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天作帶燕織荷去讓醫生擦完藥後,便載她回別墅,這時已經傍晚了。
本來他還抱著燕織荷,但瞟見門口停了慕容靖的賓士,便對她說︰「你可以自己下來走了吧?」
「我當然可以,只不過是小傷而已。」嘴上雖然這麼說,但其實她還沒被抱過癮呢!這種公主般的禮遇有生以來是第一次,而且對象還是……
燕織荷被放下來後,走路雖然有點不自然,但還不至于一跛一拐。
慕容天作打開門,父親慕容靖果然在里面了,他正坐在沙發上看晚報,臉色不大好看。
慕容靖臉色不好看也是正常的,兒子重回公司的第一天居然就蹺班了,而且先前還是他主動開口要求回公司上班,枉費自己還找了個貼身保鑣給他。
「去哪里了?」慕容靖冷冷的問。
「去散步。」他直言不諱,好像蹺班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而燕織荷再次置身這對父子問的尷尬氣氛,嬌女敕的臉蛋不由得僵硬起來,畢竟她只是個外人,一雙大眼的目光不知該擺哪里。
「天作,過來這里坐,我有事情要跟你講。」慕容靖的臉色有點鐵青,明顯在壓抑怒氣。
「抱歉,我有點累了,明天再講好嗎?」他逕自爬上樓梯,往二樓走去。
「連晚飯也不吃?」
餐廳桌上已經擺滿佳肴,慕容靖有心想和兒子好好談談,所以才事先準備的。
「沒心情吃。」他還是一貫的冷。
慕容靖瞪著慕容天作的背影,硬生生地將下面的話吞回去,搖頭嘆氣。
燕織荷的目光不小心和他對上,尷尬之下手忙腳亂,只好低著頭追在慕容天作後面。
慕容靖若有所思的望著他們……
***bbs.***bbs.***bbs.***
洗完舒服的熱水澡後,燕織荷坐在自己的房問里,模著不斷發出咕嚕聲的月復部。
「好餓喔!」
因為慕容天作要脾氣的關系,她只好跟著沒吃飯,本來想說忍到明天早上就好了,但準備上床睡覺時,才發現自己根本餓得睡不著。
「怎麼辦?」
她想偷偷去廚房翻冰箱時,才打開房門,眼前的黑影便嚇了她一大跳,跌坐在地上,露出睡衣底下的雪白長腿。
慕容天作做著要敲門的動作,他剛好來找燕織荷,沒想到會嚇到她。
「你是看到鬼嗎?」他正要取笑她,瞥見她那雙如玉琢般的腿,喉嚨不由得一緊,「喂,你的衣服……」
燕織荷這才注意到自己的窘樣,趕緊爬起來整了整睡衣,小臉紅得跟櫻桃一樣,「你看見了對不對?」
「我才沒看見什麼草莓內褲呢!」
「吼!你果然看見了!」這下子她的臉更火紅了。
「什麼?我亂說的也猜中?你的品味還真……」慕容天作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故作搖頭嘆息。
「原來是騙我的,你好過分!」燕織荷老羞成怒,立刻在他胸前賞下數記粉拳。
「喂喂喂,我好心來找你吃晚飯,居然還被你打。」慕容天作抓住她的手。
「吃飯?真的嗎?」燕織荷眼眸發亮。
兩人模黑來到廚房,慕容天作在冰箱里翻起來。
「那個……慕容先生,是誰要煮啊?」看見他這種舉動,燕織荷不禁好奇的問。
「當然是我啊!這種時間還把我家的廚師挖起來,不是我這種體貼的好老板會做的事。」
燕織荷在心里吐槽他,那為什麼對她這個員工那麼刻薄?
