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覺她的幸福,像汽球般飽滿。
每天每天,她都覺得自己生活在充滿幸福的汽球里。
而她的幸福,像是充在汽球里,愈來愈大、愈來愈飽滿。
是幸福,愈是怕汽球撐不住所有的幸福。
然後,爆開。
于是,幸福不再屬于她。
這是一場空。
之後,零浚請了五個員工。原本位處偏遠地區的小鮑司也搬到稍微大一點的辦公室,住所則是另外找了一間公寓。公司和住所總算有了區分。
他是一個不說愛的男人。
而她是一個不會表達情感的女人,任何的愛意感覺都不用言語表達,只會用行動證明。傻傻的付出,傻傻的愛一個人。
清晨。
鬧鐘只響了一聲。
宛淨驚醒,趕緊將它按掉,深怕吵醒了枕邊人。
不管忙到多晚,她堅持一定要起來做早餐,因為她說一日之計在于晨,所以每天早上都會早起榨最新鮮的精力湯。
為了一杯精力湯,她每天六點就得起床。更神奇的是,每天的早餐都不同,精力湯的種類也常常變換。
宛淨嫻熟的煎著培根,突然被人從身後一把抱住。
罷起床,零浚慵懶的靠著她的肩,胡渣扎得她頻頻閃躲,卻還是顧著培根。
「阿浚……不要鬧了,培根要焦了。」
後來他干脆將頭放在她肩頭,嗅聞著她身上的香味,悶悶地說︰「小淨,你會寵壞我的。」
她微微一笑,還是不太習慣這種親密的關系。
利落的將培根撈起,輕輕拍打他的臉。
「吃早餐了。」
他環著她的腰,緊緊的跟著她的步伐。
「阿浚,你這樣我怎麼走路啦。」
他還是不依,依然抱著她的腰。「你不累嗎?」
昨天陪著他到四點,六點又起來做早餐。
「不會。」
他用力吻了一下她的唇,故意在她嘴上留下一口口水,然後坐下,盡情享用他的早餐。
「噢……你好髒喔。」她一臉受不了的用手抹去他的口水。
只見他一臉開懷的吃著愛心早餐。「今天是什麼精力湯?」
每天的名稱都不一樣。宛淨榨果汁時還會想一堆稀奇古怪的精力湯名稱。
昨天是「保證不會便秘的蔬果精力湯」。
前天是「喝了業績滿分的海藻精力湯」。
她言笑晏晏的說︰「十足睡飽活力滿分的蔬菜精力湯。」
他皺了皺眉,捏著鼻子,花了十秒的時間,瞬間把它喝完,然後起身著裝準備上班。
「小淨,今天你不要去上班了。」
「為什麼?」邊收拾碗盤,她邊問。
「生理假。」說完,放了一袋巧克力在桌上。
打好領帶,他在她唇邊吻了一下。「乖乖在家不要亂跑,不要又昏倒了。
「可是……」
「老板不準你來上班。就這樣了,不要讓我在公司看到你。」
說完,門一關,就上班去了。
留下一臉怔愣的她。
宛淨打開一顆巧克力,往嘴里送。
她向來討厭吃甜的東西,一入口,果然太甜了,卻是甜人心里。
是幸福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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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日,零浚又去公司忙了。
他要她好好在家休息,不要老跟著他忙得團團轉。
他說賺錢是男人的責任,公司已經請了員工了,老板娘可以在家享福。
呵,老板娘呢。
趁著假日,宛淨回家一趟,又拿了一筆錢給父母。公司營運漸漸穩定,零浚給了她一筆錢,說是股東分紅。
一回到家,她發現家里好好的,一切安好。
爸爸因為要還賭債,所以努力的工作,不再喝酒,也不再亂請客。
大弟找了一份不錯的工作,交了一個大他三歲的女朋友,開始懂得負責任,每個月還會拿一筆錢貼補家用。
小弟還是很讓她擔心,不過听說他跟的大哥入獄了,混幫派的日子,總算告一段落;他現在白天工作,晚上回學校念書,已經回復正常的生活!
