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
「嗯,抱歉,我之前沒告訴你,那天我跟他吵了一架,所以才離家的。」
「可是、可是妳的資料上明明──」
「對不起,我沒寫上實情。」
秦朗簡直難以置信,他原本以為那個男人只是一個死纏爛打的追求者,沒想到竟然是她的丈夫,真的假的?!
不想對一個外人解釋太多,她輕吸一口氣道︰「總之因為我之前在跟他賭氣,所以沒說實話,造成秦先生的困擾,我很抱歉,我想就算您請我離開,我也無話可說。」
一听她要離開,秦朗立刻讓自己冷靜下來,念頭一轉,他笑道︰「其實也沒什麼,妳會跟他睹氣,肯定是他做了什麼惹妳生氣的事,這麼說我們也不是沒有機會,妳想想,他都對不起妳了,妳也不需要太執著,其實我無所謂,哪怕是妳閑暇時候的玩伴,我也可以接受啊!」
他居然將她的意思扭曲了十萬八千里?咬咬嘴唇,她僵硬道︰「秦先生恐怕誤會了,我不是──」
「我知道,妳不是隨便的女人,我也不是隨便的男人啊!所以我們在一起沒什麼不對。」
秦朗認定她一定是長著天使面孔,卻有不安于室內在的少婦,想他所認識因為感情不合而想外遇的人妻,哪個不是又饑又渴?
看他徑自向自己靠近,唐恬欣頓覺緊張,不由自主的向後退幾步,抵上身後的書架,幾乎結巴的道︰「……秦先生……我想你沒弄明白我的意思……」
「我明白!」
她楚楚可憐的表情更讓秦朗心猿意馬,昨天在餐廳看到喝過酒後面若桃花的她,他就已經很驚艷了,伸手一把拉住靠在畫架上的她,他邪笑,「別拒絕我,接納我以後妳就會發現,其實我比他出色太多,妳一定不會失望的。」
「恬欣!」
氣氛膠著的房間里這時突然插入一個聲音,唐恬欣有如听到天籟,回頭果然看見紀凌雲站在門口,一瞬間,眼淚沖出了眼眶。
「放開她!」
他站在原地,可犀利的目光卻已經將迫人的寒氣射向秦朗。
「你、你怎麼進來的?!這里是我的畫室,我有權告你──」
「秦朗,家住屏東,在三流高職混了個文憑,二十歲因為涉嫌性騷擾而留有案底,憑一張臉騙女人的錢走到今天,還要我說更多嗎?」
「你……你在說些什麼!」
不知不覺中,秦朗緊張的松了手,瞪著面前向自己走來的男人,如同見到鬼。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以為沒人會知道。
「同時在三個女人之間糾纏很刺激吧?如果有哪位太太知道,或者被哪位先生發現……」
「你是誰?」
見他居然說出自己的隱私,秦朗嚇得再也不敢造次。
紀凌雲走到心上人身邊,確定她除了手腕,哪里都完好之後,轉向驚魂未定的男人。
「她剛才有告訴你,我是她丈夫,保護她不受傷害是我的責任。」
他的眼神……秦朗盯著那雙如履薄冰,好似下一秒就會劃傷他的犀利眼神,半晌說不出話。
「我們走吧。」
攬過瑟縮發抖的女人,走出門,就听見門縫里傳來男人一句惱羞成怒的咆哮,「妳被FIRE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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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沒用!嗚……我……只會發抖,根本動不了!」
