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晚,莫杰很紳士地送唐海茵回到住處樓下。
「謝謝你送我回來。」
「送自己的女人回家是理所當然的事。」他溫柔地牽著她的手,逼真地演出依依不舍的戲碼。
但可能太入戲了,竟然真有點不想松開貼住掌心的暖意,忘了平常他是不喜歡和人有太多肢體接觸的……
她的手並不特別細女敕,但牽起來很舒服,很溫暖。
「好像作夢一樣。」身為他的女人,唐海茵真的還不太習慣。
在月色下凝視他俊美無瑕的面容,更有種不真實的夢幻感。
「為什麼?」他明知故問。
她卻沒看穿他的不懷好意,傻傻吐實。「因為沒想到你竟然會——」
月光下,他吻住她,實踐自己的警告,懲罰這女人把他的話當成耳邊風。
然而一開始的怒氣,卻在踫觸到她出奇柔軟的嘴唇後,轉為另一股來勢洶洶的渴望,使他想更深入品嘗她的味道。
他輕捧她的後頸,俊唇卻強悍地侵佔那雙紅唇,在一陣熱切廝磨後,舌尖直接撬開她驚愣的小嘴,掃過她的貝齒,纏上她無助的粉舌,汲取那超乎意料的甜美滋味,著迷其中地感受著她口中的每分柔潤。
唐海茵沒想過兩人間的首次接吻竟會發生地這麼突然,如此「如火如荼」。
她生澀地不知所措,又不自覺地沉溺其中,暈頭轉向地感受著這不像他會有的熱情,卻是真真實實地屬于她心儀男人的氣息,將她整顆心都包圍住,像加熱的蜂蜜一樣濃甜。
原來被情人親吻的感覺是這樣快樂,這麼喜悅的……
她感覺快不能呼吸,心情卻亢奮無比,無力地依靠著他,也只想依靠著他……
她的柔順宛如一種誘人告白,讓莫杰更加欲罷不能地糾纏,忘情地在她唇上停留許久,自己都沒料想到會吻她吻得如此瘋狂,只因她清甜得像一壇美酒,愈喝愈順口……
「呼——」她乘隙大口吸氣,男人才察覺到她真的缺氧得有些嚴重。
他終于停下這個熱過頭的長吻,低頭看著她雙眸失焦,兩頰酡紅,一臉迷路似的可愛表情,心里有股難以形容的喜歡和滿足。
他向來不是個重欲的男人,此時卻有了再吻她一回的沖動。
怎麼回事?他自己也弄不清楚這種陌生的情緒。說不定是太久沒踫女人,而她剛好很對他味的可口……
他唇角微揚,大腦自有意識地回味著吻她的美好感覺,並且為娶她為妻這件事多加上一個優點,功利地算計著。
「還不上樓?」他放開懷里的女人,又恢復紳士風度地提醒她時間。
不過在此同時,他心里竟對下次見面有了一點以往沒有的期待。
「喔。」她乖巧地點頭,好像這才想起自己是正要回家沒錯,紅著臉往旁邊走。
「門在那邊。」瞧她竟開心地走錯方向,他覺得好笑,又有點控制不住的得意。
「喔,對!」她臉紅得更厲害,捧著發燙雙頰急急回頭,忽然在他面前停下,疑惑地抬頭。「你怎麼知道我住在哪一棟樓?」
這幾棟建築相連的大樓分別有四個出入口,由中庭進入分成左右兩邊,可是因為舊大樓前不太好停車,她都是走到外頭的路口等他,那里不可能看到小路里的建築位置。
「這邊每層樓都亮著燈,所以我猜你應該是住在那邊才對,還是你出門時忘了關燈?」他靈機一動發揮推理能力,事實上可是冷汗直冒,懊惱自己居然會犯這種錯,差點露出馬腳,萬一讓她知道他早就對她的身家資料了若指掌可就不妙了。
「對耶,你好聰明喔。」她往上看了一眼,單純的沒有多想,也沒發現他臉上一閃而逝的心慌。
莫杰陪著笑,暗自慶幸著她沒有追根究柢的個性。
看著她純真傻氣的笑容,他自私的希望她能就這麼無憂無慮的傻下去……
永遠不知道真相的幸福快樂。
他們陷入熱戀。
至少,在唐海茵的感覺里是這樣認知的。
自從半個多月前被莫杰閃電告白後,她的心情每天都像飄在雲端,快樂到有點不踏實,卻怎麼也落不了地。
