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艷陽高照,午後的鏡照河上,河面閃閃發光,漂亮得不得了。
不過在蓿北殉的眼里,最漂亮的還是身邊的菊雨蝶。
她容貌嬌媚,身姿妖嬈,縴縴十指不沾陽春水,卻肯為了他下廚捏飯團,煮熟茶,捧著豆沙餡餅來找他。
他知道,她的夢境里有他的存在。
「雨蝶,雨蝶。」他喃喃念著她的名,非常憐愛。
被他這樣呼喚著的菊雨蝶,雙眼發光,喜孜孜的。
「北殉哥哥,你更喜歡人家了嗎?是吧?是吧?」
「這……」蓿北殉困窘不已,小小聲的回答,話幾乎是含在嘴里。
菊雨蝶听得模模糊糊,哪里肯善罷甘休,非得要他再清楚回答一次。
她才偎進他的懷里,平靜的河面忽然起了震蕩,當下她整個人撞向他厚實的胸膛。
「好痛喔!」她嗚嗚咽咽,抬起頭,要討「痛痛快飛」的親親。
蓿北殉微皺眉頭,緊緊摟住她。
搖著小舟的三千閣護衛停止動作,伸手按住腰間的劍柄。
攬麗的夏季午後,閃亮亮的鏡照河上,一邊談情一邊游河的氣氛,忽然轉變成警戒有人鬧事的殺氣騰騰。
菊雨蝶眨巴著眼楮,被按在蓿北殉的懷里,什麼也看不到,只听到身後有人大喊出聲。
「大膽賊人,還不趕快放開懷里的小姐!」
這一聲喊得義正詞嚴,卻讓小舟上的兩個男人听得一臉茫然。
菊雨蝶拼命想轉頭偷看,蓿北殉卻將她藏得好好的。
那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人,更是覺得無法容忍。
「還不放開小姐嗎?你這賊人,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擄了人家姑娘,我已經告了官府,他們等會兒就派人來了。」
蓿北殉臉色險惡,怒聲大喝,「你是何人?」
充滿正義感的年輕公子搖著手中的摺扇,立在他那艘大畫舫的甲板上,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比自家畫舫小了許多的小舟。
日頭如此攬亮,兩岸人潮洶涌,河面光點閃閃,天地的一切都在觀看他英雄救美的正義舉止,他頓時覺得熱血沸騰。
他收起摺扇,伸出手,指著小舟上那強押著美人不放,面貌俊挺,卻氣勢凶戾的大男人,大聲喝斥,「你這賊人,沒看見小姐不願意和你同處一舟嗎?還不放手!」
蓿北殉的額頭浮現青筋,忍耐了一下。
「我再問一次,你是何人?」
年輕公子鼻孔朝天,冷哼一聲,「本公子見小姐無辜遭人擄,前來救助,區區善舉而已,何必張揚姓名?」
蓿北殉的臉部肌肉抽動一下。
菊雨蝶不甘寂寞,故意煽風點火,「他說你強奪無辜弱女子啊,他看你面貌凶惡,虎背熊腰,一定不是好東西,所以率領家丁僕人,要來英雄救美喔!」
意思是,蓿北殉看起來就是個惡人。
「那你看起來像是無辜弱女子嗎?」蓿北殉咬牙切齒。
菊雨蝶安安適適的窩他的懷里,頭也不抬,「人家和你一比,又嬌小又柔弱,當然是被擄掠的可憐姑娘。」
「嘖!」蓿北殉更加惱火,看向那名年輕公子,惡聲惡氣的說︰「公子,你誤會了,我是和情投意合的姑娘來游河,反倒是你干擾了我們。」
年輕公子听到凶戾漢子這麼反駁,更覺得他是強詞奪理。
「胡說八道!你如此凶惡,強按著人家姑娘,不讓她抬頭說話,還還是強擄?人家姑娘如此美好,又豈會跟你這等惡人在一起?」
言下之意,就是說他懷里的姑娘是個大美人。
菊雨蝶豎起耳朵,心花怒放。
「听到沒有?人家是美好的姑娘喲!」
蓿北殉齜牙咧嘴,「他只看到背影,如何判斷你是美人?」
「哼哼,人家天生麗質,就算只看到背影,也知道人家是難得的大美人。」菊雨蝶喜孜孜的自夸。
蓿北殉差點把她推進河里,一了百了。
「明明就是難得的禍水吧!」
「就算是美人禍水,真正壞事的仍然是男人。」她明快的反駁。
他們在小舟上乎聲斗嘴,大畫舫上的年輕公子卻什麼也不知道,等了半晌,看蓿北殉沒有反應,忍不住跳腳了。
「賊人!還不放開小姐,乖乖束手就擒嗎?」
蓿北殉惡狠狠的瞪向他,流露出嚴厲與充滿怒氣的眼神,凶悍的氣勢一下子就壓倒了年輕公子。
年輕公子的聲勢頓時矮了一截,踉蹌的退後兩步,話在嘴巴里多滾了兩圈,卻還是倔著脾氣放話,「官……官爺很快就來了,容不了你放肆!」
蓿北殉覺得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敲了敲懷里的菊雨蝶,「這人完全自說自話,溝通不了。」
菊雨蝶冷哼一聲,「你指著人家的小暮靄說她是曉風的時候,也是自說自話,完全溝通不了啊!」
「她本來就是曉風,你還要否認啊!」蓿北殉回答得理所當然。
菊雨蝶立刻氣結,恨恨的咬了一口他的肚子,留下牙印。
蓿北殉痛得身子一縮,按著她的背部的手也放開了。
她又柔情蜜意的舌忝了兩下他脖子上紅紅的牙印,那舌尖輕吐的模樣,顯得非常。
他敏感的皮肉感受到那柔膩的滑動,不禁僵住。
菊雨蝶輕哼一聲,將他推開,然後款款的轉過身子,臉兒微低。
那長發如瀑,金釵微蕩,身姿楚楚可憐,如此一個美人胚子,惹動多少正義之士甘願赴湯蹈火。
年輕公子覺得剛才被那面色猙獰的惡人所撲滅的氣焰,又迅速的復蘇,膽子也壯大了幾分。
「姑娘,你別怕,本公子立刻就放了小舟將你接來這里,待你安全了,再將那惡人扭送官府。」
菊雨蝶輕輕抬起頭,美目滴溜溜的望向那年輕公子。
被美人注目,確實是天大的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