媽媽的決定是對的。一直以來,她習慣把責任一肩扛起,忘了她的家人們其實也有承擔責任的能力。
媽媽要她把那筆錢收起來,免得他們又開始懶惰不工作了。
「人啊,總是要有一些壓力,才有前進的動力。」于母感嘆的說。
一家人和樂融融的聊了些事情。她感覺得出來家人其實很關心她,爸爸一開始聊天,兜了好大一圈,問了半天,原來只是要問她工作順不順利。
她的家人都不擅表達情感,各過各的生活。一直以來,她都覺得很孤單,也覺得撐得很辛苦,雖然同住一個屋檐下,言語交談卻是少之又少。
離開之後才漸漸體會,其實他們彼此之間都很關心對方,只是不會表達、也不善溝通。
離開之前,于爸爸欲言又止的,後來還是靦腆的說了;「我現在很少喝酒了,工作也順了,你偶爾回來吃個飯。」
她點點頭,沒說什麼,一家人的心意,她能了解。
爸爸想她了呢。意思是,他現在改掉很多壞習慣了,想家的話,隨時可以回來。
遲了這麼多年,她才有一份家的歸屬感,不再是面對著壓力和無止境的擔心。
握緊的拳頭,要懂得放開,才能得到東西。這個道理,她現在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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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點,盯著電視發呆,下意識的等門。依照慣例,他最早也要到十二點才會回來,晚的話,也許忙到天亮。
她已經沒有放假的習慣了。忙碌慣了,連看電視都不知道要看什麼。
新聞報導中充斥著令她想蒙頭睡覺的政治議題︰連續劇沒連貫看下下去;綜藝節目本來就不愛看,她也笑不出來。
總之,沒有工作的日子,真的很無聊;應該說,少了他的日子,生活真的很無趣。
兩人的關系轉變為情侶,從公司搬出來、正式同居的日子,老實說,變化並不大。他們都忙,尤其是零浚,真的很忙,能充足的睡上一覺對他來說都很奢侈,更別說是認真的談情說愛了。
她並不是一個會表達感情的人,除了日常生活細心照顧他、每天打理他的三餐、關注他的食衣住行外,陪著他打拚事業……都是默默的做,少有女人愛嬌的一面。
正無聊的轉著電視頻道,卻听到了開門聲。
看到他進門,她有些驚訝。
「今天比較早?」才九點呢。
她走到門口迎接他,心里微甜,正想著他呢。
「嗯……怕你一個人在家無聊。」
她愣了一下,隨即綻開嬌羞的笑容。
然後去倒了一杯人參茶給他。
回到家,零浚依然不停忙碌。打開電腦,手指又開始飛舞了起來,時而皺眉,時而沉思。
「你剪頭發了?」零浚眼楮稍離電腦螢幕,手指依然不停。
原本長及腰的發剪短了些,又打了層次,變化雖不多,但整個人感覺起來卻利落多了。
她模模頭發,這才突然想起。「是怡然帶我去剪的,她說……」話說了一半,突然噤口,覺得不太適合說出來。
怡然說︰「你現在交男朋友了,至少要換個發型,不要跟個老太婆似的,別說零浚了,連我看了都煩。」
于是就硬拉著她去剪頭發。原本她不願意的,因為她的個性原就溫吞又討厭改變。
