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映入視線的是鵝黃色的天花板。
看到那顏色及吊燈,莊海茵吐了一口氣,「還好,還看得到。」她的視網膜並未因之前的沖擊而出狀況。
「照你這麼沒防備的個性,總有一天會真的出事。」床邊響起濃濃的責備聲音。
一轉頭便看見元胤瀚在旁守候,雜亂的發絲及眼下的黑影,顯見他的疲累。
「又是你救了我。」
抓了抓頭發,元胤瀚無力地坐到床邊,一手輕撫過莊海茵柔順的發絲。「我很樂意當你的英雄,但這種事再來一回,我的心髒會受不了的。」
他的擔憂、他的寵溺?讓莊海茵憶起自己昏過去前見到的臉龐。
「你……很在乎我嗎?」眨了眨眼,她想確認這是不是一場夢?「不會是我自己在做夢吧?」
「你希望這是一場夢嗎?」他回以一笑。
「不。」很用力地搖頭,一搖才覺得頭痛。
見她皺起眉來,一手捂著額頭,元胤瀚搖頭一笑,伸手為她按摩太陽穴。
「瞧,會痛吧?會痛的話,就證明這一切都不是夢。」
他是如此溫柔,教莊海茵頓時不知如何是好。
「你……不會又在逗我了吧?」雖也听過禍福相依,但莊海茵始終不認為自己在大難過後,還真的有那份福氣能得到元胤瀚的關心。
「笨女人,誰會在這種時候拿這種事來開玩笑?」元胤瀚吐了一口氣,輕搖著頭,笑莊海茵的傻氣。
「我一定是做了善事,有了好報。」她露齒一笑,虛弱中顯現著耀眼的笑容,教元胤瀚看了又是喜愛,又是心疼。
「你又做了什麼好事,才會得到讓我這般在乎的好報?」伸手以指輕輕爬梳莊海茵的頭發,在他的笑容中,莊海茵看到他眼底的心疼。
「我把你的相機保護得好好的,讓你的愛人沒受到半點損傷。」莊海茵眼光閃耀,像極了邀功討糖的小孩。
「你就為了這個,才讓自己被打成這樣?」元胤瀚手微抖。
哇!他感動到手都在抖了呢,看來這次她干得很不錯喔!
莊海茵得意地點了下頭,「對啊,我知道這對你很重要,說什麼我都不會放手,誰也搶不走的。」
她等著,等著元胤瀚的稱贊,只是眼前的他臉色慢慢鐵青,怎麼看都不像是要說好話的準備動作。
「你這個笨女人,」再也忍不住地爆吼。
「不要叫我笨女人啦!」怎麼作對了一件事還是被罵呢?莊海茵不服氣地回嘴。
「不叫你笨女人,要叫你什麼?」元胤瀚神色一凜,「相機不過是個工具,有重要到拿自己的身體安全去冒險嗎?他要就給他,再買不就行了?要是你出了什麼意外……健康及性命不是用錢就買得回的。」說到最後一句,聲音竟也不自覺地微抖。
「可是……可是我看你很珍惜這相機……」
「比起相機,我更不願看到你出事!」
「為……為什麼?」她的心跳好快,看著元胤瀚,她真的不敢相信這天大的好事會降臨到自己身上。
「到現在你還不懂嗎?你這笨女人。」
「我說過了,不要叫我笨女人啦!」怎麼他那張嘴就是吐下出一句好听話?
