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無目的在街上閑晃了一圈又一圈,連天色已暗田碧兒也沒有察覺。
她尋找的人生目標是什麼?她生存的意義到底又是什麼?
被背叛她一點都不難過,受傷的是那顆不被認同的心。
那是她男友啊,是除了親人外最親密的人,他難道不知道那樣對她,比一百個陌生人指責她還傷嗎?
她自認為從來沒有做出對不起他的事,卻仍然遭受到他的背叛?她究竟做錯了什麼事?為什麼她所愛的人要這樣傷害她?
可笑的是,她哭不出來。
平常看悲劇都會哭,連看到路邊殘廢的小狽都會不禁掬一把同情淚的她,任憑此刻心里怎麼難過,眼淚卻像干枯的井一樣,擠不出半滴水來。
她該去哪里?不,該說她要怎麼活下去?
突然,覺得自己好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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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間麻煩你了。」
走出韓堯的家,靳衛向好友道謝。
「不多住幾天?你的傷還沒完全好。」韓堯皺眉。
說真的,他這條命還真是撿到的,再晚個幾分鐘,他那只手就要報廢了!
「不必,再不回去,我可能會看到一間空的辦公室。」他揚唇。
「真是這樣嗎?」韓堯邪笑。「不是因為工作吧?是那個天使二號吧?」
靳衛的冷眸黯淡了下來。「她不可能會來。」也別來比較好吧?
會住在韓堯家,不想泄露病情是其中一項原因,另一方面是想順便治療心里的傷痕。
再度見到她,他才發現她一點都沒有從他心里消失。
既然是不可能會有交集的對象,兩人還是暫時別踫面的好——即使他曾偷偷期待她會來找他,但那只會害自己愈陷愈深、不可自拔。
他得祝福她,也只能祝福她。
「干嘛那麼悲觀,你好歹也救了她一命耶,說不定人家從此對你改觀了!」
韓堯早從靳衛那邊獲知那天的情況,讓他直嘆怎麼會有這麼痴心的人。
誰說惡魔無情?偏偏靳衛就是多情的那一位。
「我不想讓她難做人。」他說出心里的話。
「真是……唉!情字多惱人。」韓堯輕嘆。
「但是卻又讓人甘願成為它的奴隸不是嗎?」靳衛看似對世事淡然,卻總是一針見血。
想起心里的那個傻丫頭,韓堯也不禁惆悵萬千。「好吧,很多時候,就得順著局勢走下去。」不是認命,而是隨緣不強求。
「遇見她,我的心很快樂。」靳衛下了總結。
是的,他終于找到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答案了。
就算她只是他人生中的一個過客,可是,遇見她,他才感覺到自己的生命有完整的感覺。
如果時間可以重來,他還是會做出相同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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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絕韓堯的接送,靳衛乘著夜風,漫步在人行道上。
就讓風,吹散他那惆悵難解的情緒吧!
一旦回到熟悉的地方,他就得再戴上冷情的面具,就讓他再當一次鴕鳥吧……
「小姐,你長得很水哦!」
「走開!」
「小姐,別這樣嘛,我們雄哥看上你,是你上輩子燒好香耶!」
突然前面不遠處,幾個小混混正在調戲一名喝醉酒的女人。
其實靳衛並非多管閑事之人,畢竟他的手傷未愈,強出頭只會害苦自己,會多看一眼,只是單純認為如有必要的話,可以交給警察處理,但就因為那一瞥,他呆住了。
被調戲的女人受不了那個叫雄哥的家伙無禮地撫模,憤而揪住對方的衣領。「我叫你走開是沒听到嗎?本小姐心情不好,想砍人。」
「真潑辣,我喜歡!」揮開她的手,雄哥不怒反笑。
田碧兒被這一揮,又重心不穩的跌到地上,樣子挺狼狽的。
「小美人跌倒了,還不快去扶起來?」雄哥用眼示意手下,只見他們一人架一邊。
「你們要干什麼?」田碧兒左右手被鉗制住,不由得掙扎。
「沒有要干什麼,只是雄哥我要請你喝酒而已。」雄哥猙獰著一張臉。
「我才不要。」她打了個酒嗝。「越喝只會讓心里越苦,我不喝、我不喝!」
「好好好,不喝就不喝,我們來做點別的事……」他「嘿嘿」一笑,心急的搓手。
「好,你讓我打一拳!」
說著說著,她當場不客氣賞了雄哥一個黑輪,讓他變賤狗。
哇!尖叫聲此起彼落,誰都沒想到這柔弱女子居然這麼狠。
「呿,把這女人給我拖回去!」
雄哥一聲令下,小嘍紛紛上前,不料全被踢了回去,趴在地上哀號。
「她是我的女人。」出腿的男人隨即護住田碧兒,瞪了在場的人一眼。
別看靳衛冷冷淡淡的,真要耍狠瞪起人來,簡直是令人毛骨悚然。
惡魔已經出現,閑雜人最好閃邊站。
眾人皆有所忌憚,待在原地不敢過去。
靳衛見嚇阻目的達到,摟著田碧兒大刺刺地離開眾人的視線。
也許是雄哥想扳回一點面子,他不怕死的追上前去嚷嚷。「喂,你給我回來,我雄哥說的話你敢不听——」他拍了拍靳衛的背,準備開轟。
「我耳背。」一拳揮過去,靳衛賞了雄哥另一個黑輪。
賤狗瞬間變成國寶級的熊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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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近帶她到旅館休息——這是不得已的選擇。
「嗚嗚嗚……」一只無尾熊巴著尤加利樹的姿態出現,還是一只不斷哭泣的無尾熊。
她一直纏在他身上,他根本無法行動,更遑論要叫計程車送她回去?