剪完,怡然在發廊里大叫;「喲喲喲!剪個頭發而已居然有這麼大的差異。」
才下呢,她不喜歡,感覺很沒有安全感,整個發型太利落太有型了,她不習慣這麼突顯自己。
「很好看。」他特地抬起頭來,認真的贊美她。
听到這樣的贊美,她下意識的想推眼鏡,那是她慣有的動作之一。
手一推,才發現眼鏡老早就摔壞了。因為近視度數並不是很深,加上之前配的隱形眼鏡一直都沒有戴,基于省錢的原則,她也就一直這樣下去7,。
既然他說好看,那就……這樣一直下去吧。
他在客廳忙碌的工作,而她依然沒事可做,心里卻覺得踏實,翻著旅游雜志,陪著他到半夜兩點。
躺上床之後,兩人僅是相擁而眠;他會將她攬靠在胸前,她則會縮卷成蝦子狀偎著他,或是手牽著手,感受彼此掌心的溫度。
除此之外的男女之情,就沒其它的了。
通常兩人忙完一沾枕就睡了,也沒那個體力可以做其它事。
「宛淨?」呼吸中,都是宛淨香甜的味道。
「……嗯。」宛淨即使已入睡,卻還是極力提起精神勉強應了一聲。
零浚攏緊她,將她放到懷中。
宛淨愛困的睜開眼,迷迷茫茫的,嬌憨對他一笑,又陷入昏睡。
無奈的嘆口氣,零浚吻她的發、吻她的眉、再吻她的唇。
入睡後的她,嬌甜可人,常把他當棉被般的摟住,大腿還很不客氣的夾著他的腿,讓他實實在在感受到女人的幽香、軟綿、熱呼呼。
一股熱意在胸中和月復部流竄,喚起了被遺忘許久的。
她嬌軟的身體貼著他,他體內原始的熱意就快擊潰他的意志力了。
「宛淨?」
「……嗯。」眯著眼,迷蒙的抬眸一眼,又陷入昏睡,擁得他更緊。
克制下了的,讓他伸手輕撫她睡衣底下的柔女敕,她的肌膚如絲綢般滑順,大手撫著她的背……突然模索到她內衣的後扣。
黑暗中,被窩里,他輕解她的內衣,輕吻她脖子以下的嬌女敕。
熱熱熱……那股熱意像是想要沖破什麼障礙似的,一古腦兒的沖向他。
「宛淨、宛淨、宛淨。」絮語似低低喚著,一遍又一遍吻著她的眉。
她仍沒有反應,低喃了一聲,翻個身,蜷曲著身,尋找溫暖,臉貼著他的胸,酣甜的又睡了。
他嘆口氣。「該拿你怎麼辦呢?」
將棉被卷起,替代他的懷抱,免得她失去溫暖的依靠。
起身沖冷水澡去。
他是正常的男人,整天懷抱嬌軀,不可能一點沖動都沒有。
開始同居的那段日子,宛淨一上床就緊張;他一靠近她,她就渾身僵硬,他知道她常常緊張得失眠。
但他還是堅持要每晚擁著她入眠,讓她漸漸習慣他的體溫、他的懷抱。
一直到她完全可以接受,甚至主動尋求他的溫暖,半年也過去了。
他是正常的男人,不可能完全沒有……一開始是真的太忙又太累,所以無暇想太多;但,半年過去了,宛淨該不會以為男女床笫間就只是這樣——抱抱、親親吧?
實在不想勉強她;他當然知道如果他硬要,依宛淨如水的個性,一定會默默接受。
唉……他就是該死的不忍看她有任何勉強的表情,他就是該死的想要宛淨也要他,不要有一絲忍耐,完全是兩情相悅的接受他。
懊死的……冷水還真冷。
「阿浚,你……很熱嗎?」她睡眼惺忪的起身,看到他一身濕漉漉的走出浴室,模著他冰涼的身體,有一點擔心。
入秋了呢,真的有這麼熱嗎?她心想。
「……睡不著,起來洗洗澡,醒醒腦。」他不自在的說。
「睡不著……醒腦?」都已經睡不著了,還要醒腦干嘛?
