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艾家大宅里,所有的佣人全都排排站不敢發出半點聲響,就連喘氣聲都不敢太大,就怕激怒了正在發飆的主子們。
「蠢材!蠢材!一堆人守著她竟然還能夠跑出去?」艾家的大家長艾錢多氣得跳腳,「尤其是你們兩個,不是說住得離她房間最近,只要有一點不對勁都會發現嗎?結果呢?兩個人睡得跟豬一樣,潑了冷水還不醒。」
罵完佣人,艾錢多轉個方向劈頭就對兩個同樣低垂著頭的兒子大罵。
「我們怎麼會知道……」他們兄弟倆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會睡得特別熟啊!
人在氣頭上听到這種唯唯諾諾的借口更讓人火冒三丈,艾錢多大手拍向紅檜木桌大吼,「要讓你們什麼都知道的話,還會把人給弄丟嗎?」
一直站在火線外的艾夫人終于受不了的出了聲,「好啦!好啦!在這邊大吼大叫的人就會回來了嗎?還不想想看那孩子到底跑哪里去了比較要緊吧!」
先不說女兒跑了他們怎麼跟日本那邊的未來親家交代,光是她的安危就夠叫人擔心了。
在他們幾乎滴水不漏的保護跟照顧下,之隻雖然不能說是溫室里的花朵,但其實也滿天真的,萬一遇到壞人怎麼辦?
「對了,赫家那個孩子不是跟之隻的感情很好,打電話過去問過了沒有?」皺著眉,艾夫人問道。
那兩個孩子平常就喜歡混在一起,連做什麼壞事也會黏著。
「打過了。」艾家大哥艾勇嘆了口氣,「不過找不到人,說前兩天就搭飛機出國了。」
「出國?有沒有問去哪里?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艾錢多聞言連忙追問。
「爸,小妹失蹤是昨天晚上的事情,赫芝芝則是兩天前出國的,這兩個人怎麼可能搭得上線啊!」艾家老二艾強不以為然的說。
被調侃的艾錢多臉色漲紅,猛敲了兩兄弟一人一記爆栗,「你們兩個是豬嗎?難道她們就不能一前一後出國,或是一個假裝先出國,其實留在台灣接應,最後兩個人再一起出國啊!」
真是氣死他了!怎麼會生出這兩個蠢材!艾錢多氣呼呼的瞪著兩個怎麼看都不像富家子弟的兒子,忍不住搖頭嘆氣。
「好了!好了!別吵了,總之那兩個孩子不管是一起出國,還是一前一後出國,反正十之八九一定是在一起,先問出赫家那孩子的去向比較要緊,否則別說趕不上婚禮,到時候我們連人都找不出來,結不成婚,然後照算命仙的預言發展的話,大家又得重回鄉下當苦哈哈的窮人,我看你們就連吵架的力氣都沒了。」
一想到之隻出生前,那種窩破草寮,吃稀到不能再稀的稀飯,全身破破爛爛活像乞丐的日子,艾家父子三人同時打了個冷顫。
不要!他們絕對不要再回到那種日子!
「可是……我們就這樣安排小妹出嫁,感覺有點像在賣妹求榮。」平常跟艾之隻最親近的艾強露出苦惱的神色。
畢竟那個聯姻對象,人老就算了,還又色又下流,而且小妹嫁過去也只不過是個續弦的,要他是小妹他說不定也早逃得遠遠的了。
小妹的幸福跟現在平穩的日子放在天秤上,真的很難讓人取舍啊!
