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非得已 第八章
作者︰柳小彧

曼臻站在書店前,雙腳發軟、頭腦發暈……

這是什麼……這是什麼……

雜志封面上刊登了斗大的照片,正是她和池以桓!幸好那張照片不是太清楚,只能模模糊糊的看見她的臉。可那標題還是聳動得很——「池以桓醫院藏嬌,新歡大曝光」?甚至還因為銷量太好而被書店放大成巨幅海報張貼在店門外頭。

天啊……她只是想過平凡的生活而已,沒想到竟然……噢!讓她暈過去算了。

她頹喪的窩在公園一角,正努力思考著自己未來應該怎麼辦,手機忽然響起。

「喂?」是池以桓,曼臻有氣無力的回應著快要害死她的男人。

「曼曼,你現在很需要避難是不是?」他的嗓音仍是那樣具有磁性而好听。

「……對。」該死的池以桓,為什麼他能這麼鎮定?

「那,我去接你。」池以桓憋著笑的聲音,讓曼臻差點抓狂。

三秒之後,池以桓戴著深色太陽眼鏡、一身簡便輕松的出現在曼臻身後,他伸手從後頭輕攬住了她的縴腰。

「嚇!」曼臻一驚,沒想到順勢直直跌入池以桓懷中。

池以桓輕輕一笑,有力的手臂穩穩的摟著她。」曼曼,這是里公共場所,別太熱情了。」

「你、你怎麼會在這里?」曼臻驚喘了幾口氣,躲開了與他視線對上的時機。

「我擔心你。」他朝她一笑。他被偷拍到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就是怕曼曼心里不舒服,一氣之下就逃回台灣去……這對他的「追妻計畫」大大有害哪。

「你先放手,我不想再被拍到了啦!」曼臻微微掙扎起來,低聲埋怨。

「喔。」池以桓這回乖乖的放開手。「那個小妹妹出院了,你要不要去看看她?」

「她現在在哪?」

池以桓咧嘴一笑,硬把曼臻拖上車,鎖上中控鎖後才極其愉快的回答;「我家。」

「停車!」曼臻懊惱的聲音在寬敞舒適的車廂中縈繞,池以桓卻是越笑的得意。

眼看逃月兌無望,曼臻嘆了口氣,歪著頭看著他,聲音好無奈,「池以桓,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壞呢?」望著他好看的側面,曼臻又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了。「如果哪天我真的喜歡上你了,那該算誰的錯呀?」

「曼曼,我們都沒有錯。」池以桓笑了。他的曼曼,是對他動心了嗎?真是天大的好消息。他笑著說︰「曼曼,我是真的很愛、很愛你喔。」

曼臻沒好氣的白他一眼。「專心開車,我不想客死異鄉。」

池以桓只好乖乖的盯著前方路況,片刻後,他又再度不甘心的問道︰「曼曼,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愛我呢?」

曼臻想了想,這回她沒有再逃避。「我甚至不知道你為什麼會選上我,你是池以桓——那麼完美的一個人,你曾看過太多比我好、比我美、比我溫柔的女人,不是嗎?」

「曼曼,我想說的是,」池以桓苦笑著。「我沒得選擇!」

「什麼意思?」

「你曾經愛過人嗎?曼曼。如果你愛過,那麼你就會知道有時愛上一個人是很莫名其妙的,誰也不知道它從哪里來……」

「所以我不能信任愛情,因為它一點都不可靠。」

「曼曼,听我說完。」池以桓啞然失笑。「我不能確定‘為什麼’,但我可以保證那是‘長久’的。」

「……你真大膽,池以桓。」曼臻低聲呢喃著,「這樣的承諾對你來說不會太沉重嗎?」

「那是很甜蜜的。」池以桓淡淡一笑,知道自己已開始打動曼臻的心了。這一刻,他等得太久太久了……

「長久?長久能有多久呢?最終還是會分開,是不是?」曼臻此時還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改變,只一逕的懷疑——若非她已經認真考慮,那麼她會連懷疑都懶得懷疑了……