「那你說,要怎樣你才會懂我被你搞得七上八下的心情?」元胤瀚眼中似乎有責備,但更多的卻是無奈。「好話不說第二次,你好好想想在昏倒前我曾說過的話,好好想想我那時的表情,再想想你一醒來時我所說的話,還有我的舉止,這些種種加起來,難道你還搞不清楚我在想什麼?」
思緒飄移……
他曾說過的話,曾展現在她面前的表情,全都浮現在腦海中。
心頭突然像是被什麼給撞擊了一般,悸動。
心跳喧鬧得教她無法再思考,這男人……這男人難道是在暗示她……
莊海茵眨了眨眼,櫻唇微啟,大大的杏眼凝望著元胤瀚。「真的?你真的對我……」
「是真的。」磁性惑人的聲音回蕩耳邊,這男人什麼甜蜜愛語都沒說,莊海茵卻淪陷其中。
「可是你對我還不夠了解……我對你也……」
「了解需要時間,但心有靈犀的默契是在我們兩人一開口,就可以感受到的,不是嗎?」
「是這樣沒錯,可是為什麼會是我?」
「因為你跟我一樣,是個為了尋夢而不顧一切的傻子。」
想到自己曾有過的傻勁,元胤瀚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像我一樣,為了尋夢,不惜欺騙家人,不惜逃開安全溫暖的窩,來到充滿挑戰的陌生地。即使內心害怕得要死,抖著腳步也要往前踏,即使到了夜晚寂寞得想選回家去,咬著牙也要熬到天亮再出發。」
「原來你也……」想不到他居然會和自己有相同的感覺。「可是我遇到了你,有你在,我就覺得好安全,我就不再害怕,也不覺得寂寞。」
「所以說,你有多幸運遇上了我。」皺著眉,元胤瀚真摯地凝視著莊海茵。「不然依你毫無防備的個性,早就不知被人給賣到哪里去了。」
「謝謝你。」明白自己給他帶來多大的麻煩,莊海茵眼睫半掩,看來十分歉疚。
「我要的不是你的謝意,我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不要出事。」不再逗弄她,元胤瀚看來溫柔無比,那俊朗帶笑的眼底有著真實而不容懷疑的憂慮。
她知道他在關心她,真誠的關心著她。
人在異鄉,那些曾有過的束縛,似乎也隨著不同城市的空氣變化而消散。
處在不同于台灣的城市里,再多的新鮮感總是會夾雜著一絲令異鄉人感到不安的孤寂。
但如今,她身旁有個人,雖愛跟她斗嘴吵鬧,但卻在微妙的時刻,讓她感受到一種超越友誼的關心。
這種種奇妙的氛圍,化去了她的矜持。
在異鄉就元胤瀚與她相依相存,此時此刻,她的心不自覺地靠近他,這男人是她在異地唯一的依靠,而他也在乎著她。
「嗯,那我會讓自己精明一些,不要再讓你擔心。」不知為何,她的鼻頭酸酸的。
「有你的保證,我就安心。」
而他的關心,更讓莊海茵想到自己這一路來過上的危機,獨自旅行的寂寞不安,以及遇上他之後的種種改變,一幕幕的回憶教莊海茵難以克制地眼眶泛紅,落下淚來。
「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突然覺得好安心,一放松,眼淚就不听使喚。」
想強忍住淚,但晶瑩的水珠仍掛了幾滴在臉頰上,看在元胤瀚的眼底,讓他情不自禁地舌忝舐那誘人的淚珠。
「啊!」她羞得整個人往後縮。
「手邊沒有紙,我只好這樣幫你擦眼淚。要是你不喜歡的話,下次記得要哭的時候先拿面紙。」
他就是忍不住想逗莊海茵,如果可以讓她成為自己的女人,那不知會是多麼甜美的滋味。
從他眼底,莊海茵看到一種難以言喻的,初識愛情的她尚不知那是什麼,但她非常清楚那意謂著!
