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這麼說好了,你曾經因為見不到某人而心慌意亂嗎?」靜日問。
靜水在一旁豎耳聆听。
「從來沒有。」奧莉薇亞斬釘截鐵的說。
「你根本沒愛過人嘛!」
「真是的,講那麼多,都白搭了。」
兩姊妹嘰嘰喳喳吵了起來。
奧莉薇亞專心的喝紅茶,假裝什麼也沒听到。
事實上,她有過這樣的感覺,大概從回到沛顛的第二個晚上,發現自己被他晾在一旁,沒有理會開始。
只是她不願承認那是她們口中的「愛」,更覺得把愛掛在嘴巴上非常膚淺,並告訴自己,應該是擔心他不守約定,跟私人情感沒關系,也不是因為想見他的太強使然……
她猛地頓住。
唉,她怎麼會和這兩個女人聊起這種事,還認真了起來?
暗嘆了口氣,她拍了拍自己的腿,趴在地上睡得迷迷糊糊的貝拉搖搖晃晃的坐起身,接著把頭擱在她的腿上,她伸手順著它的毛發,貝拉露出舒服的模樣。
奧莉薇亞先是輕輕抿唇,不經意的又想到東方騰,秀容跟著冷凝。
都已經七天了,他打算何時履行承諾?
不過到目前為止,她也沒彈過鋼琴給他听就是了。
「這個時間他會在哪里?」決定了,她不想再等,要主動出擊。
「誰?玉爺嗎?」靜水反問。
奧莉薇亞頷首。
「你干嘛這麼問?」靜日眨了眨眼,突然像只刺蝟,豎起全身的刺,「我知道了,你對玉爺有意思,對吧?一定是!先說好,如果你愛上玉爺的話,我是不會讓給你的。」
「被愛沖昏頭這種愚蠢的事,我敬謝不敏。」奧莉薇亞說得很冷酷,從兩姊妹口中得不到消息,拋下對蛋糕特別喜歡的兩人,決定自己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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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搭乘電梯的時間,奧莉薇亞靠雙腿爬上長長的樓梯,前往頂閣。
盡避不清楚這個時辰東方騰會在哪兒,至少他會有回房休息的時候吧!她打定主意在那里等到他出現為止,並且要求他承諾明天絕對要帶她進制鐵廠。
一路暢行無阻,沒多久她便來到頂閣,走進他的書房,登時發現比之前來的時候要雜亂許多,書冊紙張散落得到處都是,明明有華麗的書櫃,但有更多的書沒有好好的放在書櫃上頭,不過這些並沒有花費她太多心思,因為她看見了自己的鋼琴。
「貝拉,留下。」她低聲下令。
大白熊犬乖乖的待在書房外,一雙圓滾滾的眼楮好奇的盯著主子。
奧莉薇亞閃避滿地的書,紙張就不理會了,筆直的走向鋼琴,縴細的指頭撫模著漆黑的琴身,接著打開琴蓋,敲下白鍵,清脆如昔的音階刺激了她的末梢神經,引起一陣興奮的戰栗。
無論心情好不好,只有模到鋼琴時,會讓她打從心底快樂。
拉開蓬裙,她姿態優雅的落坐,揉動青蔥般的指頭,嘴角不自覺的微揚,小心翼翼的放下手,幾個琴音隨之流泄而出,她全身竄過愉悅的激流,指頭由慢漸快,由弱漸強,略帶灰暗氣息的俏皮曲調,洋溢著濃烈的個人色彩。
熟睡中的東方騰听見了以前沒有听過的聲音,慢吞吞的睜開眼,眼前還是一片黑暗,他後知後覺的拿起蓋在臉上的書冊,從長椅上半坐起身,視線越過椅背,睞向那架討來後從沒動過的鋼琴。
如果不是作夢的話,現在那個驕傲的女人正在示範鋼琴的正確用法。
他的頭枕在椅背上,半眯著眼,一個個被她準確敲出的琴音迎面襲來,仿佛將他拉進她所處的世界,也令人沉浸在她的陶醉里。
悠揚、婉轉、活潑、生動……她的音樂比本人更朝氣蓬勃。
啊,是他的錯覺嗎?她看起來心情很好。
她似乎忘我了,連他的視線都沒注意到。
東方騰跟著音樂,緩慢的打著節拍,暗暗發誓,以後要她每天照三餐彈。
他向來不是個容易進入戲曲音樂情境的人,但是不知不覺間,忘了時間,隨著她的琴音起伏,直到演奏告一個段落,還意猶未盡,興起想叫她繼續彈下去的。
徐徐的撐起眼皮,他因為她仰高頭,閉上雙眼,露出滿足的表情,顯得靜謐神聖,不容打擾的模樣而迷惑,一瞬也不瞬的盯著。
霎時,他感覺到比之前更強烈的悸動涌上心頭。
是對「物品」的喜愛……會把她拿來和浴白相提並論,就表示對她的喜歡僅僅是這種程度而已,但是狂亂的心跳似乎急著想要告訴他另外的含意。
「哪天……浴白也借我用用看。」他出聲打斷了她浸婬在余韻中的思緒。
奧莉薇亞一頓,慢慢的蓋上琴蓋。
「七天沒消沒息,這就是你想說的第一句話?」她的語調很冷,有動怒的跡象。
當然不是期待他說什麼好听的話,至少該說聲抱歉吧!她可是浪費時間在等他耶!
