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里受傷?」
思萌才睜開眼,腦袋還昏昏沉沈的,只听見身旁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佟大哥?」
一看清坐在身邊的他,和兩人被繩索牢牢捆住的手,她腦子里凌亂的記憶瞬間組合完成,淚水一下子迷蒙了視線。
「嗚……還好你沒事,嚇死我了!」
「你才真是嚇死我了!」他模糊記得自己完全失去意識前所看到的景象。「為什麼那麼傻,用身體去擋車?萬一他們就這麼撞死你怎麼辦?」
「我……我根本想不了那麼多,我只知道要救你,其他的我都不管了。」
「怎麼可以不管,人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失去你,我也什麼都沒有了!」到了這個地步,思萌也豁出去了。「對我來說,你比什麼都重要,只要能保護你,就算要我的命我也不怕,因為——因為我喜歡你!」
再也壓抑不了感情的她,抱著大不了之後被他趕出家門的心理準備便告白了。
但是出乎意料之外的是,京宇沒有一絲訝異、震驚或者困擾的神情,只是平靜地看著她,不見任何情緒起伏。
「你被我嚇壞了嗎?」思萌覺得他應該是驚嚇過度,呆了。
京宇搖搖頭,唇邊泛出一抹淡淡的笑。「我早就知道了。」
思萌一愣,繼而從耳朵一路紅到臉龐。
「你什麼時候知道我喜歡你的?我有說夢話被你听到嗎?」
他搖搖頭,望著她的笑容漸漸消失,反倒皺起雙眉。
「現在不是談這個的時候。」京宇神情凝重地說︰「在你昏迷的時候,綁匪已經要我打電話跟我哥勒索一億元的贖金,我相信我哥會全力籌錢,只怕對方早就決定無論拿不拿得到錢都要撕票。」
說到這,他不禁嘆口氣。「唉,你實在不應該那麼魯莽地追上來,萬一你因為我而——」
「不會有事的,他們只是要錢而已。」思萌信心十足地告訴他。
「你怎麼能確定?」他注意到有些不對勁。
「其實……我也不是很確定,只是車子朝我沖過來的時候,是坐在副駕駛座的人及時轉過方向盤救了我的。」
她一臉歉意地接著說︰「而且……在我被拉上車之後,我听見他說︰‘你做什麼?干麼連我妹都抓上來?!’,所以我猜……」
「那個人是你哥?」
「對不起!」思萌十分愧疚。「我也不曉得我哥怎麼會做出這種蠢事,他那個人是游手好閑、愛享受,可是絕對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人,他一定又是認識什麼壞朋友被慫恿的,不過我相信他們只是一群想要錢的小混混,不至于殺人的。」
「不。」京宇的臉色更沉重了。「這麼一來,他們更是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機率會殺人滅口。」
「為什麼?」
京宇提醒她。「你不是說了,如果不是你哥把方向盤轉開,你可能已經當場被撞死了;也就是說,對方不是你以為的那種小混混,而是殺人也無所謂的狠角色。」
他凝肅的表情不像是嚇唬她,思萌霎時臉色白了,不知道如何是好。
「不會的,我哥他——」
「最慘的情況是,連你哥也活不了。明知道你是同伴的妹妹也存心撞死你,就表示他根本沒把你哥放在眼里。」
京宇迅速推敲出各種可能與假設。「加上你哥無意間在你面前暴露了身分,如果放走我們,警方就可以循線將他們一網打盡,你認為他們會那麼笨,完全沒想到這一點嗎?」
思萌的心涼了一半。「你的意思是,我那個笨哥哥跟死神打交道還不知道,連我們也要跟著陪葬?」
京宇不想讓她擔心害怕,但也不得不讓她明白目前的處境有多危險。