他絕不放棄的執著本性。
他對她執著?這份認知教莊海茵心跳加速、黑眸蒙迷離、雙頰泛著兩抹紅暈。
眼前的她充滿嬌羞,登時一股震顫直抵他的心房,視線停駐在她嬌艷欲滴的紅唇上。元胤瀚像被下了一道咒語般,渴求讓他成了的傀儡,身體有了自主意識地俯來,對她的唇烙下了他的吻。
火熱的唇將莊海茵的理智給燒灼成灰,當他微抬起上身,見到她迷醉的反應時,元胤瀚滿意一笑。
喔,天啊,他那一笑將莊海茵的魂給迷得七葷八素。
情迷中,她伸出手來,輕撫著元胤瀚的眼、眉,那雙會說話的眼楮在之前總是飄移不定,直至今日,這雙淡色的瞳眸才真正願意凝望著她,讓她看透潛藏在深處的渴望。
「你……喜歡我……」
那眉舒了開;那眼彎了彎。微小的變化卻神奇地訴說著這嘴硬男人的心意。
他沒說,僅用那雙眼給了答案。莊海茵直勾勾地望著那眼底的笑意,心魂全被勾了去,望著望著,她的唇尋上了他,生澀的吻獻給了他。
溫潤的唇甜美得令人心醉,元胤瀚想不到莊海茵竟也有如此大膽的響應,心下一喜,輕輕地嚙咬著她的下唇,細細吸吮,舌頭在她唇間勾勒著她嬌艷的紅唇。
「嗯……」被激情沖昏頭的莊海茵興奮得全身顫抖。
他隨即以舌尖頂開她的唇齒,卻不急著侵佔她,反而勾引她的舌探入他唇內。她一探入,他便牢牢吮住,用舌與她交纏。
下意識地弓起身子靠向元胤瀚碩實溫熱的胸膛,元胤瀚順勢用雙臂環緊她的腰,吻也愈印愈深。
「要不要?」元胤瀚禁不住全身的亢奮,沙啞的問著。
「要什麼?」她軟軟地問。
「和我。」他回得很直接。
迷蒙的神智瞬間被元胤瀚的直接從天外給拉了回來,莊海茵雙眼聚焦,才驚覺一切的一切都月兌軌啦!
「啊!」不知哪兒生來的神力,莊海茵手一推,腳一踢,元胤瀚猝不及防地被打下床去!
「你干嘛這麼激動啊!」
沒料到自己會被人用這種方式給判出局,元胤瀚撫著自己著地的,俊臉罩上烏雲,方才的旖旎風光立時散消而去。
「你喜歡我我很高興,我也無法控制自己的喜歡上你,可是……發展得這麼快,我不習慣啦!」
雖沒談過戀愛,但莊海茵仍想過自己的愛情應該會是何種模樣——先認識對方,然後彼此心儀,再牽牽小手,接著在某個氣氛良好、時機正常的時刻,迎接彼此的初吻……
但眼前這一切的發展實在超越自己想象太多,她從沒想過會過上這如風般捉模不定的浪子,更沒想到遇上了這陣風竟會吹亂她的世界,將她那少女般的純情想象吹成交織的成人世界……
太快了,實在太快了,這樣的現實,還沒有心理準備的自己實在承受不起!
下意識地拉緊被子護住自己,那楚楚可憐的模樣在在都刺激到元胤瀚的良知。
「嚇到你了?」他的聲音低沉得讓莊海茵擔心。
她抬眸一望,卻見他坐在地板上,沒有起身的打算。
望著他的眼,那雙原該清澈見底的褐色瞳眸像是相機鏡頭裝上了護目鏡那般,雖清澈依舊,卻是隔了層見不著的護膜。
「我就是這樣的男人,愛情來得快也去得快,一切的發展全憑當下感覺,對了就上,不對就放,很糟吧?」露出笑臉,卻隱隱有些自嘲。「遇上了我這個大,算你倒霉。」
這樣的他,讓莊海茵見了心都揪成一團。
「不對,」
莊海茵突然從床上跳了下來,在他還來不及意識到之前,那女敕白的雙手便已拉住他的衣襟。
「你是大沒錯,可是過上你是我的福氣!你雖然愛吃睫且腐,但從沒真正對我怎麼樣;雖然你情緒不定,卻從不會遷怒于我,讓我不安。遇上你,我的尋夢之旅才有成真的可能,無論如何,我都很感謝老天爺讓我遇上你!」
元胤瀚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女子,在她臉上還留有方才激情未褪的紅潮,在她眼底還映有對突如其來的發展而無法適應的驚恐。
但這樣的她卻仍舊不顧一切地接近可能再度侵犯她的自己……
這女人當真有幾條命都不夠用……
「哈哈哈……」元胤瀚突然狂笑,笑得極為開心,搞不清楚狀況的莊海茵為著他的情緒轉變有些傻眼。「天底下也只有你才會說遇上大星禍氣。」
手自然地環抱住莊海茵的腰,輕柔地將她往自己身上攬,「你放心,除非你點頭,否則我不會真的‘吃’了你的。」