「中文不好就不要丟人現眼!什麼賣妹求榮?那我不就是賣女求榮了?」艾錢多不悅的斥責,「要不是我們被上流社會給看不起,何必要答應龍山家聯姻的要求,更何況龍山家可是日本的貴族,跟他們結親我們也算是上流社會的一份子了,這樣還有什麼好抱怨的?」
說到底,除了現有生活的安穩外,努力擠進上流社會的門檻才是更重要的一件事。
艾強被這番話給訓得啞口無言,不敢再發表意見,心中則暗暗替離家出走的小妹祈禱。
小妹,二哥沒辦法罩你,你就享受一下最後的自由生活吧!為了大家的未來,還是得請你犧牲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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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間,日本的天馬家也是一團混亂,不過比起台灣艾家那種怒氣騰騰,天馬家卻是一片的凝重。
「還是找不到人?」大家長天馬晶凝著臉端坐在榻榻米上,沉聲問著。
「對……對不起,老夫人,已經派人去找了,但是因為總裁是自己開車出去的,身上也沒有帶手機,所以……」
「他總會用到信用卡吧,沒照這個方向去查嗎?」她了解自己的孫子,出身富貴的他少了金錢堆砌出來的生活,不可能會習慣。
「總裁沒帶公事包出去……」那個蠢秘書,要他在總裁出門的時候將公事包交給總裁,里頭有總裁的皮夾,他競連這種小事都做不好,才會讓他們現在得像無頭蒼蠅一樣找人。
看來事情不太尋常,天馬晶閉眼沉思了起來。
朔一是她親手帶大的,雖然不能說他身上有幾根毛都知道但也有幾分了解。
即使最近兩個人為了他的婚事而鬧得有點不愉快,然而向來工作至上的他絕對不可能無聲無息的消失超過兩天,更不可能什麼都沒有交代就離開工作崗位。
「藤田?」天馬晶睜開眼,黑眸里有著。一閃而過的精芒,「交代下去公司一級主管,總裁因為急事出差,工作暫由他們決定,除非有非常重要的文件才送過來我這里,另外私底下繼續派人去找,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人。」
明快而果斷的決策,讓藤田忍不住對這位已近花甲之年的老婦人感到心驚與敬佩,不傀是輔佐天馬家扶搖直上,並且在兒子媳婦意外身亡後獨自撫養孫子成人、守住天馬集團的傳奇女人。
「是,我馬上去辦。」
「嗯,下去吧。」
直到和室里又恢復了原有的寧靜,天馬晶緩緩站起身走到櫃子前,拿出丈夫的照片凝望著。
親愛的,你要保護我們天馬家最後的孩子,他絕對不能有事,絕對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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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之隻和天馬朔一兩個人瞠目結舌的站在一間房子前久久不能回神。
老天,這叫做房子嗎?
「這是我們按照小姐的預算找到的房子。」一旁的仲介說明。
房子?艾之隻又重新看了一眼,吞了吞口水問道︰「先生,你確定這是一間房子?」天啊!她快暈了,這個連叫它做倉庫都還嫌太勉強了。
「當然了!」仲介卻很自豪的介紹,「雖然小姐您給的預算在本地算是有點夸張,但是我們公司還是有能符合您需求的,而其中最好的就是這里了。」
「最好的?可是這里似乎有點……」跟他們的需求不太一樣吧!
「小姐,你們的需求不就是要有衛浴和一廳一房以及基本家具馮?這里不是全部都具備了?」仲介重復著他們的需求。「你們看這個浴室,小雖小但是除了沒有洗臉盆還有浴白以外,也算是還好,還有客廳只要把餐桌收起來就是房間了,假如你們要出門的話還可以瓊衣服,當做陽台使用。多麼的方便!」
這也太物盡其用了吧!這個房子不過才三塊楊榻米大小,所謂約附家具也只有那個能收起來的餐桌,至于浴室除了馬桶還有一個水桶外,真的是什麼都沒有,而廚房……別提了,只有一個瓦斯爐,這樣也叫做廚房?