「沒錯,最糟糕的情況就是這樣。」他環顧空無一物的房間。「我在房里轉了好幾圈,那一扇氣窗太高,就算我們兩個疊高也攀不到,唯一的出口就只有那扇門。何況這里面什麼也沒有,根本沒辦法割斷繩索,看來我們想逃出去,除了寄望警方,就只有靠你哥了。」
「對了,把事情分析給我哥听,讓他偷偷放了我們,我現在就去叫他進來!」
「等一等。」京宇拉住她。「別打草驚蛇,我們根本不知道現在外面是誰看守,萬一不是你哥,激怒他們我頂多是被毒打一頓,可是你……」
京宇欲言又止,但思萌從他擔憂的眼神里讀出他的意思。畢竟對方曾經毫不猶豫地想撞死她,趁她哥不在時欺負她,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這麼一想,她再也不敢莽撞妄動。
「那……我們現在該做什麼?」思萌望著他,憂心忡忡地問。
「什麼都不做。我想你哥應該不至于讓你挨餓,所以時間到了他至少會送飯給你吃,到時候我再見機行事。」
「嗯。」
「好了,別那麼悶悶不樂的。」
他舉起被縛住的雙手,將她圈進雙臂之間,用著只有彼此能听見的聲音,附在她耳旁。
「放心,除非他們先殺了我,否則我一定會盡力保護你。也許他們沒我想的聰明,我還有可能說服他們先釋放你去拿贖金,如果能成功的話,你一定要答應我,千萬別回來。」
「不要。」她的聲音雖小,神態卻十分堅決。「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我不會一個人逃的!」
「為什麼那麼固執?」他不得不板起臉。「你不過是個女佣,又不是我的誰。」
「你這麼說也沒用,我已經認定你這張‘長期飯票’,一輩子吃定你了!」
他覺得頭疼。「听我的,你還年輕,只要活下去,要跟什麼樣的男人談戀愛都有機會,比我好的多得是,所以——」
「我都說認定你了嘛!」她真的有些氣悶。「不要看我年紀輕,就不懂什麼是愛,我也相信,你不是真的對我一點感覺也沒有,不然天翔哥留下來吃飯的那天,你不會突然吻我的,對不對?」
他很想否認,可是望著她滿是期待的澄澈眼眸,他就是無法說出違心之論,只能心虛地逃避她的眼光。
一想起自己或許真的會葬身此處,思萌再也無所畏懼,只想說出真心話,更想知道他真正的心意。
「我愛你,京宇。」她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因為她不想再被他當成小孩子看待。「你呢?你到底是怎麼看我的?真的只把我當成家里的女佣,沒有任何感情?」
他的心一緊,苦澀地皺眉。「別問了,我說過現在不是談這些的時候。」
「那要等到什麼時候?重新投胎以後嗎?」
「思萌——」
「是你親口說的,我們可能會死在這里,不是嗎?」她拋下所有女性的矜持,只想得到一個答案。「我愛你,要陪你一起死我也願意,但是如果到死都不知道你到底喜不喜歡我,那我一定會死不瞑目。」
「你……真的是個很奇怪的女孩子。」京宇凝視她堅定的眼,不禁露出苦笑。「都到這個時候了,你不想想怎麼逃出去,就只想知道我喜不喜歡你,而且告白一次比一次露骨,都不臉紅的。」
她真的快被他氣哭了。「對啦,反正我這個人就是不知死活。喜不喜歡我一句話就好,覺得我是痴心妄想也可以直說,討厭我我也——」
這時,京宇突然俯身封住她的唇。思萌瞪大眼,腦袋一瞬問放空,幾乎忘了呼吸。
和上次那個蜻蜒點水般的輕吻不同,他熱切地吻著她,仿佛品味一道渴望許久的絕世佳肴。
他想通了,也不想再受理智控制了。
也許他們兩個都無法逃出去,那麼在僅有的時間里,他又何必再壓抑自己的感情,讓自己和心愛的女人都如此痛苦呢?
