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顧你?」江寶兒驚訝的道。
「沒錯!」
「我又不是醫生。」
「我只是需要一些簡單的東西。」既然她人都來了,辛杰相信她是在乎他的。
「我家里還有感冒藥,我只是要有人在我身邊送送水、量量體溫,確定我沒有昏死過去。」
「送水、量體溫?確定你沒有昏死過去?」她念出他的需求。
「你會煮雞湯嗎?」
「我……」她不想承認她會,對于被他吃定的自己,有些不滿,所以掙扎著。
「雞湯可以增加我的體力及抵抗力。」
听到這句話,江寶兒投降了,認命的問︰「還有呢?」
「有冰枕更好。」辛杰很仔細的交代,這會真當江寶兒有求必應似的。「我覺得自己全身都燙、溫度好高,才會連上衣都穿不住。」
不準看他的果胸!
江寶兒又一次的警告自己。
「我必須去躺下來了。」這不全是演出來的,辛杰是真的很不舒服,他要自己是平日那個精力旺盛的男人,而不是一只病貓。
「那我……」江寶兒實在是進退兩難。舍不得丟下他,但留下來當特別看護?感覺好危險。他已經極度懷疑她了,她還要給他制造機會?怎麼做都不對。
「過來扶我。」辛杰對著她叫。
「辛先生,你沒有這麼虛弱。」
「我眼冒金星。」
「你又不是被揍。」
「我頭痛欲裂。」辛杰想吼,但他的聲音是虛弱的。「江寶兒,你真的這麼冷酷無情?」
被他這麼說,江寶兒心里不無苦澀。如果可以放開心底的顧忌,她也很想大大方方的對辛杰好。又看了他一眼,嘆了口氣,她終于朝他走了過去。
「扶著我的腰!」他命令。
「辛先生——」她為難的抗議。
「快!」
咬著牙,她伸出手去扶著他的腰,而他立刻把一只手臂搭在她肩上,把身體的部份重量移到她身上,他的身側更貼著她的胸前,只要她抬起頭,她就可以親到他的下巴。
「你真香。」他滿意的汲取空氣中屬于她的馨香。
江寶兒當沒有听見。其實她鼻子里嗅到的也是他的男人味,他一定有先洗過澡,因那種男性沐浴乳特豪邁、乾淨的味道,他有!
「這樣靠著你的感覺……」
「辛先生,你的房間在哪?」
「樓上。」
江寶兒原來是很喜歡辛杰家這種樓中樓的格局,貴氣又有現代感,可當她得扶著他一階一階的上樓時,她就不覺得好玩了。住什麼樓中樓?一層式的大廈多方便。
「我冰箱里沒東西……」辛杰可憐兮兮的表示,「你可能得去一趟超市。」
「我會看情形。」
「我的皮夾在床頭櫃上,你一會自己拿錢。」
「我先墊。」
「我想喝冰冰涼涼的啤酒。」
「不!你只能喝沒有冰過、現榨的柳丁汁。」
「不要這麼嚴格。」他即使病魔纏身,仍不忘要和她調情一下。「雖然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不過可不可以溫柔一點,不要這麼一板一眼的?」
「你……」江寶兒覺得這男人愈來愈得寸進尺,偏偏自己對他就是無法真的硬下心腸。「真的!對我溫柔一點!」他在她耳邊低語,好像是想要咬她耳垂似的。「你對我應該是有情的,萬聖節那一夜里——」
「辛先生,再提萬聖節,再講那個巫婆打扮的女人,我會毫不考慮的把你推下樓!」她提出警告。
辛杰知道見好就收的道理,尤其上回才氣跑了她,所以他管住自己的嘴巴,讓她送他上床,當他躺好後,她果然本能的為他蓋上被子。
「可以給我一個吻嗎?」他要求。
「辛先生……」不想給他一吻,她想給他的是一拳。「試著睡一下吧!」
「藥……」
「我會找,你專心休息吧。」
「0K!反正我家就你家。」他一副天經地義的口吻。
「辛先生,請自重。」
「我有說錯嗎?」辛杰振振有辭。「你當了我兩年多的貼身秘書,安排我每一天生活中大大小小的事,跟所有人比起來,你其實比誰都貼近我,不是嗎?」
听到這些話後,江寶兒很難再板著一張臉,可是她不想讓他發現他對她造成的反應,所以她沒有搭理他的轉身,拋下一句。