「一輩子,只要你願意。」多麼堅定不移的語氣。

曼臻無力的靠在車窗旁,幽幽說道︰「池以桓,如果你不是讓人這麼沒安全感,或者沒有那麼完美,我肯定會答應你……不顧一切的愛你。」不顧傷害、不顧後果、不顧從前那灰暗的一切……誰讓他的眼神那麼真摯、情話那麼動人︰最重要的是,她似乎已能夠瞧見他的一顆真心……

「听到這句話,我應該高興嗎?」池以桓禁不住又苦笑了一次,趁著紅燈空檔,他轉頭凝望著曼臻,輕輕地說︰「那麼,為了你這句話,我情願放棄那些令你不安的一切。」

此話一出,就見曼臻緊緊咬著嘴唇,雙手緊握得連指關節都泛白起來,一張小臉驀地失去了血色。她知道,她心動了、她心動了……

他方才的那一句話,扣開了她緊閉的心扉,再也關不上、再也騙不了

「你害死我了,池以桓。」曼臻喃喃的說。從前的那些堅持,此刻在池以桓溫柔的眼波下一一瓦解。說不愛,是不是都是騙人的?當真正遇到對的人,好像再多東西都可以放棄。親愛的媽媽,當初你對爸爸也是這樣的心情嗎?若真是這樣,那麼我將不再害怕愛情。因為,那是心甘情願的甜蜜與痛苦。曼臻嘆了口氣。愛情究竟是什麼呀?好甜,又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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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爸爸去作飯好了。」