早已渴望這一刻許久的他,放肆地攻城掠地,嘗遍她每一處甜蜜,唇舌不斷勾引她與之起舞,誘導著生澀的她慢慢回應他的需素。
思萌完全沉醉在這個吻里,腦子里恍恍惚惚的,好似有人放了煙火,令人目眩神迷。
她的身體不僅是著了火,她整個人更是一把熊熊烈火,熾熱得能燒盡妨凝兩個人更加親密的一切阻礙。她羞怯地發現自己主動地緊貼著京宇發燙的身體,听見自己發出的細碎嬌吟,還有只為他狂亂的心跳。
纏綿的吻仿佛已過了一生一世那麼久,當緊貼的唇一分離,思萌已經開始感到深深的思念與極度的不舍。
「這……代表喜歡嗎?」
她未退的眼眸凝視著他,更渴望听見由他口中說出的答案。
「不是。」
京宇望著仿佛受到極大打擊的她,輕嘆口氣。「是愛,明知不該愛,卻還是愛得無法自拔。思萌,我早就愛上你了。」
一瞬間,豆大的淚珠止不住地自思萌的眼眶滑落,但是她笑了,笑得燦爛如春日綻放的花。
被了,能得到這樣的答案,也不枉她生死相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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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和京宇猜測的一樣。到了晚上,昱群果然親自送便當給妹妹吃。但京宇沒猜到的是,昱群一進來,看見思萌睡在他懷里,二話不說就一腳踹得他五髒六腑好像移了位,痛得差點沒昏過去。
「……臭大哥!你為什麼老是那麼沖動又粗魯?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一定要動手動腳的?京宇身體不好你還那樣欺負他!你真是可惡、欠揍——」
「喂,你罵得還真順,都不用打草稿的啊?誰知道你在電話里說的是假的?我氣瘋了告訴朋友這件事,同意他們的主意一起綁架他,還不是為了幫你報仇!真是女生外向,心里就只想著他,也不想想你哥我錢沒拿到還得幫你們逃,真是有夠衰……」
昱群一邊碎碎念,一邊努力用美工刀割斷京宇和思萌手上纏了一圈又一圈的繩索。
原本他認為綁架京宇既可以籌措一筆豐厚的跑路費,又可以乘機給他吃點苦頭、幫受虐的妹妹報仇,簡直是一舉數得,所以他沒多想就做了。
可是事情的發展完全跟他計劃的不一樣。一開始,他的同伙就差點開車撞思萌,接著連無辜的思萌也綁走,後來還從思萌口中得知她受虐的事都是胡扯,其實佟家兄弟供她吃住,還給她工作,簡直是她的大恩人,當場听得他目瞪口呆。
而且思萌一副要和京宇生死與共的模樣,讓昱群再不情願,也只能打消海撈一筆的主意。畢竟就算他不在乎京宇的死活,但也不至于狠心拿親妹妹的性命開玩笑,只能先放走他們再說。
「哥,快一點,萬一那個壞蛋回來就完了!」
恩萌焦急地催促昱群,因為他雖然藉酒灌醉了其中一名留守的伙伴,但是最凶狠的那個,正在佟家附近刺探「敵情」,隨時都會回來的。
「別催了,我已經很努力了!」昱群白了已經解開繩子的妹妹一眼,繼續幫京宇割斷繩索。「待會兒到公寓樓下,你們記得往左走,大概走個五分鐘左右會有一間超商,你們在那里通知警察來接人,千萬別在路上亂招車,萬一招到阿強的車,你們就死定了!」
「阿強?」
「就是差點撞死你的那個啦!」
思萌點點頭。「可是哥,你干麼交代我這個,我們不是要一起走嗎?」
「一起走?我瘋啦!綁架是要坐牢的耶!你跟他走,等風頭過了之後我會跟你聯絡的。」
「哥——」
「少嗦啦,照我說的做就對了!」
京宇手上的繩索也解開了,但昱群看了他的手表一眼,突然動手把表解下來,不客氣地套在自己手上。
「哥,你在做什麼?!」思萌又氣又尷尬,急著去搶。「快把表還給人家啦!」
「還給他?那我拿什麼跑路?」昱群把她推向京宇,理直氣壯地說︰「反正你是跟定他了,這個鑽表就當是送我這個大舅子的見面禮也不為過吧?」
