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下兩張的千元大鈔,鄧世偉也追出了「梠榭」,在郝郁芹攔到交通工具之前,他先攔住了她,並且把她拉進自己的懷里。
「你干麼?」像一只小野貓似地又抓又扯,她真的受夠了這個狂妄、霸氣、換未婚妻像換車一樣的男人,她承認自己不是他的對手,這會她只想躲他,躲得愈還愈好,「放我走!」
「如果妳不怕穿幫,那妳就盡情地扭打好了。」鄧世偉不必多說,只消兩句話就可以令她冷靜下來。
丙然小野貓成了波斯貓。
「鄧世偉,我相信如果真要把事情鬧大的話你並不會比我估便宜!」郝郁芹低聲地警告著他。
「但我不怕把事情抖出來,妳呢?」
郝郁芹又氣、又恨,但是她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現在是他佔上風,而且瞧她這一身,如果真上了出租車,只怕也會被當成是那種「特種營業」的女人。
鄧世偉一看郝郁芹乖了、不開了,他將領車的牌子交給泊車的小弟,然後擁著郝郁芹,靜靜地等著他的車,安靜下來的郝郁芹有種小鳥依人的味道,他知道她不世故、沒城府,在他的眼中,她了不起只是一個壞脾氣的女孩。
不一會車子來了,為了不想自己是被「塞」進軍里的,于是郝郁芹乖乖地先他一步去開車門,頂多再讓他送一次罷了,最後一次!
鄧世偉很滿意地上了車、很滿意地看著郝郁芹,其實她也可以很有理智、很好相處的。
「郝郁芹,這樣不是很好嗎?」他夸著她。
「你好我不好!」
「首個柔順的女人不是罪過。」
「那也要看看是當哪個男人的『柔順女人』。」郝郁芹馬上酸回去,「鄧世偉,就算是我一時胡涂、你吃了些虧好了,我們就不能將『那一夜』的事一筆勾銷,做個徹底的了斷嗎?」
「郝郁芹,我從來不敢講自己是個好男人,但至少我肯定我強過那個導演。」鄧世偉沒有把車開走,在車內他們反而能好好地談。
「你很自戀呃!」郝郁芹諷刺地說。
「不,至少我不會把新娘丟在聖壇前,讓她一個人自己去面對剩下的爛攤子。」
這話擊中了郝郁芹的「痛處」,讓她立刻就滿眶的淚水,她知這這是事實,但他這麼直截了當地指出就太可惡了,在人家的傷口上灑鹽,這是何等殘酷、何等惡劣的舉動,她狠瞪著他,「妳以為解除婚約就高明、高尚、高貴些嗎?」
「至少她們不怨我。」鄧世偉心安理得地說。
「你怎麼知這,搞不好……」
「金媚媚拿了我兩千萬,她很瀟灑地跟我說拜拜,繼續她下一個目標,輾轉听來,她對解除婚約的『分手費』很滿意。」鄧世偉說的是實話。
「那第二任的呢?」
「她找到了更適合她,比我更好的男人,我們之間還可以再當朋友。」這也是事實。
「女博士呢?」
「她得到了一千萬,在國外買了棟房子,繼續修她的第二個博土學位,我覺得這封她反倒好。」
「所以你並沒有辜負任何女人?」
「我覺得沒有。」
「但那些不計其數,和你並沒有婚約關系,但確實和你曾發生過『關系』的女人呢?」郝郁芹又說︰「你又是怎麼對她們負責的?每個女人你都給點錢、送送鑽石或珠寶的,還是有什麼補償的新招?」
「我對女人不是樣樣都要付費的,有些是你情我願,大家自然發生關系的。」既然都說得如此露骨,那他就知無不言。
「所以不必花錢!」
「郝郁芹!」他咬牙厲聲這。
「好吧!我是屬于那種你『不必花錢』的,我們是『你情我願』,現在呢?是你不情我不願,所以咱們干脆些,不要拖泥帶水的,我接受妳的道歉,也來吃這頓飯,所以……」郝郁芹急于把事情結束。
「妳只是來『演戲』的!」鄧世偉一副「不算」的表情,「郝郁芹,妳根本不是誠心要接受我的歉意!」
「但你並不欠我什麼嘛!」郝郁芹覺得他很煩,他到底想怎樣?