點點頭,「的確。」他抽一張面紙遞上。
「我……我以為他會听懂,嗚……」
「妳錯了。」
哭得更大聲,「嗚……連一份工作都做不好!嗚……」
「唉。」再抽。
「嗚……我以為媽媽說錯了,我想證明給她看,可是……嗚……」
「唉……」
「嗚……連你也覺得我很沒用對不對?我是負擔!一直是負擔……」
再……「──面紙沒了。」
「嗚……我好討厭這樣的自己,討厭被動軟弱,討厭沒有用的自己……嗚……咦?」
唐恬欣遲遲等不到會自動遞補的面紙,伸手想抽,才發現一包面紙空了。
「用這個可以嗎?」
她呆呆的轉頭,就見紀凌雲作勢要解下領帶。
「不、不用了。」
她思維遲鈍的拒絕,瞇起被太陽射得酸疼的淚眼看他,溫和的笑容在他唇邊無限擴大。
「要不要考慮來我公司上班?」
基于她對自己全盤否定的態度,他決定給她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
止住淚,她鼻音濃厚的開口,「不要。」
她才不要被人說離了婚還要依賴他這樣的話。
點點頭,可以體會她的心情,看著遠處的便利商店,他起身道︰「妳坐這別動,我去買面紙。」
「不──」
想說不用了,她的眼楮已經痛得擠不出眼淚,卻見他已經走向馬路對面。
看著他的背影,淚水再度充斥眼眶,她真的好沒用,他已經告訴她該如何處理,可卻因為她的懦弱而搞砸,讓他看到自己像軟腳蝦一樣,嚇到任人宰割的樣子,她真的覺得自己遜斃了,還曾經在他面前說大話,說自己一定會證明沒有他也能過得更好。
「唐恬欣,妳這個大笨蛋……」
她失落又傷心的低頭詛咒自己,卻想起之前童小麗對她說的話。
開畫室!如果自己當老板,就不會有這麼多問題了吧?可是──她真的可以嗎?
「在想什麼?」
一抬頭,就見去而復返的男人一手拿著一大盒衛生紙,一手握著甜筒,腋下夾著一瓶礦泉水,說實話,那些東西和他身上西裝領帶的裝扮格格不入到極點,甚至正午的太陽讓他的頭發看起來都要滴下水了,有點滑稽,可她笑不出來,心頭覺得酸酸的。
「喏,眼淚有衛生紙照顧,心情交給甜筒滋潤,如果眼淚分泌太多而缺水的話,這有補充包。」
他邊說邊一一將東西放在她身旁。
「噗……」
唐恬欣忍不住笑了,眼角還掛著未干的淚水,可紅通通的鼻子下,蒼白的唇角卻揚了起來。
看到她笑,紀凌雲明顯松一口氣,就地蹲在她面前,輕輕勾起笑容,盯著她通紅的眼楮,柔聲說︰「或許以前大家的確把妳保護得太好,以至于妳不了解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居心叵測的人。妳急于學著成長我不反對,但是要記住,防人之心不可無,以後再遇到像今天這樣的狀況,如果沒有我在身旁的話,妳要學會自救,懂嗎?」
他的眼神溫柔而關切,聲音低沉略帶沙啞,緩緩滑過她的心,猶如浪淘沙礫。唐恬欣似懂非懂的點頭,因為她根本不敢想象如果今天沒有他,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
沒有他……這三個字此時听來,如同一根刺一樣,讓她梗在喉間,說不出話來。
看她的眼淚似乎沒有再迸發的意思,紀凌雲坐回她身旁。
「哭完了嗎?」
她尷尬的點點頭。
「這個?或者這個?」
看他拿著甜筒和水遞到她面前,她不禁再度失笑,接過甜筒,小聲道︰「謝謝你。」
「為一個甜筒?」
