懊死!柏珈穎沖進死巷,擔心搶匪越牆之後就追不上,她今天穿的短裙太窄了,根本不適合爬牆。
才正擔心,她忽然感到一陣風飆了過來,邢志薔像一支火箭般快速超越過她,腳步快得不可思議,她從來沒看過瞬間加速度這麼快的男人,步伐流暢如草原上的獵豹,轉眼間,他已經跳上圍牆,消失了。
柏珈穎踩在垃圾桶上,雙手攀著圍牆,想要翻爬上去,卻被短裙卡住了,她當下覺得懊惱,又很想知道邢志薔能不能追上搶匪,只好把短裙拉高幾寸,反正是午夜,四下無人。
好不容易終于翻過圍牆,正待跳下去,但站在高處視野更好,她看到邢志薔已經追上搶匪,而且正撲向搶匪,沖撞的力道太猛,直接把搶匪整個人撞倒在地上。
吧得好。柏珈穎興高采烈,正要跳下圍牆,邢志薔卻忽然回頭,剛好看到她裙底的蕾絲內褲,還有那雙誘人光滑的腿,就這樣從高處跳下來。
邢志薔畢竟不是受過訓練的警察,只知道追搶匪,卻不知道要對搶匪處處提防,一被美色勾引,更是什麼都忘了。
柏珈穎就不同了,她從頭到尾都非常警戒,眼神也變得異常銳利,對地上的歹徒動靜非常注意,一看到對方悄悄拿出刀械站起身,她整個人迅速奔去,赤腳飛踢對方的臉。
霎時,短裙裂開的聲音異常清晰。
柏珈穎動作靜止之後,表情尷尬低頭檢視,而邢志薔則是被她那一腳「特技」給愣住了。
值得慶幸的是,搶匪被踢第二次倒地後就整個人暈過去,暫時不會再起身搗亂。
柏珈穎抬頭迎上邢志薔呆愣的表情,尷尬地笑了笑,臉上出現三條黑線一一赤腳就算了,裙子還裂開,她真是有夠狼狽的,忍不住擔心起自己是不是又硬生生嚇壞一個男人。
她還在憂慮擔心,只見邢志薔懶洋洋地笑著說︰「是粉紅色的沒錯,我還以為我眼花了。」
般半天,他根本沒注意到她缺乏優雅、動作粗魯或是太過狼狽,只注意到她內褲的顏色。
柏珈穎快速地單手遮住裙子的裂縫,抬眼,視線正好迎上笑得一臉陽光的他。
***
從派出所走出來,時間已經是凌晨兩點半。
時間愈晚,邢志薔的手機就響得愈厲害,沒幾分鐘,一通接著一通,柏珈穎听到鈴聲斷續在作響。
之前,他們抓到搶犯,立即等轄區的警察過來處理,隨後還一起到派出所作筆錄。被搶的女人對他們的見義勇為非常感激,不過她似乎受到強烈驚嚇,神色一直很慌亂──或許沒柏珈穎想象中的驚慌,畢竟女人還注意到邢志薔是個俊帥的男人,整個問訊過程,她都很想找機會直接撲進邢忘薔的懷里尋求安慰。
柏珈穎發現邢志薔是個體貼溫柔的男人,他把驚嚇的女人安撫得很好,後來他們還互相在手機單留了電話。
現在,柏珈穎和邢志薔站在街上攔了一輛出租車回家。
坐上出租車,柏珈穎斷斷續續听著邢志薔在講手機,注意到他是熱中夜生活的男人,愈晚愈多人打電話邀他去玩,而且手機中傳來的聲音都是女人的。
她留意到,每通電話響起,邢志薔會先看一下手機的來電顯示,有些電話接,有些則選擇略過。他的行為舉止,不知為什麼。竟讓她想起哥哥柏旭天對公子的研究。
柏旭天是個怪人,對人性特別好奇,有一次他花了半年時間,親自實驗所謂「一對多」的公子到底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
首先,要無時不刻都在調情。
不管走在街上、吃飯、工作、看電影,遇到感興趣的對象都要調情,甚至發生意外躺在擔架上,如果救護人員長得不錯,當然也不放過。
手機電話簿收集愈多女人的號碼愈好,反正哪天有空,一定用得到;還有,講電話調情永遠都要記得預留伏筆,要讓對方心存一種「就算現在沒空,下次一定會約你」的感覺。
其次,和女人約會,有機會踫到手,就不要呆呆站著;有機會接吻,就不要裝紳士只蜻蜓點水;有機會上床,當然不要讓對方有猶豫的時間;最重要的是,看似沒機會,也要適時創造機會。
同一個女人不要連續約三次以上,以免讓對方誤以為兩人即將成為穩定的男女朋友。
三不五時,要暗示女人自己絕對不是那種會定下來的男人。要他吐出承諾,比死還難。
有些電話選擇不接,是因為那些女人纏人太緊,最好給她們時間,讓她們腦子冷靜下來。
柏珈穎瞧一眼邢志薔,車內光線昏暗,陰影中,他側臉俊美非凡。
她想起早先在分隔島上那個火辣的吻,吻完之後,他的反應好像一台訓練有術的機器,這說明他事後如此平靜的原因,顯然她自己對這方面不僅經驗不夠豐富,根本可以說是完全被他馴服。
要不是有人搶劫中斷一切,搞不好她就這樣被他誘引上床了也不一定。
或許有瘟神存在不一定是壞事。
避免自己暈頭轉向跌進他設下的蜘蛛網,一想到他是毒蜘蛛,就覺得好好笑,蜘蛛通常應該是拿來形容會吞掉男人、手段毒辣的女人吧?
避免自己成為手機電話簿里另一個玩樂的代碼,這種形容比較貼切。柏珈穎嘴角勾起嘲弄的苦笑,胡亂想著。
「什麼事情這麼好笑?」邢志薔結束手機的談話,側過臉看著她。
「沒事,沒什麼事。」柏珈穎隨意揮了揮手。
邢志薔不動聲色地靠近她,溫暖的手掌貼覆在她的小蠻腰上,舉止親昵,臉埋進她耳邊的發間,性感的嘴唇溫熱地踫觸她的耳垂,頓時,她所有的感官又開始在拉警報,整個人也徹底僵住。
她是否給他一種很容易上手的感覺?毫無疑問,一定是的。任何一個女人讓男人在半夜的分隔島上那樣吻她,勢必會讓他覺得非常Easy,簡直廉價到不行。
包可怕的是,她整個人的反應既迷惘又陶醉,根本就很喜歡他貼近的感覺,就像現在理智認為應該要主動推開他,說聲「不」什麼的,但她卻只是愣住。
是羊入虎口?還是自投羅網?都怪她國文造詣不好,無法用正確的成語形容內心的感覺;不過,現在根本就不是去想那些成語的適當時機。
柏珈穎一看到小區住處的大樓在車窗外顯現,司機愈開愈慢,準備要停下來,不等出租車完全停住,她迅速拉開車門,猛然掙月兌他的手。「我在這里下就可以了。」狼狽地跳下車。
然後頭也不回地沖進大樓里。
邢志薔疑惑地看著她突然落荒而逃的背影,沒幾秒,倒是自嘲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