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過了十幾分鐘,他將照片整理好,關了計算機,這才發現芷琳還沒從浴室里出來。
他走到浴室前敲門。「芷琳?你還沒洗好嗎?」
「呃……好是好了。」浴室里傳來何芷琳的聲音,聲音听起來帶著一絲猶豫。
「那怎麼還不出來?」在孵蛋嗎?
「我……」何芷琳開了一個小小的縫,露出一小部分的臉,很難為情地問︰「雋風,你有沒有更長一點的衣服?或是小件一點我可以穿的褲子嗎?」
「嗄?」呂雋風一愣。「沒有,要干麼?」
「我……」何芷琳的小臉紅得發燙,支吾地說︰「我穿這樣不敢出去。」
「不敢?在我家有什麼關系?」呂雋風握住門把,很自然地打開。
「喂!」何芷琳抗議叫了一聲,馬上用手將身上的襯衫更往下拉,期望能遮住露出來的大腿。
呂雋風立即明白了為何她不敢出來,說真的,她這模樣,他也不太敢讓她出來。
瞧瞧她,渾身散發著剛沐浴餅後的清香,長發往上綁成一個九子,幾綹黑亮的發絲垂在細女敕潔白的頸項間,深入男性襯衫的寬大領口,他不禁猜想,那幾綹發絲應該是停留在她高聳誘人的之間。
再往下看,該死的白襯衫在浴室燈光的照射下有點透光,他隱約可以看見她婀娜的曲線,而襯衫下擺則是露出一雙修長勻稱,足以讓男人噴鼻血的美腿。
哦呃……他有點呼吸困難,這畫面對一個血氣方剛的正常男人而言是很嚴厲的考驗,考驗他如何不沖動行事嚇壞佳人,又能不得內傷。
「雋風……你……」他火熱的眼神、愈來愈急促的呼吸,讓她很緊張,
靶覺自己的處境很危險,像是隨時會被大野狼吞吃入月復的小羊。
呂雋風很用力地深呼吸,聲音緊繃地說︰「哇∼∼好性感……」
但說完,他倏地搖頭,立刻別開視線,希望被沖昏頭的腦袋可以清醒些。
「我沒有更長的衣服,也沒有小一點的褲子可以讓你遮住那麼……那麼漂亮銷魂的一雙腿,我想我最好是先把門關上……」
說完,把浴室門重新掩上,不再盯著女友的性感模樣看,免得愈看愈心癢。
他隔著浴室門很慎重地說︰「衣服還要十分鐘左右才會烘干,我先去找件薄被給你裹著,你等我回來再開門。」
「好,謝謝你。」何芷琳松了一口氣。
一會兒後,呂雋風去而復返,手上多了一件薄被子,他敲了敲浴室的門,門微微半開,何芷琳的手探了出來。
呂雋風將薄被交給她,在外頭等著。
須臾,何芷琳下半身圍著薄被子走了出來,薄被的兩端在腰際處打了一個結。
怕她這樣不好走路,呂雋風牽著她往客廳走,讓她坐在沙發上等。
「我去陽台看看衣服還要多久才會好。」他還想順便繞去廚房的冰箱拿啤酒,他現在非常需要冰啤酒幫身體降溫消火。
「那個……」何芷琳突然拉住他的手。
「唔?」呂雋風停住離開的動作,回頭看著她。
「雋風,謝謝你。」她很感謝他這麼君子地待她。
道完謝之後,她忽然起身上前,主動在他的臉頰上輕輕吻了一下。
這一吻,讓呂雋風好不容易壓下的燎原竄升,他沒有猶豫,幾乎是立即捧住她的臉,深刻熱切地回吻。
帶著激狂、不同于以往的親吻方式讓何芷琳微微喊出聲音,呂雋風趁空吻得更深入些。
何芷琳虛弱喘息,身體禁不住洶涌的熱潮侵襲而雙膝發軟,身軀逐漸往下滑,原本綁在腰際的結也松開,薄被往下掉落。
呂雋風扶著她坐下,她身上的男性襯衫因此更往上撩高了幾寸,不只是露出誘人美腿,還若隱若現地出現蕾絲內褲的花邊。
他居高臨下看著她妖嬈魅惑的身體呈現在眼前,看得心狂如嘯,很想做點什麼來安撫下月復不斷升起的躁熱。