「找到藥後,我會去超市一趟,很快的就回來!」她講了句自己覺得很多余的保證。
「我等你。」
「不,你吃了藥就先睡。」輪到她命令他。「該叫你起來時我會叫你,以一個病人而言,你太不安份了,所以在你痊愈之前,我希望你和我配合。」
「沒問題,全听你的。」他爽快的答應。
江寶兒非但沒有松口氣,反倒頭疼起來。對這個男人,她到底是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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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超市買完必備的東西,她隨即飛奔回辛杰家。
炖雞湯的同時,她不時會上樓看看他的狀況,可能是吃了藥,他睡得還不錯,看著他熟睡的樣子,她不禁想到萬聖節的那一夜——
他仍是那個令她心懸的男人,叫她內心五髒翻攪,不能自己。
可是,這個男人永遠不會屬于她,就算他現在對她興趣濃厚,那也只是一時的,很快,他的熱度就會消退,然後繼續尋找下一個獵物,而她就會從他的生命中被除名。
終于炖好雞湯,也幫他吹涼了,就等著他醒來,再端去給他喝。
「寶兒……」好一陣子之後,辛杰在迷迷糊糊之中叫著,他覺得好熱、好悶。
江寶兒听到聲音,立刻沖上樓。
「我好熱……」他喊著,表情挺痛苦的。
「我買了冰枕。」情急之下,她柔柔的女圭女圭音這會毫不掩飾的逸出。「你等一下。」
「你的聲音好甜……」他微笑說。
心一驚,她又恢復那一貫平穩的低沉聲調,「你熱昏頭了。」
「寶兒……」
「叫江寶兒!不然沒有冰枕、沒有雞湯,什麼都沒有!」她用強調的態度掩飾自己的心慌。
但辛杰只是看著她,這會他或許不舒服,可是他還沒有到失去意識的地步,所以他確認自己並沒有听錯,他已經被她騙過太多次,這回他決定相信自己的感覺。
江寶兒吃不下他那凌厲的眼神,他這會是得躺在床上要她照顧,但他仍舊是那個霸氣、不可一世的男人。
「我……馬上上來!」她心虛的丟下一句跑掉。
辛杰只是看著她逃難似的背影,唇邊勾起了一抹笑。
當下他做了個決定,就算江寶兒不是萬聖節那個巫婆,他也非要她不可了。
端個大托盤上來,江寶兒先將冰枕塞在辛杰頭下,她還貼心的把一條毛巾包在冰枕上,免得他直接接觸不舒服,知道在她彎身做這個動作時,辛杰一定會注視著她的胸部,但她故意忽略,果然——
「你胸形好美,不大但恰到好處。」
「謝謝你的贊美,我會考慮去拍內衣廣告。」她沒當回事的隨口回應。
「不準拍,你別想拍什麼內衣廣告!」他突然動怒。
「為什麼不拍?」她有些好笑的看著他。「反正我胸形美大小又恰到好處。」
「的確是如此,但只準我一個人看!」
「辛先生……」
她想駁斥,但他聰明的轉移了話題。
「我看到雞湯了。」
「坐起來喝吧!」
她主動的彎去扶他起來,再在他的背部塞了兩顆大枕頭,冰枕則移到他頸部,總之把他安頓得好好的。
然後,她把雞湯交到他面前。
「喂我。」辛杰說道,手連抬都不曾抬起來過。
「你別太過份!」她一直刻意要跟他保持距離,他卻拚命撩撥她,好像不逼瘋她,他就是不滿意嗎?!「卓小姐如何?我馬上call她過來?或是齊大牌、霍名模、曾Dancer?」她用姓氏加上職業滔滔不絕的點名,得靠這些曾經在他生命中佔有一席之地的女人提醒自己別傻了。
「不!我只要你!」他斷然一句。
江寶兒愣住。
「有你就好!」
「辛先生都是這麼哄女人的嗎?難怪在女人堆中這麼吃得開。」如果不用這麼尖銳的話語武裝自己,江寶兒真怕自己這一刻會再也壓抑不住自己的心情。
「反正我沒有力氣!」生平第一次對個女人掏心掏肺卻被說得一文不值,「喂不喂我隨便你!」
