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煙裊裊,彌漫。
冷空氣與溫熱的白煙交織,忽冷忽熱,掠過肌膚,刺痛著,如天堂地獄兩種風情,煎熬著每一處毛孔、每一條神經。
粼粼池水上,溫潤光滑的凝脂白膚,覆上一層薄薄水珠。水仙般的人兒在霧氣中朝他微笑,如夢似幻。
他如失魂傀儡,步伐輕緩向前。
他可以看見,光滑的果膚沒入清澈水面,底下有著白色障礙,她圍了浴巾,不全赤果,卻已教他沸騰。
血液飛快流竄,往下月復集中而去,他步伐止在池水一公尺外,無法再移動。
水中妖精抬起她充滿靈氣的杏眼,朝他勾來,豐潤朱唇,輕顫,開闔。
「你不泡嗎?」
軟女敕的音調,教他全身一陣刺癢。
「進來要把衣服月兌掉哦,旁邊有浴巾。」她彎唇微笑。
宛如听到咒語般,他照著動作,慢慢扯掉浴衣上的腰帶。毫無回避,連身的衣料在她面前刷的滑落下來。
春色一覽無遺,鐘欣怡沒有別開眼,只是抿了抿豐唇,笑容多了絲靦腆。
「喂,拿浴巾遮一下。」她嬌笑道,頰邊微微發燙。
「嗯。」他一個口令一個動作,撿起滑落在地的浴衣,拿到一旁,換取一條干淨的白色浴巾。
白色的布料圍上腰間,他緩慢地朝浴池走去,由腳尖到胸口陷落,讓熱燙的泉水包圍住自己。
隔著溫泉,兩人面對面坐著。
光線微弱昏暗,池水反射,粼粼波光在空間內閃耀,他雙眸炯炯緊瞅,仿佛要將她穿透。
鐘欣怡粉頰發燙,原本的自在逐漸被燥熱取代,她垂眸,又掀眼,覷向他。
「感覺怎麼樣?」
「很好。」他啞聲道。
「外面風景很好。」她暗示,要他別一直盯著她瞧。
「沒有你好。」他目光不放。
「你確定自己是進來泡湯的?」
他搖頭。「不確定。」
饒是平日精明難搞的他,面對眼前活色生香,也只能像個普通男人失神,笨拙的等待女神垂憐。
他不敢輕舉妄動。
「你想過來這邊嗎?」她睞向身旁。
「可以嗎?」
「不亂來就可以。」
他逸出難受的申吟。「讓我考慮一會兒。」
他的老實反應令她發出銀鈴輕笑,在水中,她抬起玉腳,往前輕輕觸踫到他的膝蓋。
「小呆,別這樣。」他的眼神像乞食的小狗般可憐。
鐘欣怡主動朝他靠了過去,他想也沒想的,張開手臂,將她抱到自己懷中。
「公共設備,請保持干淨。」她笑著提醒。
「嗯?」他模糊地應了聲。
她被他抱到腿上,他忘情地將臉埋在她美麗的鎖骨上輕蹭。
渾身充斥動情因子,他極度克制,在她沒點頭應允前,只敢如此輕觸。
鐘欣怡默許他的舉動,也輕輕地將手覆上他胸膛,吻上他的額。
不到半小時,兩人的體溫炙熱得幾乎要超過泉水溫度。暴露在冷空氣中的肌膚也逼出汗珠,膚色染上紅潤。
該結束了,他將她抱出溫泉,簡單沖洗。
但這回,他目光無賴地不肯移開,鐘欣怡羞怯地轉過身,背對著他。
白色浴巾落下,無瑕美背往下婉蜒,經過腰脊深谷,再爬升至美麗渾圓的山岳……
他目不轉楮,怕漏看了一切。
清澈的溫水從花灑落下,親吻過她的每一寸肌膚,他嫉護得想取而代之,可惜只有雙眸能大飽眼福。
美麗的女神轉過頭,要將清洗的位置讓給他,他緩緩向前。
「欣怡……今晚住我那,好嗎?」他啞聲提出邀請。
鐘欣怡臉上雖有羞怯,眼神仍俏皮地滴溜溜轉了轉。「我考慮。」
語畢,她跑到一旁抓起衣服毛巾,溜到廁所換衣服去了。
留下原地難受得直想申吟的男人。
熟悉的輕音樂回蕩在車內,身旁的駕駛一路上不斷抓著她的手。
他很緊繃,還是乖乖地向她提出請求。
鐘欣怡則好笑地觀察他的一舉一動。越親近,越親密、在意,他似乎也越規矩,像個乖寶寶一樣,不復過去陌生時的狂妄與無禮。
這反差,也代表了他確實付出真心,毫無保留地交出,為了保護這段感情,他相當謹慎,步步為營。
她不無感動。
錢貫杰這個人看似理性高過于感性,實則只是不善表達自己。他不像大哥那樣天天都有新的Idea,耍花招來討另一半開心。但他也不容易讓人接近,更不容易付出信任與真心。
交往中的另一半是不是尊重,是不是愛你,態度是否呵護、疼惜……就算沒特別的安排與驚喜,從日常相處、簡單的對話或舉動,都感受得出來的。
回應的,她握緊了他的手?