紅潮染遍全身,被抱在懷中的莊海茵不知所措地想推開元胤瀚,卻發現他的力道雖不大,卻非常恰好地讓她掙月兌不了!溫柔卻又獨裁。
「既然這樣,那你先放開我。」再這樣停留在他溫暖的懷抱中,只怕被自己投下不信任票的自制力會放大假去,把自己送上門讓元胤瀚吃干抹淨。
「好吧。」元胤瀚放得很干脆。
失去了他的擁抱,莊海茵突然覺得空虛。
「怎麼了?那種表情……是不是覺得讓我再抱久一點才過癮啊?」
正所謂「欲擒故縱」情場斑手的元胤瀚深諳此理,看到莊海茵老實的反應,他的心情好得簡直要飛上天去。
「不行啦,今天的‘進度’已經太超前了。」莊海茵捂著自己紅透的小臉,「雖然讓你抱很舒服,可還是不能這樣放縱自己的……還是得慢慢來才對。」
「你……真是太可愛了!」元胤瀚再也忍不住沖過去抱住她狂笑出來,「哈哈哈……」
「干什麼啦?」怎麼又突然過來抱她?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跳,這下又再度萬馬狂奔了起來。
「我只是很高興,原來你也會想要我,只是缺少徹底把我侵犯到雙腳無力的沖動罷了!沒關系,我會慢慢讓你把這沖動給培養起來,讓你有一天主動把我壓在床上,哈哈哈……」
一听到元胤瀚的話,莊海茵羞得推開了他,鑽進被窩里,把自己從頭到腳包得緊緊地,死閉著雙眼,打算來個相應不理。
「明天一大早還要起床工作,趕快睡覺,不要再說那些五四三了!」
「是是,哈哈哈……」真是害羞卻又老實的可愛女子。
一整夜,莊海茵就後悔著自己的老實,卻也有那麼一點點覺得可惜,放不開自己的原則,沒讓晚上的情形延燒下去。
天啊!這是什麼念頭?!她居然還幻想著比今晚更情色的畫面!
可惡,真是可惡!看來她是被那個大給傳染了,只怕真的會像他所說的那樣,總有一天會主動把他壓在床上!
完了完了,她真的墮落得很徹底了!看來傳說中出國旅行很容易產生異國戀曲,保守的人個個轉型成性開放,是真實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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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東升,萬里無雲,蓊郁翠綠映入眼簾,時值游牧民族的畜牧季節,大地一片風和日麗、微風徐徐。
當莊海茵得知月牙泉就在這附近時,心狂跳著,一張隻果臉顯得神采飛揚。
「是不是再沒多久就可以到月牙泉了?」轉頭看向元胤瀚,迎上的是他冷硬的表情。
「我不是叫你把濾鏡裝好,拖什麼拖!」回給她的是嚴厲的語氣。
「早裝好了。」將相機遞給他,莊海茵不為他的反應所動,眼中閃爍的仍是期待的光芒。「在你底下工作好些日子,我哪會不清楚你的習慣跟要求。喏,連腳架我都先拿出來了,是不是打算架在那邊啊?」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轉頭一看,那顆工作至上的心竟也有了空隙。
伸手輕撫莊海茵的頭,「干得好。」
從來沒在工作中被稱贊的莊海茵高興得跳了起來,大叫出聲︰「耶!你總算認同我的工作能力了!」
莊海茵活潑而永不氣餒的反應,為元胤瀚的心底吹起一陣暖風,頭一次在工作中池將私人的情感給摻雜進去。
「如果我們能有更多親密的交流,那你跟我的默契一定會更好,你也就更容易得到我的贊美,如何?要不要啊?」
跳躍中的莊海茵根本沒料到元胤瀚會一改作風,在工作中還不忘吃她豆腐,反應不及的她在落地之前便被抱在懷中。
「喂喂喂,你現在不是‘工作中’的狀態嗎?」她滿是疑惑。
「是在工作中啊,但人不應該偶爾放松一下嗎?」他卻不以為意,微笑以對。
「但你應該不是會在工作中放松的人吧?對你而言,工作不是一種享受、一種成就的展現?怎麼還需要放松呢?」
怎麼……她竟會懂他至此!
