駿馬奔馳于滾滾黃塵中,不遠處可見到一片綠地,肅頤與身後的沛淳先後策馬至樹林中,找了個看起來不易從外面進攻,卻易于逃月兌的地點停歇。
從昨天上午,他帶著她離開大金國的邊境地帶後,就策馬往北方前去,途中雖心疼她的辛勞,但由于趕時間,不曾放她下馬,甚至是讓她睡在馬上,由他抱著她策馬狂奔。
「累了嗎?」肅頤選好停歇地點後,終于下馬,並將她也抱下。
她看起來簡直是累壞了。「這是哪里?」
肅頤心疼的望著她眼下的陰影,「你累了吧?先坐著,我去拿水給你喝。」
他安排她在大樹下坐著,拿著水壺喂她喝水,從昨晚開始,他們就因忙著趕路,連飯都沒好好的吃。
「五皇子,屬下去四處打探,若是狀況良好的話,待會兒順道獵只野雞回來。」
「好,你去吧。」
沛淳領言後,立刻上馬離去。
此次與他一起離開的就只有身旁的侍衛沛淳,而沛淳也在他們離去後,在馬背上跟他說了許多事——
沛淳說,從前晚開始,許多名向來與他交好的軍官在看見他後,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當時他雖覺得奇怪,卻又不好意思去打探。
直到昨日一早,他被眾人支開,就在那時,他收到由京里南宮大人所發來的飛鴿密信,而他發現到五皇子的帳內似乎聚集了許多人,由于怕事情被耽擱,他便展信閱讀,這一看當下讓他焦急不已,二話不說就開始備起馬匹及清水。
麗妃栽贓,聖上下旨,于九公主出嫁後即刻捉拿,速逃。
沛淳看得兩眼發直,但又來不及稟報五皇子,他心想五皇子的武藝高超,定能帶著九公主殺出重圍,所以他便在外備妥馬匹等候。
丙不其然,之後五皇子就帶著九公主走出主帥帳篷,與他一起策馬離去。
而肅頤則是在閱畢南宮睿的密函內容後,無奈地嘆氣,「沒想到之前探查好的路線,這下子竟派上用場了。」
早在京里,當文帝莫名下旨要將平城嫁到賀連國時,他就要求沛淳得先查好到達北涼國的路線——他原本的打算是,若發生不好的事時,他可帶著平城秘密逃到政治清明的北涼國,而現在,卻是不得不去了。
自昨日出發,三人便以最快的速度策馬飛奔向北涼國——一方面是怕文帝還會再派出追兵,誓死追回他,另一方面則是擔心過久的時間在馬上奔波,以平城的虛弱身體會承受不住。
與其走個三五天,倒不如一次累個夠,所以他才會和沛淳兩人拼著老命趕路。
「我好多了,皇兄。」
他仍是擔心地望著她,「真的嗎?」
「真的,方才比較不舒服,看什麼都像是在飛似的。」平城依靠在他的肩上,「原來累過頭會是這個樣子。」
「對不起,平城,可是你再辛苦一下,現在已經看得到北涼國境了,我們晚點就可到達北涼國了。」
「北涼國?」
「在那里。」肅頤手指著眼前的一片綠色,「看得到嗎?此處已靠近他們的國境了,只要你再撐個半天,我們就會到了。」溫柔地親親她的額頭。
「北涼國這麼近?」
「不,它很遠。」他沒打算告訴她,說他們是用著雙倍的速度,加上不分晝夜的拼命趕路,才會有這樣的績效。「等到了北涼國,我再讓你好好的休息好嗎?」
「好。」她眼尖的發現,方才離開的沛淳已經回來,並且帶了一只野雞,正在料理上架。
「有問題嗎?」
「沒有,五皇子,這附近很安全,我沒看到任何問題。」沛淳一邊回答,還一邊料理著雞翅膀。
「這里是哪里?」平城左右觀望了一下。
「這里是大金,賀連及北涼國的三不管地帶,就邊界而言,應該是屬于大金國,但由于此地鄰近三國,所以基本上三國都不管,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戰爭。」