他分心瞧了她一眼,很快地又將視線放回路況上。
車子才剛出山區。
「佩芸要去意大利五天。」
「你大哥和舒妹瑤要去十天。」
「我鑰匙可能掉在公司。」
「也可能掉在公車上。」
「你有我大哥家的密碼。」
「你也有。」
他們重復著在剛才吃飯時已經進行過的對話,一應一答,似乎沒有意義,卻又沒人停下。
「所以……我可以先過去我大哥那找鑰匙,再去打一副。」
「也可以明天去公司確認後再決定。」他給了另一個選項。「你可以住我那,也能暫時住你大哥那邊。」
「你的建議?」
「小呆,你知道。」他因為沒得發泄而表情有些可憐、挫敗。
「我知道。」她笑著承認。「但我是女生。」她已經夠大方了,最後一道防線,總要讓她留點矜持。
愣了幾秒,他听出她的言下之意。
手掐得更緊了。他喉嚨梗了梗,好一會兒,才發出聲音來。
「那就……听我的決定就好。」他踩下油門,加速往回家的路上狂飆。
停好車,沉默地搭上電梯,進了屋,幾乎是來不及關上門,他便將她按進懷中,狠狠吻上。
他們邊走,邊互相褪去對方身上衣物,房間的路程仿佛遠得看不到盡頭,錢貫杰失去耐性,直接打橫抱起女友,回到房間,將她放置在大床上。
很快,房間里彌漫,肢體交纏……嬌喘、吟哦持續久久……
艷陽溫暖了早晨的涼意,稀釋了空氣中的濕冷水氣。
溫度持續攀高,直到中午,達到頂峰。
一通電話將總是在公司吃午飯的鐘欣怡Call了出來,她在離公司不遠的路旁,找到男友的車子。
「我午休時間只有一個小時哦。」她帶著便當鑽進副駕駛座。
「真巧,我也是。」他睜眼說瞎話。
「最好是。」她笑著槌了他一下。
他抓住那來不及抽回的手,將她拉進懷中,深深吻住。
舌尖纏弄,口沫互濡,鐘欣怡癱軟在他的熱情之下,直到氣喘吁吁。
「喏。」吻畢,他才從口袋中拿出打好的新鑰匙。
「謝謝。」她開心收下。
早在住在他家的隔天,到公司找不到鑰匙的鐘欣怡就發現鑰匙是真的弄丟了,而錢貫杰也聯絡到鐘印堯,進了他家拿鑰匙,卻遲遲未去打新的,反倒是去買了女友的衣物和生活用品。
幾日來,鐘欣怡就住在他家,直到今日文佩芸要回國了,他才將新鑰匙交到女友手上。
「我不想讓你回去。」他露出耍賴的表情。
今日下班,她便要自行搭公車回家,而不是讓他接回他那了。
「我不回去會被記曠職欸。」她故意道。
「那也好,順便離家出走。」
「你慢慢想哦。」她笑。「你吃飯了嗎?我只有一個便當。」
「我也有一個。」他從後座拿出自己的,差在一個是連鎖便當店,一個是飯店的包裝。「父換。」
他硬是換走她手上那個。
鐘欣怡笑著接受了男友表示疼愛的另類方式,打開精致的便當,吃了起來。
「我發現你大哥的工作量其實不多。」他也享用著便當,過程中,發表他這陣子接手好友工作的感想。「只是很雜。」
「你們的工作和一般的公司又不一樣。」
要是真的排滿檔,腦袋不爆炸才怪。
「嗯,只是依他的工作量,我再認真幫忙的話,他就可以閑在家納涼了。」
「閑在家納涼的一直是你呀。」她笑著吐槽他。
「職稱不同。」他一副理所當然。「你有看過業務或經理在家納涼,老板或執行長出去奔波的嗎?」那不就反了。
她笑了笑。「是沒有。」
「最近國外的委托越來越多了,」他又轉了話題。「快接近三比七,持續攀升,代表我們在國際間的競爭力不差,若是將來把重心移轉,以國外訂單為主,我們的營收會再翻倍,但是硬體和人力也會不足。」
「你們有研究室嗎?」
「有,但設備有限。」他道。「各國的高爭多,尤其是大企業會養自己的實驗室,這類需求較少落到一般私人或小辨模的公司手上。」
「你想要做?」搞研究不一定會有回報,砸進去的錢一去無回的機率也高,底子不夠硬的公司,說不定撐不到第一個能為公司所用的開發就倒了。
「暫時沒有,還得看後續情況。」
「你想要做研究?」看著他,她輕輕吐出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