而且他剛剛說錯了吧!他們要求的明明就是要兩間房間,要有客廳廚房,浴室要干濕分離,然後最好還有個能晾衣服的小陽台才對,怎麼被他濃縮成三合一的格局。
「這叫房子?」終于從這間太過夸張的房子給的震撼中回神,天馬朔一緊皺著眉,頭也不回的就打算走人。
雖然不知道失憶前自己是怎麼樣的一個人,但是他的直覺反應告訴他,他絕對不可能會住進這問活像監牢的房子里。
想到失憶這件事,天馬朔一實在十分無奈,出院後,他突然想到可以從出車禍的車籍資料,查到自己的身份,哪知回到事發現場時,車子已經不見了,問了附近住戶也沒人知道下落,他們還跑了一趟廢車回收所,但不知車號,在堆積幾千幾百輛的廢車堆中,還真不知從何找起。
他當然是不記得自己開什麼車,而那個小女人在慌亂的情況下,別說車號,就連車子顏色都記不清。
這叫艾之隻的女人也真夸張,他失憶想不起來自己的家、沒地方住是理所當然的,可她居然也沒,說什麼來日本玩,錢包被偷了,問起她家人又支支吾吾的一問三不知,搞到最後兩人只得先找個棲身之所,慢慢再做打算了。
死命的拉住他,艾之隻陪笑的問著仲介,「那個請問一下,沒有別的房子可以看了嗎?」
仲介露出非常為難的表情看著他們,「小姐,你們的預算這麼低,還能幫你們找到這里就已經很不容易了,要不然你們再把預算提高一點吧!這樣我才能多介紹幾間。」預算這個詞一針見血的刺進兩個人心中的痛點。
「那……你覺得怎麼樣?」艾之隻轉頭,小聲的問著擺出一張臭臉的男人。
「換別間。」
「換別間也可以,只是錢從哪里來?」她提醒他他們現在就算是租下這間鴿籠也要花掉他們幾乎所有的錢了,更不用說提高預算去租別的房子,到時候他們可能得在房子里喝西北風過活。
「那……就租了吧!」像是作了什麼重大決定般,她臉色同樣難看的說。
天馬朔一只是冷哼一聲,算是妥協了。
「好的,小姐,這是租屋合約……」
仲介開心的說明,但是艾之隻根本懶得理他到底在說些什麼了,反正听也听不太懂,想到未來不知道還要在這間鴿籠里住多久,她就忍不住想嘆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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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居的生活,一開始總是難過的,尤其是一個大小姐,一個在失憶前應該是個大少爺的情況下。
第二大的同居生活才剛開始,他們幾乎什麼都看不順眼,也什麼都能吵。
「艾之隻,馬桶蓋子要翻起來,你要我說幾次?」
「臭阿朔,我才想說你為什麼老是不把馬桶蓋子放下來呢!」
「艾之隻,擠牙膏誰要你亂擠的,你就不能規規矩矩的從後面擠嗎?」
「姓阿名朔的先生,有法律規定牙膏一定要從哪里擠嗎?」
而到了晚上,兩人更是為了在小小的鴿籠之中爭吵睡覺的地盤都互不相讓。
「這地方就這麼小,難道你不會睡過去一點嗎?」習慣寬敞空間的天馬朔一實在無法忍受睡個覺連翻身都沒有辦法。
「我都已經像只蝸牛窩在角落了,你還要我睡到哪里去?」艾之隻也忍不住大吼。
諸如此類的爭吵不斷的重復,只是吵了幾天後,男人體會到這小女人只會裝可愛,罵了也不會改進,干脆自己退一步,眼不見為淨比較好生活,而女人則是體會到男人只是嘴巴賤,要求這麼多,干脆全部當做不知道,兩人在達成共識後,終于休兵止戰。
天蒙蒙亮,對于大部份的人來說還定在床上賴床的時間,但是對艾之隻而言,卻已經是一天的開始了。
「阿朔,我出門工作了。」她推了推還賴在床上的男人,輕聲告知。
雖然他不是很喜歡她這樣叫他,不過失憶的他,唯一想得起來的也只有那個字,只能湊合著當名字了。
天馬朔一嘟噥了聲,沒起身揮了揮手表示知道了,「桌上有飯團記得拿。」
「嗯。」
門開了又關,小小的斗室里又恢復了一片寂靜,約莫過了幾分鐘後。確定她不會突然折返回來,他才從被窩中跳起,快速的鹽洗之後,穿上二手的牛仔褲和T恤,跟在她後面出門。
從他們租下這房子後的第二天,她為了養活兩個人找了份工作,雖然離他們住的地方有點遠,可那間燒肉餐廳不在意她日文下流利,願意不計身份的聘請她。
她很堅持他還受傷所以不準他也出去找工作,必須在家里休息,但是身為男人的他怎麼可以讓女人賺錢養他?