「妳是處女!」鄧世偉低吼,「我從來沒有和『處女』發生過關系,我對妳……有責任、有歉疚,就算我游戲人問,但我也有我的一套游戲規則,而妳卻破壞了它!」
「那我去做整型手術好了,有假的……」
「郝郁芹!」早晚他真的會動手去掐死她。
「我自己都不打算再『留』的東西,我又怎麼會怪妳『奪』走呢?而且你也不是『奪』,妳是在很自然的情況下……」說著,郝郁芹的臉紅了,「總之我謝謝你的好意,問題是我不需要。」
「郝郁芹,妳真是一個特別的女人。」鄧世偉這個一向不嘆氣的男人,這會也忍不住地嘆氣了。
「去找那種知道你游戲規則是怎麼玩的女人,至于我呢!」郝郁芹灑月兌地說︰「你就當是意外!」
鄧世偉嘔得很,他真是嘔得說不出話來!
「我只是一個單純的女人,我沒有大志,本來已經都要結婚了,但既然沒有結成,也失去了貞操,OK,我認了,我要繼續生活下去,我並沒有痛不欲生或是歇斯底里,我和往常一樣好,所以別替我操心,如果真有什麼困擾我,那也只有你這個人,所以如果你『放過』我,那就天下太平了!」郝郁芹心平氣和地說完,不再賭氣。
「真是這樣?」鄧世偉居然感到有些心痛。
「真是這樣!」郝郁芹加重語氣,肯定地說。
這回鄧世偉像只斗敗了的公雞,他沒有再接腔,只是發動了車子,不解他這次怎麼會被一個小女人打敗?這不可能的嘛!但事實上--他似乎是敗了!
※※※
自己出馬不行,于是以拍廣告的理由.鄧世偉派出了馬立群,由他去和郝郁芹的經紀公司接洽,而且特別指明了要郝郁芹在場,這種「特殊」狀況郝郁芹也深知有異,于是支開了經紀人,她自己單獨面對這位男士,當她在咖啡屋中接過馬立群的名片時,她就心裹有了底。
「鄧氏集團……」郝郁芹的笑容漸減。
「是的!」和她正相反,馬立群的臉上充滿了笑意,百聞不如一見,郝郁芹絕對是個大美女,但她美得超月兌不流俗,而且氣質、風格非常獨特,不像是一般那種只有一張臉卻無內涵的女人,也難怪他的頂頭上司會巧立名目,想破了頭也要把她拉到自己身邊。
「你們的什麼產品需要廣告?」郝郁芹沒有馬上翻臉走入,她仍客氣地問。
「我們的企業很多元化,什麼都插了一腳,或者我該問妳最想為什麼產品廣告?化妝品、車子、房子……」
「馬先生,你好象有些本末倒置哦!你的真正目的是什麼?」她連笑都笑不出來了。
「請妳拍廣告。」馬立群笑容未減地說。
「拍什麼廣告你卻無法明確地說出。」
「只要是妳想拍的廣告,我們都可以談。」
「馬先生,今天你的角色不是我的經紀公司,應該是由你提出你們的產品,我再決定要不要接下,而不是我來決定拍什麼廣告。」郝郁芹「告訴」他,「就算你們鄧氏集團真要找我拍廣告,也請你們做了『準備』再來。」
「好,這點我了解了,那麼我只要回去提個產品的案子,我們就可以合作?」馬立群以為成了。
「不。」郝郁芹搖頭。
「不?」馬立群愕然。
「我不會和你們鄧氏集團合作。」
「因為妳還不知這要廣告什麼產品?」
「因為我根本不想和鄧世偉有一點點、一絲絲的接觸,如果你真的需要人替你們的產品拍廣告,那我可以介紹其它人,至于我自己,」郝郁芹搖了搖頭,「我和你們鄧氏集團是『拒絕往來戶』。」
「郝小姐,妳知道妳這種態度會讓我去了工作嗎?」馬立群半真平假地說。
「如果鄧世偉的心眼那麼小,那麼你早點另謀高職也是一樁好事。」郝郁芹認真地建議。
