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欣沒有現身。
淳于衛確定她沒有回來,天都要亮了,但是她依然不見身影,覺得情況不對,他馬上,自己一個人開著車,折返所謂的鬼屋。
談起昨夜的情形,八個人分成了四組,四根手電筒,分批進入鬼屋後,尹政身上有小型的錄音筆,離裴欣遠一些時,就打開了早先錄下的一些聲音,包括會令人毛骨悚然的哭叫、低沉笑聲、走路聲,這些聲音令她不由自主的抓牢了他的手,好像他是她在這世上唯一的救世主。
在只有一點手電筒燈光的屋子里,他們來來回回走了快要半個小時,接著也不知道是哪一個人先喊「有鬼」,于是大家一哄而散。
裴欣只知道她的手被甩開,然後手電筒的燈光莫名的滅掉……
很肯定後來的尖叫聲全是來自于她,因為屋子突然整個的安靜下來,靜到沒有一絲聲音,她一直叫著他的名字,但是沒有人回答她,然後她的聲音愈來愈弱、愈趨于絕望……
其余的人照計劃來到了屋外,雖然也有人覺得這樣對一個女生很殘忍,但只要他不喊停,沒有人敢叫停的,更何況這叫「試膽大會」。
「走吧!」尹政說。
「真要把她一個人留在這里?」齊傳風頗不同意。真有人是被嚇傻、嚇瘋的。
「又不會真的有鬼!」姚昀皓受不了他的婦人之仁。「而且搞不好經過這一次的試膽大會,這個裴欣會從此變得勇敢。」
「沒錯!」尹政微笑贊同。
齊傳風轉問︰「淳于衛,你怎麼說?」問他比較實際,因為帶頭的是他。
「我們走!」他心一橫的做出決定。
「真要把她留下」
「她會想辦法自己回宿舍的!」
「但是三更半夜的她怎麼回去?」他有妹妹,而他絕不允許任何人這麼對他妹妹,大家對裴欣做的事其實很不人道,一個大男人都不見得有這種膽,更何況是一個才十九歲的小女生。
「她有手機。」
「齊傳風,你不要這麼掃興好不好?」尹政受不了的說。「你喜歡她」
「不是這問題!」
「那就閃人啊!」
「走吧。」姚昀皓也附和尹政。「現在的女生搞不好比鬼都可怕,她說不定明天還會向她的朋友炫耀她有多大膽,這鬼屋探險有多刺激,淳于衛都覺得她另類,說不定她真的是。」
「但尹政說過她怕鬼!」
「我看是寫錯了。」尹政有些昧著良心。「可能是鬼怕她吧!」
後來他就宣布大家離開,當時的他不得不那麼做。
可是這一會兒……在天還沒有完全亮時,他又開車上山,他真的無法預期會發生什麼事,或許裴欣是去了其他地方,也或許她回家哭訴去了,她沒有回宿舍並不代表她出了什麼事,也有可能是她反將了他們一軍,想要回頭嚇嚇他們的。
太多可能了。
但如果裴欣有任何不測……
他會一輩子譴責自己。
再走進「鬼屋」時,屋子里仍是一片的寂靜,天空泛著魚肚白,淳于衛很快的掃視了屋子一眼,在最靠近窗戶的兩面牆相交的牆角,發現坐著一個把頭靠在膝蓋上,沒有看到臉的女孩。他不用猜,那牛仔褲、黑色恤、鬈發、白色的ALLSTAR球鞋,是裴欣沒有錯,她居然還在這里!