「沒事,睡覺。」依然摟著她,不讓她察覺一絲怪異。
「等……等一下。」遲疑了一下,她發現自己的內衣後扣居然松了。
「好了。」手在後面東模西模的,終于弄好了,她微笑。
她搓著他冰冷的手,呵了兩口熱氣,又將他冰冷的腳,夾在大腿中,幫他取暖。
她咕噥道︰「睡不著,應該是喝熱牛女乃,洗冷水澡干嘛。」
「……」無言。
鼻息中,盡是宛淨清甜的味道,她拼命幫他取暖搓手又搓腳,慢慢的,他竟也無欲的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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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初秋的陽光灑下,不刺眼,感覺十分的舒爽。她一向喜歡柔和陽光,不喜歡烈日,因為烈日太耀眼,又太灼人。
又望著街景發呆了。她喜歡發呆,無奈離開學校生活後,她就少有發呆的時間了。她喜歡腦袋空空的看著人來人往,什麼也不做,就這樣空空的偷閑。
嘆口氣,伸伸懶腰。以前能有發呆的時間,覺得是一種奢侈,總覺得要在腦袋里裝很多東西才充實、才有安全感;現在,真正有了發呆的時間,卻覺得有些憂郁。
「嘆什麼氣,少女乃女乃?」向怡然拿了一堆公文研究著,听到好友在嘆氣,不禁從公文中抬起頭來,看看這沒事就悲秋傷春的女人。
「什麼少女乃女乃?」
「現在你們公司的營運不是都上軌道了?那天我還在電視新聞上看到有媒體在專訪你們公司。而且零浚的負債不是還完了?還嘆什麼氣?」
要說于宛淨現在是貴婦一點也沒錯。公司站穩了,零浚也找到可靠的資金投入,業績更是亮眼。本來公司只請了四個人,現在公司員工已有二十多人,擴張速度雖然有些慢,卻很扎實;每一筆收支,都在零浚的掌控之中。
零浚說,她陪著他吃苦太久了,現在公司有了一點成績,所以他要讓她專心當貴婦。于是,本來夜夜加班的她,現在不但準時下班,有時還會沒事做,倒真成了名副其實的貴婦。
她該松一口氣才對。以前總是追趕得極辛苦,現在好不容易熬出頭了,卻覺得自己沒有利用價值了——應該說,她找不到零浚為什麼會喜歡她的理由了。從前她陪著他走過艱辛,現在熬出頭了,零浚依然很忙,她卻找不到自己的價值。
愈悠閑,愈發覺了自己的無能。為零浚高興,他終于又站起來了,另一方面,卻也覺得自己在他身旁像是多余的。
是的,她覺得自己多余。以前因為人手不足,為了節省開支,就算她能力不夠好,還是勉勉強強可以幫上一點忙;但現在的她,完全是多余的。
有時候新進員工還以為她也是小員工,對她使喚來使喚去,而她也做得甘願又開心,只要能幫得上忙。
後來有老員工暗暗提醒;「那是零總一路相扶持的女朋友,算是老板娘,你剛剛居然叫老板娘跑腿,不知死活了你……」
「是哦?看不出來耶,她好像是鄰家妹妹,誰知道她是老板娘……」
總之,她一點當老板娘的架式都沒有,看起來不像零浚會喜歡的女人,有時候連她都會覺得自己是不是活在一場夢中。
多希望能回到剛創業的時候,雖然每天累得像條狗,至少心里是踏實的,不會覺得好像每一步都踩在雲端,待有一天夢醒了,便從雲端墜落,然後粉身碎骨,又回到一無所有。
看看怡然,一臉的精明干練,姣好的臉上總寫著自信;再看看自己,依然是T恤、牛仔褲,看起來就像是個剛出社會的大學生,依然青澀又缺乏自信。
連她自己都不覺得自己像老板娘了,連她自己都懷疑零浚為什麼會選擇地……
「怡然,你覺不覺得……」
「什麼?」向怡然按著計算機,邊推敲著這筆佣金有幾分獲利,一邊又分神听著好友講話的內容。
「覺不覺得……」
「啊……按錯一個數字!」她邊等著宛淨把話說完,邊忙自己的事。反正這女人說話向來不干不脆,老是吞吞吐吐的。
「唉……」
「又怎麼了?」
「那天有一個十八歲的工讀生當著我的面對零浚拋媚眼。」