這世界上如果有一種感情,能在瞬間卷起滔天巨浪,顛覆所有常態邏輯,讓人的心像長了翅膀,整日在天上雀躍飛舞,唇線也像打了肉毒桿菌一樣直往上吊,固定在一種近似痴呆的幅度,那絕對就是愛情了。
仇恨可能有很多理由,經過時間的醞釀,但愛情卻像意外,經常發生在電光石火間,不需要什麼深奧的理論,也不容人用頭腦思考,只稍一個眼神、一個動念,就像觸動心上的一個開關,讓人全身通電。
目前,唐海茵就處于這種全身「茫酥酥」的心理狀態,因為莫杰對她的寵愛……
莫杰雖然工作忙,但每天必定來電與她情話綿綿,隔幾天就會抽空帶她去高級餐廳用餐。
「你好,唐小姐。」
「你好,徐特助。」她禮貌地向男友的助理打招呼。有時候莫杰在外頭洽公完,直接過來接她吃飯,通常就會和徐偉民踫到面。
「徐特助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吃飯?」每次丟下他一個人搭計程車離開,她和男友自己去吃好料,真的不太好意思呢。
「謝謝你,不過我還有些事情要回公司處理,祝兩位用餐愉快。」特助非常知進退地退場,怎敢打擾老板的追妻大計,去當電燈泡。
「那我就不耽誤你的時間,下次有機會再一起吃飯。」
「好,我先走了。」徐偉民走到旁邊攔計程車。
基于禮貌,她還想目送,卻被一道力量握住肩膀,轉過身——
「居然在我面前約其他男人吃飯?」他貌似不滿地睨著她。
「什麼其他男人,他是你的部屬。」她笑著喊冤,覺得他又在開玩笑了。
「部屬也是男人,以後不許你對其他男人太親切,記住你已經名花有主了。」他的確沒有真正動怒,但也真的不太喜歡她盯著其他男人看的模樣。
她的笑很美,眸很柔,身上有股清雅氣質,可以自然地贏得別人的好感。
莫杰愈看愈習慣,沒來由產生一種獨佔的念頭,不想把她的溫柔分給任何人。
「是,主。」她幽默附和,一點抗議也沒有。
「真乖,花。」而他竟然回應這麼沒智商的對話,還覺得這女人實在听話得討人喜歡,都沒察覺自己笑得像傻瓜。
他果然是個大男人。
「上車。」
「嗯。」她乖乖坐好,讓他幫她系上安全帶,天生就是個水做的小女人。
兩人一路東扯西聊,說說笑笑,不知不覺,當他們在一塊兒的時候,就會形成一種「與人隔絕」的甜蜜氛圍,忘了周圍的目光。
來到餐廳,他一如往常,總會準備私人包廂,讓她能夠自在品嘗各式美味料理,使她覺得好貼心。並且,他還會找盡鎊種理由送她禮物——
慶祝正式交往第一天、因為那條絲巾很襯她的膚色、那個皮包很適合她背、那個腕表戴在她手上一定好看、慶祝交往滿一周、另一個包包也很適合她、珍珠項鏈的色澤使他想到她溫潤的美……
「我懷疑你這個總裁每天都在偷懶,溜到外頭逛街血拼。」今晚,她又從他手上收到一條名牌手鏈,忍不住調侃他不務正業,不過內心還是被他的心意取悅,笑得喜孜孜。
「為你蹺班也值得,重點是你能感受到我的心,我希望你看到每樣東西就會想起我。」他深情款款地拉起她的手,親自為她戴上那條手鏈。
其實有蹺班之嫌的,應該是徐特助才對,不過他心甘情願代他承受這個「罪名」,被她誤會。
「要是看到這些東西才會想起你,那你豈不是還要送我很多禮物?」她故意裝出一副期待的樣子,好玩地看他會不會被她的「獅子口」嚇到。
「沒問題,想要什麼盡避開口。」他二話不說應允,對她的物質很大方,絲毫不意外女人會被那些昂貴的精品所取悅。這正是他殷勤送禮的目的。
「我什麼都不需要,以後別再破費了。」瞧他輕松的表情,她反而緊張地搖頭。
那些東西真的不便宜,而她未必用得到,早想開口拒絕了,卻總留戀于被他寵愛的感覺……
愛情啊,真的會讓人變得很貪心呢!
