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陶惜誓渾身一震。
有地震?她下意識的起身想沖上樓去救公公,卻听到有人低咒一聲,定晴細看,原來是躺在椅子上睡覺的人掉到地上去了。
見狀,她忍不住噗哧笑出聲。
原本睡得正好,未料一個翻身便狠狠摔下地的戰天問痛得齜牙咧嘴,怒望向幸災樂禍的人,可一見到是她,立刻斂起怒容,馬上換上笑臉。
「惜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想起身,才發覺剛剛那一下摔得不輕,腳有點痛。
「天問哥,你沒事吧?」陶惜誓反射性地想上前扶他,但憶及當年他拿椅子想砸她的情景,伸出的手倏地又縮回。
「我、我沒事,我這麼壯,摔那一下根本不痛不癢。」沒看見她的表情,戰天問低頭,咬牙站起,抬頭一對上她,又露出一口白牙。
踢踢腳,沒大礙,有可能是摔下時,腳撞到前排椅子,了不起就是破皮流一點血而已。
「天問哥,你干嘛睡這里?你可以到病房內睡,要不,回家去睡也可以。」仰望著他,她眼底流露出關心。
也許是他跌坐在地,讓她覺得他其實沒有強壯到無堅不摧,也或許是他把風衣給她,自己卻沒有遮蓋衣物,抑或是他對她的好終究還是感動了她,現在她似乎已不那麼害怕接近他了。
也對,她其實不應該畏懼他,相識十六年,他沒一刻不對她好,唯有戰伯母過世那段期間,他一時沖動差點拿椅子砸她,也許這事件對她沖擊很大,但都過了好幾年,她幼小的心靈已強壯多了,也知道當時他是在盛怒下失去理智才會對她做出那種敲破她玻璃心髒的事——
現在,她是他的妻子,不可以,也不能躲他躲得遠遠的。
「這是我要跟你說的話。」戰天問一臉正色,「醫院里有特別護士,你不需要如此勞累,整晚守在病房。而且你還趴在病床邊睡,不是有床嗎?」凌晨他來到時,見她趴著睡就一肚子火,本想叫醒她,可她整天陪著老頭一定沒什麼睡,若將她搖醒,之後睡不著,豈不是害她沒法好好休息?于是他月兌下風衣為她披上,悄悄的退出。不睡病房,是擔心老頭的鼾聲已經夠大聲,她能睡著代表她太累,也適應了那鼾聲,若再加入他的,恐怕會嚇醒她;至于不回家睡,也因為他想陪她,況且,哪有她在這里照顧老頭,而他這個戰老頭的親生兒子自個兒回家爽睡大床的道理?
「我怕睡床上會太入眠,爸若醒來,我會完全不知道。」
「三更半夜他會醒來做什麼?」
「上、上廁所?」應該是吧。
「他還沒開刀,要上廁所會自己上!」他听了整個很火大,為什麼他感覺自己娶老婆,受惠的卻是他家老頭?
「天問哥,小聲一點,這里是醫院。」勸說之際,陶惜誓不由自主悄悄退了一步。雖然打定主意不要離他遠遠的,但他的吼聲一起,還是令她「身不由己」。
「噢。」
值班護士聞聲奔來,自覺理虧的他做了個道歉的手勢,便她往樓上走。
陶惜誓不罷休也對值班護士點頭致歉,然後任由他拉著走。低頭,赫然發現他牽著她的手,難怪手上一陣溫熱。
想抽回手,但他握得太牢,她也不堅持,反正他又不是第一次牽她的手,十六年前相識的第一天他就牽著她在戰家院子里走呀走,跟她介紹每一處的景色,那是的他是個好哥哥,也是她眼中的高大王子——
病房門開了又關,她納悶的看著他。
「他還在睡,我們不要進去……」
沒錯,方才門開時,她听到了公公的打鼾聲。
他看了下腕表,「我帶你去吃早餐。」說著,拉過她就往電梯走。
看著他,陶惜誓察覺他其實是個很貼心的人,不只對她,對他父親也一樣。方才他沒把話說全,那句「不要進去」,其實是怕吵到還在睡的父親吧?
明明很關心,卻老是惡言相向,這對父子呀,脾氣一個樣、婆婆已不在,也許她應該扮演父子間的潤滑劑,讓他們握手言和,這是她身為戰家媳婦的責任不是?