「你中邪。」

「今天要吃什麼?」

「不吃。」

「這樣怎麼行——我身為一個新好男人……」

「閉嘴啦。」

「喔……咦!孩子的媽,你怎麼還不去照顧小孩?」

「小婷,我們不要理他。」曼臻頭痛起來,牽著八歲小女孩向另一側走去。

「曼曼——」天知道現在池以桓有多開心,笑得合不攏嘴。

「嗯?」

「我們是和樂融融的一家人。」

曼臻停下腳步,終于屈服在他的執拗下。「對對對,我們是和樂融融的一家人。」長達二十五分鐘的疲勞轟炸,曼臻只能討饒。

「曼曼姐姐……」小婷一愣,還不太清楚現在的狀況。

「池以桓!」曼臻氣惱的把池以桓拉進廚房,懊惱的低罵。

「怎麼了?甜心。」

「誰讓你這樣叫的?」

「剛才在車上你親口這麼說的。」

「我哪有……」

「明明就有呀,你不是說我們可以試試看的?」池以桓仍然開心的笑著,非常愉悅。

那樣的快樂啊,是曼臻從來沒見過的。

「斷章取義……」曼臻咕噥一聲,小手忍不住輕捶他的胸膛。「我是說,我們可以試試當朋友。」

曼臻以為池以桓會再說什麼,沒想到他只是定定地望著她,又一笑。「好,我會一直等你。」

曼臻愣了一愣。「池以桓,你不要再說這些會讓人臉紅心跳的話了並。」

「你說了算,親愛的曼曼。」池以桓低聲笑了。

「池以桓,你真的是一個很固執的人耶。」

「是嗎?我只是比較勇敢而已。」

「這樣也能叫勇敢嗎?那我肯定是最膽小懦弱的那一個了。」曼臻輕輕一笑,唇邊綻開一朵甜蜜。

「親愛的曼曼,我說過我會等你的。」他溫柔的攬住了她,盡避這樣的接觸對曼臻來說還不太能適應,但她只是屏著氣,沒有掙月兌。

池以桓無聲的笑了,這是曼臻另一種形式的讓步呀。

也許,他可以不用等上那麼久了……

「你在想什麼?」曼臻的聲音悶悶地,為池以桓唇邊那抹難解的深笑。

「我在想、我在想……」他拖長了尾音,不肯給個答案。

「嗯?」

「我想我是幸運的,曼曼。」

「為什麼?」曼臻抬眸,疑惑地問。

「因為我遇到了你呀。」

「……池以桓!」

「喔……對不起。」

「曼曼姐姐!」小婷才剛走進廚房就驚呼一聲,畢竟以黎曼臻和池以桓此刻的姿勢……咳,是有一些曖昧。

「噢!」曼臻迅速眺離池以桓的懷抱,懊惱的看著小婷。「小婷,沒有、我和他什麼都沒有……」

「欸,抱都抱過了……小婷,你覺得哥哥和姐姐真的什麼都沒有嗎?」他雙手抱胸,似笑非笑的盯著小婷。

噢!看看,池以桓那家伙現在是什麼德行,曼臻實在後悔極了剛剛自己的心軟。

「姐姐……」小婷遲疑起來了,哥哥看起來這麼誠懇,而且照剛剛那種情況看來……

「池以桓!閉嘴!」

「小婷,是姐姐不準我講我和她的關系的哦。」

黎曼臻覺得自己一定是笨蛋,因為接下來她吼了好大一聲,而且是頂愚蠢的那種。但,又有什麼法子呢?她實在是找不到更好的開月兌方法了。

「池以桓,我餓了。」

池以桓愣住。小婷也愣住。

半晌之後,池以桓清清嗓子打破沉默。

「好,那去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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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剛剛的樣子很笨嗎?」曼臻靠著車門,有點沮喪的問。

「你是說哪件事?」池以桓挑起眉,專心開著車。

「就是……」曼臻嘆口氣。「唉,我剛剛嚇到你們了嗎?」

池以桓忍不住笑了,搖頭。「沒有。我只是……算了,正確點來說,有。」

「……我就知道。」曼臻實在沮喪極了,好像她永遠都是最笨的那一個。「小婷一定會覺得我很沒用。」

「但是曼曼,」池以桓又笑了,深深的,「喜歡一個人就是喜歡她的一切哦。所以我,」他瞥了曼臻一眼,嘆口氣,認命的加上另一個礙事的小表頭。「這有小婷,都還是很愛你啊。」

池以桓看曼臻沒有說話,又眨了眨眼楮。「曼曼,今天帶你去看安緹雅好不好?」

曼臻像是被電到了一樣跳了起來。「為什麼?我不要!」

「說起來我們都要感謝安。因為是講到安的事情,我才開始喜歡曼曼的哦。」他又朝她溫暖的眨眨眼楮,長長的眼睫毛讓曼臻有些眼花。

「池以桓,為什麼我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曼臻困惑的看著他。「像是……正在踏入一個計畫已久的陰謀或陷阱里?」

池以桓停下車子,下車走向另一側,為曼臻打開了車門︰這是曼臻最喜歡他的地方——池以桓是那樣的紳士而有禮。

「但是曼曼,我保證不會讓你跌痛。」他摟著她的腰,笑了。

嗅!丙然是陷阱……曼臻很想暈過去。

但接下來還有一句更刺激的——

「還有,曼曼,我一直忘記告訴你了……」池以桓的聲音仍是那麼溫柔。「我們這樣,已經是情侶了喔。」

「你——」

「至少我是這麼跟我所有的朋友說的。」

池以桓聳聳肩,一臉無辜的笑了起來。

曼臻還來不及答復,池以桓又一派輕松的繼續說了!;

「事實上,曼曼,你也回不了家了。」

「為什麼……」曼臻瞪大了眼楮,他到底在說什麼?

「因為我……我替你退租了。那棟房子已經被記者查出來了,每天都有人在外面站崗。曼曼,那樣你還敢住嗎?」末了,池以桓下起結論;「所以,我是為你好。」

「池……」

「噓,現在氣氛這麼好,不要破壞它。」池以桓笑得開心,放大了音量︰「今天就算是慶祝我們正式同居吧。」

「池以桓!你這個瘋子!」

「喔,這指控嚴重了。」池以桓模模鼻子,有些痞痞的笑了,很刺眼的那一種。

曼臻不敢置信的盯著他,終于發現池以桓是存心玩陰的。不知道怎麼的,她忽然不想再這樣被要著玩,她是黎曼臻呀……要知道她有多麼不服輸,反正都已經到這步田地了——大概全紐約的人都以為她和池以桓就是情侶了,她還在怕什麼?