「雋風……別看∼∼」何芷琳抗議著,但是聲音軟弱無力,緊張地想拉
罷剛滑落的薄被來遮掩光果的下半身,但雙手卻被呂雋風先一步鉗握著往上拉高置于頭頂。
何芷琳羞到不知所措,不敢回應呂雋風熱辣灼人的目光,逃避地把頭偏到一邊,怯弱地閉上眼楮。
呂雋風像是欣賞稀世珍品那樣,用陶醉的眼光膜拜她美麗的身體,當他的視線落在她誘人的頸項間時,他忍不住想化身吸血鬼、忍不住彎腰低頭、忍不住吸吮她縴細性感的脖子……
熱燙的唇一路往下吻到鎖骨,留下點點殷紅的吻痕,然後再從鎖骨往上吻,吻到她敏感怕癢的耳垂,他的手也頑皮滑入襯衫里頭,停留在她渾圓的隆起……
那帶著挑逗的吻讓青澀的何芷琳禁不住發出嬌弱的嚶嚀聲,甚至感覺心髒快要跳出喉嚨了,她被吻得暈眩,她懂得呂雋風想做什麼,她雖然緊張害怕但卻不想抗拒,只要對象是他,她願意任他為所欲為。
但是呂雋風沒有為所欲為。
他咬牙忍住,拉過薄被重新將她蓋好,喘息著壓抑地說︰「拜托,幫我一個忙,絕對、絕對不要掀開棉被,我先去沖個冷水澡,我發現我家里有一只大野狼,我要用冷水把它趕跑,省得它在你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把你咬傷。」
大野狼說的是他自己,他很想吃小白兔,但這只小白兔太女敕了,他擔心嚇著她。
何芷琳乖乖地縮躲著,直到听見呂雋風離開的腳步聲後,才掀開被子,露出紅透的臉蛋。
她看著天花板,回想著剛剛呂雋風說的那些話,忍不住笑出來,手指頭有一下沒一下地輕點著方才被他吻得紅腫的唇,嘴角的笑容愈擴愈大。
天啊!她好喜歡、好喜歡他喔!尤其他又是這麼地為她設想,他真的是……
何芷琳輕嘆一口氣,心滿意足地說︰「真的是好棒……」
等衣服烘干之後,何芷琳換回衣服,由呂雋風開車送她回家。
時間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何芷琳心情很好,打開車窗享受著涼風吹進車廂里的舒適感,她甚至還輕輕哼歌,好不快樂。
呂雋風嘴角掛起寵溺的笑,他喜歡看她心情飛揚的模樣,她的笑彷佛有種魔力,點亮了他的世界,變得繽紛多彩。
約莫十來分鐘後,車子在何芷琳住家前方停下,下車前,呂雋風將何芷琳的手拉到唇邊,吻了一下後,才依依不舍地放她下車。
何芷琳下了車,跟他揮揮手道再見,然後踩著輕快的步伐回家。
何芷琳的家是一棟三層樓的透天厝,呂雋風坐在車上看著她走入騎樓,掏出鑰匙開門,這才放心開車離開。
何芷琳打開家門,沒在客廳看見父母,听見廚房有聲音,很自然地往廚房走去,她今晚心情太好了,藏不住話,她想跟母親說她認識了一個很棒的男友,她想找機會介紹雋風和父母見面。
「媽∼∼」她邊喊邊走進廚房,果然看見母親在廚房里切水果的背影。
她興沖沖地走過去,笑著說︰「媽,我跟你說一件事喔!我最近……」
何母停下切水果的動作,轉過頭,臉上嚴肅的表情與何芷琳輕快的表情形成對比。
「媽?」何芷琳笑容頓住。「怎麼了?你看起來好像不太開心,該不會是爸爸惹到你了吧?」
何母嘆氣,掃她一眼,澄清道︰「不是你爸爸惹到我,是你!」
「我?!」何芷琳指著自己,一臉詫異。
「對!媽問你,你今天下班後跑哪兒去了?我打手機都沒人接,多虧你那個同事苡星幫忙接電話,我才知道你忘了拿手機。」
聞言,何芷琳立即翻找隨身包包及口袋,果然,真的忘了拿手機耶!