「哥——」
「你哥說的沒錯,就當是我送他的吧。」京宇根本沒把那只名表放在心上。「別耽擱時間,快走吧!」
雖然氣極了大哥害她在喜歡的人面前丟臉,但京宇都那麼說了,大哥又一副死都不還的模樣,思萌也只能作罷。
「哥,你就算不跟我們走,也不能再跟他們在一起,他們會害慘你的!這次你一定要听我的。」
「知道了,等一下下樓我們分開逃就是了,還不快走!」
昱群催促著,京宇和恩萌急忙離開,昱群也由後跟著他們。但是就在他們抵達樓下,打開公寓鐵門的同時,卻和回來的阿強撞了個正著。
「想逃?找死啊!」
目露凶光的阿強說著便抽出身上的小刀,剌向離他最近的思萌。京宇一個箭步擋在她面前,硬是伸手握住了阿強的刀。
「啊——」
看見京宇手中不斷流出的鮮血,思萌放聲尖叫,完全嚇壞了。
「給我放手!」
昱群沖出來朝阿強鼻梁揮了一拳,阿強痛得松手,刀子立刻就被京宇搶下來。
「你們兩個快走!這里我來擋!」
昱群的吼叫總算讓思萌回過神來。眼看對方的武器已被奪走,大哥只是幫忙絆住,應該不至于有什麼意外,再看京宇已被染紅的手和蒼白的臉色,思萌只能卯足全力,拉著京宇先走再說。
不曉得跑了多久,思萌總算看見大哥說的那間超商,正要開心地告訴京宇他們就快月兌離險境,才注意到他臉色慘白,連步伐也十分不穩。
「京宇,你沒事吧?」
她終于想起來,他的身體根本不能承受這麼劇烈的奔跑,卻一直咬牙硬撐,不想拖累她,而她竟然一點也沒發現。
「我……我沒事。」他勉強擠出一抹笑,不想讓她擔心,「走吧,就快——」
「京宇?!」
在思萌的尖叫聲中,他痛苦地捂著胸口,就這麼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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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宇被綁架的消息,隔天一早立刻成為各報頭條。
被勒索天價贖金的肉票和綁匪搏斗後逃了出來,因為受傷及心髒病發而送醫急救中,暫時無法得知與綁匪相關的任何消息。
就這樣,京宇在加護病房待了三天,媒體也在醫院外站崗三天,終于因為另一件重大金融弊案發生,記者一下子少了大半,京宇的過往事跡不再被天天挖出來報導,也沒有人繼續猜測綁匪是何許人了。
「大哥應該沒事吧?」
在京宇房里,思萌對著手機自言自語著。
今天早上,醫生終于宣布京宇已月兌離險境,可以轉入普通病房。趁著阿當載她回來替京宇收拾住院用品時,思萌將沒電的手機換了新電池,檢查了簡訊也听了語音信箱,卻完全沒有大哥的任何消息。
她跟第一時間趕來醫院的超仁夫婦坦白,大哥是綁匪之一,但也是大哥幫忙他們逃月兌的。
她原以為他們會將她視為綁匪一伙,把她也交由警方處置,但是當警方來問話時,他們卻只字未提她大哥的事,還說她也是受害者,而且因為驚嚇過度又被蒙面,沒看見綁匪,更不知道被拘禁的地點在哪里。
思萌不明白他們為什麼願意幫她隱瞞事實,不過光是這一點,就讓她心甘情願在佟家當一輩子的女佣,再也不奢求什麼了。
她輕嘆口氣,拿起行李跟著阿當回到醫院。一打開VIP病房的房門時,只見一直昏迷不醒的京宇終于清醒過來,正在跟他大哥說話。
「京宇!」思萌放下行李,開心地飛奔到病床前。「你沒事吧?還有沒有哪里痛?」
因為太高興了,思萌完全沒有注意到超仁在她和弟弟之間徘徊的哀傷視線,也沒發現他向京宇微微頷首後,黯然地踏著沉重的步伐離開。
但她注意到了一件事。
京宇看著她的眼神冰冷得教人發寒,沒有一絲熱情,而且,他竟然抽離了被她握著的手。
「怎麼了?」他的冷漠讓她害怕。「我是思萌,成思萌,你還記得我嗎?沒有撞到腦袋,應該不會是失憶吧?」