「何以見得?」俊眼微眯,此刻的他看來高深莫測,讓人難以明白他內心的想法。
但她習慣了,早習慣元胤瀚捉模不定的性格,唇角一揚,她有些得意地笑著,「表情啊!就是你的專注表情,還有拍完照之後得意的樣子,都讓人覺得你很享受自己的工作啊!」
「不過我很享受,底下跟著我的人就辛苦了。」
「辛苦歸辛苦,可是能學到很多東西啊!」
見她笑得燦爛,元胤瀚忍不住一問︰「為什麼你總是能樂觀又積極地面對一切?。」
為什麼?莊海茵微微一笑,「我只是希望能把握眼楮看得見的每一刻,不要等到光芒失去時才來後悔。」
她的笑有種平和寧靜,像是認了命、看了開,這樣的感覺讓元胤瀚疑惑。
「你的話是什麼意思?」松開他的手,元胤瀚想將莊海茵看個真切。
「沒什麼啦,人有不測風雲,不是嗎?」不愛讓人同情自己,她後退一步,轉過頭去。正想追問,莊海茵話鋒一轉,「快點啦,你不是要拍照?再拖下去,雲飄走了,光線變了,就拍不到你想要的景色。」
「想不到居然變成你來催我工作。」元胤瀚搖頭一笑,「好,既然你不在乎讓我使喚,那麼就上工吧!」
從沒有過這種感覺,有個女子能懂他的一切,接納他的一切,不在乎他情緒的多變,不在乎他工作時的嚴肅無情,此時此刻,一種沖動涌上心頭。
他想多了解她、多認識她……
他想……要她……
那份沖動再也壓抑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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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牙泉就在眼前,只見湖邊遍地綠草如茵,繁花盈岸,美不勝收的景象映入眼簾。
原該是夢想成真的一刻,元胤瀚卻見莊海茵神色有異。
「怎麼了?」
「怎麼會這樣?」莊海茵左右環顧,眼中的疑惑卻愈來愈深。「‘尋夢’的景色明明就是這里才對,怎麼會差這麼多?」
正焦急于想象中的景色並非此處的莊海茵,壓根沒注意到元胤瀚眼中閃過的神采,她晶亮的大眼仍不斷地四處搜尋。
「你說‘尋夢’……該不會是攝影師YEN的成名作吧?」
「你認識他嗎?」一听到元胤瀚的話,莊海茵馬上轉身拉住元胤瀚的手,「你也是攝影師,一定多少有听過他,對不對?」
見她激動,元胤瀚眉一挑,眼中的得意讓莊海茵明白,這男人肯定認識那位「YEN」。
「不只听過,對那個人我還挺熟的。」
「那你知不知道‘尋夢’是在哪里拍的?」方才黯淡的眼神再度亮起希望之光,閃耀得讓元胤瀚幾乎無法直視。
「當然知道,那個湖是當地人才知道的秘境,當初記者問拍攝地點時,就是怕會引來太多的觀光客,才故意說成是月牙泉,免得那里被過多的人潮給破壞了。」
「那你能不能帶我去?」莊海茵激動得不住搖著元胤瀚的手,簡直要將他的骨頭給拆了。
「想知道,需要代價。」唇角一揚,那樣的笑容莊海茵已十分熟悉。
心一驚,動作凍結。但隨即想到自己的夢想之地,咬住下唇,她用力點頭。
「說吧,只要我付得起。」
從沒見她如此阿莎力,元胤瀚為她的毅然決然感到十分不可思議。「你不怕我要的代價,會佔走你很大的便宜?」