「看來妳並沒有成為他強烈男性魅力下的犧牲者。」馬立群欣賞這女人,她有格調,女人他也見了不少,她是除了他死去未婚妻黃怡敏之外,他第二個欣賞的女人。
「我或許是女人,但我還有腦袋。」郝郁芹高傲地說。
「但我們是真的想跟妳合作!」馬立群得完成自己的任務,否則他不好向鄧世偉交「我不是什麼超級廣告明星,只要你們出對了價碼,我想會有一堆的人樂于與你們合作。」郝郁芹還是拒絕,絲毫沒有商量的余地。
「但我們只想跟妳合作!」
「所以你們的居心非常有問題。」郝郁芹高深莫測地看向馬立群,「他自己成不了事,就派你來當炮灰,馬先生,請你回去告訴你們『總裁』,我對貴集團的任何產品都沒有興趣,特別是他!」
馬立群知道自己不該笑,但他還是忍俊不住地笑了出來,如果鄧世偉知道郝郁芹的說法。那他一定會搥胸撞牆,恨不得自己從未踫上她。
「沒什麼好笑的,我就是這個意思,而且我這個人偏偏不受任何的威脅利誘。」郝郁芹強調。
「郝郁芹,妳真是很有打擊一個男人自信的本事!」馬立群直呼她的名字。
「那是鄧世偉自找的!」
「他對妳著迷。」
「著迷?你為什麼不干脆說他是中了邪,那麼我知道行天宮對『收驚』很有一套。」
郝郁芹幽默地以損鄧世偉為樂,「你回去勸他死心吧!我知道自己的條件,我可高攀不上他。」
「只要妳肯點頭。妳絕對『攀得上』!」馬立群說道。
「但我不想。」
「妳該想想!」
「馬立群!」郝郁芹也回敬他似的,「你看起來也是個不錯的人,為什麼妳會跟著他,以妳的條件,你應該有能力可以自行創業。」
「他是一個好老板,也是一個男人可以推心置月復、肝擔相照的好哥兒們,只是妳不了解他。」
「我們講的一定不是同一個人。」
馬立群搖頭苦笑,他真的不知道該再怎麼「推銷」鄧世偉,更不知道怎麼完成這個合約,鄧世偉下了命令,說他無論如何都要簽到她,哪怕他們鄧氏集團必須為她哄發出一種新的產品,他們都在所不惜。
「如果我們把話都講清楚了,那我必須先走一步,我還有一個『真正』的廣告合約要談。」郝郁芹對事不對人,對馬立群她挺客氣的。
「你讓我很難回去交差。」
「你大可以和他明說我的態度,我和他不對盤,一開始就錯了,所以……」郝郁芹一點也不惋惜的表情。
「妳會書很多人的日子難過!」馬立群說的是事實。
「我顧不了那麼多,我是凡人,不是聖人,我得先保護我自己,如果我連自己都護不了自己,那還談什麼其它的?」郝郁芹中肯地說,她沒有給他苦頭吃,更沒有令他難堪。
「謝謝妳沒有拂袖而去、謝謝妳這麼溫柔、善良。」馬立群一臉的感激。
「因為這不干妳的事,我沒有理由把氣出在你身上。」她這個人恩怨分明,不會遷怒。
「我這回終于肯定了我們總裁的眼光!」
「不要作媒!」
「妳明明可以拯救狠多人的。」馬立群發揮自己冷面笑匠的功力,「為什麼不這麼做呢?只要一個笑容,只要幾句好听的話,妳可以讓很多人樂翻天!」
「我不是媽祖,要想拯救眾人去求她。」
「我有預感,我們還會再見的。」馬立群預言。
「但願不要!」郝郁芹說完起身準備離去。
「我的預感一向很靈。」
※※※
對無功而返的馬立群,鄧世偉並不是太意外,他多少是了解郝郁芹的「作風」,他並沒有指望馬立群一出馬就一切搞定,那他自己未免也太遜了,但是當馬立群轉述郝郁芹的話時,他整個人差點就爆炸。
「她真的說了那些話?」鄧世偉的額上青筋直冒,士可殺不可辱,郝郁芹就真的那麼排斥他?