包何況,這小女人實在讓人放不下心,無緣無故走路也會跌倒,同情心太泛濫,路上看到小狽小貓也會想停下來喂食,更不用說什麼防人之心了,那在她身上完全看不到。
所以在她工作的第二天,他就偷偷跟在她後面,並且在她工作餐廳的附近找了一個工地的臨時工。
每天都是她先出門,他再出門,桌上的飯團也是他用自己賺的錢買回來給她的,這小妮子的金錢觀念實在不怎麼樣,直到現在她還一直以為他還在用當初身上剩下的現金。
天知道當初的那些錢在付完房子的押金租金後,在他們開始生活的第二天就已經全都花光了。
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在清晨泛著冷意的路上,艾之隻有時候會忍不住用手掌呵著氣,獲取一點溫暖。
直到看著她安全的進了燒肉店,換上圍裙開始忙碌,天馬朔一才轉個方向走向工地。
「阿朔,你今天還是一樣早,昨天做到那麼晚,今天怎麼還能爬得起來啊?」
「沒辦法,我需要錢。」笑了笑,他不以為意的回道。
「你都已經從早做到晚了,也沒看你有什麼花費,這樣錢還賺不夠?還是每天被你吃燒肉吃掉的?哈哈!」這個小伙子每天工作後必定會到附近燒肉店去報到,這是整個工地的人都知道的事,工頭才會這樣消遣他。
天馬朔一笑了笑,沒有回答,穿戴好工地服還有安全帽,開始搬起一旁的水泥袋放上推車。
他不想多做說明。因為他沒有身份也就算了,跟他同居的室友也只是拿觀光簽證的「觀光客」,要是被人發現了他們非法打工,他們就吃不完兜著走了。
「不過假如你真的很需要錢的話,要不要試試我最近听來的方法?」工頭搭著他的肩膀,神神秘秘的靠在他耳邊說著,「你知道嗎?最近我們上面的人都在說我們頂上的那問建築公司的股票,可能會在近期大漲呢!」
忍著工頭不熟裝熟的踫觸,天馬朔一沒啥表情的繼續推著推車。「所以呢?」
「阿朔,虧你長得一臉俊俏聰明樣,怎麼這麼憨呢?這意思是我們可以趁這幾天公司股票還不高時先行買進,然後等到股票大漲……嘿嘿,到時候我們就賺翻了。」
「怎麼樣?阿朔,這機會不錯吧?我是看你人勤勞老實才告訴你這好消息的,要懂得把握機會啊!」
機會嗎……天馬朔一停下手邊的動作,沉思著。
「你說的建設公司是?」
「霧島建設,喏,就這家。」工頭從腰間抽來一份報紙攤在他面前,臉上得意的表情難以言喻,「你看這幾天的新聞都是他們拿下一堆案子的消息,看來股票會漲的消息是真的了。」
天馬朔一拿過那份報紙仔細詳閱,但是對于那些寫得天花亂墜約新聞僅是簡單瞄過,反而更仔細的看著被記者列在一旁的指數分析圖還有產業分析等。
看了一會兒,他的眉頭越蹙越緊,臉上的表情更顯沉重不見喜色。
「怎麼了?阿朔,看不懂沒關系,怎麼表情變得這麼可怕啊?」
「你砸多少錢買這家公司的股票?」天馬朔一不理會他的調侃沉著問著。
「多少?」突然被反問的工頭一時反應不過來,「喔,這次的機會難得,我當然是把所有的錢全都下了,我還在考慮是不是要去借點錢來繼續買呢!」
「趕快賣出去,改買他的競爭對手的股票。」天馬朔一淡淡的說。
他依舊是沒想起自己的過去,但是剛剛看著報紙上的相關分析,他腦中出乎意料的閃過片段的資料,腦子也自動的分析起那些資料,並且得出這家公司擺明就是設一個掏空資金的局在欺騙投資者。
雖然工頭給的意見很不中听,但是他人不錯,他可不想看著一個好人就這樣中了這間公司的詭計。
「阿朔,你在說什麼啊?這可是會賺錢公司的股票……」
「那只是假象。」天馬朔一反駁,「工頭大哥,我知道我失去了記憶,說的話或許你很難相信,但是就信我這一次,把手上的股票全都一買掉,否則一定會慘賠出場的。」
一番勸說的話,不知為何說得拗口,或許在他失憶之前不習慣這樣說話吧!
堡頭黑著臉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但是天馬朔一臉上的神情卻有種讓人不得不听從的魄力。
就像是他早已習慣用命令函口氣說話一樣。
「好,我就信你這一次,反正頂多就是沒賺頭而已。」工頭拍了拍他,豪邁的說︰「要是你說的是真的,我反而要感激你呢,到時候一定讓你吃紅。」
天馬朔一沒說什麼,只是笑了笑,兀自思索著自己那斬釘截鐵的建言到底是從何而來,讓他不免猜測著他失憶前是從事跟這方面有關的工作,或是……
不過話說回來,即使他有絕對的自信事情會照他所預期的走,但是結果會如何還是必須等這幾天的股市開盤。
不管那些了,現在他所能做的只有多做點事,看能不能多賺點錢去買點好吃的回家,畢竟他跟艾之隻都已經靠著飯團過活太多天,他現在幾乎看到飯團就快反胃,更不用說把它給吃下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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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燒肉店外,艾之隻吃力的踮著腳想收下掛在門上的掛簾,卻礙于身高勾了半天都勾不到。
這一幕落在等在街角另一邊的天馬朔一眼里,讓他沒想太多的直接越過馬路,手一抬,將掛簾拿下放到她手里。
「咦,你怎麼會在這里?」艾之隻疑惑的看著他,這時候他應該在家里才對啊!怎麼會突然跑出來了?
