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兩人前往中國餐廳吃飯,一頓飯吃了近兩小時。
他認為她太瘦吃太少了,點了滿滿一桌豐盛料理,辛勤地為她夾菜、布菜。
「天啊!我體重鐵定增加兩公斤了。」硬被逼食,戴方嵐挺著更大的肚子走出餐廳,不禁嚷叫著。
「你再增加個五公斤、十公斤都在範圍內。」闕井澤非常高興將她喂得飽飽的,之前的早午餐,因為自己手藝不佳,他不好強逼她吃太多。
「現在才八個月,後面兩個月體重會暴增。」她可是很小心翼翼在控制體重。
「小嵐,你就算胖成母豬,我也不在意。」他握住她的手笑道。
「你不在意,我很在意。」她咕噥著。跟他不一樣,她可是很在意外在打扮。
「小嵐,嫁給我好嗎?」闕井澤突地蹦出一句驚話,不知從哪里變出一只鑽戒,拉起她的左手便套上。
「啊?」他突如其來的求婚令戴方嵐瞠眸驚愕不已。
「婚紗等你生完孩子再拍,再補宴客。」他需要在孩子出生前趕緊先辦登記。
「呃?」她沒料到他會求婚,仍反應不過來。
「看,尺寸剛剛好,戴上去就表示你同意了。」闕井澤逕自高興說著。
「喂!哪有人這樣隨便求婚?」戴方嵐不禁抗議道,兩人此刻是站在馬路邊的人行道上。
雖然嘴巴抗議不滿,但她一雙眼楮卻直盯著發亮的鑽戒,一顆心怦跳震撼不已。
作夢也沒想過他會給她婚戒,想娶她為妻。
「我本來想了很多求婚的花樣,可是等不及了,先辦完登記,日後再補好嗎?」他只想著盡快給她跟孩子名分。
「你想娶我是因為我懷孕?」她有些不安地問著。
「因為我愛你,不希望你只是女朋友,輕易就跑掉。」所以,如劉玄建言,把她套住才是最好的保障。
「你……真的想娶我?」她仍無法置信,再次確認。
「當然!非常肯定確定我今生要娶得女人唯有你!」他指天指地、拍胸脯掛保證,那認真的表情令她發笑。
「小嵐,我很擔心你不肯嫁給我,因為我不會烹飪、不會做家事。」他垂眉,神情略沮喪,這幾日他努力研究烹飪,事實還是證明他沒有這方面天賦。
因他說出擔心的話語,她再度笑出聲。
「烹飪、做家事,這種條件應該是女方要具備。」她也知道他夠努力嘗試了。
「過去的女友會跑掉,全是受不了我的真實個性。」雖然她全部了解他,但他仍怕她無法真正長久接納容忍。
「邋遢、頹廢、易恍神,經常過著像流浪漢的生活,一旦投入創作,完全忽略現實世界,連女友都會自動遺忘。
可是本性其實很單純、無偽,很認真、可愛,而且創作才華洋溢。盡避你有一堆缺點,卻有更多優點吸引我。」
「我愛你,我很樂意當你的老婆,一輩子照顧你。」她抬眸望他,神情幸福,微笑地許下諾言。
闕井澤听了頓時感動興奮不已,俯身當街便開心地摟抱她、熱吻著她。
人行道旁的雙向道大馬路上車子來來往往、飛馳穿梭,車燈、號志燈在夜里相交閃爍、喧囂雜沓。
而這側人行道上,一排路燈安靜的亮著,映照地面紅白相間的地磚,行人三三兩兩悠緩踱步,自成一股輕松且安全的氛圍,毫不被熱鬧嘈雜的車陣所影響。
任誰也沒料到意外突然橫生,劃破原本安全幸福的人生道路。
馬路上一輛急速行駛的車爆胎,方向盤打滑便沖上行人道。
听到路人尖叫,闕井澤放開摟在懷里的戴方嵐,卻驚見兩道刺眼的光朝他們而來。
他下意識地用身體急忙護住戴方嵐往一旁閃躲,他的腰側擦撞到堅硬的車頭,令他感覺強烈痛楚,手臂與膝蓋跌撞在地面,傳來一陣痛麻。
來不及顧及自己的傷疼,他看見被他護在他身下的戴方嵐,臉色一陣慘白,神情萬分難受。
「肚子……寶寶……」她發顫的手撫著隆起的月復部,感覺熱液流出。
「好痛……」她額頭冒著冷汗,雙唇泛白,眼神朦朧地望著神色驚惶的他。
「澤……」過度的痛楚令她意識開始渙散,微張口喃喃著,「救孩子……拜托……我……愛你……」她昏厥在他的臂彎里。
「不……」她閉上眼那一剎那,闕井澤感覺心跳停了。
「不!不要!」他發瘋似地吶喊,音量幾乎蓋過呼嘯而來的救護車聲音。
尖銳的救護車嗚叫聲音劃破夜空,為這繁華城市劃上一條傷痕……
「井澤,井澤!」闕南璇拍拍坐在手術室外兩眼無神的闕井澤。
得知意外發生,她立刻趕了過來,比起仍在手術室內急救的戴方嵐,弟弟的情況更令她擔心。
他其實也受到不小的外傷,肋骨斷了一根,手臂及腳部都有嚴重擦傷,連臉頰也有破皮的痕跡。
比起已包扎處理的外傷,他幾近失魂的神智更令她憂心害怕,原以為他受到腦震蕩,但檢查後並無頭部撞擊的跡象,醫生研判應該是受到過度驚嚇造成精神封閉現象。
「井澤,喝杯熱咖啡。」她端給他一杯熱咖啡,在他身邊坐下來。
溫熱的紙杯觸踫到他的手背,他仍無知覺,雙手緊緊交握著置在膝上,兩眼似無焦距望著前方的手術房門板,不言不語。
「井澤,拜托你不要嚇我,隨便說句話好不好?方嵐不會有事的,你姐夫已經見過醫院院長,安排最好的醫療團隊在搶救,他們母子一定會平平安安。」第一次看見弟弟這副模樣,讓她既難受又心疼。
「井澤,跟姐姐說句話好不好?」闕南璇拉拉他的手臂,聲音像母親在哄小孩。
失神了四、五個小時的闕井澤這時才眨了下酸澀的黑眸,看一眼神情憂感的姐姐。
無預警地,他眼眶落下一行熱液。
「為什麼……我明明在她身邊,為什麼保護不了他們?」他聲音干啞顫抖著,伸手捂住臉龐。
「井澤,這是意外,不是你的錯,你盡力保護他們了,你也受了傷呀!如果不是你用身體保護她,將她急忙推離危險,後果會更不堪設想。」闕南璇手臂摟住他顫抖得肩膀,不停安慰著。
「喝口咖啡好嗎?方嵐跟孩子不會有事的,上帝听到你的禱告,會守護他們母子平安。」再次將咖啡遞給他,她柔聲說道。
他失神那麼久不言不語,不是真的毫無意識知覺,而是用靈魂誠心誠意跟他為曾求過的神祈求,願意用一切、用自己的生命換取他所摯愛的人。
闕南璇陪著他靜候在手術室外,直到那扇門被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