「總裁,實話總是傷人的,本來我是可以編一些你會高興听到的話說給你听,但這未免是在自欺欺人,而當妳發現事實的真相時,我怕你會撐不住。」馬立群一直是憋著笑地說。
「立群,是我敏感還是怎麼的,為什麼我覺得妳的語氣里有『幸災樂禍』的成分在?」鄧世偉有氣沒有地方出,我他開刀。
「總裁,你這不是『欲仙之罪』嘛!」
「你並沒有達成我所交付妳的重任!」
「你明知道……」
「立群,高薪可不是白拿的。」鄧世偉提醒他,其實他也知道自己是在找馬立群的碴,但他必須發泄出自己的怒氣和挫折,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敢這麼地對他。
「我當然知道,但你交給我的是『不可能的任務』,她固執、堅持己見、不買你的帳、根本不在乎你有多用心,我不是沒有說、沒有努力,但我總不能拿槍道著她簽字吧!她明說對我們鄧氏集團的任何產品都沒有興趣,特別是……」
「我知道特別是什麼,你不必再強調一次!」鄧世偉打斷他,「不用你說,我也猜得出她會議些什麼。」
「那你應該明了不是我在混、我沒有盡心,而是這對方太難纏了。」馬立群無辜地表示。
鄧世偉繃著臉不出聲,如果要探究「不怒而成」這向成語,現在就可以很清楚地知道,他不必破口大罵、不必橫眉豎目,光是繃著臉的表情就足以令人退避三舍,不敢再議什麼話了。
「總裁……我有一個建議。」馬立群一臉謹慎的表情。
「什麼建議?」鄧世偉沉著聲問。
「換一個目標如何?」
「換目標?」
「我是說……」馬立群和鄧世偉是可以稱兄道弟沒錯。但是他亦怕說錯話,尤其是牽涉到鄧世偉的這個女人,「換一個女人怎麼樣?」
「妳以為我沒有想過嗎?」鄧世偉答得坦白。
「那你想的結果呢?」馬立群問。
「妳還記不記得『金公主』的夢亞?」鄧世偉反問。
「記得!」馬立群怎麼可能忘,「金公主」是一家高級的應酬酒廊,而夢亞則是里面的紅牌,長相美艷、身材妖燒,床上功夫據說更是不知擄獲了多少男人,令無數原本美滿的家庭,為之四分五裂,是一個男人無法抗拒的女人,馬立群印象深刻得很。
「我前晚去找過她。」鄧世偉招認。
「那想必是火熱、激情……」
「不,生了不到十分鐘,我就覓得無趣地買單走人。」鄧世偉坦承心中事。
「無趣!夢正會令你覺得無趣?」馬上讓無法理解,雖然從他未婚妻死後,他也不再對女人動心,但夢正「艷名在外」,鄧世偉怎麼能抗拒得了她?據他所知,夢正是很樂意為鄧世偉「服務」的。
「真的,和她風花雪月地址了幾句之後,我就意興闌珊,我的心里一直有另一位女人的影像在。」鄧世偉坦然道。
「郝郁芹。」馬立群說,雖然郝郁芹和夢亞是截然不同的類型,但威力可是足堪媲美。
「她愈是冷漠,我就愈無法控制地想要她的、她愈是要和我畫清界限,我就愈是想要擁有她,她愈是不用我,我就愈是迷她,難道男人的本性真是這麼賤?愈要不到的愈好?」鄧世偉沒有答案,一臉的苦惱。
「是啊!迸人說得好,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這些話實在把男人的心里描述得淋灕盡致,這也是郝郁芹高桿的地方。」馬立群英笑。
「你是說……」鄧世偉的眼楮一瞇,「她是在和我『玩』,吊我胃口?」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位至少從目前的情況看來,她的確是對你沒有興趣。」馬立群很誠實地說。
