蹌地站起來,與他對看。這個時候,他留意到那本跌落在地上的奪命記事本,于是彎身就去撿。水珠一見,驚得馬上推開他,撿起奪命記事本,死命地抱在懷中。
「你……怎麼啦?」
水珠回過神來,看著他一臉的疑惑,搖了搖頭,說不出話來。
「別這樣,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看醫生?」
「我……我是靈體。」
「啊,是了,你是靈體,不能看醫生的……那麼,有什麼是我可以為你做的?」
「我真的、真的沒有什麼……」
「這樣啊?」他說著,走到床邊,在床頭櫃的抽屜里取出了口琴,「我吹口琴給你听,好嗎?」
水珠傻傻地看著他手中的口琴,總覺得在哪里見過似的。
「你想听什麼歌?」
「我不了解,我平常很少听歌。」
水珠如實地說著,實際上愛听歌的人是一刀。雖然她也跟著听過不少,但是對于那些歌曲或旋律總是沒有多大的喜好。只除了……那首在沙灘上偶然听到的歌,可是,她卻不知道那首歌的名字。
「這樣啊……」
他說著,走到落地窗前,把口琴放到嘴邊,仰望著夜空,開始吹奏起來。
水珠詫異地瞪大眼楮,看著他的身影,听著耳邊那常在腦海縈繞不去的旋律,手不禁用力再用力地緊緊抱住那本奪命記事本。
「喜歡這首曲子嗎?你看,今天有星星呢!」
一曲終了,他轉過頭來,臉上漾起難得一見的笑容。在星空下,他的笑,直直地刻畫在她的心上。
「我……以前見過你?」
「在這附近的人造沙灘上,大概是一個月以前。」
「這首曲子……是應雪最愛的曲子?」
這,應該是她第一次在他的面前主動地問及應雪的事情吧?
「是的,是她的最愛。」
「名字呢?」
「嗯?」
她發現,只要談及應雪,他的心就會飄到極遠的地方去,連眼神也是,那束幽藍色的火苗會變得異常的熱烈︰「這首曲子的名字,我想知道。」
他回過神來,看著她的臉,字正腔圓地說︰「Canyoufeelthelovetonight。」
「很好听的名字。」
她由衷地說著,把奪命記事本藏在背後,用力地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