她還在這里。
「裴欣。」他的喉嚨里好像有東西卡住,他竟然很艱難的才發出了聲音。
女孩沒有動,像是一個完全靜止的石像,如果不是有呼吸的氣息聲傳來,真的會被人以為是死者,一具尸體。
淳于衛走了過去,並且在她的面前半蹲下來,他伸出了手,輕踫了下她。
「裴欣……」
她當然沒有死,這一會兒她緩緩的把頭抬起來,她沒有精神失常也沒有發瘋,她只是嚇呆了,臉上依然殘存著淚痕,雙眼里盡是紅絲與狂亂,想必她有一個非常驚嚇、非常駭人的夜。
「淳于衛」
「是我!」
「你……你在」
「我……」他不曾有過這種心髒抽痛的感覺,令人胸口發悶,好像快要喘不過氣來似的,他這一刻真的有種要窒息的不舒服感。
「我以為你走了。」她啞聲的低低說出。
「我……」竟無法解釋,他從來不知道什麼是良心不安、愧疚、罪惡感那些,可是現在……他想打自己一千大板。「你為什麼還在這里?」
「我不能丟下我的組員,我們是一組的!」
「但是大家……都走了。」
「你折回來找我不是嗎?」
「我……」他再一次想賞自己兩千大板。
接著沒有任何預警的,裴欣撲倒在他的身上,兩人一起摔到地上,為了不壓扁她,他馬上一個靈活的翻身,讓兩人側著身體,而他可以把她擁在他胸前,成為她安全的避風港。
看著淳于衛的保護動作,所有的委屈、害怕、恐懼、孤單、怕見鬼的那種情緒爆開,裴欣開始又再哭泣,從勉強小聲隱忍,再接著是放聲大哭,更後來干脆是痛哭、狂哭、不顧一切的哭法。
他把她抱了起來,自己則坐正,把背貼在牆上。原來裴欣比一袋面粉重不到哪里,把她抱在身上好像是在抱棉花糖般。
「裴欣,我可以了解你的心情,但你這麼哭……既傷身又傷心、傷肝。」他沒有安慰過女孩子,所以他不懂柔情,只是很實際的說。
「我怕鬼嘛!」她又哭又叫的。
「但……」他不想說世上沒有鬼。「但現在天亮了,鬼不會出來了,鬼怕陽光。」
「我知道啊!」
「那就不要怕了,還有我在。」
「但你昨夜並沒有在!」她指責他,開始慢慢把事情組織起來。「你為什麼丟下我」
「這是……」
「因為這是試膽大會、整人游戲」
「裴欣,我以為你會自己想辦法回去,我以為你應該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這里離學校不遠,即使模黑走山路回去,頂多一、兩個小時,而且你有手機吧?現代人不可能沒有人不帶手機出門的。」這是在為自己的殘忍找理由。
「我手機沒電,放在宿舍里充電!」裴欣幽幽的泣訴,「而且我一直喊你的名字,卻一點回音也沒有,如果我回宿舍之後發現你並沒有回去,那怎麼辦?」
「我是男人,你替我擔心什麼?」他忍不住罵她,「你這時要先顧你自己。」
「我只知道不能背棄組員!」她亦罵回去。
「你……沒長腦袋!」
「是你不講道義!」
「我以為你聰明到……會吹著口哨回宿舍。」
「我才以為你會帶著我一起離開這個什麼鬼屋!」她邊說邊抹著眼淚,忽然才發現自己是以坐姿被他抱在懷中,立刻整個人彈跳開去。「淳于衛,你……你們太過份了!」
「我帶你去收驚。」他亦拍拍自己大腿的站了起來,姿勢矯健而且帥氣。
「我才不需要你帶我去收什麼驚。」真的是哭到沒有力氣也沒有聲音,她現在只想快點離開這個鬼地方,雖然她什麼鬼也沒有踫到一個,或許……這世上真的沒有鬼,也或許不是每個人都能見鬼。
「裴欣,你要我道歉嗎?」淳于衛也幾乎不做這種事,所以他勉為其難的問。
「免了!」
「所以……沒事了」
「你是說這件事就這樣了」她知道自己不能怎樣,因為有錢有勢的是他,而她只是落難的學生舍監,不這樣算了,以後他們這些有錢少爺再找她更多麻煩,她不是日子更難過。
「你要……賠償嗎?」淳于衛揚起眉毛問。如果是錢的問題,那太容易了。
「不!我什麼都不要!」她搖搖頭。「這件事就這樣算了。」
「所以OK了?」
「OK!」裴欣疲憊的說︰「我不用走一、兩個小時的山路回去,你有開車來吧?」