鄧世偉當然明白,這其中的酸甜苦辣,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他還是首次嘗到敗績。
「總裁,我還有一個建議。」馬立群不怕死地再說。
「什麼建議?」鄧世偉面無表情地問。
「妳還記得那個在日本召開的會議嗎?」
「你是說我們和美國、日本合作的那個計畫?」
「對!本來妳是派我去,現在何不你自己……」
「妳是說我去?」鄧世偉問。
「這一去起碼要半個月,你一方面可以親自參與會議,算算自己可以多賺多少錢,另一方面也可以『冷』一下郝郁芹,看看他是真的對你沒有興趣,還是在和你玩玩『若即若離』的游戲。」馬立群是想救自己的老板。
「半個月……」鄧世偉思忖著「『才』半個月而已。」馬立群笑著道︰「可不是我推卸責任不想去,而是以你日前的情況看來,你比我更適合去,說不定她會……想你。」
「你確定有這個可能嗎?」鄧世偉沒有馬立群樂觀,說不定郝郁芹在知道他出國後的反應是謝天謝地,而不是思念。
「我當然不敢打包票,但至少可以試一試,你也可以出去散散心,說不定會有『艷遇』。」馬立群說。
「你忘了夢亞?」
「出了門心情就不同,你同時也是考驗測試一下自己真正的感覺嘛!」馬立群言之有理。
「好!日本我去!」鄧世偉當下就決定定。
「我馬上去訂機票。」馬立群極有效率說。
「最好如你所說的!」
「我也希望能如我所料的。」
※※※
對鄧世偉的用心和所花的工夫,雖然郝郁芹仍是不領情的嗤之以鼻,但柯希妍就有些感動,態度就有些傾向同情鄧世偉,至少這男人有點「心」,至少他一直很耐心的「伺候」郁芹。
所以在陪著郝郁芹逛街用購物來舒解心情的柯希妍。就開始幫著鄧世偉說話,當然她也不是要郝郁芹馬上就接受他,只是她至少可以給他一個機會,瞧瞧他是傳說中那樣的男人,還是「另有其人」。
「希妍,妳令天是吃錯什麼藥了?」郝郁芹一邊看一件綴滿粉紅色蕾絲的襯衫,一邊對她的好友抱怨。
「我就事論事。」
「妳根本就不了解他!」
「妳又比我了解多少?」柯希妍當然不是站在鄧世偉那邊,更不是在替他說話,只是她發覺鄧世偉就算只是玩玩,他也玩得用心、玩得很有耐性,至令還沒有被郝郁芹嚇跑。連出國開會都會打電話給郝郁芹的經紀公司,要他們轉達。
郝郁芹不理柯希妍,只是將她真的一些衣服交給柯希妍,然後拿下這件她頗中意的襯衫,在自己的身上比了比,她不在乎鄧世偉要到哪一國,最好是去月球。
「郁芹,其實妳為什麼不試著和他交往看看,說不定妳會有意外的驚喜。」
「謝了,這份驚喜我不敢要,像他那樣的男人,沒有幾個可以安安分分、可以從一而終。」
「過去的事妳不必去計較,只要未來他……」
「希妍!」郝郁芹是一臉啼笑皆非的表情,「我知道妳這干編輯的一定多少有些文藝和浪漫的細胞,但請妳不要用在鄧世偉的身上,他那種男人是不知道什麼叫「天長地久」的!」
柯希妍語塞,接不上話。
「他的過去找懶得計較,他的未來我吏沒有興趣!」郝郁芹挑明道。
「郁芹,妳對自己生命中的第一個男人,妳真的一點特別的感情都沒?」柯希妍懷疑。
「性和愛是兩回事,在性關系方面他是我的第一個男人,但是在感情上,我們根本沒有交集,他不愛我,我也不愛他!」郝郁芹將衣服掛回衣架上。