「我出來逛逛不行嗎?」天馬朔一沒好氣的回答。
「喔,逛逛喔……」她不敢再多問,但是小小的問號泡泡卻不斷在腦中浮出。
他們住的地方離燒肉店至少要走二十分鐘,他也逛太遠了吧?
「還不把東西拿進去放著,我們回家了。」看她呆在那里,天馬朔一忍不住提醒,但是話一說出來連他自己都嚇了一大跳。
回家?他竟然把那間小到跟鴿籠沒兩樣的房間叫做家?他是瘋了嗎?
不過艾之隻遲鈍的沒什麼反應,當然也沒注意到他臉上的震驚,她乖乖的應了聲,碎步跑進店里放好東西後,拿著自己的外套、包包又跑了出來。
「好了,我們走吧!」沖著他燦爛一笑;她理所當然的勾著他的手。
天馬朔一看了一眼兩人間親密的踫觸,卻沒說什麼,反握著她的手往回家的路走去。
「今天客人比較多,所以老板有多給我一點小費喔!」像個極需贊美的孩子,艾之隻興奮的說。
「嗯,那很好。」天馬朔一沒啥反應,表情像只是听見今天天氣很好一樣。
沒得到想像中的稱證,她有點沮喪的低下頭,「就這樣喔……」
這男人怎麼老是這樣啦,她就算看起來不像,但也算是一個富家千金啊,她在這之前可沒這麼努力工作過呢,他也不會好好的稱贊一下。
「要不然要哪樣?」看著她活像被潑到冷水的小狽,那可憐兮兮的眼神,讓他忍不住想發笑的出聲逗弄。
「起碼稱贊一下我嘛!我真的很認真的在工作啊……」連這句話都還要她自己說喔。
「那……你辛苦了。」他試探的說。
「嗯……好像有點沒誠意唉!」
「那你要我怎麼說才算有誠意?」
「嗯……譬如說我真是個克勤克儉的好女孩,根本就像是現代的阿信之類的。」她大言不慚的說,微勾的嘴角漾起興奮的笑容,水汪汪約雙眼帶著調皮的眼神望著他。
天知道,剛開始的時候她根本連話都不敢跟這男人說上半句,或許是因為自己害他失憶內疚吧,但是這段日于相處下來,他現在就算還是那種不討喜的個性和嘴巴,她已不怕他了。
目前他在她心中的評價就是紙老虎啦!
這女人真是……給了幾分顏色就開起染房了!
「克勤克儉的好女孩?現代的阿信?在哪里在哪里?我怎麼沒看見?」
仗著身高的優勢,天馬朔一故意眯起眼,佯裝四處跳望,就是不看矮他一個頭的她。
「啊啊啊——臭阿朔!嘴巴怎麼這麼討人厭啊!」艾之隻听出他的暗諷,不平的鼓著腮幫子,紅著臉氣得直跳腳。
「我討厭?那你早上還吃花我的錢買回來的飯團?」他不甘示弱的回嘴。
「大男人還計較小小的飯團,羞不羞啊你!」扮了個鬼臉,她吐了吐舌。
天馬朔一笑著看她扮丑的鬼臉卻沒有太多的討厭,或許是因為住在一起的關系,他總覺得兩人住越久,相處的感覺也越自在,在她面前他不用思考太多,只要展現出自己就好。
他隱約感覺到,自己未失憶前,絕對不是那麼容易親近人的性格。
兩個人就這麼你來我往的拌嘴,在路燈的照耀下地上拖出兩道長長的身影,和諧的並肩行走。
這一刻,他們沒有想到那間鴿籠般的房子帶給他們的壓迫感,也忘了其實兩人身上的現金少得可憐。
現在的他們,就像家人般彼此依靠,緊握的手久久沒有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