「皇兄。」她拉著他的衣袖。
「嗯?」
「你還沒跟我說,你生氣嗎?」平城皺起秀眉,「雖然皇兄以前就曾開玩笑的跟我說過,有機會一定要帶我到北涼國來看看我剩余的親人,但我知道那只是玩笑話,如今我們卻真的來了,皇兄,你如果真生氣的話,請你告訴我好嗎、不要自己悶在心里。」
「我不生氣。」他吻了吻她的小手。
接近夏日,白日的太陽愈來愈濃烈,他忍不住用自己的身子替她擋住太陽,就怕她被曬傷——她可是他的寶貝,無論如何,她都得一切安好才行。
靶動的看著他溫柔的舉止,平城再問︰「你真的不生氣嗎?」
「生氣做什麼?」他淡淡的笑著,「其實早在京里,我就叫沛淳查好去北涼國的路線了,不然你問他。」
察覺到平城的視線,沛淳爽朗的笑著,「是真的,九公主,我老早就查好路線了,否則我們也不會像是識途老馬般的直直往北涼國而來。」
「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原本就想著在把邊關事情處理完之後,就要帶著你到北涼國來一趟。」
「為什麼?」她驚訝地問。
「因為聖上已經逐漸走向昏庸之路。」他幽幽說道︰「早在我初來到邊關,才十幾歲的年齡,就有一,兩名老將領告訴過我,他日我若聲名太旺,功高震主,一定活不了太久。」
「而聖上甚至在我國從未打敗過的情況下,私自把你許配給賀連國的三王爺,名不正,言不順的把你嫁去和親,對方更不是什麼好對象,很明顯,這是有人在蓄意挑撥,可聖上竟然不肯听勸,更讓賀連國直接進入我國來迎娶公主,這種行徑簡直令人難以置信,所以那時我就決定要離開了,」否則,不出三年,他還是得死——
伴君如伴虎啊。
「皇兄。」
他淡笑著安撫她,「沒事,離開不也挺好的嗎?」
「皇兄,你不要生父皇的氣好嗎?或許他是有苦衷的……」平城說到底,還是忍不住替自己的父皇求情。
「有苦衷就可以不查清楚麗妃與母妃的死是否有關聯嗎?有苦衷是為了隱藏麗妃的罪行,而將你遠嫁到賀連國吧,還真是有苦衷。」
「皇兄,」平城深深嘆了一口氣,「你懂我的意思。」
「我懂,所以我才帶著你到北涼國去,听說那里的政治清明,加上你又是北涼國聖主的親外甥女,我想你在那里或許會比較開心。」
他溫柔地視線包圍住她,讓她忍不住靶動道︰「皇兄,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我明明什麼都不能為你做,還只會替你惹麻煩,為什麼你還……」
他捂住她的嘴,「只有你,我才願意這麼做。」
平城的眼中在瞬間揚上一層水霧。
「九公主,真的只有您,才能讓五皇子心甘情願做這麼多事,否則您看看我,我也做了這麼多事,可就是沒人拿杯水給我喝啊。」沛淳嘴里說著抱怨的話語,但卻拿著烤好的雞翅膀遞給平城食用。
「謝謝。」
沛淳害羞的搔搔頭,「沒什麼好客氣的啦。」
一旁的肅頤冷淡的瞪他一眼,沛淳瞬間怕得溜走了。
「皇兄,你怎麼對他這麼凶?」
「你快點吃,不夠的話還有。」他不回答她的問題,反倒是催著她多吃一點。
從昨天就沒什麼進食,雖然他還是有讓她多少吃了些干糧,但已一整天沒吃到任何熱騰騰的食物,他真怕她會餓過頭。
清涼的微風吹拂過樹下,吹散了平城的長發,她吃完東西後,忍不住疲憊,靠在肅頤的身上睡著了。
還醒著的肅頤用眼神指使沛淳去一旁觀探有無追兵,而他則是在原地想著事情,南宮睿此時應該已知他放棄了大金國邊境主帥的位置,帶著平城逃往北涼國的事了。