打開水瓶仰頭灌下,他的唇角帶著揶揄的笑容。
「為今天你幫我解圍,也為離婚後你仍將我當朋友,雖然──」
她咬咬嘴唇停頓,看著他喝完水轉頭看向自己。
「雖然什麼?」
遲疑幾秒,她仍搖搖頭,舌忝了一口冰淇淋後說︰「總之,謝謝你願意繼續做我的朋友。」
看她眉頭緊鎖的表情,他也不追究,任午後強烈的陽光照在自己臉上,閉起眼楮,他突然有個念頭,如果今後的每天下午都能像這樣,和她坐在路邊的任一張椅子上曬太陽聊天,就算少做幾筆生意也不錯。
看著像在閉目養神的男人,剛才沒說出口的話在她心頭翻動,其實她想說,雖然她有點後悔離婚了,可是──能夠和他繼續做朋友,也很知足了。
就這樣靜靜坐著享受閑暇,不知過了多久,夕陽漸漸轉涼,紀凌雲起身,看著眼楮依舊通紅的她。
「走吧,帶妳去看戲。」
「看戲?」唐恬欣莫名其妙的發出疑問。
「嗯,而且是喜劇。」
決定賣關子的紀凌雲不再多解釋,拉起她招來一輛計程車就跳了上去。
苞著他到達目的地,當看清楚地方,唐恬欣只差沒拔腿就跑,如果不是他死命拉著她的話。
「不行!你昏頭了嗎?干麼帶我來這里?我不要進去啦!」
「妳不信任我?」
紀凌雲含笑看著一臉執拗的女人,眼楮里藏著一絲揶揄。
「也、也不是啦!只是──」
唐恬欣再度看向招牌,咬牙大叫,「只是我們為什麼要進賓館?!」
看她的臉頓時紅成番茄色,紀凌雲差點噗哧一聲笑出來,但他很快板起臉,佯裝受傷。
「說到底妳還是不信任我,沒想到我在妳心目中和秦朗一樣不堪。」
「不是啦!你別這麼說,我只是、只是──」
她焦急得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賓館耶!不是餐廳、不是咖啡店,他為什麼要帶她來賓館?難道他不知道一般男女來賓館開房間要做什麼嗎?雖然今天他沒喝酒、她也沒醉,可她不信任的──其實是她自己啦!
在汽車里他只是靠近她而已,她的心跳和腦筋就全亂了,如果上去後……不敢再想,她死命搖頭。
「不要,除非你告訴我,我們進去要做什麼,否則我堅決不踏入這里半步!」
她不想漸入佳境的朋友關系因此而出差錯,她不想啊!如果再發生一次類似那晚的意外,她真的永遠都沒臉再出現在他面前了。
盯著地固執而窘迫的臉,紀凌雲無奈的嘆出一口氣,搖搖頭。
「好吧,原本想給妳個驚喜的,既然這樣就不得不說了,否則再糾纏下去,恐怕要錯過好戲了。」說完他俯身湊近她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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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去了!真的進去了耶!」
扁潔的玻璃窗前趴著的女人,上身前伏,臀部微翹,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曲線真是完美極了,好想撲上去啊!紀凌雲叼著一根牙簽,強自鎮定。
「對啊!難道我會騙妳?」
「……啊!又來了!可是剛才進去的呢?不見了?」
看她一下一下的向前傾,讓他想起高中看過中的女主角經典動作,紀凌雲咬牙壓下下月復騰升的炙熱。他不能!不能辜負她的信任,否則他就和一條街對面房間里住的禽獸一樣不堪了!