「啊!」她恍然大悟,很抱歉地吐吐舌頭說︰「媽,對不起,我把手機忘在公司里了,你有急事找我啊?」
真糟糕,一整天跟雋風在一起太開心了,她壓根兒沒去留意手機這回事。
何母語氣不悅地說︰「沒有急事,原本是想跟你說下下周末是中秋連假,我和你爸要下去高雄一趟找你外婆、阿姨、慶雅表姊。你們音樂教室那兩天應該也休息,我要提醒你別安排其它活動,那天跟我們一起下去,你外婆在電話中掛念著要看你。」
何母的姊姊守寡多年,和女兒梅慶雅一起搬回娘家住,何芷琳和只差四歲的表姊梅慶雅感情不錯,只要何芷琳跟著下高雄,她們會一起窩在同一張床上睡覺,天南地北地聊著。
「對啊!那兩天音樂教室休息,我知道了,我會跟你們一起下去,我也好久沒見到慶雅了。」
何母雙手交叉環胸,表情很嚴肅地說︰「結果你沒帶手機,一整天跑哪兒去了?該不會是交了男朋友吧?」
她故意套女兒的話,看女兒怎麼回答。
何芷琳沒有隱瞞,很干脆地順著母親的問話說︰「媽,我剛好要跟你說這件事,我認識了一個男人,他叫呂雋風,他啊!是個很……」
何母截斷她的話,劈頭就問︰「等等!我先問你,那個呂先生是做什麼工作的?」
「工作?」何芷琳直接回答︰「他的工作是賽車手啊!」
何母听了倒抽一口氣,果然跟苡星說的一樣,正想開口說些什麼來勸誡的時候,丈夫下樓了。
「芷琳!」下午時妻子已經先跟他說了女兒交了個賽車手當男友一事,現在何父臉上的表情實在稱不上好看。
「爸。」何芷琳轉頭,乖巧地喊著父親。
「我剛剛听見你跟你媽媽在說話,你說交了一個男友,職業是賽車手?」
「嗯!他是個很厲害的賽車手,比賽常常拿冠軍,現在住的房子、開的車子,全都是靠賽車獎金買的。」
何芷琳說得與有榮焉,刻意不提起男友的家世背景,她明白呂雋風不想利用家里的聲望得到別人的肯定。
但是一心希望女兒過好日子的何父想法可跟她不同,為人父母的怎麼可能舍得讓掌上明珠和一個收入不穩定的賽車手交往?
何父面容嚴肅、語氣激動地跟女兒說教。「芷琳,就算你說的那個人很有能力,但是爸爸實在不認為賽車手算得上是一份工作,你別跟那種人交往了,對未來的生活很沒有保障。」
「爸!」何芷琳驚呼。「為什麼?」
「你別那麼天真。」何父難得用較重的語氣跟疼愛的女兒說話,他強調︰「你知道台灣一年舉辦幾場車賽嗎?你知道每場車賽的獎金是多少嗎?又夠養活一個家庭多久?沒有車賽的時候,他如果缺錢怎麼辦?收入這麼不穩定的男人不值得深交;還有,賽車是多麼危險的活動,動不動就有致命意外發生,總之,爸爸反對你跟那個人在一起。」
「爸——」何芷琳很不能接受,她怎麼也沒料到父母會反對她的戀情,她當然知道父親是顧慮她吃虧、擔心她吃苦,但是她並不覺得跟雋風在一起就是和吃苦受傷劃上等號。
何母在一旁幫丈夫說話。「你爸爸的考慮是對的,他見多識廣,看得比較深遠,這全是為了你好,听我們的話,跟那位呂先生分手。」
「我不要!」何芷琳拚命搖頭,她雙手緊握成拳,委屈地咬著下唇。「我不想跟他分手,我喜歡他,我只想跟他在一起。」
「芷琳!」何父的固執不輸女兒。「我懂你是因為第一次談戀愛,難免容易暈頭轉向。沒關系,爸下個月就請人幫你安排相親,找一個家世背景優良、工作穩當的男人,看是要醫師、還是工程師都行。」
听到這里,何芷琳急得快哭出來了,平常的溫順乖巧不再,她激動地跟父親大喊。「我不要,不要就是不要,我絕對不要跟雋風分手,也絕對不要去相親。」
「你!」何父被女兒激亢的情緒嚇到,從小就溫柔有禮的乖女兒從來沒有用這麼叛逆的態度跟他說過話。
「芷琳!」何母也難以置信地看著女兒。
戰火一觸即發,何父臉色震驚,何母眼神責備,何芷琳眼眶紅紅的。
三個人面面相覷對望了好半晌,何芷琳趕在眼淚落下之前,丟下大受驚嚇的父母,轉頭離開廚房。
她跑回三樓的房間里,鎖上門,將自己拋在床鋪上,嗚咽地哭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