罷才兩人以這種「奇特」的姿勢進旅館,讓櫃台人員眼楮瞪得好大。
來到房間里,靳衛將她放在床上,下一秒不由得輕嘆。
他不是尤加利樹,但是不得已,他只好坐回床上,讓她靠在他懷里。
「碧兒,別哭了好嗎?」他嘆息,模模她的秀發。
不過跟一個哭泣女子講這種話實在沒有什麼效果,只會愈安撫愈糟。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魔音穿腦?並不會,只是她哭得讓他很心疼。
她沒吐已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但她卻一直鑽進他的胸膛里哭。
「我做錯了什麼嗎?我好怕這個世界,真的好怕!為什麼人要這麼痛苦的活著呢?為什麼我要那麼辛苦的討好每一個人?我不能做我自己嗎?」她嗚咽道。
他猛一驚,眼眸轉柔。「乖,你沒做錯什麼事,只是這世界的標準太嚴苛。」
靳衛的安撫顯然沒有傳到田碧兒的內心,因為她哭得更凶了。
「我沒有做錯的話,為什麼那個臭男人要說那樣的話?光宗耀祖又不是像吃飯睡覺那麼容易?我也很想趕快達成理想好嗎?很想跟爸爸一樣當個偉大的警察,可是我就是做不到有什麼辦法?每個人都笑我太理想化,但是他們有沒有想過,我為什麼要那麼拚命?我是為了我自己嗎?嗚嗚嗚……」
他心疼的摟緊她。「我相信你可以的。」
「你騙我,連那個臭男人都不相信我了,你一定是在騙我……」她拎起粉拳捶他的胸膛發泄。
那個臭男人是誰?但靳衛無法思考,因為她捶得還挺用力的。
「好、好,我騙了你、我錯了。」他捉住她的手,阻止她繼續增加他得內傷的機會。
不過,這一來更慘。
「連你也騙我,你好過分、好過分!」手被捉住無法發泄,她只好用牙齒咬。
靳衛被嚇傻了,直到脖子傳來疼痛感,才發現她真的咬了他。
發酒瘋的女人真是太可怕了,還是他從來沒看清她的真面目?不得已,他只好動用另一只手,將他的脖子從她的嘴上解救下來。
「你餓了的話,我叫東西給你吃。」他輕嘆。
「我不要吃、我不要吃!」她又咬住他的手指。
靳衛真不知該拿她怎麼辦?!生平頭一次對一個女人沒轍。
他當然不會用武力對付她,所以只好任憑她咬了。
她需要發泄,宣泄過後應該就沒事了……吧?
所幸靳衛的猜測正確,沒多久田碧兒便從張牙舞爪的潑婦轉變為溫馴的小貓,因疲累而放棄撒潑。
只不過,那像小貓般的哭聲仍是縈繞在他耳邊。
女人怎麼會有那麼多眼淚可以流?她到底是真哭還是假哭?
「碧兒,不要哭了好嗎?」他的頭好痛。
「為什麼那個臭男人會那麼渾蛋?我真的好氣、好氣!」她又開始了。
他若知道為什麼的話,就不會如此傷透腦筋了。
「碧兒,那渾蛋是誰?」害他現在也很想砍那王八蛋。
「還會有誰?不就是……」張口又用力一咬。
他很想說不是他,請別再咬他好嗎?
