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上官衛才來到,雲縴縴就完全自己的存在,站在一旁的年輕大夫大感被冷落,不禁露出苦笑。
論家世背景,上官家世代為官,他哪里比得上;論能力才學,上官衛能文能武,才貌雙全,雖然只是一名司戶佐,卻深受歷任縣令賞識,想必未來前途無可限量,而他只不過是個地方大夫。
不過最重要的還是她的態度,方才他握著她的手,她一點反應也沒有,可上官衛才踫了她,她就臉紅了……
事實證明,不是他的愛情不夠堅定,而是他壓根兒毫無勝算!
「既然兩位忙,那我就不打擾了。」嗚嗚,識明務者為俊杰,橫豎是打不贏、沒希望,倒不如退一步海闊天空。「我再去泡杯茶。」捧著碎裂的心,他決定委曲求全讓出地盤。
「多謝了。」見他如此識相,上官衛笑得可滿意了。
只是相較于他的滿意,縴縴卻是忽然臉色大變。
「啊,鄭大夫你請等等,你喜歡李西施對吧,我這就替你說媒去,保證一定幫你娶回如花美嬌娘。」老天,她到底在搞什麼,竟然把最重要的人給忘了!
「不用了。」嗚嗚,他喜歡的人明明是她,但是……但是……
「為什麼?」縴縴忙問。
年輕大夫笑得更悲情了。「婚姻大事,我還不急。」話才說完,他立刻轉身離開這個傷心地。
眼看人就這麼走了,縴縴急得想追上,誰知上官衛卻還是拉著她。
「你一直捉著我做什麼,快放開我啦!」她氣急敗壞的回過頭,對他吼道。
「我不舒服,要是昏倒了怎麼辦?」他故意將她捉得更牢。
「你看起來明明就好得不得了,怎麼可能會昏倒!」
「可是,我病了。」他幽幽嘆氣。
眼看人是鐵定追不回來,縴縴不禁更惱火了。一股怒火在心中燃起,逼得她差點又想對他大吼大叫,可她只能緊緊握起拳頭,強逼自己壓抑住所有怒火。
不行不行,她絕不能再重蹈覆轍,為了他浪費時間。
方才就是因為他,她才搞砸了一樁生意,而這些年來類似這種情形,早已不知發生過多少次了!
每次見面,他總愛故意將她氣到切竅生煙,她愈是生氣,他愈是喜歡將她惹得抓狂,仿佛以此為樂,對他生氣,她根本得不到任何好處。
縱然人人都說他文質彬彬、風度翩翩、一表人才,可她心知肚明,他壓根兒是弄虛作假、裝模作樣、只手遮天。
只有她明白,他是多麼的表里不一,而且多麼惡劣。
所以對付他的最好辦法就是保持冷淡,絕對、絕對不能與他一般見識!
「你若是生病就該找大夫,而不是纏著我。」念頭才定,她立刻放棄掙扎,任由他鉗錮自己。
他瞅著她冷淡的模樣,眸光一黯,臉上卻是帶著笑。
「可我產了,我不舒服全是因為你,這些年來你對我愈來愈冷淡,也不再喊我衛哥哥,我寂寞難過,心都痛了。」這是心病哪。
「我已經不是孩子了,怎麼可能像過去一樣。」可惡,為什麼他就是能臉不紅氣不喘地說出這樣讓人害羞的話?
冷淡小臉有一瞬間的松動,可她卻迅速別過頭掩飾。
「但,你也不理我了。」
「所以?」她沒有否認他的話。
他不語,只是沉默地看著她的眼、她的唇,看著她逐年妍艷的嬌顏,看著她越發嬌女敕豐盈的身形,心里卻是想起這些年來,她對他的冷淡。
八年來,花霏閣和群清樓間的距離不變,可他們之間卻是愈離愈遠。
他若不主動靠近,她永遠不會多看他一眼。
他實在不懂他們之間到底怎麼了,為什麼自他回到洛陽後,她就再也不願意與他親近,反倒與他漸行漸遠?
「縴縴,如果我做錯了什麼,我願意道歉。」他真誠說道,主動放下了身段,只盼她別再無視他,別再總是拒他于千里之外。
「我不懂你的意思,你若是沒有其他話要說就快點放開我,我還有事情要辦。」她冷淡地轉移話題,在他人面前總是甜甜笑著的小嘴,在他面前卻老是冷冷抿成一條線。
「縴縴……」見她無動于衷,他不禁又嘆了口氣。
他不放手,她只好用力扭著小手。
怕她傷到自己,他連忙松開大掌,卻忽然想起她幼時總愛黏在他身邊,拉著他的大掌撒嬌。「以前,你最愛我牽著你了。」
沒想到他會提到從前,小臉掠過一抹復雜,但隨即恢復冷淡。
「以前的事我早忘了。」
「可我沒忘,關于你的事,我從來就不曾遺忘。」他目光灼灼的盯著她。
「那又怎麼樣!」她冷哼轉身,舉步就走,可走了幾步卻突然停下,皺著眉轉身瞪向他。「你若真的不舒服,就請鄭大夫幫你看看,別又到處亂跑。」終究,她還是忍不住多嘴地開口,就怕他突然來醫館,真的是因為身子不舒服。
「你關心我?」他雙眼一亮,心中苦澀頓時一掃而空。
「誰關心你,我只是不想待會兒又半路遇見你,再次壞了我的好事。」她口是心非地大聲辯駁,接著沖出醫館,卻不敢回頭察看他是不是在偷笑。
反正……反正她只是覺得他煩,絕對不是在關心他。
絕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