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讓她發現他已經恢復記憶,以免她直接找上風嫣,被風嫣所害。
所以他別無選擇,只能用傷害她來保護她。
「你放心,我不會再用任何話來刺激你了。」無瑕無奈的苦笑。「但我還是不能放你走,免得你繼續幫風嫣造孽。」
無法讓他恢復記憶,她認了,但她絕不會眼睜睜看著他再被風嫣所控制,將人間攪得一團混亂,動蕩不安。
「我說了,你無法永遠困住我的。」
「那麼能困多久就算多久吧。」她豁出去的起身撲入他懷里,將他緊緊抱住。
「我喜歡你,咱們就從這一刻重新開始,好嗎?」
這一次,就換她率先對他付出情意吧,她會讓他明白,她是多麼的喜歡他,喜歡到願意為他付出一切,至死不渝。
她的心是為他而跳動的,她的喜怒哀樂也是因他而生的,沒有他,她就算擁有七情六欲也是枉然,她不會再為他以外的男人心動了。
尉至軒冷漠的偽裝驟然崩毀,被她突然的告白擊得潰不成軍,差一點就失守了,心愛的女人此刻就在懷中,他卻得拚了命的控制自己,絕不能回抱住她,絕不能回應她的情感。
這種痛苦比頭痛欲裂還要難熬,她怎麼這麼傻,就是不懂放棄?
「你……」
「我會讓你喜歡上我的,給我機會吧,別拒絕我。」
她就是死心眼,但要是不試,又怎知會不會成功?所以就算死纏爛打,她也要試這麼一次才會甘心。
無論最後的結果是什麼,她都不管了!
尉至軒不敢踫她,就怕踫了便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沖動,放不開手,只能啞著嗓音說道︰「快放開我。」
「只要你答應我,給我機會。」她還是緊緊地抱著他,打死不退。
他忍耐的閉眼咬牙。「我可以直接告訴你,沒有用的,無論你用什麼方式,我都不會喜歡你。」
「我不相信,除非……呃?」
她錯愕地頓了下來,發現他的身子泛熱,非常小心的在控制微亂的呼吸,像是不想讓她察覺,而她坐在他大腿上的臀,明顯感覺到……他有了反應!
她即刻紅起臉蛋,終于稍微拉開兩人的距離,與他四目相對,想在他臉上找出動情的跡象。
但尉至軒卻只是嘲諷的冷笑,毫不留情的粉碎她的想望。
「這就是男人,不必有愛,也能對女人產生,只單純將女人當成泄欲的工具。」
她呆愣了好一會兒,久久說不出話來,知道他刻意羞辱她,就是要讓她受傷,甚至因此而放棄。
心很痛,但她還是漾起笑,笑中含淚。「那也不要緊……不要緊……」
她主動吻上他,就算他對她沒有任何情意,她也不在乎,還是願意與他纏綿。
只要她愛他就夠了,只要她並不覺得後悔,那就沒什麼好掙扎的,她心甘情願將自己的身與心都給他,沒有第二句話。
尉至軒沒想到她還是不顧一切的撲了過來,傻得徹底,而他所有的忍耐也因為這一個吻完全崩毀,再也控制不了內心的情潮狂涌而出,淹沒理智,只想與她好好的纏綿。
此時此刻,他什麼都不管了,他就是要她,誰都無法阻止他疼她、愛她,恨不得將她給揉入自己的骨血內,不分你我。
他終于緊緊回抱住她,轉被動為主動,狂野的與她唇舌交纏,吻得火熱激烈,再也停止不下來。
兩人滾落床榻,渴求著彼此,身上的衣裳被快速扯開,肌膚與肌膚毫無隔閡的踫觸在一起,磨出了更高昂的情火,誰也舍不得放開誰。
纏繞,纏著他們的身,也纏著他們的心,銷魂蝕骨,忘我醉情……
***************
窗外的斜陽不停的移動,由強漸弱,直至夕陽西下,直至日沉月升,一日又即將過去。
彌漫的房里安安靜靜,亦無燈火,經歷過歡愛波濤的男女正相互依偎的躺在床上,被子下的身子依舊不著寸縷。
無瑕疲累的在尉至軒懷里沉沉睡著,全然放松,毫無戒備,而尉至軒則始終都是清醒的,貪看著她的容顏,舍不得浪費這最後與她相處的機會。
他多想與她在這兒隱居度日,相伴終身,只可惜美夢最是容易醒,他與她情雖深,緣卻淺,相愛到了最後,還是不得不分開。
被了,不能再不知足下去,要不然他會走不了的。