當初在京里,南宮睿還一再拜托他不要那麼快就棄大金國于不顧,但當時他的回應卻是讓南宮睿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如果我不逃的話,哪天是要我用死來回報迷惑的昏君嗎?還是要我眼睜睜看著我最心愛的皇妹嫁去賀連國?」
「唉,如果事情真的發展成如你所說的狀況的話,那你就逃吧,逃得遠遠的,我會負責讓大金的軍隊不敢去追你,你就安心的走吧。」南宮睿一臉無奈道。
沒想到當初的辯論,如今都已成為事實了。
望著躺在他身上的平城,他忍不住再吻了她一下,一旁的沛淳見狀,趕緊害羞的躲遠一點,不敢壞了五皇子的好事。
時間仿佛就這麼停住了。
肅頤遠眺著不遠處的北涼國邊境,攬著身旁的平城,突然覺得一起奢望的平凡幸福就要唾手可得了,一股笑意涌上了他的心頭。
「皇兄在笑什麼?」
他回頭望著一臉困倦的平城,「你不是睡著了嗎?怎麼不多休息一會兒?」
「我怕皇兄待會兒又要趕路,所以不敢多睡。」平城緊緊抱住他,「皇兄,以後我們真的會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嗎?」
「當然。」
「那皇兄到北涼國後,要做些什麼?」
「我已經先寫了一封信函到北涼國,就看他們的聖主能給我什麼職位吧。」他英挺一笑。
她看著他充滿男人味又驍勇的模樣,忍不住道︰「還能給你做什麼?該不會也是名將軍吧?不過皇兄是什麼時候寫的信?」
「在咱們出發前,沛淳就代我寄出去了。」他淡淡道。
在他們離開邊關駐扎地前,手腳伶俐的沛淳就幫他寫好信函,並且用信鴿傳送去北涼國了。
「很快就能看到你的親人,開心嗎?」
「天天能看到皇兄,我才會開心。」她累得眼楮都快睜不開了,「我說過,皇兄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他忍不住對她一笑,而就在同一時間,他也手腳伶俐的伸手攔截住差點射向她腦袋的利箭——
「沛淳,有刺客。」肅頤低吼著。
听見五皇子一喊,沛淳立即跳起來左看右看,「回五皇子的話,我什麼都沒看到。」
他一手撐起臉色嚇得慘白的平城,「這怎麼可能。」
拿起方才偷襲平城的箭尾一看,果真發現了對方的圖騰——一只飛躍的白色老鷹。
肅頤的臉色在瞬間大變,「沛淳,左右小心,是賀連國的人。」
沛淳聞言,立即進入備戰狀態,眼神肅殺得驚人。
「你乖乖站在我身後,無論如何都要抓緊我的衣服。」他低頭交代著。
「好。」
在三人連喘息聲都是萬分注意的情況下,四周靜默了一會兒,突然間,約莫有五名賀連國的死士,穿著他曾見過的統一服裝,出現在他們身邊。
「好功夫。」落足無聲也就罷了,就連靠近他們身旁也幾乎沒有聲響,簡直可說是無聲無息的出現。
「五皇子過獎了,但你還是得死。」死士的首領淡薄道。
肅頤用身子擋信身後的平城,「得死?是誰死還很難說,你就這麼有把握嗎?」用眼神與沛淳打了個暗號——沛淳負責三個,而他則是負責兩人,這是因為他身後還有個平城。
「沒想到五皇子身後還有個女人?真是郎情妾意,要逃跑還不忘帶著自己的愛妾,可是恐怕你就只能逃到這里了。」對方冷笑著。
肅頤聞言,立刻就知道,賀連國肯定是以為平城只是他的愛妾,壓根沒把她當做是皇親國戚,瞬間他放下了一直擔憂對方會認出她的心思。
「廢話少說,納命來。」肅頤盯緊了他所負責的兩名死士。
而在一旁的沛淳與另外三名死士早已開打,站在他面前的兩人則是兀自對著他冷笑,接著緩慢舉劍以對,下一瞬間就挑劍直射向他的顏面。