不過跟一個喝醉酒的女人講道理?算了,還是別自找麻煩。
「那渾蛋做了什麼讓你這麼生氣?乖,告訴我,我去幫你問候他。」他柔道。
這句話說到田碧兒的心坎里,只見她氣憤的說︰「說什麼愛我?根本一點都不了解我!偷吃還帶到家里,分明就是要給我難堪?更可惡的是,他看輕我、不相信我,從頭到尾只當我是好看、可以炫耀的花瓶!」
靳衛總算听出端倪了。「很好,他完了,我絕不饒他。」眼一眯,全身繃緊。
「你在生氣嗎?」她偏頭看他,醉態可愛得緊。
「對,我很生氣。」他忍不住模了她紅透的臉頰。「我幫你討回公道。」
她狐疑的盯著他,隨後又傻笑,然後伸出手環住他的頸項。「不要為那種人白費力氣,不值得,反正我們已經井水不犯河水了。」
她不是應該要很生氣的嗎?他失笑。等等——
「你跟臭男人……就是那個渾蛋,分手了?」他整個人一愕。
「分了、分了,那種只會用下半身思考的家伙,誰還會想要?」這個懷抱好溫暖,她忍不住偎得更緊點。「不要說他了,抱抱……」她又變成黏人的小狽,在他身上磨蹭。
這無疑是考驗著靳衛的自制力,他勉強壓下滿月復的欲火。
「但他不是叫你不要理我?」這是他很介懷的事。
她想了老半天,小臉皺成一團。「是啊!我也是不得已的,因為我想要維系我們之間的感情啊,畢竟他才是我的男友,我不可能會不听他的話。」
她有時看似清醒,有時又好像醉了,讓靳衛著實搞不懂。
「碧兒,我是誰?」他抬起她的臉,逼她直視自己。
「啊,王力宏!」她又抱住他,在他懷中傻笑。
靳衛一陣錯愕,再度抬起她的臉。「碧兒,我是誰?你看清楚點。」
田碧兒捧起他的臉,很認真的瞪著他。
「你、你好像一個我認識的人……叫靳衛的,但是不可能,他消失了!」她高興的神情轉為悲傷。「連他也不要我了,沒有人願意留在我身邊……」
他心疼的摟緊她。「乖,我不是消失了,我很願意留在你身邊,但是那個時候我不能——」
「為什麼不能?」她比較鎮定了一些。
「因為那時候你身邊有個渾蛋。」手傷只是他的借口。
「可是我現在身邊沒有那個臭男人了啊!這樣還不行嗎?」她嗚咽道。
他呼吸一窒。「你想要我留在你身邊?」他听錯了吧?
「很想,因為我很寂寞,沒有人肯留在我身邊。」沒有人了解她。
只是因為寂寞嗎?他眼眸一黯。
也許是他的沉默讓她自覺又被拋棄,田碧兒轉為號啕大哭。
「我就知道,沒有人想留在我身邊,每個人都嫌棄我是個大麻煩!」
就算只是寂寞也好,如果他的存在能填補她的空虛,那麼他受傷也無所謂。
「碧兒。」他輕喚。「我想留在你身邊,我想要你。」他抬起她的臉,拭去她的淚,眸中有愛意、也有激情。
田碧兒一時愣住。
她嚇傻了?他的告白太突兀嗎?
「叫我衛。」他吻了一下她的粉唇。
「衛。」她從善如流,咯咯傻笑。「你好像小狽。」
「那我就真的變成小狽。」他不怒反笑,伸手解開她的衣服,喉嚨一陣緊縮。
她果真有副窈窕的身材,還有那完美的胸型……讓他忍不住著迷于這一切。
「小狽狗。」她的唇邊帶抹滿足的笑。
好吧,漂亮的花瓶也有翻身的機會,天兵的春天來臨了。
熊熊的愛火蔓延,無盡地燃燒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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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一個翻身,踫到男性溫暖的胸膛,她反射性的偎近,唇帶滿足的笑。
腰際忽然伸出一只大手,田碧兒隱約感覺不對勁,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楮。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俊帥中帶點冷漠的面孔,她偏頭,手情不自禁撫上。
「是做夢嗎?」她喃喃自語,柔荑滑過剛毅的線條,隨後愣住。
「這不是夢。」俊帥面孔的主人睜開雙眼,溫柔的看著她。「早安。」
「早!」她下意識回答,想想又不對。「靳衛?!」
她居然……他們怎麼會全身赤果糾纏在一起?
哦,她想尖叫了!