「失憶的人應該是你吧?」京宇終于開口,但語氣里卻毫無感情。「你怎麼還好意思來見我?」
「啊?」腦袋簡單的她一時沒會意過來,還天真地吐吐舌。「你是指我跟你告白的事?說都說了,反正我就是臉皮厚嘛!再說你也承認你喜歡我啦,所以——」
「你不會是當真了吧?」
「什麼意思?」她終于察覺事情不對勁了。
「難道你真的認為,以我的條件,有可能眼光低到喜歡像你這樣一無是處,還有個綁架犯哥哥的女佣嗎?」
像是被狠狠敲了一記,思萌整個腦袋嗡嗡作響,身體也好像不由自主地搖晃著。
「呵,你在說什麼啊?又在開玩笑嗎?」她下意識地否定一切。「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不要鬧了!」
「我沒那個閑功夫跟你開玩笑。」京宇露出鄙夷的神色。「既然委婉的話你听不懂,那我就直說了。我當時說愛你,只是為了騙你去求你哥放了我,而你果然也照我的計劃做了。我這個人最瞧不起像你這種不自量力、妄想高攀的女人,怎麼可能對你有任何一點感情?」
「不可能……為什麼你要說那麼傷人的話?這樣一點都不像我認識的那個佟京宇。」
即使親耳听見,思萌還是無法相信。她知道這絕對不是他的真心話,絕對不是!
「我知道了,是你哥吧?你哥介意我大哥綁架你的事,他反對我們在一起,他逼你說出這些話——」
「你真的以為自己了解我嗎?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我不是你以為的天使,而是惡魔。老實告訴你吧,在我心里,你除了是家里的女佣之外,其他什麼也不是。」
京宇的目光冷峻地直視著她,殘忍地說︰「我對你好,只是因為我想訓練出一個對我百依百順,甚至願意為我賣命的人,要你心甘情願替你哥留下來做牛做馬一輩子來還債。至于頭一次吻你是因為好玩,第二次吻你只是——」
「啪!」
一聲清脆響亮的巴掌聲在病房里回響,京宇的右頰立刻浮現一個紅印,而順著思萌臉龐滑落的眼淚好似擊地有聲。
「很好,你解釋得很清楚,我完全明白了。」
思萌氣得全身發抖,那一掌不只打了他,也好像打了她自己,而且似乎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被狠狠捏碎的巨大痛楚。
「是我不知好歹、自取其辱,我哥欠的錢我一定會還你,一塊都不會少,不過我沒辦法跟你住在同一個屋檐下,我會出去找工作,就算要兼十份差也會在最短的時間內還清這筆債!」
「等等,你想要我立刻跟警方說你哥是綁匪嗎?」
京宇喊住要轉身離開的她。思萌停步,心里還殘存著最後一絲期待,期待他說這一切都是他的惡作劇,不是真的。但是,她只听見他無情地說出這一句。
「你是什麼意思?」她忍著不在他面前徹底崩潰。
「既然你是‘抵押品’,就該知道沒有我的命令,你哪里也不準去。」京宇維持冰冷的語氣。「雖然我現在一點也不想見到你,不過我住院的這段期間,家里也需要有個人看家,所以在我出院之前,我要你留在家里看管房子,如果你敢逃,我就跟警方說你哥是綁架案主謀,而且還打傷我,搶了我一只鑽表,你也是他們的同伙。」
她無法置信地瞪大眼。「事實明明不是那樣——」
「事實?我說的就是事實,不要小看我在警界的人脈。」他冷冷睇了她一眼。「好了,你打算怎麼做?」
思萌握緊雙拳顫抖著,連下唇都被自己咬得要滲出血。從來不知道原來愛一個人有多深,就能恨他有多深。
「知道了,‘主人’。」她不再流淚,同樣冷冷地回他︰「我會照你的命令去做,請你盡避吩咐。」
京宇點點頭。「很好,從今天開始,不準再踏進我病房一步,回去吧!」
「是。」
思萌僵硬地回答,一刻都不想多留,轉身走出病房,也當作完全沒看見守在病房外的超仁和阿當,在眼淚再次潰堤之前,飛快地離開了這個傷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