「你不用走路。」
她擠出一個笑容,率先往外走,當她一看到陽光,忍不住的贊嘆一句。
「從來不知道早晨初初升起的太陽會這麼美、這麼溫暖。」她看了淳于衛一眼。「昨夜在這鬼屋里一整夜,我只有一個念頭。」
「什麼念頭?」
「看到朝陽。」
「不是看到我」他故作受傷的說。
裴欣投給他一個失望的眼神,然後默默的上車,而看著她背影的淳于衛,此時心中竟有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
本來以為自己會見到一個歇斯底里,然後趁機要從他身上撈好處或是硬把自己塞給他的女生,但裴欣不是……
她展現過人的勇敢。
她有格調。
她與眾不同而且另類。
淳于衛發現自己再一次對她另眼相看。這個裴欣到底可以給他多少驚奇和震撼……他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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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事情太敏感、太不尋常,所以無聊團第一次開了三人會議,只有姚昀皓、齊傳風、尹政參加,而他們討論的對象是淳于衛和裴欣。
「我看到淳于衛連續三天幫裴欣帶咖啡和蛋糕給她當宵夜。」尹政說出他的發現。
「健身房和娛樂中心現在已經很少有打架及滋事的暴力事件,因為淳于衛已經放了話。」姚昀皓耳聞。
「為了裴欣?」尹政加把勁的扇火。
「難不成還為了世界和平嗎?」姚昀皓反唇相稽。「我看苗頭不對哦!」
尹政注意到齊傳風話不多,于是走到了他面前,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你一定也有發現。」
「淳于衛變得‘有人味’了。」
「什麼?」尹政哇哇叫表示不懂。
「我注意到他對裴欣說話時,臉上的線條柔和,而且他比裴欣更像是我們的舍監,現在宿舍里的大小事,不幾乎都是他在出面、他在喬」,裴欣根本就不需要做什麼!」齊傳風觀察入微的說。
「對呴!」姚昀皓猛地頓悟。「你這一講我才發現,大家有事都是去煩淳于衛,沒有人敢找裴欣的碴。」
「你說這是怎麼回事?」尹政是那種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個性。「他想‘彌補’」
「我想這只是原因之一。」
「原因之一」
「淳于衛以前又不是沒有整過女生,而且這鬼屋探險只是算小把戲,裴欣回來後,也沒有見她發瘋或是有什麼不適應癥,更沒有去找心理醫生,她依然上課、當舍監,笑容可人。」齊傳風的心思畢竟比較細膩一些,什麼事都叫他看在眼里。
「對!裴欣看起來很好。」姚昀皓同意。「她完全不像需要收驚或是安慰的樣子。」
「所以你們認為是……」
齊傳風笑了笑。
姚昀皓的表情比較曖昧。
尹政畢竟才十八歲,不是那麼洞悉人性,所以他看看齊傳風又看看姚昀皓。
「兩位大哥,拜托你們明示一下,小弟我智商比較普通,猜不出來究竟是怎麼回事!」
「淳于衛喜歡裴欣。」姚昀皓直接說出。
「嗄」尹政錯愕的張開口。
齊傳風點點頭。
「我們無聊團的團長喜歡裴欣」他慢慢在消化這個訊息。「你們確定」
「尹政,你什麼時候看過淳于衛對女生體貼了?一連三天買咖啡、蛋糕?」
「是沒見過!」
「他什麼時候以保護者或是救世主的姿態在挺一個女生?」姚昀皓舉例。
「他一向不屑女生、討厭女生。」
「那你還懷疑什麼?」
「但是裴欣……」也不是對她有什麼不滿或是覺得不配。「她真的會是咱們團長喜歡的女生?她只是中等美女,瘦不拉幾,膽小怕鬼,有事跑得比誰都要快,這樣的女生……」
「鬼屋探險她跑了嗎?」齊傳風問。
尹政搖搖頭。