戰家媳婦……天問哥的妻子……
低首,見他仍牢牢將她的手握得死緊,仿佛怕她溜走,她嘴角忍不住貝起微笑,心頭有甜蜜,還有一絲羞怯。很奇妙,她又不是第一次和他牽手,可想想,他們也幾乎九年沒牽過手了,再牽手,感覺既熟悉又陌生,當年是大哥哥牽小妹妹,現在是丈夫牽妻子,她老公的手又大又溫暖……
頭垂得低低的,陶惜誓嘴角的笑容添上羞意。
這回,她是真的害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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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蓄英開完刀,陶惜誓和戰天問在醫院照顧他一天一夜,一早管家來接班,戰天問才帶著整夜未闔眼的妻子回家,但進電梯後,她仍不放心的想留下來。
「天問哥,你還要上班,就先回去睡覺,我不用上班,我看我還是留下來照顧爸好了。」
他一把抓住想逃出電梯,繼續留下自虐的妻子。「照顧爸的工作雲管家會做得比你更好,你不用這麼累。」
「我知道雲管家比我更會照顧爸,可是……」一整夜不敢闔眼,眼皮微沉,她想再說什麼,電梯卻突然晃動了下,瞬間眼前一片黑暗。
她有這麼累嗎?說話說到闔眼……不對!眨了眨眼,她沒睡著,是電梯里變黑了——
「天問哥,你在哪里?」她驚叫。
「我在這里。」一察覺電梯停頓,戰天問馬上尋找緊急按鈕,未料按下去完全沒反應。
低咒一聲,他反身抓住妻子慌亂揮舞的手,知道她怕黑,他將她拉到懷中,緊緊的擁住她。
「天問哥,電梯怎麼了?好黑……好恐怖!」
「別怕,可能是停電,等會就好了。」
他讓背部貼著電梯牆面,緊摟住她,試圖安撫,但她嚇壞了,整個人慌亂不安。
「我們……會不會窒息而死?」
「惜誓,听我說,電梯內不是密閉的,我們待在里頭絕不會窒息。」
他說得篤定,她听了雖直點頭,但因驚嚇過度,整個人渾身無力。
「惜誓——」他順勢讓她坐在地上,「你坐好,我再去按緊急呼叫鈴……」
「不要,天問哥不要走!」陶惜誓死命的抓住他的腿不讓他走,仿佛他是要拿命上戰場拋頭顱、灑熱血。
「好,我不走。」戰天問蹲下,再度抱緊她,接著猛然想起手機會有光,只要有光就能減緩她的不安,幸運的話,說不定還可以打出去求救。
可是掏出手機,沒亮,他這才想到昨天他都待在醫院,整天斷斷續續和吳特助通話,手機早沒電了。
低咒一聲,突感懷中人在大口吸氣,「惜誓,你怎麼了?」
「我……我覺得快不能呼吸了——」
不能呼吸?可他覺得還好,沒呼吸困難的感覺,會不會是他的肺比較大,空氣儲存量較豐富?
「惜誓,听我說,不會有事的,你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他想,她會覺得不能呼吸,應該只是心理作用。
「天問哥,我沒有辦法冷靜……」她害怕得哭了,呼吸急促,「我……我好怕,我不想死……」
「你不會死,有我在,我會保護你。」
「我喘不過氣……我快不能呼吸了——」
她驚慌的哭喊令他心疼,為了安撫她,情急之下,他捧著她的臉,用力吸一口氣,低頭吻住她的唇,徐徐將空氣灌入她嘴里。
如果她只是心理作用使然,這虛晃的一招或許會有用。
丙然,她的哭聲停了,氣也不喘了,不知是真的有用,抑或是被了的舉動嚇到。
這突如其來的吻,讓陶惜誓整個人呆住,原本慌張的心情瞬間平靜,一股安全感油然而生。她知道,有他在,她會平安的。
她下意識地伸手環住他的腰,深信他絕對能保護她,對他全然信任。
這個小舉動,立刻激發戰天問更強烈的保護心,同時也激起渴望探索柔女敕小嘴的欲念——
強而有力的雙臂將她的縴細身軀緊緊鉗住,低首,他的嘴再度踫上她的,她沒避開,唇瓣微微蠕動,這無疑是給他一個莫大的激勵,他一直以為她不喜歡他,心中很挫折,沒想到……
現在他什麼都不想了,心頭漲滿喜悅,一心只想吻她,吻他的新娘子,吻他的老婆。
含著她的唇,由緩漸促的吸允著,他以火熱的舌撬開她的貝齒,在她嘴里和水潤粉舌糾纏共舞。
結婚當天沒吻到新娘子,今天,他要一次補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