她眯起漂亮的眼楮,甜甜的笑了。

「听起來沒有什麼不好,是不是?」

池以桓愉快的盯著她。「當然。」

哎呀,人果然是要逼才會「前進」,雖然他現在這招陰險了一點,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嘛,「苦戀」這麼久了,總該有點獎勵才是。

事實上,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有用到這麼陰險的招數追女人的一天;不過,算了,遇上曼曼算他認栽。在黎曼臻眼里,他池以桓只是一個多麼多麼不起眼的男人啊……瞧瞧,他已經卑微這麼久了。

當池以桓這廂還在顧影自憐的時候,那廂的黎曼臻已經頂愉快的笑起來了。

「所以池以桓,為了慶祝,我們應該開一瓶香檳的。」

池以桓听完後,沒說什麼,挑高了眉毛,意味深長的看著她。

「曼曼,」他仍是那抹深思的眼神。「當一個女人邀請一個男人喝酒的時候,很多時候都是別有用心的。」

「……所以呢?」她迎向他的眼神,眼里浮動著笑意。

有那麼一剎,兩人都以為還是四年前——那個單純而美好的夜晚——才十八歲的黎曼臻死纏爛打的要池以桓承認愛的這個事實。

原來,他們都還是懷念。

很多事情很多感覺很多情愫,原來根本不是說忘就能忘。時光只能使人慢慢淡忘,但從來不能徹底帶走某一次的心動或心痛。

到底是人,有血有肉有靈魂。

池以桓真心的笑了。

「那,喝吧。」天知道他有多想念這一切,于是他縱容的答應了。

「池以桓,你要我說幾次呢?已經四年了,我不是那個高中女生了。」曼臻听出了他嘲笑的意味,擰起眉頭。

「我知道我知道,四年了,我的曼曼已經大學畢業了。」他跟著笑,招來侍者要了瓶不是太烈的香檳。

「別把我講得像是你的所有物一樣。」

「對,愛情應該建立在對等的關系上。」

曼臻不是不佩服池以桓的,他總有辦法把所有對話扭曲成他們正在談戀愛。

其實曼臻自己也不懂為什麼會就這樣讓她和池以桓繼續發展下去。好像是一點一滴的……打動了自己。沒有太激烈或強硬的轉捩點,就像是一道婉蜒細流,那樣溫暖的注入她心田。這樣也不錯吧——雖然曼臻知道,將來自己回想起來時一定會覺得很不可思議︰當時怎麼就這麼輕易的答應了池以桓而放棄了從前的堅持呢?但是無所謂,現在是現在,她也只是求得一次無悔。