「她沒有丟下任何人,是我們丟下了她!」姚昀皓總算說了一句人話。
「所以叫試膽大會啊!」他仍想辯駁。
「她展現了她的膽量。」齊傳風已認同了她。
「沒錯,她已經比有些男生勇敢了。」姚昀皓笑道︰「要是叫你一個人待在鬼屋……不管有沒有鬼,光是一個人在空屋里待一夜,沒有伴、沒有燈光,只有自己和黑暗、恐懼,你來試試!」
「小弟敬謝不敏!」尹政婉拒。
「我覺得我們該推他們一把,」姚昀皓忽然八卦起來。「撮合一下他們。」
「我也這麼想。」齊傳風投同意票。
「你們倆如果都這麼說了……」尹政這個人是同意少數服從多數的那種人。「那就……進行吧。」
「希望淳于衛會感謝我們。」
「他當然要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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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政是公認最會唬人、看起來最無害的男生,不會有人想要提防他,而並不了解他的女生會把他當弟弟看,只要他出馬,通常沒有他辦不到的事,這本事是他那政治世家的遺傳因子給他的。
在舍監辦公室談,怕會踫到淳于衛,更怕有七嘴八舌的男生亂傳,所以他約了裴欣在學校附近的租書店里,這里是他們大學部男生不會來的地方。
裴欣不知道尹政約她來這里做什麼,但起碼租書店是一個公開的場所,她比較有安全感,也比較不會怕他整人,更何況現在是大白天,即使他想裝神弄鬼或是搞怪力亂神的把戲,只怕不容易。
「你有什麼指教?」她不是太客氣的問。
「你記仇啊」尹政耍無辜。
「我和你有仇嗎?」她也耍冷的回敬。
「裴欣姊姊,忘了試膽大會的事啦,每個舍監都要經歷這個過程的。」他才不會有道歉的舉動。「你這樣還算是輕量級的。」
「好吧!」她接受了他的說法,因為因禍得福的,她這個舍監做得很涼、很輕松、很沒有壓力。「有什麼我可以為你服務的地方?」
「裴欣姊姊,我不需要你任何的服務,相反的,我是要來告訴你一件事。」他一副好心又神秘兮兮的樣子,看起來還算善良。
「什麼事?」她的好奇心被挑起。
「你現在住的舍監房間‘不干淨’。」
「我每天都打掃,我——」是她自己閉上嘴,然後又一臉膽小的看著他。「你指的是……」
「你的房間‘有問題’。」尹政篤定道。
「你不要又搬出什麼有人上吊,然後——」
「裴欣姊姊。」這次是他插嘴。「我不知道你現在住的房間,是不是有人上吊過,我只知道住這個房間的人通常都‘不好’。」
「哪里不好?」
「還記得莫芷瓊姊姊吧」尹政閃過一抹狡猾的眼神。
「當然。」她怎麼忘得了。
「她總是恍恍惚惚、精神不濟的樣子,所以才會請辭,至于她之前上一個住的,年紀輕輕就得了大腸癌,再前一個呢?精神分裂住進那種所謂的‘杜鵑窩’,還有一個是情路不順,每交一個男朋友就甩掉一次,還有……」他還有好多例子。
但裴欣卻听不下去了,這世上悲慘的事已太多,她不要再多知道一些。
「尹政,你要告訴我什麼?」她阻止他再說下去。「你是要我建議學校找人來作法嗎?」
「不是作法!」他捏了把冷汗的說。「我是想建議你換個地方住。」
「我能換去哪里呢?」她坦白的問。「我必須當舍監才能繼續念下去,我沒有換房間的權利。」
「我可以幫你。」尹政自告奮勇。
「你」裴欣存疑。
「算是……補償你試膽大會的事。」
「但你說那是必然要發生的——」
「裴欣姊姊。」尹政露出他最純潔、最真摯的笑容。「看得出你是一個好姊姊,而且你是家中有困難才不得不淪為舍監,看在大家是學姊、學弟的情誼上,我怎能不幫你」
裴欣相信了。
她相信了他的話。
「你能怎麼幫我?」她專注的看他。
「宿舍的頂層有一間空房,是我們這些住宿生所謂的避難所,誰出了問題或是誰有困難,就可以到那里暫時避一下。」尹政拿出了他偷偷由淳于衛那里拷貝來的晶片卡及房間密碼給她。