他輕巧的轉身回避,用手中的劍一擊,飛劍立刻回了過去,差點削掉發劍死士的腦袋,死士側身回避後,又射來更凌厲的飛刀,另一名死士則是朝著平城射出三叉戟。
「啊。」平城驚呼。
肅頤立刻利落的將她拉開,並回頭再砍向對方的武器,在對方凌厲的攻勢下緊緊護著她,小心不讓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平城見狀,害怕得只敢閉上眼楮,完全不敢張眼觀看激烈的戰況。
「五皇子好武藝。」
肅頤冷冷低哼,「否則怎麼領軍打仗?你們究竟是為了什麼原因而來襲擊我?我都已經不是大金國的邊境將領,這是何苦來哉?」語畢,再以巧勁甩開近身的另一支三叉戟。
一旁的沛淳由于身邊沒有累贅,此時已殲滅了兩名死士,並與最後一名過招。
「好吧,就讓你死得明白一點。」死士的首領冷冷道︰「既然五皇子你不能為我所用,與其讓你有再回大金國的可能,倒不如讓你死了。」
一旁的死士又提起三叉戟對著他,一副對準目標欲大開殺戒的模樣。
「這是麗妃下的命令,還是董紹?」
兩名死士聞言,眼神一陣交會,卻仍是緘默,肅頤拾起自己專屬的長劍,專一的對付著他們。
「既然不說,那就別怪我無情。」
兩名死士隨即展開密集攻勢,卻都被肅頤給回避了,而就在雙方交戰好一會兒,兩名死士的眼神一個交會,竟開始轉移目標,死命朝肅頤懷中的平城攻去。
一開始,肅頤還能應付,但是在兩人使用的招數愈來愈下游之際,眼見毫無反抗能力的平城即將被賀連國專有的三叉戟給刺傷時,他忍不住大喊。「平城。」
由于護衛不及,差點讓她受傷之時,她的身邊突然揚起一道劍花,抵擋住飛射而來的三叉戟。
在她張開眼之時,她只听到肅頤的話——
「去後面找個地方躲好。」
平城立刻躲在後頭的草叢中,看著皇兄與沛淳一人對付一名死士,她因此猜想著,方才解救她的人可能是沛淳——因為先前與他對打的三人已被他解決了。
少了她之後,皇兄果然無情的與死士對打起來,並且快速將對方給解決,甚至還有空去幫忙沛淳,以最短的時間,兩人一起解決了對方。
在解除了眼前的困境,她都還來不及鼓掌叫好之際,她的耳後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平城?這不是五皇子最疼愛的皇妹,九公主的名字嗎?」
押在她脖子上的銀亮三叉戟,逼得她不得不站起身。
「說話啊,你怎麼不說話?九公主,」對方邪魅的聲音竄進耳時,她甚至顫抖了一下。
等肅頤與沛淳解決掉眼前的死士,轉過身時,滿腔的喜悅瞬間被後頭的景象給沖刷得半點不剩。
肅頤強忍住內心的激動,強迫自己冷靜看著眼前的平城正被某名賀連國死士拿著三叉戟威脅的模樣。
平城臉上那蒼白的模樣,令他的心窩感到一緊。
「五皇子真是好武藝,你身旁的侍衛也不錯,若不是我躲在最後頭,怎麼有機會能擒得九公主呢?」對方笑說著。
肅頤握緊拳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你要什麼?」
「還能要什麼呢?」對方又笑道︰「我當然是要你的命。」
「你先放開她,一切好說。」
平城聞言,只覺得萬分驚慌,「不,皇兄……」
對方笑得更開心了,「這怎麼行呢?九公主既然在我的手中,我就有責任把她給帶到賀連國去才行,你們真是好大的膽子,竟敢欺騙我們賀連國,送去一名假公主?等我回報後,我想那個假公主也死定了。」
「你……」
「如果你不希望她死,可以,」那人輕松的說出他的決定,「先殺了你身旁那名武功高強的侍衛,我就先讓九公主活著,否則或許下一刻,她脖子旁的三叉戟就劃過去了。」