「喔。」很正常呀。零浚事業有成,又長得人模人樣,稍微有一點眼光心機的女生都懂得要及時把握。
「還有,新來的掃地阿姨以為我是工讀生小妹。」
「嗯。」也很正常呀。宛淨臉蛋清秀,有股稚氣和出塵的學生氣質,上班時又穿得輕便,為人勤快又愛撿一些小瑣事做,會被誤認為是工讀生也是很正常的事。
宛淨不好意思說出某次有個工程師當著零浚的面約她吃晚餐,說話的口氣還是那種挑逗小妹妹的輕佻。
最讓她在意的是,當有客戶開玩笑的說,零浚該請一個女公關了,老板娘樸素成這樣,看起來像小妹妹,小心被來采訪的媒體大肆報導。
零浚沒說什麼,笑著幫窘困的她解圍。「她呀,好好當貴婦少女乃女乃就好,面對媒體的事就由我來應付就好。」然後便轉了個話題,不讓宛淨繼續尷尬。
「那我要改變一下嗎?」
「小姐,我早就在等你這句話了。」敲下最後一筆數字,怡然懶懶的抬起頭來面對陽光,展現耀眼的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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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
斑級服裝店門口。
「怡然,這樣看起來真的有比較成熟嗎?」這麼緊身的上衣。
之前陪零浚去找人籌募資金時的小禮服,因為覺得以後再也用不上,所以老早就被她拿去奇摩拍賣網站賣掉了。
「對啦,要成熟就要穿這樣。」向怡然承認她只是偷偷做了個小小的惡作劇而已,真的是小小的而已喔。
這兩個人,明明都很喜歡對方,怎麼感情卻淡得像一杯白開水——無色無味的。也不是說感情不可以淡得像白開水啦,不過那至少也是七、八十歲時的事了,哪有人談戀愛直接跳過熱戀,平淡得像相處一輩子的老夫老麥。
「但是……但是我很不習慣。」她拉拉裙擺。表現成熟風韻真的要穿這麼短、這麼短的裙子嗎?上衣也要這麼緊嗎?
「小姐,男人的面子可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你自己不注重不打緊,但也要為你的男人著想,你現在是老板娘耶。」
「不是啦,什麼老板娘。」她極力否認。她只是想一直陪著阿浚,什麼頭餃並不重要,賺多少錢也不重要。
「就算你不喜歡這個頭餃,以現在八卦雜志風行的程度,還有零浚公司的知名度那麼高,已經成為人們茶余飯後的話題,你要小心哪天被偷拍到,到時候可不只讓零浚沒面子,你更會被比下去,一路慘敗。」
其實怡然說得太夸張了。宛淨只是氣質像學生、穿著像學生,她恬靜的臉龐其實很吸引人,就算八卦雜志要介紹她,也只會贊賞她一路相陪零浚到成功,還保持著那份赤子之心和樸素的外表,不因外界的影響而大肆購買名牌、參加派對,標榜自己的品味。
宛淨拉了拉裙擺。︰坦裙子這麼窄,我怎麼走路啊。」
「厚!要練習!練習OK?為了你的男人,為了你男人的面子,忍耐點吧。喔,接下來你自己看著辦。我晚上約了客人看房子,要先回公司一趟。你……沒問題吧?」
宛淨點點頭,不敢再麻煩她。
「我先走啦,拜。」走到一半,突然回過頭來叮嚀︰「嗯……要記得告訴我零浚看到你的改變後的反應喔。」
「喔。」宛淨愣愣的點了頭。反正怡然什麼都懂,應該不會害她才對。
拿了兩袋衣眼,宛淨很別扭的離開服飾店。
已走了一段距離的怡然,還特地回頭看那個呆女人,嗯……走起路來還挺風姿綽約的嘛。她樂不可支地邊走邊跳。開玩笑!窄裙?殺了她吧,這輩子她是不可能穿上那種東西的,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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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宛淨很想搭計程車,但因為離家實在不遠,基于省錢的原則,當然是能省則省。