「但頂層不是只有四間,分別住了你們這四個無聊團的人嗎?」既然是舍監,她不可能連這都不知道。
「大家都弄錯了,其實有一間一直是空著的,以備不時之需,我……我和姚昀皓是住同一間,因為我和你一樣膽小,不敢一個人住這麼大一間房間。」他只能發揮自己的機智,想到哪里就掰到哪里。
「有間空房」裴欣納悶。
「你住在那里不會被發現的。」
「但是舍監有自己的房間,如果同學有事要找我……」她覺得不妥。
「我可以放個風聲出去,如果有事找你的人,只要先透過我就可以,我可以幫大家轉達。」尹政熱心到不行的表示。
「可是這樣太麻煩你了!」裴欣遲疑著。
「我不會覺得麻煩啊!」
「如果學校知道的話……」
「殺了你還是把我們大家都開除?」尹政為她壯膽的說︰「不會的!只要我們不出大錯,學校不會找我們麻煩,也懶得理我們是哪個人住哪一間房,每年該繳的錢都繳了,他們就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
裴欣陷入天人交戰的地步。
「明明有個避難所,如果你還堅持住那間‘有問題’的舍監房,那我也不能再說什麼了,唉!」尹政一嘆。「我能做的都做了。」
看看自己手中捏著的晶片卡和房間密碼,她難道要墨守成規,害了自己,還是……做一點變通,也許她爸爸的事業很快就會撥雲見日了。
「我只是暫住!」裴欣特別強調,「一旦我那房間沒有‘問題’,我馬上搬回去!」
「那當然,那房間只是避難所,又不是永久的家。」他在心里偷笑。
「尹政,謝謝你!」她由衷的向他致謝。
「這是我的榮幸。」
「沒想到你會對我這麼好!」
「應該的,裴欣姊姊。」尹政笑咧了嘴。「這是我應該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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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左琳和歐珉是自己的好姊妹,但是對于換房間的事,她還是輕描淡寫,認為愈少人知道愈好。
三個人擠在她舍監辦公室里,一起討論最新推出的HelloKitty造型抱枕,現在的裴欣手頭很緊,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樣的一擲千金了。
「你們買就好,我抱抱過一過干癮。」她現在是很能體認事實的。
「那我買來送你!」左琳馬上說。
「不行!無功不受祿。」
「就當作是你的生日禮物啊!」
「我今年的生日已經過了。」
「我預送明年的,不行嗎?」左琳一副由她高興的表情。「隨便我想現在送或明年送。」
「你真任性!」裴欣笑道,然後看著有一搭沒一搭,異常沉默的歐珉。「你又是怎麼了?」
她很高興她問了,不然自己還不知道要怎麼開這個口?
「裴欣,現在學校有個傳言……」她一臉驚恐的透露?
「什麼傳言?」
「淳于衛在罩你。」歐珉直說。
「算是幫吧,那不是罩啦。」她沒有否認。「他是在為試膽大會的事贖罪。」
「好!」歐珉接受這說法。「但還有一個更夸張、更驚人的傳言。」她不吐不快的又說。
「是什麼?」
「對啊,是什麼?」左琳也想知道,她和裴欣比較像,神經大條又迷糊、少根筋。
「淳于衛喜歡你。」歐珉硬逼自己說出口。
「喜歡我」她只是翻了翻白眼。
「不會吧」左琳笑得好厲害。「裴欣和無聊團的團長這太離譜了!」
「所以沒有這回事?」歐珉小心求證。
「除非全球暖化造成世界末日是明天會發生的事!」裴欣抬抬下巴說。
歐珉沒有接話。如果真是如此,那她和裴欣還能再做朋友,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