肅頤聞言,內心止不住的顫抖著——平日他雖有本事率領大軍與賀連國對抗,但他心愛的女人如今就在敵人的劍下,這讓他完全失去了平日的冷靜及判斷力,完全不知該如何進行下一步。
「五皇子,屬下知道了。」沛淳眼見五皇子毫無動作,當機立斷道。
反正他的命是五皇子救下來的——當初若不是五皇子仁慈,將他從敵軍的鐵騎下給救出來,他恐怕早早就下地獄去見閻王了。
「不要。」肅頤雖趕緊出劍打掉,但沛淳的劍直戳得太快,他雖阻止了沛淳抹脖子的行動,卻仍阻止不了沛淳因用力過猛,瞬間已在胸膛上劃開一道傷痕,鮮血急流出來的慘狀。
「不……」平城見狀,大聲哭喊著。
不要。她不要這個樣子,為什麼要為了她而讓巧彤代替她嫁到賀連國?現在還要害這個一路上對她萬分照顧的沛淳?他只是一個愛笑的好男人啊。
「哈哈哈哈……」賀連國的死士高興的大笑,仿佛是沒想到事情竟會進展得如此順利——輕松解決掉五皇子身旁的護衛,而他手里又握有五皇子最珍視的九公主,看來他們兩人絕對會隨他一起回到賀連國了。
「五皇子,請。」
肅頤不忍看向他身旁倒臥在血泊中的沛淳,只能無奈的跟隨那人一起離去,「請你善待我的皇妹,三叉戟拿得離她脖子遠一點,我不希望她受到任何傷害,拜托你了。」
在三人上馬前,賀連國的死士這才將三叉戟拿離她的脖子遠了一點——他心中的想法是,萬一待會兒上馬時不小心將她給刺死,帶個死人回去,恐怕跟他自己死了沒兩樣。「好。」
「謝謝。」
在她好不容易上馬後,賀連國死士突然面目猙獰得差點沒拿起三叉戟就往平城的脖子上抹去。
同時,他的前胸遭到肅頤凌厲的一劍,讓他根本沒機會提出抗議,就在瞬間倒了下去,鮮血流了滿地。
「平城,」肅頤趕緊將她給抱下馬。
突然遭此變化,平城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害怕的躲進肅頤的懷里,可哭了半天,往後一看卻看到滿身是血的沛淳,「你……」
「我?我沒事,九公主。」沛淳笑著搔搔頭,「不過就是砍自己一刀裝死,我沒事,只是血流得有點多,回頭再大吃個兩餐就行。」
她猶帶淚意的轉向肅頤,肅頤也笑得溫柔,「他真的沒事,這種事以前就曾發生過好多次,總是有笨蛋誤以為沛淳自殺後就會沒事,所以我們用這招砍了不少人,他真的沒事。」
「那,那我們快點進北涼國好了,一直待在這里,我會怕。」平城仍是無法忘記方才的驚恐,那是她這一生從未見過的。
「好,我們走吧。」他牽著馬,讓她坐在上頭。
她才被他的大手放到馬上,身後的沛淳也牽著馬走在後頭,突然她感到胸口傳來一陣疼痛。
「哦。」
肅頤聞聲,立刻轉頭,「怎麼了?嚇!」
一片嫣紅從她的胸口散開來——她的胸前只見銀光閃爍。
肅頤不敢置信的發現,她的身後竟深深插入一把三叉戟,在後方的沛淳見狀,第一時間回頭補了那名發出暗器的賀連國死士好幾刀,不只捅得他尸骨破爛,更殘忍的讓他的身軀分成幾塊,讓他要死也不完全。
「平,平城?」肅頤大驚。
「皇兄。」她在下一瞬間自馬背上跌下來。
幸虧有他牢牢的接住她,「平城,沒事的。你撐著點,我立刻帶你進北涼國去,那里一定有大夫可以醫治你的傷勢,我們立刻趕去。」隨即上馬,抱著她開始狂奔。
「皇兄,對不起……」她疲倦的合上雙眼。
「平城?」他震驚的看著她安靜的模樣,突然間,他瘋狂的大喊出聲︰「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