「不準逃。」他鉗制住她的腰。「我們得談談。」
「我、我不逃,但是你可以放開我嗎?」太過親密的接觸讓她不禁又臉紅。
但他只肯妥協的放松力道,讓她實在驚訝于眼前這個變了個樣的男人。
「疼嗎?對不起,如果我更溫柔一點就好了。」
他並不知道她還沒有經驗,但無論如何都令他想疼愛她一輩子。
她臉紅得像煮熟的蝦子,悶在他懷中搖搖頭。
她不知道自己這副可愛的模樣,讓他更加想咬她一口。
「你後悔嗎?」他還是得問清楚,畢竟是在她酒醉之下發生的事。
她沉默無語。
「碧兒?」他感到有些心慌。
「男人,都不會拒絕對方的是嗎?」一會兒才傳來她的聲音,悶悶的沒精神。
她知道自己喝醉酒,以靳衛君子的態度,田碧兒猜測一定是自己霸王硬上弓,但她不希望他是因為這樣才與她在一起,她不想只是跟他有性無愛。
他松了一口氣。
「一個巴掌拍不響,那只是男人爬牆的借口,那種男人不值得留戀。」
她瞪大眼。「你知道?」天啊,她到底說了多少呢?
「該說的都說了。」他聳聳肩。
什麼叫該說的都說了?那不該說的哩?
嗚,她好想消失。
「碧兒。」他輕喚。「我想陪你,讓我陪你。」
她又瞪大雙眼。
「為什麼?」她才不相信上床的魔力有這麼大。
因為我愛你!但這話他不會說,他不想帶給她困擾。
「你寂寞,我願意陪你。」他選擇性的說著。
只是因為這樣?她的眼眸黯淡了下來。
「好。」她點點頭,反正她也累了,而他給她的感覺還不錯,就這樣吧!
她真的那麼寂寞嗎?他好心疼。
他突然又摟緊她,害她血液一下子沖上臉頰。
雖然她的個性大剌剌的,但在方面,她可是超級保守又傳統。
此時田碧兒害羞得想隔開點距離,卻不小心抓著他的右手,他皺了一下眉。
「你的手怎麼了?」她察覺到不對勁,一不小心抓到他的背部,又引起他的申吟。「你到底怎麼了?」她慌了,手忙腳亂,不知該如何是好。
「工作的時候受傷的,還沒完全好。」他打太極拳。
她覺得很奇怪,但想到他最近消失了一段時間,終于慢慢釋懷。
「是最近受的傷嗎?怎麼受傷的?」感到自己好像管太多,她漲紅臉。「對不起,我太多話了,以後我會改掉這個壞習慣。」她不想要一開始就讓他討厭。
「不用改,我知道你關心我。」他的心口暖暖的。「沒事,你別擔心。」
她感動得想掉淚,下一瞬間,她突然捧起他的臉。「其實你這樣的個性配我剛剛好,以前那個男人只會一直反駁我的話,根本就不了解我、不肯耐心听我說話,什麼事都只為自己著想!」
她似乎忘了之前她曾對他產生誤會,不過靳衛也無所謂。
「跟我在一起,你不必擔心這個,你只要做原來的自己就好。」他順勢親了她一下。
厚!她又沒有要他這麼做,害她又一陣臉紅心跳。
她一直以為他是冰山,沒想到卻是座火山。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啊,你的脖子怎麼了?到處都是齒印!」她不解。
這男人搞自虐嗎?
「昨晚被一只醉貓咬傷的。」
醉貓?!
轟地,她的臉頰滾燙若火燒。
「我……我不是故意的……」她不知道自己有暴力傾向。
「不要緊,只要那只醉貓心情愉快就好。」
「靳衛——」她好感動。
「碧兒,請你叫我衛,你沒忘記吧?」
昨晚的點點滴滴,她當然沒有完全忘掉,可是她也是會害羞的。
掙扎了很久,她臉紅的喚。「衛——」
他都把「碧兒」這兩個字叫得那麼熟了,她也要盡快習慣叫他的名字。
就算听再多次,他還是听不膩自己的名字自她甜美的嗓子傳出。
松了一口氣,事情解決、心情輕松了許多,突然間,他的眼眸變得深沉。
「你今天要上班嗎?」靳衛出其不備的問。
她搖搖頭。
她知道自己今天一定沒心情上班,所以早通知雅婷幫她請假。
「很好。」
很好?很好什麼啊?
哇……他突然變成小狽,對她又親又舌忝。
「等等!你、你不用上班嗎?」她臉紅的阻止。
「我是老板。」他堵住她的嘴,開始對她上下其手。
什麼個性淡然嘛,分明就是耍賴精一枚!
老板就了不起嗎?老板說了就算嗎?
好吧,結果真的是——他說了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