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邵亦齊沒離職,反倒是邵希琳辭職了?」莫嘉天怎麼也沒想到希琳會離開公司,該走的是邵亦齊才對尤秘書不懂總裁為何這麼生氣,「沒錯,邵希琳剛剛已經離開了。」
「剛剛?」莫嘉天立刻站起,什麼話也不說的沖了出去。
直到奔出辦公大樓,他左右看看,正好看見希琳站在一家商店的櫥窗前,不知在看什麼,看得仿佛都出神了。
莫嘉天快步走過去,站在她身側,同樣往櫥窗看去,卻發現里頭什麼也沒有,只有從玻璃反映出的一張蒼白面容。
就這樣看著看著,他眼底出現痛苦的痕述。
不一會兒,她突然轉身,在看見他的瞬間露出詫異的神情,而後便轉身離開。
「希琳……」他揚聲喊道。
她定住腳步,回頭瞪著他,「原來是總裁,是我有眼無珠沒注意,請問有事嗎?」
「為什麼這種口氣?」莫嘉天眯起眸,「我知道你氣我,如果心里不舒服,就直接罵我吧!」
「你是總裁,我怎敢罵你呢?」她露出一抹笑。
「邵希琳,你這是做什麼,故意惹我生氣嗎?」
如果她罵他,他至少心底舒服點兒,可偏偏她卻什麼都沒做,只是拿他當陌生人似的。
「總——」
「別再喊我總裁,你不是辭職了嗎?既然辭職了又何必叫我總裁?」他激動的對她吼道。
她半眯著眸望著他漲紅的臉孔,隨即一笑,「這麼說是我搞錯了,那我們算是陌生人了。對了,有樣東西我得還給陌生人。」說著,希琳便從包包內拿出一只盒子。
莫嘉天認得它,這不是他送她的鑽石手鏈嗎?
「既然送給你,我—一」
「拿回去。」她口氣沉冷地說。
「這……好吧!我先拿回去,以後一定會重新戴在你手上。」他眯起眸,接過盒子。
「好了,我還有事,得先離開。」
「去哪兒?」他攔住她,「跟我回公司上班。」
「你這是干嘛?」她望著他,「難道你玩得還不夠,還是你又想利用我了?」
聞言,他挺直背脊,深吸口氣望著她。「別再說了,傷害了你,我很抱歉,但我絕不是針對你。」
「我知道你是針對我哥。」她眼眶染了淚,「很抱歉,我哥的下一任女友還沒出現,等出現了你再來吧!」
「你為什麼總要誤解我?為什麼不問問你哥對我做了什麼?」他咬牙道。
「他對你做了什麼?」她皺起眉。
「我……」莫嘉天重重閉上雙眼,氣自己的口不擇言。
「到底是什麼?我哥到底對你做了什麼?」她追問道。
「沒事,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看著她那對向來透亮的眼如今浮上一層憂色,她這樣的改變真的讓他好難過、好痛苦,恨不得將她抱在懷中好好的呵疼。
「總有一天?為什麼每個說不出理由的人,都只會用這句話來搪塞。」她含著淚搖搖頭,「算了,我不會再相信你的話了。」
緊抿雙唇,她隨即轉身走遠。
莫嘉天看著她孤傲離去的背影,忍不住緊握起拳頭,淚早已在眼中釀成一片海。
自那日去慶功宴回來後,邵亦齊幾乎天天買醉度日,尤其遇到周休時他更是醉到不省人事,不是被人扛回來,就是讓夜店的人打電話通知希琳去接他回家。
今天也一樣,希琳在家里等到快天亮了,才看到大哥一身酒氣的回到家。