知道自己說得太過火,又想到他還是一個病人,江寶兒總算軟化,「好吧,我就喂你。」她還有但書,「不過先說好,我只是你的秘書,下次這種事,請麻煩你的‘女朋友們’。」
偏偏有人得了便宜還賣乖,「早就該這樣,我知道你根本就放心不下我。」
江寶兒為之氣結,忍耐的往他的床沿一坐。忍!忍!忍!只要喂完雞湯,她一定一秒都不待的立刻消失。
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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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下來。」辛杰在喝完雞湯之後,又有了另一個命令。
江寶兒露出一個不意外的表情,並沒有答應他。
「江寶兒,我說過我需要人照料。」他開始跟她談條件。「算你加班,你可以向會計申請加班費。」
「這表示……」她一笑。「我也可以不加班?」
「不!你一定要加班。」
「那我離職——」
辛杰馬上把頭撇開,一副沒得商量的姿態。
「辛先生,我可以明天一早過來。」她試著說服他。「回去換個衣服、梳洗一下——」
「何必這麼麻煩,我這里多得是衣服。」他總算回過頭看她。「這問題——」
「我不穿別的女人的衣服。」
「我是說我的睡衣或是T恤。」辛杰笑了,為她的吃味。「總之。你給我住下來。」
「辛先生……」
「一夜而已。」
幾乎要被說動了,她的眼里出現掙扎,而辛杰捕捉到了。
「只是照顧我一夜,又不是叫你要和我發展一夜,你是在怕什麼?」他說話激她。
「我在怕什麼?‘’江寶兒咀嚼著這個問題。她當然清楚答案是什麼,但她怎麼可能老實坦白?「這還真是個好問題,也是啦,論外表,我比不上辛先生的任何一個女伴,相信你不會對我產生興趣才是,就算要找一夜的對象,大概也不會看上我吧?」
「江寶兒,我不準你這麼說自己。」他皺眉。
「無所謂,反正你也一樣看不起那些跟你發生一夜的女人,你總是說她們隨便,不值得真心相待——」
「過去我的確實是這麼想,但我改變想法了。」他打斷了她的話。試圖解釋。
「也不是每個會一夜的女人都隨便,我就踫過處女……」他瞄著她。
「你看我做什麼?」她有些心虛的說。
「然後我就開始想,願意把自己珍貴的第一次獻給一個只能擁有一夜的情人,她應該是愛那個男人的吧?」
江寶兒還是不回答。
「沒有愛……一個處女是很難跟男人發生關系的。」辛杰一直在試她,哪怕他的身體都這麼不舒服了,他還是在想辦法要逼她露出馬腳。
「辛先生,你說完了嗎?」她露出完全不感興趣的冷淡表情,像是希望他打住這個讓她感覺無聊的話題。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吧?」
「完全不知道。」她搖頭否認。
「不知道嗎?」
「我只知道你討厭那種會和男人發生一夜的女人,覺得她們不知廉恥、隨便、不知道什麼叫做保守。」江寶兒仿佛自虐的說著那些句句刺在她心頭的話。
「你知道嗎?」辛杰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如果不是這會我真的沒有力氣,我會直接把你拖到這張大床上來,然後讓你瞧瞧我有多討厭那種不知廉恥、隨便也不保守的女人!」
他是在針對她。
江寶兒知道。
「我要回家!」終于稍微冷靜下來了,她只給這一句話。
「睡衣在第一層的抽屜里。」他指了指他房中牆角的那個大農櫃。
「我說我要回家!」她強調。
「我說睡衣是在第一層的抽屜里。」他比她頑固。「不要讓我再說一遍!」
「辛先生,你不能違反我的意願!」
辛杰充耳不聞,「我要再睡一會!睡衣拿了之後就出去。不要留在這里嘔我,免得我病情加重。」
「嘔你?!」她有種被作賊的喊捉賊的感受,好爛!