最後一次,他在她的額上落下輕輕一吻,蘊滿無法說出口的情意,之後就慢慢起身下床,不發出任何聲響,免得驚醒了她。
他穿好衣,重披戰甲,也戴上了銀面具,獨自離開小木屋,靜待即將出現的動靜。
子時一到,一記鷹啼在天空中回響著,由遠漸近,夜空中出現了不尋常的龐然大物。
那是一只黑色的鷹,但它的身子卻比普通人還大個兩、三倍,雙翅一張,龐大得像是能鋪天蓋地一樣。
黑鷹的銳眸一發現站在小木屋前的尉至軒,即刻俯沖下來,但當它降至約三層樓高時,就遇到一道無形的屏障,制止它繼續下降,兩方力量開始互相排斥、激蕩。
黑鷹用利爪與那一道看不見的屏障對峙,想抓出一道缺口,頓時銀白色的電光從它的利爪處不斷往四方激散,而且越來越多、越來越快。
黑鷹又慢慢下降,逐步侵入結界內,與尉至軒越來越接近。
設界的無瑕頓時從沉睡中驚醒,驚覺不妙,起身飛快披上衣裳,沖出小木屋。
「至軒!」
她一來到外頭,就見尉至軒坐在黑鷹的背上,順利月兌離結界,快速飛升高空,從頭到尾不曾回過頭看她一眼,走得狠絕。
「至軒——」
無論她如何呼喚,他沒有回應就是沒有回應,最後她只能頹然的跪坐在地,心痛的淚水模糊視線,再也看不清他的身影,無助的低頭啜泣。
「嗚……至軒……」
她失敗了,她什麼都沒能留下,只有無止境的沉痛將她緊緊纏繞,狠狠的打擊著她,讓她痛不欲生……
***************
黑鷹快速的在夜空中飛行,強勁的氣流從兩旁不斷呼嘯而過,夜空漸露白光,燦爛驕陽又從東方升起,帶給大地一片明亮。
太陽升起沒多久,黑鷹就將尉至軒送回北敖國的一座宮殿,那座宮殿建在崖谷之下,崖谷四周滿布著礫石,一片死寂。
這里是風嫣的秘密宮殿,除了她以外,也只有被她操控的五名手下來過,其他人都不知道有這個地方存在。
尉至軒一個人進到宮殿里,走過長長的廊道,來到風嫣的殿閣外,單膝跪地。「主子。」
「進來吧。」
尉至軒掀開紅色的垂幔,進到殿閣里,殿內的隔紗、地毯、桌巾等等都以紅色為主,就連坐在鏡台前的風嫣也是一身曳地紅衣,魔魅動人。
她起身來到尉至軒面前,微勾起紅唇。「你還欠我一個清楚的解釋,到底是什麼妖孽將你從北敖軍營中綁走,還能把你困住?」
同樣在軍營內的其他鬼將軍告訴她消息,說尉至軒被闖入軍營的不明人士帶走,她本以為憑尉至軒的身手,應該不久就能月兌困,沒想到遲遲沒有消息,才靠著他臂上的咒契尋到他的行蹤。
沒人清楚那一個闖入軍營的人到底是什麼身分,她真是太好奇了,到底有誰能無聲無息闖入軍營,還順利劫走人?
「我的確不清楚,因為從頭到尾,我都不曾看清那人的樣貌過。」尉至軒面無表情的回答。
「哦?」風嫣挑了挑眉,總覺得不太可能,但受她所控制的人是不會對她說謊的,她也只能作罷。
她心里其實有一個懷疑的對象。對方不是將她的五鬼將軍盡數擄去,而是獨獨針對尉至軒一人,這世上會對尉至軒有所執著的,也就只有無瑕一個人而已。
若來人真是無瑕,恐怕不會如此輕易放棄,勢必會再來搗亂,看來她得多提防一些。
風嫣輕拍了尉至軒左肩一記,當她的指尖離開他的肩膀時,一縷奇怪灰煙微微飄起,但很快就散去。
「好了,快回軍營去吧,當心些,別再犯同樣的錯誤。」
「是。」尉至軒依舊面無表情,但已經感覺到不對勁,風嫣剛才那一拍並不單純,肯定有古怪。
直到離開風嫣所住的殿閣後,尉至軒才模著自己左肩,卻什麼都模不出來,開始隱隱不安。
難道她察覺他有什麼不對勁之處,在做什麼預防?
他猜不透風嫣的意圖,干脆也就不猜了,反正若真有任何異樣,到時候就見機行事吧。
他轉而模上自己的胸口,無聲的嘆了口氣。
衣襟內擺放著他趁無瑕熟睡時取下的玉桃花發飾,無法與她長伴左右,有這支玉桃花陪在他身邊,也算是種聊勝于無的安慰。
希望她別傷心太久,也別傻傻的再追來了。
只要他擺月兌不了風嫣的掌控,他們倆就沒有任何將來可言,只能可悲的一直敵對下去,永無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