等待被人隨便敷衍過去的感覺非常不好,所以她很生氣,卻忘了若是平常,自己總是喜怒不形于色。
「嗯……讓我想想還有什麼想說的……」他故作沉思,同時還用她平時的口令命令貝拉靠過去。
奧莉薇亞看著鐘愛的寵物搖頭擺尾的背叛自己,露出肚子讓他撫模,還表現出舒服的模樣,染上火氣的灰藍色眸子直接射向他。
「你看起來很不錯。」她的口氣很酸。
為什麼見到他會讓她有喜悅的錯覺?又不是真的在等他。
「還好,」東方騰搔著貝拉的下巴,「約莫睡了兩個時辰,是我這七天以來最長的紀錄。」
沒日沒夜的工作,他從不會喊累,因為是自己感興趣的事。
奧莉薇亞走過去,在離他三步的距離停下來,上下打量他。
「真看不出來。」
他的儀態外表還是打理得干干淨淨,連睡醒都沒有凌亂的模樣。
「我痛恨髒亂。」他輕快的話語听不出是真是假。
兄弟們都說他是個愛美的男人,他也不否認自己比起其它男人要注重整潔衛生。
「你既然抽得出時間打理門面,怎麼不抽空吩咐人帶我進制鐵廠?還是說這比你洗澡更花費精力和時間?」她眯起眼,神情威嚴。
「這幾天你沒吃好?」他不明所以的問。
「不錯。」她暫時順著他回答。
「沒睡好?」
「還可以。」
「溫泉泡了沒?」
「每天。」
「你可知道這些都是因為我抽空吩咐,才有人伺候你?」他笑容可掬,簡直快要滴出蜜。
奧莉薇亞呼吸一窒,隨即放輕松。
沒錯,她在玉屋的日子確實過得極為舒適,什麼也不缺,就連靜日和靜水都曾當著她的面抱怨東方騰對她太好。
但是,她又不是為了泡溫泉或住宿來的。
「你的待客之道,我不予置評,只是希望你遵守約定。」
「說得也是,你都彈琴了,我確實應該帶你去制鐵廠。」雖然這麼說,東方騰卻和貝拉玩起握手的游戲。
奧莉薇亞從來沒有一刻如此深切的體認到自己的神經是這麼的脆弱,貝拉和他感情良好到令人不爽,最可惡的是,他的滿不在乎已經惹火她了。
「那就走,現在!」她咬牙切齒的說。
東方騰看向她,「你看起來很生氣,肚子餓了?」
「我沒有生氣!」她的口氣絲毫沒有說服力。
「在我認識的人里,有那種食欲重過一切的人,你確定自己不是?」他擠眉弄眼的嘲弄。
無法去想補強斷裂理智的方法,奧莉薇亞走近他,扯住他的衣襟,嚴厲的警告道︰「如果我看起來像生氣,那也是因為你。」
「可否替我指點迷津?關于我如何令你看起來像生氣這點。」他頓了下,「記得說清楚一點,我好做為日後行事的參考。」
如果是之前的他說出這些話,一定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現在卻帶點捉弄的意味,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奧莉薇亞沒有听出不同,反而對他像是安撫貝拉一樣輕撫自己臉頰的大手有了反應。
「你不要動手動腳的。」她不習慣這種親匿的踫觸。
「那麼你可以退開。」東方騰黑玉般的眼眸非常專注,深處燃燒著不知名的暗火,卻又揚起蠱惑人心的笑靨。
這種惹禍精般令女人瘋狂的男人,她確實應該逃開,問題是,被他這麼注視著,她的腰竟然不爭氣的軟了。
東方騰察覺到這一點,于是抱起她,讓她坐在他的腿上,俏皮的眨眨眼,「嗯,我喜歡這個姿勢。」
听著那仿佛情人間暗示的甜膩話語,她害臊得不知所措。
「我的腿今天是沒用了,如果你能好心的把我扶起來,也許我會發自內心的感謝你。」奧莉薇亞十分嘴硬,不肯承認自己受到他的影響,出現了女性才會有的反應。
「也許?好微妙的兩個字。」他咀嚼著她的話,一手搭在她軟綿綿的腰上,很刻意的問︰「你確定是腿,不是腰?」
「不關你的事!」她低聲斥喝,滿臉都是被看穿的困窘。
糟糕,他發現自己愛極了她羞澀的表情。
「我喜歡固執的女人。」
驕傲如她,幾乎因為承受不住而尖叫,趕緊咬緊唇瓣。
東方騰覺得既有趣又好玩,因為她異于平常的表現,心底的某部分變得柔軟。
「想不到外表嚴峻的忠犬伯爵演奏出來的音樂是那麼輕快激昂。」他轉移話題,讓她不至于太在意兩人親密的動作。
奧莉薇亞惡狠狠的瞪向他,用母語說︰「馬戲團!」再換回皇朝語,「你給我的感覺。」
「馬戲團嗎?」他沉吟片刻,「我喜歡。」
又是喜歡?真是夠了!
瞅著他愉快的俊容,她面無表情的開口,「可以告訴我,你討厭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