「江寶兒,我想休息了。」他只冷冷提醒她一聲。
而江寶兒的下一個動作是重重一跺腳,然後去開他衣櫃第一層的抽屜,抓出一件他的睡衣。
看來面對他,她注定慘敗。
除非,她可以不顧他的死活,而那,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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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數次進入辛杰的房間,她會用自己的小手去模他額頭,確定他沒有發燒,事實上,不管是感冒藥、雞湯或是柳丁汁的效果,他似乎真的好多了。
既然已經沒發燒,她便打算抽掉他頭下枕著的冰枕,免得不慎引發體溫過低的問題,只是這動作難免得用點力,所以當她才抽出冰枕,他本能反應的扣住她的手腕,然後醒了過來。
「是我!你不需要用到冰枕,不燒了。」她說明。
‘你沒睡?」他有些內疚。
「我睡睡醒醒。」
「真是折騰你了。」他有點心疼的說。
「那就放開我的手。」
辛杰正想照做,卻意外瞥到她的胸口,因為她穿的是他的睡衣。尺寸過大,套在她那嬌小的身軀上簡直就像是布袋,所以她一彎身。他可以看進她的胸部里,而在她的左胸上,那明顯的胎記——像是一顆心的小紅肉瘤,在萬聖節那一夜,他也曾看到過!而江寶兒居然還死不承認?她居然還不承認她就是那個巫婆?!
意識到不對勁,她馬上用力的抽回自己的手臂,然後站直身體,並且從胸口處拉了拉睡衣,把領口拉高些。他肯定是注意到了,這回她是很難再自圓其說。
辛杰就著房中微弱的夜燈光線去看她。
是她!
就是她!
萬聖節那一夜和他上床的女人就是她。
一樣的女圭女圭音、一樣的胎記位置、一樣的身形,錯不了……
江寶兒在想她的下一步。如果他開口了,問起任何她答不出來的事……
「幾點了?」辛杰看不出心中任何情緒的開了口。
「快要五點了……」她小小聲的回。
「天要亮了吧?」
「快亮了。」他問什麼,她就回答什麼,看起來正常,但她的雙腳在抖。
「你有話要說嗎?」辛杰再給她一次機會。
「沒有!」江寶兒想也不想的否認,然後開始劈哩啪啦交代事情,「你的感冒看起來是沒有大礙了,那鍋雞湯我冰在冰箱里,你加熱就可以喝了。」很顯然是在逃避。
「江寶兒……」
「柳丁我榨汁了,怕壞掉,所以冰在冰箱最底層,你喝之前,最好——」
「江寶兒,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忍無可忍的打斷她。「你還裝?!」
「我……天要亮了,我梳洗一下就回家……補眠。」江寶兒自顧自的說︰「辛先生,希望你今天別再Call我,我相信不會有什麼你解決不了的事,我也是需要休息的。」
辛杰沒有辦法反駁,這是事實,他也擔心她倒下來,但對于她還是不肯乾脆的承認,他胸口就是有把火在燒。
「江寶兒,請你別當我是白痴!」
「我不懂你的意思。」江寶兒已經在想,是不是要用手中的冰枕悶死自己,比較省事。
「你絕對懂!你只是不肯面對!」
江寶兒是不想面對。必須用這種方式才能和自己暗戀的男人共度一夜,的確不怎麼光彩,辛杰又怎麼會知道她當初的心理掙扎?
「再見。」她匆匆告辭,一刻也不敢停留。
「還沒完呢!」他惱火的在她背後撂下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