「嚇!他、他居然把她塞進衣櫃里?老天!我以為只有電視里才會這樣演。」
「哼……」
紀凌雲端起一杯加冰的水仰頭灌下,站起身,他走到她身旁,一同望向對面。
「傻瓜,電視還不是取自生活。」
「……老天!又來了一個……耶?是小蘭蘭的媽媽?老天!難道──」
「對啊!近水樓台先得月嘛!」
看著拿望遠鏡看得聚精會神的小女人,紀凌雲牽起嘴角。他也是,近水樓台先得月,前夫也好、朋友也好,只要守得雲開就能見月明。
唐恬欣回過頭看他,一雙眼楮濕漉漉的,他的心立刻一緊。
「怎麼又哭了?」
「我只是覺得小蘭蘭好可憐,上次我教她畫畫,她還畫了全家福,說爸爸媽媽還有她是最幸福的家庭,可是……」
可是卻沒想到她媽媽居然和秦朗有如此關系,想到小女孩稚氣幸福的表情,唐恬欣就不禁覺得心疼。
嘆一口氣,他伸手輕輕撫模她柔軟的發絲。
「這是她的命,旁人是無法改變的,因為父母是沒得選的。」
抬眼看到樓下突然駛來三輛車,從車上跳下一大群人散開,紀凌雲勾起她的下巴,伸手擦干她的淚水。
「先別哭,高潮部份來了,也許看了結局妳會覺得比較痛快。」
唐恬欣立刻轉而看過去,只見很多人圍在秦朗家門口,有三個男人氣急敗壞的在敲門。
因為紀凌雲準備的是高倍望遠鏡,所以她甚至能看清楚窗戶里,秦朗手忙腳亂的把第三個女人,也就是小蘭蘭的媽媽塞進浴室。這個男人真的很可惡,衣櫃一個、床下一個、浴室一個,讓人看了真想痛扁他一頓!
看她舉著望遠鏡的手握緊,紀凌雲笑著搖頭,她根本太天真,這樣的她獨步闖天下,讓他如何放心?
「啊!他們沖進去了!天啊!小蘭蘭的爸爸怎麼會直接沖進浴室,難道他知道?哎呀!他在打她!老天!你們──你們男人都是這樣打老婆的嗎?」
她看不下去了,那三個男人一找到自己老婆就不由分說的打人,她震驚的看向紀凌雲,只見他雙手環胸,嘴角噙著不屑的笑容。
「至少我從沒打過妳。」
打女人這種事只有在他很小的時候發生過一次,結果他被教訓得很慘。
心中還是帶著不安,因為那場面太火爆了,可偏偏又好奇得要命,唐恬欣咬住嘴唇,繼續看下去。
場面好混亂,似乎有人在忙著拍照,有人抓著秦朗,而三對夫妻似乎這才回過神來,一致把矛頭轉向罪魁禍首,于是一群人撲過去打得不可開交,秦朗被團團圍在中間,她幾乎看不到他了。
瞄一眼底下混亂的暴力畫面,紀凌雲伸手抓過她的望遠鏡。
「好了,以下場面太過暴力,未成年不能看。」
唐恬欣直覺抗議。
「我嫁給你時就成年了!」
話說出口才覺得尷尬,她懊惱得不敢看他。
紀凌雲一笑,「知道知道,是小姐太年輕,所以讓人忽略了年齡,好不好?」
她抬頭看他,目光狐疑,「你變好多。」
「是嗎?」紀凌雲含笑對上她的眼楮。
「是啊!以前你從不開玩笑,也不會像這樣常常笑,我幾乎忘了你最後一次是為什麼而笑,似乎是盛世的股票在海外上市的剪彩儀式……」
她皺皺眉頭,那時的他真的好壓抑,眉頭總是緊鎖著,像有千萬煩心事化不開。
「還有呢?」他耐心哄她說出更多,更多他需要改進的地方。
「還有你也不喜歡開車放音樂啊!有一次我打開音響,你的眉頭立刻皺起來,嚇得我當時以為自己犯了多大的錯。」
他有那麼凶嗎?或許該告訴她,皺眉頭是他的習慣動作而已,從五歲開始,大人們就叫他小老頭了。
「還有說話做事的方式啊!以前你從不會詢問我的意見,一切都是事先安排好的,我只有乖乖跟著走的份,但現在你會問我想吃什麼、想去哪,會在乎我願不願意,雖然看起來是很不值得一提的改變,可我卻覺得你比以往好太多──」
說到這,對上他含笑寵溺的眼楮,唐恬欣不由得心神一晃。
她在干什麼?她已經不是他的妻了,怎麼可以再對他動心!