「你會煮飯?」
「義大利面。」
「你要煮義大利面?」燕織荷挾著狐疑與不安問︰「那……那你拿果醬和咖哩粉做什麼?」
「不對嗎?」
「這是我要問你才對吧?你真的會煮嗎?」
「我沒說過我會煮。」慕容天作別扭的承認。
「我就覺得奇怪,哪有人用那種食材做義大利面的,你都不怕拉肚子喔?」她好氣又好笑。
「我是為了跟你賠罪,害你沒吃到晚飯,才自願下廚的,說話客氣一點好不好?」
燕織荷發現他的俊臉有點紅。哈!原來他也有這種可愛的一面。
「我來煮吧!我一個人在外面住習慣了,都是自己煮的。」她到冰箱前打量一下,盤算要煮什麼。
看著她忙著烹調的背影,慕容天作竟覺得內心有種東西在蠢動,不自主的感到熱了起來,趕緊到餐廳打開空調。
好險好險。
他坐在餐桌前用手搧風,心想著要是剛才慢一步離開,可能就會忍不住擁住她了。
不行不行,現在還不行……
「煮好了,你先吃吧!」
燕織荷弄了兩盤餐,兩人就開始動起筷子,吃到一半,燕織荷說︰「好安靜喔!好像屋子只剩我們兩個一樣,你爸爸也住這里嗎?」
「他住別的地方,我就是不想連在家都看到他,所以才搬出來住。」
「你那麼討厭他?」
「說來話長,吃你的東西吧!別問那麼多。」
「我煮的東西好吃嗎?還合您的胃口嗎?大•少•爺。」燕織荷搓了搓手,開玩笑的故作諂媚。
慕容天作住她的臉頰,「好吃啊!害我又想起那個女孩,所以忍不住又想你了。」
燕織荷像拍蒼蠅一樣,拍開他的手,「她也有做東西給你吃過?」
她自己怎麼忘記了?
「嗯,味道還一樣呢!」慕容天作不經意的說著,感覺上有點像在自言自語。
「是嗎?」
她忽然想起自己小時候的確烤過小餅干給他吃,原來他還記得。
但就算是同一個人做的,湯面跟餅干的味道怎麼會一樣?
燕織荷苦笑的想著,驀然聯想到什麼,不由得愣了一下。
她覺得慕容天作那句「味道還一樣呢」,仔細听起來語意其實有兩種,「還一樣」就是沒變的意思,難道他早就認出她了?
算了,應該是自己想太多了,還是……試探他一下好了?不然自己今晚一定睡不著覺。
「她做的好吃,還是我做的好吃?」燕織荷故意問他。
這種問法她一點也不吃虧,因為兩個都是她啊!但是這男人剛才夸獎過她,現在就不好回答了吧?嘻!真想听听他的反應。
其實慕容天作也在後侮,剛剛差點點小心說溜嘴,哎呀呀!沒想到她在采口風了,時候還沒到,他還不能表明她想知道的事,所以——
「都好吃,可以了吧!」
「是喔……」燕織荷垂下目光,這種敷衍的回答沒有用啦!
慕容天作站起來到她身旁,用不懷好意的口吻說︰「為什麼一臉失望,你在期待什麼答案嗎?」
「沒有啊!」她偷瞄了他一眼,然後繼續盯著空盤子。
燕織荷其實也松了口氣,她也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因為她真的很難先開口,當年她……
「明天幫我準備便當好不好?」慕容天作忽然說。
「咦?」燕織荷感到有點意外,「為什麼?」
「吃飯還要為什麼嗎?」因為他想吃,不行嗎?不過這句話,他當然不好意思說出口。
慕容天作感到臉上有點燙,立刻將俊秀的臉龐別到一旁,怕她看見自己臉紅的樣子。
燕織荷微笑的凝望著他,一種幸福感油然而生,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這時的她還不明了。
「你有吃飽嗎?」燕織荷起身收拾餐具。
「盤子我洗就好,你去睡吧!」
「你說什麼?」她的反應像听見LV皮包特價一折一樣,又驚喜又懷疑。
「別露出那種表情好不好?我可不是嬌生慣養的太少爺,而且你是我的保鑣,不是我的保母,沒必要什麼事都攬在身上吧?飯是你煮的,碗我洗很公平啊!」
慕容天作說著,邊將她手上的碗盤搶過來,走進廚房去了。
他將餐盤放進水槽時,燕織荷湊了過來,笑著對他說︰「那就一起洗吧!」
一抹沭浴後的發香撲鼻而至,慕容天作的心跳速度瞬間升高,一股熱流隨之涌上胸口。
燕織荷沒發現他臉上的異樣,轉開水籠頭,就開始洗了起來,—邊問︰「明天的便當,你有沒有特別想吃什麼菜?」
「沒關系,只要吃得飽就好。」
「好,那我準備一個又大又營養的便當給你。」她笑著說。
「啊!對了,下個月是我的生日,要在這里舉行派對,我媽媽也會從國外回來,所以我會幫你準備一套晚禮服,記得要給我媽媽留下好印象。」慕容天作的口氣,就像要帶女朋友見母親一樣,叮嚀著燕織荷。
「我是保鑣耶!為什麼要穿晚禮服啊?」她嘴里雖然這麼說,心里其實很期待可以穿上漂亮的晚禮服。
「我的生日派對上只有你一個人沒穿禮服,不是很奇怪嗎?」
「那又為什麼要給你媽媽留下好印象?」燕織荷感到自己的心跳撲通撲通,難道自己在他心里不只是保鑣嗎?