她忍不住嘆氣。幸好爸昨晚有應酬,得在公司過夜,否則看見大哥這樣,爸肯定會更傷心。
「哥,你沒事喝這麼多干嘛?難過的話為何不辭掉工作?」她就不明白他為什麼要留戀Ube的工作。
「他搶走我老婆,我為何還要辭職,我可不像你這麼笨。」邵亦齊用力對她吼道。
「就不能忘了她嗎?天涯何處無芳草,你該重新振作才是。」希琳想盡辦法勸他。
「不,我不放棄,絕不。」一提到江喻婷,他便開始吵鬧了。
「好了哥,隨便你。」她氣得將他扔在沙發上,「你知不知道你有多重,怎麼不好好走路?」說不想理他,但她還是去廚房泡了杯濃茶給他,「喝一些,可以解解酒。」
邵亦齊半醉的拿過茶杯一口氣喝下半杯,「好苦呀!」
「苦才有效。」希琳沒好氣地說。
「哈……對,就我妹妹對我最好,現在我身邊就只剩下你了。」他又哭又笑的,看來真是醉翻了。
希琳看他現在這副樣子,想起前幾天遇到莫嘉天時他所說的那句話,明知闖的不是時候,但她還是忍不住想問清楚,「哥,你是不是對莫嘉天做過什麼?」
「你說什麼?」他抬起頭,連眼楮都睜不開地問道。
「我是說你可有做過什麼對不起他的事?」她再一次問。
「真好笑,我這輩子就只對不起一個人,那個莫……莫嘉天算哪根蔥?」他氣呼呼地說。可見對莫嘉天有著非常強烈的憤怒。
「誰?你說你對不起誰?」她好奇地問。
「哎呀!我說了你又不知道,干嘛問這麼多。」一杯濃茶下肚後,邵亦齊似乎有些清醒了。
被希琳這一問,表情明顯露出驚慌,隨即逃往樓上。
希琳不解地對著他的背影喊道︰「哥……哥……」
「他怎麼可以天天這樣過日子?」她還真是為大哥擔心。
屋于里滿是邵亦齊身上的酒氣,讓她心情更加煩悶,于是她披上外套打算出去走走,呼吸一下清晨的新鮮空氣。
走出屋外,她沿著屋後的小徑慢慢走著,現在沒有工作的她無事一身輕,合該是輕松自在才是,但為何心中的壓力反而變得更重?
由于她專注的想著心事,完全沒注意身後有輛車子跟著她,直到一處社區公園,她終于忍不住滿腔心酸,坐在休憩椅上低聲哭泣。
直到她哭夠了,天色漸亮,已有零星的,人來公園運動。擔心被人瞧見,就算再難忍,她也只能強忍住。
莫嘉天降下車窗,坐在車內觀察她的一舉一動,看著她哭、看著她沉默,他也忍下住緊蹙雙眉,恨不得可以代她承受這一切,可偏偏讓她難過的始作俑者就是自己。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靠在椅背睡著了!看她那疲累的樣子,顯然這幾天都沒有睡好吧?是因為他的緣故嗎?
突然一陣寒風襲來,吹得樹葉沙沙作響。他再看向希琳,發現睡熟的她不自覺的蜷起身子。
莫嘉天立刻步下車走向她,褪下外套輕輕的披在她身上,見她微微挪動著身子,他先是往後一退,見她又睡熟了,這才安心的坐在她身邊,仔細看著她擰蹙的眉心、哭得紅腫的雙眼……許久許久。
約莫一個小時之後,希琳醒了過來,先看看四周,「怎麼搞的,我竟然在公園里睡著了!」
才要起身,卻發現身上多了件外套,「這……這不是莫嘉天的?」
她站起身四處張望,卻已不見他的蹤影,她天未亮就出門了,難道他一直等在她家門外?還是恰巧看見?