真皮窄裙配上黑色絲絨上衣,勾勒出她姣好的曲線,胸是胸、臀是臀、腿是腿,再配上飄逸的長發,這身衣著打扮,確實讓她擺月兌青澀氣息,進階到月兌俗知性的都會女郎。
「于……于宛淨?」後方傳來遲疑的叫聲。
「宋先生!」宛淨一轉頭,發現是許久未見的宋哲旭。
「天呀,好久不見了,你好嗎?」看她的樣子,應該是滿好的,從小助理蛻變成大美人嘍。
「好呀好呀!末先生,真的好久不見了!」巧遇宋哲旭,宛淨好開心。還記得剛到皓宇擔任助理時,宋先生幫了她不少忙,是一個很和善的主管。
雖然後來他和零浚拆伙,另組公司,且經營得有聲有色,已是上市公司了,上次看商業周刊,還是前五百大企業呢。
「找個地方好好聊聊,我也很想見見阿浚。」當年拆伙,他心里有些遺憾,再怎麼說都是好兄弟。
「嗯。」她用力點頭。
找了一間附近的咖啡廳,兩人談得十分愉快。一直到暮色降臨,才互道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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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家,宛淨立刻、馬上換下那套麻煩的衣服,換上輕便居家服,炒了零浚最喜歡吃的菜,等他回家吃。
他說今天可以早點回來。蕃茄炒蛋、牛肉炒青椒、醬爆雞丁、蒜炒空心菜,都是他的最愛。
四菜一湯,豐富的家常菜。零浚好像滿喜歡吃家常菜的,他不喜歡外食,他說他看到排骨便當就作嘔,簡單的家常菜才是他的最愛。
廚藝雖不怎麼樣,他卻很捧場,只要她煮了,他一定很給面子的吃個精光。
八點,也許快回來了,她無聊的轉著電視。
九點,也許今天會比較晚一點。
十點,她望著一桌子的飯菜,一口都不敢吃,堅持等他回來。
十一點,她嘆了口氣,心想,也許他又忙得忘記了,忘了自己承諾今天要早點回來。
十二點,听到熟悉的開門聲,一如往常,她到玄關迎接他,幫他拿公文包。
「今天……比較晚?」
「嗯。」
「在忙什麼?」
「硬盤壞了,搞了一個晚上。」
「吃過了嗎?」
他點點頭,直直走回臥房,經過餐廳的時候,看了一眼滿桌的飯菜。
沭浴完,他悶聲倒在床上。
「今天很累哦?」零浚怪怪的。
「嗯。」他側睡,背對著宛淨,簡單應答。
靶覺他真的累壞了,她也就不再吵他,東西收一收,就跟著上床睡覺了。
半夜兩點。
「宛淨?」他硬是搖醒宛淨。
宛淨從昏沉中醒來。「怎麼了嗎?」
「我肚子餓了。」被宛淨寵慣了,飯來張口、茶來伸手,他無法忍受饑餓的感覺。
「喔,我幫你熱一熱飯菜。」
她起身幫他把飯菜熱一熱,見他吃得津津有味。「你不是說你吃過了。」
零浚受她的影響,吃飯的時間一到就要吃飯,而他向來只吃正餐,其余零食、消夜都不踫的。
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埋頭吃,吃完就回房間了。
直到兩人又躺回床上,宛淨才小心的問︰「你怎麼了?」
零浚無論踫到什麼不順的事都不會遷怒,遇到挫折,也不曾用這種愛理不理的態度對待她。
他一翻身,掠奪她的唇,這吻有如山洪爆發般,每親吻一處,宛淨就感覺自己被親吻的地方像是被灼傷般,她的唇、她的耳、她的胸,一路下滑……
零浚粗魯的月兌掉宛淨保守的內衣,吻吮她每一吋的柔軟。
她感覺自己就要被燃燒殆盡了,零浚的手不停的撩撥……撩撥了什麼,她仍未解,只知道身體空虛得想要被充實、被疼愛。
「阿浚……」她是想呼救的,這樣的情緒,她不知道要怎麼控制。
她感覺自己保守的睡褲被月兌至腳踝了,而他的手,像是在施展魔法般,一吋一吋的,燙著她每一吋肌膚。
「零浚……」太奇怪了,太羞人了,太失控了,接下來呢……怎麼辦?