「意思是就算沒有這些東西,你也會時時刻刻想著我?」他打蛇隨棍上,大掌也順勢爬上她的縴腰,將嬌軟的身子輕摟入懷。
對男人來說,兩性的肢體接觸,代表著某種形式上的征服及佔有欲,而他發現自己正逐漸享受起「佔有」她的感覺,幾次約會下來,愈來愈習慣與這女人的親昵,體內沉寂的也日漸加深,要不是顧及她個性保守,擔心輕舉妄動會嚇跑她,他早就——
「哪有時時刻刻!」
瞧,她又臉紅了。每回見到她這種純真反應,他便更期待真正「欺負」她的那一刻,遐想她在床上會是什麼表情,何種媚態。
「你臉上是這樣寫的。」但時機未成熟,他不能冒險,只得帶著紳士笑容,藏起「壞念頭」,等待更適合的機會。
「胡說。」她語氣撒嬌地否認,急著想逃避他可怕的讀心術。
不過他卻不準她捂住那張嬌俏的臉蛋。「不信我指給你看,就在這兒……這兒……」
一個個蝴蝶般的輕吻,隨著淺淺的笑意落在她兩頰,最後當然停留在那雙甜美的唇上,沉迷其中地輾轉,吮弄,像在解饞似地深嘗她……
她情不自禁地閉上眼,藕臂攀上他的後頸,愈來愈習慣他的索吻,用笨拙的動作回應著他逐漸加深的熱吻,想讓他也感受到她的愛意,她的喜歡……
雙唇熾烈地交纏,她努力地表現,總是使他愈加興奮,吻得更忘情。
而他過于熱情的唇舌,老害她腦袋缺氧,沒多久就開始頭暈目眩……于是每次約會結束,她都有一種剛從海上回到陸地的感覺。
經常,這飄飄然的快樂還會持續到隔天——
「從實招來,發生什麼好事了?」
斑秀珍忍了好久,終于憋不住滿月復好奇,來跟員工問個究竟。
「沒有啊。」唐海茵馬上收斂臉上的笑容,專心擦盤子,把每個盤子擦得亮晶晶……
哎呀,怎麼連這發亮的盤子都會讓她想到那個風姿瀟灑的男人呢!
所以才說根本不用那些禮物嘛,她的心里早就全是他的身影了……
一晃眼,唐海茵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把旁邊的人忘得一干二淨。
「沒有?少來了,連巷子口的小黃狗都嗅到你身上發情的味道,最近老愛跟在你腳邊打轉。」看她一副少女懷春的模樣,高秀珍老早心里有數,只是想來跟她本人證實一下。
「秀珍姐!」她嬌嗔一瞪,承認自己最近費洛蒙可能高了一些,但秀珍姐有沒有必要形容得這麼「寫實」啊。
「好,抵死不認,把我當外人就對了。」
「不是啦,是……那個……」她習慣低調,總覺得公開這段戀情,好像在炫耀男朋友一樣。
「快說。」高秀珍非要逼個水落石出。
唐海茵敵不過老板的逼供,只好一五一十地說出她與莫杰的新關系。
「我就說吧,他早就對你有意思了。」高秀珍一臉料事如神的得意。
唐海茵甜甜地笑著,倒也很慶幸被老板料中這件事。當時的她真的不敢想象自己和莫杰之間有這種可能呢。
「看你那臉春心蕩漾的模樣,等等小黃又要追著你跑了。」
「秀珍姐!」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高秀珍收起玩心,換上一副慎重其事的神情。「不過我可認真地提醒你,交個有錢的男朋友是不錯,但你得先確認清楚他是不是來真的,不要傻傻被人騙。」
「我有什麼好被騙的。」論色論財,那男人被她佔的便宜好像還多一些哩。
嘻。
「傻丫頭,別把自己看扁了,而且你沒听過人心難測嗎?像他那種長得帥又有錢的男人,說不定就是變態地喜歡玩弄你這種良家婦女的感情。」
「莫杰不是那種人。」她馬上跳出來幫男友擋「暗箭」,忽然覺得一個人的條件太好也有壞處,猜測他大概經常因此遭受這類不白之冤吧。
「看看你,中毒已深,沒救了,我看他現在說太陽打西邊出來你也會信。」
「哪有?我知道太陽公公每天從東邊升起。」唐海茵舉手指向東,表示自己頭腦清楚。
斑秀珍嘆口氣,把她手往旁邊扳。「這——才是東邊。」
「抱歉。」老實說,她的方向感一直不太好,不過她真的沒有被愛情沖昏頭耶。
斑秀珍再嘆氣,眼神里多了同情,只能祈求老天爺多保佑一下這個傻丫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