不怕的。

受了傷,那也是自己的選擇,沒有什麼可以怨的。

「池以桓,你是一個非常愛幻想的男人。」像是一個大孩子。曼臻嗔道。

「這話很引人遐想,親愛的。」

「你在說什麼?我說的是——」

「我知道,曼曼,我知道你要說什麼。」眨眨眼楮,曖昧得很。

「噢天!你不要再亂想了啦!再這樣下去大家都會以為你的心智年齡只有五歲。」

「五歲的小孩才不會想到這種事情……」他又咕噥一聲,繼續想入非非。

「池、以、桓!」

「……對不起。」他又無辜的道歉。

侍者適時端上了酒,那是一瓶法國香檳,不是太烈。

「親愛的,你要的香檳。」池以桓優雅的擎起高腳杯,酒液隨之晃蕩著。

「嗯。」曼臻笑得很甜,眼兒都眯起來了。「干杯!」

池以桓少有的一愣,實在不明白為什麼曼曼會這麼愉快。他好久沒有看到心愛的曼曼這麼開心了呀,但這總是很好很好的事情,他也笑了,跟著舉杯飲盡。

看著她一杯又一杯的喝、看著她小臉越來越紅潤,池以桓不得不問一下︰「曼曼,呃……你以前,喝過酒嗎?」

「咦!有、有呀。」曼臻憨憨的笑了,一張小臉紅撲撲的。說完又送了滿滿的一大杯酒入口,讓池以桓看得膽戰心驚。

「我的天……」池以桓見狀,忍不住按了按額角。「曼曼,你醉了。」

「……我哪有?」曼臻有些無賴任性的瞪了他一眼。

完了。

池以桓只覺得頭開始痛起來,他以為、他以為,曼曼至少是有點酒量的——畢竟是她主動要求喝酒的。

才四杯,還是五杯?曼曼就已經……池以桓告訴自己,要認命。遇上黎曼臻就要認命。

「曼曼,乖,不要喝了。」他改坐到她的身側,讓她軟綿綿的身子輕靠在他懷里。

「為什麼不讓我喝?」曼臻的眼神有些迷茫了,小手不甘心的捶了捶他厚實的胸膛。

「你醉了。」輕嘆口氣。「難道你想明天早上起來頭痛又嘔吐嗎?」

「醉一次嘛,一次。」她的聲音軟綿綿的,全身攤在他懷里,淡淡的幽香就這樣毫不設防的鑽入他鼻腔。

「咳。」池以桓告訴自己不能夠心存邪念。拍了拍她的小臉,有些心疼的問︰「醉了有什麼好呀?小笨蛋。」

「池以桓,你才是笨蛋……」又是拖著長長的尾音,「我是故意的……故意的。」

「故意的?」他垂下眼,專注地盯著曼臻那張脂粉末施卻依然細致美好的小臉。

「說你笨嘛。」曼臻在他懷里扭過了身,含糊不清的咕噥著。

醉得真快,他失笑。

池以桓溫柔的撫著她的秀發。「小笨蛋,我保證你明天醒來就會後悔了。所以,不要再喝了,好不好?」

「才不要。我就是要醉得很徹底嘛……」她側過小臉,索性整個人睡在他的大腿上,手還在桌上亂模索著酒杯。

「唉。」他直接握住她的手,防止那雙小手撥掉什麼東西。「回家了,買單。」

曼臻皺起眉頭,小手直接攀上了他後腦勺,硬是將他的臉按壓下來。「我早就知道我會醉了——」

她嬌憨一笑,下一秒,紅濫濫的菱唇就這麼火辣辣的印在池以桓的唇上。

池以桓愣住了,完全沒料到喝醉了的曼曼竟是這樣大膽,不過,基于「情聖」的本能,他還是和曼臻熱烈的擁吻起來,也不管這是不是公共場合了——曼臻的意願當然不在考慮的範圍內,因為她現在已經接近「無意識」狀態了。

十秒之後,兩人才氣喘吁吁的分開,曼臻仍是醉茫茫的。對于一個幾乎不曾喝過酒的人來說,五六杯濃度的法國年份香檳就夠讓她醉癱了︰她側坐在池以桓腿上,無力的趴在他肩頭,長發一綹一綹滑過池以桓的唇。

「寶貝,我們回家。」池以桓只覺得連吐出話都有些困難。望見曼臻那益發鮮紅的芳唇……他摟緊了懷中的小女人,正準備埋單離開,卻看見安緹雅笑意盈盈的走過來。

「唔,吻完啦?」安緹雅眯起眼楮,輕笑。

「安,你怎麼會在這?」池以桓並沒有多大的興致和安緹雅說話,他現在只想回家!

「吃頓飯而已。」安緹雅隨意回答,目光緊緊鎖住曼臻。曼臻若飛瀑般的及腰長發此時正散亂著,遮去了她的背部,留了一個極度曖昧的背影。安緹雅一笑。「她就是那個傳說中的‘新歡’嗎?」

池以桓不高興的皺了皺眉。「不要這麼說。」頓了一下,「她醉了,我先帶她回去。」

「我替你結賬吧,快回去,以免你的小情人吐在你身上,」安緹雅瞄了一眼桌上,淡淡地笑。「一瓶香檳,我還付得起。」

「嗯。」池以桓頷首,沒有推辭。眼看曼臻是不能自己「走」回車上了,便打橫抱起她。

「這個小醉鬼。」他揉揉她天生的淡棕色長發,抱她上車。由于他今天自己也喝了點酒,雖然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但他還是讓司機來接他們。畢竟他還要照顧一個小醉鬼呀。

「有了小情人就不要我這個朋友了,態度差這麼多。唉,真是沒什麼良心。」安緹雅望著池以桓的背影,低聲嘀咕了幾句。

罷剛池以桓可是連正眼看她一眼都沒有,對那女孩卻像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溶了。

「有這種道理的嗎?」她撇撇嘴,撒嬌的問身旁西裝筆挺的男伴。

「一看到池以桓,你就把我丟下不管……安,有這種道理的嗎?」安緹雅的男伴嘆了口氣,反問。

安緹雅轉過臉,深深瞅了他一眼,同樣嘆息著問︰「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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