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市精華地段,商業大樓林立。
多數都市人會選擇搭乘公車或捷運上下班,既方便又省錢。
此時,一輛公車在站牌前停下,乘客們陸陸續續下車。
一名身著輕便上衣、牛仔褲,綁著兩條麻花辮,小巧瓜子臉,戴著笨重的黑框眼鏡,模樣像高中生的年輕女生走下公車,走進一棟大樓,進入電梯。
不一會兒,當的一聲,十六樓的電梯門開了。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劉氏連鎖企業的公共空間,中間擺放著一張長方形辦公桌,整層樓的其余空間只分隔了兩間大辦公室,一間是總裁辦公室,一間是董事長辦公室。
長方形辦公桌後坐著兩位漂亮女秘書,她們分別屬于總裁及董事長。
「小姐,有什麼事嗎?」其中一位開口詢問。
年輕女生快步走上前,聲音甜美的笑說︰「你好,我是何盈珊,跟劉董事長有約。」
「請稍等一下。」秘書拿起電話通報。
待掛斷電話後,她起身,帶何盈珊走向董事長辦公室。
「何小姐,請進。」
「謝謝。」
何盈珊走進寬敞明亮的辦公室,門才關上,便听見男子的大吼聲。
「盈珊,前天晚上你沒回家,跑哪里去了?一聲不吭的不見,手機還關機,找不到你,我擔心死了,你知道嗎?如果你有什麼事情,我要怎麼跟伯父交代?」劉奕軒氣急敗壞的說。
他在情人節晚餐後被妹妹纏住,這是唯一一次沒有親自送何盈珊回家,非常不放心,本來要打電話確認她是否平安到家,沒想到竟被妹妹灌醉,清醒時已經是隔天中午了。為此,他難得的發脾氣,訓了他最疼愛的妹妹一頓。
在知道她一整晚沒回家後,除了被何伯父責罵了幾句,他更是心急的打了一整天手機,她都沒開機。最後還是何伯父通知他,她平安回家了,他心頭上的大石才終于放下。
「哎喲!我這麼大的人了,不用擔心啦,」何盈珊心虛不已,低著頭,不敢直視他。
如果被劉奕軒知道她那晚跑去「夜媚」,還發生了「重大」事件,一定會臭罵她一頓,可憐的耳朵將不得安寧,外加老爸的禁足令,屆時會鬧得雞飛狗跳,滿城風雨。
所以她選擇不說出實情,當作沒發生任何事,反正只要不去「夜媚」,她跟那個不可能再有交集。
「那你說,那晚跑去哪里了?你不會是去‘夜媚’吧?」
以他對她的了解,這個可能性極大,讓他更加不放心,怕她做出什麼事情卻不敢說。
「沒有!」
真厲害,一猜就中。
她的手指在背後偷偷的打了個叉,「我是去朋友家。」
「是誰?」劉奕軒可不是省油的燈,三兩句話就能打發。
「喔!你比我爸還要羅唆耶!」
吧嘛問得那麼仔細?她還沒打好草稿呢!