抓著這件衣服,她忍不住落下淚來,「怎麼辦?這衣服要怎麼還給他?真不懂你到底在想什麼,既然無心又何必做出憐憫的舉動,那只會讓我覺得自己更悲哀。」
舉步正要離開,希琳驚見椅子上放了一瓶果汁和一個面包,果汁下還壓了張字條!她趕緊拿起一看——
早餐一定要吃,看你臉色這麼難看,不管有多恨我,也得注意身體。
莫嘉天希琳痛楚的閉上雙眸,「可惡的男人!已經很難忘記你了,力什麼還要攪亂我的心?為什麼?」
她痛苦的將臉埋在他的外套里,聞著上頭所沾染的他的氣味,內心更酸楚了。
莫嘉天開車來到江喻婷的住處。
江喻婷一見是他,立刻揚起唇笑說︰「嘉天,你終于來了,知不知道我等你多久了?還以為你忘了我呢!」
自從慶功宴那天分開後,他便不曾再來找她,就算她打電話找他,他也總是推說沒空,不然就是要她等消息,可她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他的人。
就在她快按捺不住想去找他的時候,他終于來了。
莫嘉天笑望著她,「打算讓我一直站在這里嗎?」
「呃!」她捂著嘴兒笑說︰「當然不是,快……快進來,只不過我這里地方小,如果有間大房子就好了。」
江喻婷暗示的話,莫嘉天又怎會听不出來?這女人可比以前更大膽了,連交往都還沒開始,她就敢伸手要錢了。
「大房子可以,等我說完這幾句話後你還敢要的話,我可以給你。」莫嘉天直接坐下。
「好呀!」江喻婷興奮不已,隨即又問︰「想喝什麼呢?我們喝啤酒好嗎?」
「不必,清醒點兒听我說比較好。」他半眯著眸。
「也好。」她笑著坐了下來,對他眨著媚眼。
「那我也不多廢話了,我想問你三年前的今天,你在哪里?」
莫嘉天對她笑了笑。
「三年前嗎?」江喻婷擺擺手,「那麼久的事誰還記得呀!」
「仔細想想,那天發生的事你應該不會忘記才是。」他直盯著她的眼。
「哎喲!你還真——」江喻婷看向月歷,當那日期映入眼中,她才赫然愣住,錯愕地望著他.「你……你到底想說什麼?」
「看來你是記起來了。」他露出一絲詭笑,「那就不必我多費唇舌了。」
「你……你是誰?」江喻婷的臉色已經泛白了。
「程皓的朋友。」他勾唇一笑。
「程……程皓?」她吞了下口水,背上沁出冷汗。
「對,他突然失蹤讓我很擔心,所以花了好長一段時間調查這件事,發現他出事當天你也在日本。」莫嘉天挑起眉,「所以你的嫌疑最大。」
「開什麼玩笑,警方已經調查過,我完全沒問題。」
「或許有些事瞞著警方吧?」他的眼神更加犀利。
「不不,你誤會了。他的死完全與我無關,我根本沒有害程皓。」江喻婷緊張的站了起來。
「我剛剛沒說他死呀!難道你知道他已經死了?」他的臉色一沉。
「你……你不要挑我語病,反正我不知道。」她的語調提高了。
「或許真的與你無關,但是就在程皓失蹤後的一個星期你就和邵亦齊在一起了,況且當時程皓是生是死都還是未知數,你們這樣做,對得起他嗎?」
她驚恐的望著他,心髒怦怦狂跳,喉嚨更像被人給掐住似的,都快要不能呼吸。
「你對我說這些的目的是什麼,要告我?」她緊張的握緊拳頭,「凶手不是我,絕不是我。」
「那麼會是誰?」他半眯著眸問。
「我不能說。」她頭了偏,「雖然不是我做的,但我隱瞞住實情,怕吃官司。」
「彌不說同樣要吃官司,說了罪還會輕一點,說吧!到底是誰害死程皓?」盡避早已知道,但他還是想確認一下。
江喻婷被逼得渾身發毛。心想反正害死程皓的不是她,干嘛為了那件事一直擔驚受怕,于是深吸口氣說︰「是……是邵亦齊。」
「邵亦齊?據我所知,他和程皓是好朋友,怎麼可能害死他?」
莫嘉天的嗓音放沉,冷冷地說道。
「哎呀!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這根本不關我的事。」江喻婷一直為自己辯解。
莫嘉天站了起來,「好吧!我其實也知道你沒參與謀殺,所以也不能對你怎麼樣,不過……你要的房子,完全不可能。」
說完,他冷冷地看她一眼之後就離開了。
「嘉天……嘉天……」江喻婷追到外面,望著他決絕的背影,心底又急又惱。
怎麼搞的,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邵亦齊不是說完全沒有留下痕跡嗎?盡避莫嘉天剛剛說不能對她怎麼樣,但她依然不放心,看來得趕緊將這事告訴邵亦齊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