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征的那年冬天,特別地冷。
冷到齊琪格無法住在沒有他的府里,只能搬進宮里,因為她知道,只有宮里隨時會有南方的戰報,她可以第一時刻知道費揚古的消息。
她就這麼在宮里日日為他煎熬,直到安書返京告訴自己,費揚古為了救他,因而被叛賊砍了一刀的事。
她心痛無言,接著,她收到了他的來信——
「齊琪格︰
想你必定知道我為王爺擋了一刀的事,但不用擔心,那只是小傷,除了每天換藥的麻煩,我依然可以持劍殺敵,沒確任何不妥。
對了,我在南方發現個有趣玩意兒,我會把它當成賠罪的禮物,想你一定會很高興,所以務必原諒我沒有遵守承諾了……」
手握他寫來的家書,齊琪格每看一次都摔淚,信箋上的圓印子,代表著她對他最深的掛念。
折好信,將之塞入自己衣襟,宛如他的心貼緊自己,齊琪格下榻步到窗邊,推開窗欞,看著滿園的大雪紛舞。
自捷報傳到北京,說是大理城已破,他也擒獲了雲南土司……她便欣喜地回府打理,等著他回來團聚。
可是眼見又半個月過去,宮里卻沒有他班師回朝的消息。
為什麼他還不回來?
她的眉眼不禁染上憂郁,擔心他的傷是不是並不如他信中那般輕微,擔心傷口會不會因為他的逞強而惡化……就算明知道已經打勝仗了,但只要一日沒親眼看見他,她便無法真正地放下心。
齊琪格!
在風聲間,她好似听見有人叫她的名字,于是側耳傾听。
齊琪格!
又是一聲,而且是費揚古的聲音,她振起精神,立即走出房里。
「齊琪格!」
當她第三次听到他的呼喚,戎裝的費揚古也出現在院落里,對她露出熟悉的笑容。
她不是在作夢吧?
「齊琪格。」他又喊了一次,這次走到了她面前。「我回來了。」
「爵爺……你真的回來了?」齊琪格伸手去抓他,直到察覺他是真的存在,才欣喜露笑。「怎麼都沒先報訊?這麼突然回來,嚇著我了。」
他依然笑,卻更溫柔。「你不希望我回來?」
她著急地瞪他。「才不是,只是我若早些知道,便會去城門口迎你班師回朝。」
埃晉,這是太皇太後的安排。」跟在費揚古後頭的哈薩哈解釋。「她怕您去迎會累到身子,也想給您一個驚喜,這才沒讓人報爵爺回來的事。」
費揚古聞言,看看她。「你怎麼了嗎,不舒服?」
他也是上金殿稟報戰功之後,才知道她老人家要給齊琪格驚喜這件事,如今見到她,只覺得她小臉瘦了,臉色倒紅潤如常……于是伸手握她,怕的是她一身毛裘之下的身子是否有恙。
「沒什麼,只是這陣子有些累。」她笑開嬌顏,好高興地望著他的英容,他真的平安無事地回來了。「對了,先讓我看看你的傷,到底傷在哪兒?你是不是沒好好照顧,還痛嗎……」
「不痛。」他制止她充滿擔心的小手,將她握在懷里暖呼。「傷口都已經結痂,再說看到你,便是天下最好的良藥,有傷也不會痛了。」
齊琪格被逗笑,總算真實地感受他回到自己身邊。「沒事便好,只是你這趟除了帶傷,人還瘦了一圈,肯定是沒日沒夜給累的……」
雖然瘦了,但沒關系,她一定能幫他補回來。
「你也瘦了……怎麼。都沒吃飯嗎?」費揚古心疼地看著她,為什麼他們分別不到一季,卻像過了三年?