「我擔心你啊!如果你發生什麼事,我會自責一輩子。」因為保護心愛的人是他的責任。
厚!話說得那麼沉重,她可承擔不起,看來不給個明確的交代,他是不會放棄的。
何盈珊的腦筋飛快的轉著,說出自認為是善意的謊言,「好啦、好啦!那天在餐廳外面等車時,我遇到大學同學淑貞,去她家敘舊,後來聊得大開心,干脆在她家過夜,就這樣。」
其實大學畢業後,她一直有跟淑貞聯絡,但因為淑貞的職業是空姐,常常飛來飛去,不在台灣,兩人見面的機會相對少了許多,拿她來當擋箭牌,他們比較不會起疑心。
「真的?」他對她的解釋半信半疑,「你為什麼不跟伯父報備?手機為什麼要關機,讓我們找不到人?」
有那麼多問題,比她老爸還不信任她。
何盈珊深吸一口氣,要自己保持冷靜,要有耐心,畢竟不是第一天認識劉奕軒了。
「沒報備是我一時疏忽,讓你們擔心很不好意思;至于手機,我沒有關機,是真的沒電了。還有問題嗎?劉老頭。」
「真的沒事?」
「沒事啦!你想太多了,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她俏皮的原地轉一圈。
看他好像還有話要說的樣子,她趕緊轉移話題,深怕他一直逼問下去,謊話說太多,是會有破綻的。
「對了,說說正經事吧!我爸要我來你這里上班,不是來這里抬杠的,請問我的工作內容是什麼?」
「你……算了。」
劉奕軒知道這已經是她的極限了,也不再打破砂鍋問到底,否則待會兒換她發飆。別看她像溫馴的小花貓,事實上是潑辣的小野貓,最好別惹她生氣。
「對了,早上是老王送你來上班的嗎?」
「我坐公車來的。」
他驚訝的張大眼楮看著她,「你說真的?」
「是啊!很奇怪嗎?」
「伯父那麼疼你,怎麼會答應讓你坐公車?再說,你會嗎?大小姐。」千金小姐會搭公車?太難以想像了。
「你太小看我了!若是不懂,還有嘴巴可以問,好嗎?多坐幾次就會了。」何盈珊白了他一眼,「從現在起我要獨立自主,不想處處依賴我爸的資源,我們約定先試一個星期看看再說。」
「不然我開車送你上下班。」
說真的,他很欣賞她低調、勇敢又獨立的個性。
「不要!那還不是一樣?放心啦!我自己可以的。你到底要不要說我的工作是什麼?」
「好!好!好!」他知道她一旦決定的事,便不輕易改變。「盈珊,今天開始你當我的特別助理,陪我出席一些會議、宴會,幫我整理資料,很容易上手的。其他的事有我的秘書處理,你只要跟在我身邊就好。」
「嗯……既然你有秘書了,哪還需要我?你不會是硬抓個空缺給我吧?我是學商的,可以做其他的事情,不用刻意挑輕松的工作給我,我不想再被說有特權之類的事。」
她的父親是市議會的議長何啟大,去年大學畢業後跟在父親身邊學習,是想幫他分擔工作。
他們南來北往的出公差,都是搭乘公務車。從小至今,父親對她寵愛備至,有時真的會以公務之便載她去私人行程。雖然她不喜歡這樣,但在父親的堅持下,她也沒多說什麼。
最近被某周刊爆料,說父親公器私用,議長的女兒不但領公帑,還享有特權。這對父親的形象以及要角逐下屆議長會有影響,所以她決定離開,不再落人話柄,也不想讓父親難做人。
現在來到父親世交的劉伯伯公司上班,她不想再有任何的流言蜚語出現,只想好好工作,學習經驗。
「盈珊,你別誤會,我的工作量太大,本來就有計劃要找一位特助,有你的幫忙,會讓我輕松許多。」
劉奕軒知道她的顧慮,但這難得把她留在身邊的機會,他當然要好好把握,看這段近水樓台的期間能否抱得美人歸。
「是這樣就好,放心吧!我的學習能力很強。」何盈珊雙手握拳,用力的捶了下他的胸膛,「喔,好痛。」
「你很笨耶!雞蛋踫石頭嘛!」她柔弱的小手打男生根本不痛不癢,傷的是自己而已。
「你欠揍,竟敢說我笨。」她不甘示弱的抬起另一手要打他,結果是兩只手都被他抓住。
「你啊,脾氣倔,不認輸,就是愛逞強。看,你的手都紅了,我幫你揉一揉。」劉奕軒輕柔呵護的動作好像她是易碎的女圭女圭,怕她受到一絲絲的傷害,語氣中流露出明顯的寵溺和愛意。
可惜何盈珊太遲鈍,一直都沒發現他對自己的愛慕,只把他當成哥哥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