「感情可以培養!」
「現在又不是古代。」
「妳都可以和他發生關系了,難道無法試著和他培養感情?」柯希妍氣結。
「我不想嘛!」拿回自己的衣服,郝郁芹又邊逛邊說︰「我無法掌握像他那樣的男人。」
「妳有這魅力的!」
「我沒有。」郝郁芹正經八百地道︰「頂多我只是個漂亮、單純、沒有什麼大志的女人,而鄧世偉他世故、精明、厲害、成熟、有一套,我拿什麼去和他『玩』?我只想犧牲一下我的貞操,可沒打算把我整個人都賠給他!」
「說不定他是想成為妳第一個也是惟一一個的男人,所以他拚了命地想向妳示好、投妳所好,他的努力妳不能完全抹煞,他如果只是想『玩』,他玩得起很多比妳更美、更配合、更崇拜他的女人。」
「我沒拉住他,他盡避去啊!」郝郁芹自負地道。
「如果哪天他死了心……」
「那就四海歡騰!」
「郁芹……」柯希妍拿她沒轍,一向以來,郁芹就與眾不同慣了,她的作風、果斷、思考邏輯,往往令人自嘆不如。
「不過倒是有一個我很感興趣的人。」郝郁芹突然變得神秘兮兮的。
「誰?」柯希妍好奇地問。
「馬立群。」
「這個馬立群又是誰?」
「就是被鄧世偉派來和我談廣告合約的那個男人嘛!」說到這家伙,郝郁芹的臉上還有笑容。
「妳對他有興趣?」柯希妍的表情不太好看。
「不是妳想的那種興趣,而是……」郝郁芹的眼楮在柯希妍的身上轉了轉,「我覺得你們兩個挺配的,有著相似的氣質、相似的智能,不知道他結婚了沒?我真希望你們兩個能踫一下面。」
「妳瘋了?」柯希妍一副不領情、敬謝不敏的模樣,「妳居然要我去和一個陌生人……見面?」
「是見個而又不是相親!」
「而妳一點也不知道這個男人的種種?」
「他替鄧世偉工作嘛!」郝郁芹把一條黑長褲擺在褲腰處比了下,「看起來正直、剛正不阿,人很坦誠,沒有一點市僧味,說起話來不卑不亢、言之有物,我實在覺得他不錯,而且他手上沒有掛任何的戒指。」
「他這麼不錯,妳留著吧!」柯希妍沒好氣地說。
「他不是我會著迷、觸電的那型男人。他適合妳,如果再有機會,我一定介紹你們認識。」郝郁芹似乎已經當定了這個媒人。
「妳不想和鄧世偉有牽扯,卻要我和他派來的人認識,妳這是什麼目的啊?」柯希妍當然不是真的生氣,她只是對郁芹的眼光存疑。
「我只是公私分明!」
「郁芹,妳就別操心我,好好地擔心一下妳自己吧!」柯希妍也沒什麼興趣。
「這個馬立群有一股沉穩、智能、不慌不忙、踏實的氣質在,不像一般功利、現實、毛躁、不擇手段的男人,我覺得他挺好的,而且一副對感情非常忠貞的模樣。」一提起馬立群,郝郁芹的態度就不同。
「真的?」柯希妍有些好奇了,郁芹平常的眼界也頗高,這會卻猛夸起這個男人,是有些不尋常。
「只要有機會,我一定幫你們介紹!」郝郁芹熱心不已,但她不會主動去找馬立群。
「就怕沒那個機會!」
「難講啊!」
※※※
大包、小包的下了出租車,正打算請管理室的管理員通知她媽媽。來幫她拿這些東西時,郝郁芹一眼就見到站在管理室旁的許柏倫,快一個月沒有見到面,這一會再看到他,她竟沒有什麼感覺。
曾經在心中演練過她和他再次見面時的情況,但是居然沒有一種她曾經想過的狀況發生,她只是冷冷地看著他,沒有恨、沒有怨、沒有怒,好象他根本不曾將她遺棄在聖壇前似的。
郝郁芹只是看著許柏倫,那眼光是那麼的淡漠、那麼的無所謂,一如船過水無痕般。