他抵著她的額,汗水一滴滴滴在她臉上。「宛淨,我不想再忍了。」
「可以嗎?」他喘息著問。
她也曾想過這個問題,但實在是太羞人了,所以每回想起,她都會尷尬的兀自臉紅,于是只好逃避。
潮紅的臉微點,于是他猛然又覆上那片紅艷艷的唇,再也沒有遲疑。
狂熱的猶如山洪暴發,他不甚溫柔的佔有了她。
看得出她的勉強和隱忍的疼痛,第二次,他刻意的溫柔,一直到她舒眉,他才盡情的佔有她。
夜,正濃。情,更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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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張開眼,還沒見到太陽,就听到熟悉的煎蛋聲。
他知道,昨晚他把她累壞了。原想要溫柔的,但是一股不甘心,加上來得太快又太急,連他自己都沒辦法控制。
心里大罵自己混蛋、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信走到宛淨身,又是一抱。
她僵了僵,心里有些尷尬,昨夜的轉變太大了。
他悶在她肩頭,低低訴說;「對不起。會不會痛?」
宛淨更不自在了。說什麼對不起嘛,她早想過這種事了,只是生性過于害羞,也就順其自然的讓它發生了。
酡顏說不出的嬌艷,別有一番風情。
他環著她的腰,再問︰「會不會痛?」听說女人的第一次都很痛。
「一大早的,不要鬧了。」利落的盛起蛋,推開他的手,往餐廳走去,小小聲的說︰「已經不會痛了。」她知道再不回答的話,這男人會固執的問到她回答為止。
平靜如往常的早晨,只有用早餐的聲音,和零浚翻報紙的聲音。
最後,他狀似不經意的問︰「昨天去買新衣服呀?」
「喔,對呀,怡然說那樣穿看起來會比較成熟。她說我老穿T恤、牛仟褲,會讓你沒面子。」頓了一下,接著說︰「昨天我還踫到末先生呢,他居然說我變得很時髦。」她順便提起。要是零浚反應不好,她就不再講了。
「嗯。」他知道,只是不想點破。她想講就會講,他才不是那種小鼻子小眼楮、愛吃醋的男人呢。
他在回家途中看到了穿得火辣的她和宋哲旭有說有笑的相偕去喝咖啡,然後一股不甘心濃濃升起——不甘心她向來內向,居然可以和哲旭有說有笑的,不甘心以前他曾經想要撮合他們,不甘心他曾經和哲旭是生死之交,卻因為理念不合而拆伙。
本來想早點回家陪宛淨的,但胸中那一股發酸的情緒連帶影響了行為,于是,他轉身回到公司繼續工作。
「宋先生很關心你呢。」她又倒了一杯精力湯給他,小心觀察著他的表情變化。「他說他很抱歉當初的離開,雖然他現在還是覺得當初的離開是對的;但是道義上,他覺得虧欠你。」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不談什麼道義,我很後悔當初沒有听哲旭的話,我和他一輩子都會是好兄弟。」盯著報紙,吐出他一直以來的心聲,也想著該找個時間和哲旭聚一聚。
呼!她松了一口氣。總覺得零浚少了宋哲旭這個朋友非常可惜,因為當初的拆伙實在沒有誰是絕對的對或錯,只是理念不同而已,要是因此而毀了這段情誼,著實可惜。
吃完早餐,他出門前,慎重的告訴宛淨;「我覺得那些衣服不適合你,我喜歡你原本的打扮。」
「真的嗎?那就好了。」她還在為以後要穿那些綁手綁腳的衣服而煩惱呢。
「我去上班了。今天不要到公司去了,在家休息。」他再次吻住她的唇,然後就出門了。
他還是想強調,他絕不是那種會左右女友、老婆穿著的大男人,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