「我說了,只要我付得起。」看著他俊魅的目光,莊海茵在心中微微嘆息。如果,他要的是她……現在芳心已陷落的自己怕是也拒絕不了。
雙頰泛起桃紅,卻掩不去她眼中的堅定,再也忍不住的元胤瀚拿起相機,拍下了她的神情。
「你……」沒料到他有此一舉,莊海茵眨了眨眼。
「讓我拍你。」眼神中強烈的讓莊海茵覺得在鏡頭前自己仿佛被看穿了,明明身上衣著整齊,她卻覺得自己在他的直視下仿佛一絲下掛。
「這是代價嗎?」極不自在的她眼中閃過的是堅毅。
「其中之一,另一個代價是告訴我為什麼你想去看‘尋夢’的景色?」
眼前的他變得好奇怪,眼中的佔有赤果果地侵犯著她的每一吋感官,瞳眸深處燃著興奮的火光,仿佛任何輕微的挑撥,那把火將會肆無忌憚地竄燒到她身上,將她吞噬得尸骨無存。
她的心在顫動,這些日子的相處,以及元胤瀚的「教」之下,再怎麼純情的人也知道那樣的眼神代表了什麼。
身體的每一條神經都在顫抖,每一吋肌膚都在收縮……
她慌了。
見她如此,元胤瀚輕柔一笑,「放心,現下我只想‘听’你開口說話,還不到做那檔子事的時候。」卻不知那樣溫柔的笑容及充滿挑逗的言語,反而教莊海茵更加難以平息。
移去目光,否則難以開口,她垂眸,十指絞在一起。
「說吧,讓我听你的聲音。再不開口,我要听的就是另一種聲音了。」
「我說!我說!」嚇得跳開,莊海茵緊張地大喊,「從那照片中,我看到了尋夢的勇氣!」
她以為會看到他在笑自己,卻見他僅是拿著相機拍她,並未有進一步的舉動。
「繼續說吧,我很想知道,為什麼一張照片能讓你看到勇氣?」
被他鼓勵,莊海茵心防一松,將她從未讓人知道的想法侃侃道出!
「那張照片是日出的景色,照片中的湖彌漫著雲霧,因一抹陽光的灑落,造成雲霧中出現一道半圓形的彩虹,似幻似真。」
一提到那張照片,她便陷入自己的世界。
「看到那張照片時,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能明白作者為何要用‘尋夢’作為標題。夢也是似幻似真,看得到抓不住,不斷追尋才能圓夢。我想,YEN為了要拍到日出,雲霧及七色彩虹的景色,一定花了很多的心力找到那座湖,然後又花了許久的時間等待。」
想著照片出神的莊海茵根本沒注意到元胤瀚的改變,突然,她的手腕被緊緊握住,抬頭一望,在還來不及看到元胤瀚表情之時,便被他用力攬在懷中。
「干什麼!」想抬頭,元胤瀚的大掌卻壓住她的後腦,將她的小臉壓在自己的胸懷,不讓她見到自己的臉。
「那里是哈納斯湖,離這里車程約六小時,我帶你去。」
「喔……那你也得放開我啊!」被他抱得死緊,莊海茵根本無法行動。
「我不會放開你的。」他低聲呢喃,莊海茵沒听清楚。
「你說什麼?」她依舊只能被困在他胸前,悶死人了!
沒有繼續開口,莊海茵只能從無胤瀚愈來愈快的心跳。逐漸攀升的鞋溫、感受到一股不同以往的氛圍。
「跟我去哈納斯湖,你得有心理準備。」低啞的聲音顯見他正強壓下自己的沖動。
那樣的聲音讓莊海茵全身一熱,「什……什麼樣的心理準備?」
「你會知道的,你會知道。」他用力抱住懷中的小人兒,以行動給了答案。
兩人相擁,讓彼此的心跳互相應和,不用他說,其實……
她現在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