「對不起,我不該再對你碎碎念。」
她已經沒這個權利了,是她自動放棄的。
看著她突然僵硬的背影,紀凌雲心疼的說︰「誰說沒有,是朋友才會這樣說,妳告訴我該怎麼改掉壞毛病,下一次我就不會再被拋棄了啊!」
下一次?唐恬欣眉頭一緊。下一次?難道他已經有了合適的人選來接替她擅自離守的位置?胸口突然覺得好悶。
「不要!」搖搖頭,她下意識月兌口而出。
「不要?」紀凌雲笑了,笑得像抓到她的小辮子。
是啊,不要,她不要他有下一次、下一任、下一個女朋友、妻子或者紅顏──不要!她不要!心中有千萬個抗議的聲音,可看著他,她能說的卻只是……
「不要──太忙。」
紀凌雲微微皺起眉頭。
她轉身,拚命擠掉自己的眼淚,擠出笑容。
「對啊!只要你別當工作狂,只要你多抽點時間陪陪她,女人很容易哄的,你看,秦朗不就是那樣無所事事,用甜言蜜語就輕而易舉的騙了三個女人嗎?」
「妳拿我和他比?」
不苟同的看著遠處扭打的人群被警察拉開,秦朗早已如一攤爛泥趴在地上起不來,紀凌雲擰緊眉頭。
「不不不,你別誤會。」唐恬欣知道自己又說錯話,看他的表情,她挫敗的垂下頭,「我只是、只是想說其實你已經很好了。」
否則她也不會對他一見鐘情,連學業都不顧就嫁了。
紀凌雲看著她,只見她像做錯事的小學生一般低著頭,繼續小聲解釋。
「只要你像現在對我這樣對她,我想任何一個女孩都不會拒絕的……」
也無法抗拒,如同她,明明是她揮刀斷情絲的,可只是這樣看著他,心底的後悔和不舍就越堆越多,可又能怎麼辦,她根本沒有那個顏面食言而肥。
看著她黯然神傷的表情,紀凌雲原本很想追問,那她呢?現在他對她這樣,她是否也不會再拒絕?
可他想起她說過的話,想起她所付出過的努力,與此相比,他現在的改變和付出還太少太少,他不夠籌碼請求她回頭,于是他咽下沖動,聳聳肩。
「好吧,我听妳的,不過這樣說來,我們算不算互相幫助?」
「嗄?」
唐恬欣挑眉看他,她有幫他嗎?她明明不想幫的。
「呵……妳幫我改正那些讓女人討厭的習慣,我呢,在妳需要的時候一定兩肋插刀竭誠服務,全年無休!」
看他耍寶的做出兩肋插刀的姿勢,唐恬欣不由得笑了,心頭突然浮上小麗要她考慮的事,現在她丟了畫室的工作,如果讓媽媽他們知道,一定又少不了念她一頓,所以找父母商量是不行的,而善于經營的紀凌雲是能給她中肯意見的最合適人選,不是嗎?
「那麼,有件事你可不可以幫我出出主意?」
「什麼事?」他立刻嚴肅起來。
于是她將童小麗告訴她要開畫廊的事原原本本的告知。
听完整個計劃後,紀凌雲的眉頭微微皺緊。
唐恬欣立刻緊張起來,「怎麼?你覺得不可行,還是你覺得我能力不夠?」
「怎麼這麼說呢?」他都還沒說話,她怎麼就開始否定自己了?