但答案卻很現實,「我媽媽對每位員工要求都很嚴格,要是她不滿意你,連我也不一定留得住你。」
慕容天作說話的神情雖然稱不上嚴肅,但也不像在開玩笑,使得燕織荷有點擔憂那天的到來,剛才期待的心情頓時煙消雲散。
「別太擔心,只要你別做出什麼笨事就好了。」
「我哪會做什麼笨事。」她嘟起小嘴。
「天知道,看來我得救你一下國際禮儀這東西。」慕容天作摩挲著下巴說。
「什麼?國際禮儀?不會吧?」燕織荷愣住了。
她看過綜藝節目拿那個當處罰游戲,也看過偶像劇女主角被整得不成人形,天哪!這麼可怕的事情,居然發生在她的現實生活里?
「可不可以不要,我願意那天躲在房里不出來。」
「你干嘛害怕成那樣,我還沒跟你說,你得跟我一起練華爾滋,因為那天要跳第一支舞給大家看。」
「噫咿咿!在眾目睽睽下跳舞?」她眼眸張得大大的。
「是啊!金皇集團公子的生日派對,一定會有上百個社會名流來,到時可不能出糗。」
上、上百個社會名流?在那種情況出糗,真的很糗啊!在她的刻板印象中,那種人嘲笑人都不會掩嘴巴的。
燕織荷感到眼前一陣暈眩,勉強鎮定下來,「等一下,你這樣違反勞工法吧?怎麼可以叫我做契約以外的事,我只是個保鑣。」
「不願意?」慕容天作將俊逸的臉龐挨到她面前,「隨便你,那我找別的女孩子跳好了。」
「等一下。」她連忙說。
「等什麼?」他目光曖昧的盯著燕織荷,那種目光還帶著犀利,彷佛能看穿她的心思一樣。
「等……等……」燕織荷扭小手,她發現自己無法想象慕容天作跟別的女孩子跳舞的情景,一股沒來由的醋意讓她好難受,好難受!
「你慢慢考慮,我要去睡了。」慕容天作頎長身形優雅的伸了個懶腰。
其實燕織荷如果真的不願意,他也不可能跟別的女孩子跳第一支舞,如果因此而讓她露出失望的眼神,那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他知道自己會很心疼。
「你明天有要上班嗎?」兩人處理好碗盤後,燕織荷忽然問。
「看我爬不爬得起來吧!」
「我覺得你還是去上班比較好,這也是一種惜福,畢竟有人想上班還找不到工作呢!現在外面要找工作可不好找……」
「你怎麼說得好像切身之痛一樣。」
「在接這份工作前,我畢業半年都找不到工作,其實我比較想當行政助理那方面的職務。」叫一個花樣年華的少女當保鑣,實在太讓她傷心了,嗚嗚!她想要躲去角落以淚洗臉。
「是嗎?不然從明天開始,你就當我的秘書吧!我會跟人事部講一聲。」
「真的嗎?可以嗎?」她兩顆大眼里充滿興奮的喜悅。
「當我的秘書會很辛苦喔!」
「我知道、我知道。」燕織荷猛點頭,又不是第一天當他的員工。
「你干嘛那麼贊同,漏你老板的氣那麼開心嗎?」慕容天作輕輕敲了她一下。
「嗚嗚……」她露出受委屈的眼神,明明就是他先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