「只是這陣子食欲不好罷了。」她嬌笑,那一直暗藏在心中的秘密,只想夫妻倆獨處時才讓他知道。「現在你回來了,我也一定會很快胖回來的。」
「對了。」費揚古忽然想起自己的禮物,連忙要哈薩哈拿過來。「你猜我給你帶回來什麼?」
她奇怪地看著那黑布罩著的東西。「是什麼?」
費揚古但笑不答,待把黑布揭開,一只羽毛斑斕的鸚鵡便出現在她面前——
「是只會說話的鳥,你在蒙古看慣海東青,但肯定沒見過會說人話的鳥吧?」
他話一完,鸚鵡果然叫︰「福晉吉祥!埃晉吉祥!」
「爵爺,它真會說人話呢!」齊琪格好驚訝地看著那只會說人話的鳥。
「我怎麼會騙你?」就是知道她會驚喜,他才要來這只鳥,用自己每晚對她的思念,訓練它學會自己想說的話。
「福晉對不起,福晉最漂亮,福晉是對的……」鸚鵡忽然賣出全身本領,把學會的話一次都說了出來。
听著鸚鵡諂媚阿諛的話,齊琪格又羞又氣,嬌睨著他笑。「爵爺,瞧你都給它教了什麼?」真不正經。
「教它愛你啊!」他伸手將她摟入懷里。「它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我想對你說的話。」
齊琪格無比感動,再不想言語,也緊緊抱著他,只願用自己體溫來感覺他此時真實的愛。
自從費揚古回府,齊琪格就發現丈夫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太一樣,以往是愛戀溫柔沒錯,如今更多了一分殷殷眷寵,像是想補足兩人分別的時間,每分每秒都盯著她不放。
「爵爺,你看什麼?」她正在泡茶,見他在案前不看書卻屢屢偷瞄自己,也意識起自己一身厚重冬衣下的微凸月復部,雖覺得他不至于能看得出來,卻也期待他能發現。
費揚古索性放下書卷,正大光明地望她。「當然是看我漂亮的福晉。」
齊琪格听著害羞。「我哪里漂亮?不就跟以前一樣。」
「不一樣。」他抿唇搖頭,換個姿勢繼續看她。「我總覺得你最近膚色白了許多,大概是在關內太陽曬得少的關系吧……」
她還有一種往常不曾有的韻味,一種比以前的嬌美更為成熟的柔媚……
「我是躲起來想你了,自從你出征,我便不再騎馬出城遛達,只能乖乖待在房里,做我的針線活兒……」她聊著,其實期望他能從自己的話里听出喜訊。
費揚古眸色充滿對她的憐愛,起身至她身後,將她緊緊摟著。「我也想你,這兩個月在南方,我也是食不知味。」
察覺他的唇貼著自己發鬢,齊琪格回憶起兩人每一次的親熱,小臉轉瞬燙紅。
「爵爺……」
他開始親吻她的頸項。每當他踫觸自己肌膚,齊琪格都要強忍著,才不會呻/吟出聲。
「想我嗎?」
「想。」齊琪格立即答,這是她這幾個月來的夢,以前她只能在夢里回憶他的溫存,但如今,她不用作夢了……
他立即橫抱起她,走向內室的睡床。
溫柔地將她放下,他無比珍視地吻了吻她的耳珠子、她的下顎……一路到她的嬌唇。
她也大膽地回應他,像蝴蝶一樣住他的鼻粱、唇間嬉戲,逗得他欲念焦躁。
她甚至先解開他的領扣,一點也不克制自己想撫模著他健壯身軀的yu/望。
見她強勢像只貪吃的小羊,他放任她輕薄自己,先月兌了自己的上衣,讓她的手貼上他真實的肌膚,然後將她壓下,反守為攻地她。
當她的手觸踫到他肩上的凸硬傷疤時,他也停止動作,有所感觸地望著身下她那雙含憂的水眸。
「痛不痛?」
「不痛。」他微笑,但眼眉卻隨著她的擔心微微擰起。「可現在看你的表情,讓我的心有點疼。」
「知道會心疼還敢受傷……」她舒了舒秀眉,改為噘嘴埋怨。「你一點都沒遵守約定,我生氣死你了。」
「知道了。」他好聲好氣地安撫道︰「是我不對,下次若再上戰場,我保證一定更小心,不會受傷讓你擔心了。」
「與其讓你小心,我寧可天天上護國寺祈求國泰民安,求老天保佑大清朝再也不要有戰事了……」她知道他是巴圖魯,既是巴圖魯,便永遠得為國家出生入死,自己願意嫁了他也只能接受他的抱負,給予他最深的支持與牽掛。
他听出了她的懂事,也心疼她的懂事。「謝謝你,齊琪格。」
他動情地吻住她,濃烈地以熱情與愛意告訴她,他多慶幸此生能有她在自己身邊……
當他卸去她的外衣,大手終于探進她的嬌軀時,他馬上察覺到她的異樣,令他喑啞聲調。「你的臉瘦了,怎麼這兒倒豐滿了,我都握不住了……」他的粗手揉捏著那渾/圓,享受著那挑情的愉悅觸感。
她發覺自己身體敏感的反應,更羞紅了臉蛋,在他耳畔低語︰「豐滿的地方,可不止這一處……」
當他听見她的話,手也來到她的月復間,馬上知道那是什麼意思。「齊琪格——」
「這是我們的第一個孩子,我在你出征前便知道喜訊,只是怕你牽掛,所以沒有告訴你……」她笑得無比溫柔。「你開心嗎?」
「當然!」他喜極地抱緊她,感動得無以復加。「齊琪格,我太愛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