「看那里就知道了。」她指指他的額頭。
紀凌雲不禁失笑。
「丫頭,難道我媽沒告訴過妳,我五歲就已經開始習慣皺眉頭了?這並不代表我不高興或者不贊同,而是我想問題時的習慣動作而已。」
唐恬欣很驚訝,原來這麼久以來,他並沒有總是不高興,他只是習慣想問題就皺起眉頭而已。
「我之前還以為你是因為不喜歡和我共處,因為我們在一起時,你的眉頭總是皺著的。」
看著她委屈的表情,紀凌雲大嘆一口氣。
「看來我們還真的需要很多時間來重新了解彼此。」
他們還有時間嗎?唐恬欣皺眉。
「好了!來談談妳的想法,妳是想做呢?還是不想?」
「我──」
遲疑的看著他,對上他鼓勵的目光,她鼓起勇氣回答。
「說實話,我知道自己的能力,就經營來說,我絕對是一竅不通的,可如果說是畫本身方面,我了解畫家的畫風,也能鑒賞畫,要向客人介紹畫也不難,所以我覺得或許我可以,但是──」
「那就做吧。」
沒想到他會如此干脆的贊同,她的但是還沒說完啊!她有些驚訝的看著他。
「既然認為自己可以,那何不放手試一試?與其被無法預見的事情綁住手腳,不如先踏出這一步再說,何況我會幫妳。」
看著他的眼楮,堅定而溫柔,唐恬欣的心刷地涌上一股暖流。
「不過妳要先跟妳朋友約好時間,一起去畫廊看一下,生意能不能做好除了經營之外,店面的地點還有周圍的商圈與消費群也是很重要的,到時候我會和你們一起去,如果決定要做的話,在轉讓時還需要有律師在場才好,合約細節則有很多漏洞是只有律師才能看出來的。」
他居然在第一時間就想得如此周到,唐恬欣不得不承認,他的確像大家說的,天生是塊經商的料。
「好了,好戲落幕,不知道看倌覺得如何?」掃了眼已經人去樓空的秦宅,紀凌雲笑著看她。
唐恬欣訝異的轉頭,原來在他們說話間,那些人都已經離開了,看著漆黑的秦宅,她問︰「秦朗呢?」
他被打成那樣,如果不送醫院,恐怕會比較危險吧?雖然他曾試圖傷害她,但她依舊無法坐視有人受傷不管。
攬了她的肩向門外走去,紀凌雲壞心眼的說︰「如果不在太平間的話,應該在送往太平間的路上。」
「啊!」
她立刻嚇得跳起來,她知道今晚這一出戲多少和他有些關系,否則他不會先知先覺的拉她來看戲,如果出人命的話──
「怎麼?想去送花慰問嗎?」
他說這話的口氣難免有些吃味,想當天他喊救命,她也不過緊張如此,那個禽獸不如的家伙居然也能讓她緊張?!
「不是啦,我是想出了人命如果調查起來牽連到你的話──」
原來是在關心他啊!紀凌雲臉上的陰霾頓時消散,眉開眼笑的摟著佳人下樓。
「不會啦!我打電話通知他們時,有用變聲器啦!」
唐恬欣吃驚得不能自己。他、他什麼時候知道變聲器這種小玩笑的道具?
「喂?是紀先生嗎?我是珍妮啊!晚上有沒有空?一起出來玩啊!」
紀凌雲學著女兒嬌態,捏著嗓子發出怪聲,沒想到此話一出,一旁的唐恬欣立刻化成頑石一顆立在路上。
「你、你、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這是她曾經做過的事情啊!結婚之初,因為他每天都回來的很晚,她並不知道工作會那麼忙,總胡思亂想他是否如電視上演得一樣花天酒地、逢場作戲,所以偷偷買了變聲器打他的手機試探,可是、可是他怎麼會知道的?!
「哈哈,當我找到變聲器時猜到的啊!」
他忍不住大笑出聲,看她頓時猶如腦充血一樣漲紅了的臉,自然不會告訴她,其實早在接到那通電話時他就知道了,因為她雖然變聲,但這個小笨蛋用的卻是家里的電話,只是當時他以為是她無聊的把戲,所以沒在意而已。
他猜如果她知道這一點,一定會恨不得找個門縫鑽進去。
事實上,唐恬欣已經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了,好丟臉哦!上天無門入地無縫,看他笑得前俯後仰,她羞得惟有跑為上策。
見她一溜煙居然跑下樓,紀凌雲拾步跟上,笑著提醒她。
「別忘了要去看畫廊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