許柏倫無法不愧疚,說什麼他都得愧疚一下,所以一張縴悔的臉,他趕到了她的面前,很主動地想幫她提東西,但卻換來郝郁芹很厭惡的一眼。
「你做什麼?」郝郁芹平靜地問。
「我幫妳……」
「不需要。」郝郁芹搖搖頭,看著這個卑鄙、惡劣的男人,「這些東西我還提得動、拿得了,比起你給我的『羞辱』,那可遠遠超過我所能承受的!」
「郁芹……」許柏倫一臉的難堪。
「英國好玩嗎?」郝郁芹問。
「我是去工作……」許柏倫就算再沒有理由,也要找出理由「是去拍一個MTV。」
「哦!那麼唐君君只是你MTV里的女主角,她也只是為了工作和你一起去英國,就在我們結婚當天?」
許柏倫一向能言善道,他很能把自的說成黑的、很能解釋、很能教人啞口無言,可是這會在他好看卻不夠真誠的臉上,只寫著無言可以應對,他實在沒有辦法解釋自己婚褸當天的「惡意缺席」。
「許柏倫,我認為你可以事先通知我的,哪怕只是一通你不會來的電話,我都可以收拾那個爛攤子、那個殘局,而不是所有的人都在等你,然後快遞公司的人員出現,送來了一封信……」
「郁芹,那時我……」許柏倫有些手足無措,以往的自大、自以為是、大男人主義,這會都變得恰恰相反,他像個小男人般。
「你根本就不想和我結婚,對不對?」郝郁芹言詞犀利地問。
「我想,我當然想和妳結婚,只是……」許柏倫的額頭和太陽穴處汗如兩下,他再好的口才,這會也無法圓了,他根本無法取得她的諒解。
「只是和唐君君一起去英國逍遙的吸引力更大?」
「不,我們只是去……」
「對!你們只是去『工作』,機票很不湊巧地就訂在我們婚禮當天,許柏倫,你早有預謀!」如果不是自己定力夠、如果不是她不想丟人現眼、鬧笑話,郝郁芹早就把自己腳邊的東西全砸向他。
「郁芹……」
「既然你已經吃了秤蛇也鐵了心,這會你干麼又來找我?如果是要道歉,那就會省吧!」郝郁芹先發制人。
「郁芹,我知道一句對不起根本無法彌補我那天的行為,我……」許柏倫心一橫,什麼形象都豁出去了,「我向妳跪下,跪下求妳原諒!」
「你……」
許柏倫雙膝一彎,真的跪了下去,他這一招夠狠、夠毒。教郝郁芹一時亂了手腳,不知道自己是該把他扶起來,還是掉頭就走。
「郁芹,我已經跪在妳的面前,任憑妳是要打、要罵、要殺、要剮,我都不會皺一下眉頭,這是我欠妳的,希望妳能接受我的『贖罪』。」像是在演一出戲劇般,許柏倫聲淚俱下,想博取她的感動。
「起來!」郝郁芹只在連續劇中看過這場面,當她自己真正面對時,她根本不知怎麼「演」下去。
「妳肯原諒我嗎?」許柏倫含著淚問。
「你不要臉!」
「我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不值得妳原諒,但是我又不能不來求取妳的諒解,我是錯了!但請你再給我一個補償妳的機會。」
「你想怎麼『補償』我?」
「我們再舉行一次婚禮。」許柏倫有些異想天開地,,「這次我一定會……」
「你作夢,我說什麼都不會再和你結婚!」郝郁芹馬上否決掉。
「郁芹……」
「你想跪多久就跪多久吧!」受不了他的死皮賴臉,郝郁芹連自己真的東西都不要了,空著雙手,她冷冷地轉身走人,走沒幾步她又回頭「許柏倫,你或許是一個好導演,但這出戲,你肯定是導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