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怎麼樣?」季品怡比本人還要著急,對著剛拿到報告的劉如妍追問著狀況。
翻著報告的劉如妍真的不知道要說什麼,她怎麼會這麼幸運,連續為二位小泵驗孕,而她們都有了。雖然,她並不想看到這樣的結果,但身為醫生的她,還是要善盡自己告知的責任。
她輕撫著自己七個月大的肚子,還好她還沒足月,要不然這樣的消息,她一定會嚇得早產。她收起自己的笑容,嚴肅的對著季品娜說道︰「娜娜,你懷孕了,已經有八、九周左右。」她知道這件事情又會為季家帶來不小的風暴,尤其據她所知,季品娜並沒有交往中的對象。
「真的嗎?」她懷孕了?她有了譚允仲的孩子,這是真的嗎?季品娜模著自己目前依舊平坦的小骯,滿足的漾起幸福的笑靨。老天爺真是送給她一份最好的禮物。
「嗯。」看到季品娜這麼開心,劉如妍反而笑不太出來。「娜娜,這個孩子的父親是誰?」當年季品怡懷孕時,至少她知道孩子的父親就是溫驥遠,但季品娜肚子這個,她就想不出來會是誰的。
「他沒有父親,他是我一個人的。」季品娜根本就不打算說出孩子的父親是譚允仲,因為他和自己的關系,自從那一夜就結束,他們再也不會有關系,也不會有機會再見面,所以這個孩子是她一個人的。
原本在一旁沒說話的季品怡,在听完季品娜的話後,知道妹妹和當年的自己有著一樣的想法——如果那個人已經不會再和自己在一起,那麼這個孩子就和那個人無關。
「他是你在米蘭有的?」季品怡想了想,妹妹從米蘭回來差不多二個月,如果孩子已經有二個月左右,那就一定是在米蘭有的。
「對。」
「不管家里人怎麼反對,你都要這個孩子嗎?」季品怡繼續問著,她必須先確定妹妹的心意後,才能想想要怎麼幫她。
「對。」這是上天賜給她的禮物,說什麼她都不會放棄的。
「就算那條路非常的辛苦,你也願意這麼做嗎?」當年自己遠走他鄉,一個人帶著女兒的那種辛苦,是外人完全沒辦法了解的。
「只要有孩子陪著我,再大的困難,我都可以克服。」只要想到孩子是她和譚允仲的綜合體,季品娜就覺得很期待了。雖然自己和他是不可能的,但有個像他的孩子陪著自己,再辛苦的日子,她相信自己都可以熬得過去。
「那好,如果爺爺他們有意見,我一定會站在你這里。」大不了就由她來照顧娜娜,反正她已經有經驗,照顧起來也不會手忙腳亂。「我會幫著你養孩子,如果我沒辦法,你不用擔心,還有你姊夫在。」
反正,她如果養不起,那還有溫驥遠可以幫她,所以娜娜一點都不用擔心後續的問題,現在她只要好好的把自己養胖,等著生小孩就可以了。
「姊,謝謝你,但是我自己的孩子,我自己可以養得起。」雖然很謝謝姊姊的幫忙,但她還是要憑自己的力量養活自己的孩子,因為這是她自己選擇的路。
「一個人養小孩是很辛苦的,我比任何人都知道,所以需要幫忙的時候,千萬不要不好意思開口。」季品怡很了解妹妹的想法,但是有時候還是需要別人的幫助。
「我知道。」對于姊姊的好意,她真的很感動。也許,這一條未知的路上,有姊姊的幫忙,她也就不會走得太辛苦。
看到兩姊妹已經達成共識,劉如妍也不好再說什麼。「既然決定要留下來,那你什麼時候要跟爺爺他們說?」季品娜為了方便工作,早就搬出季宅,只有偶爾放假才會回到大宅看看家人。
季品娜聳聳肩。「過幾天吧,我想我還要想想怎麼跟大家說。」
對于她最親愛的家人,她需要多一點時間,想想要怎麼跟他們說,對他們而言才不會受到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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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劉如妍的婦產科診所離開後,季品娜就回到公司。她坐在自己的辦公室里,輕撫著小骯,還不太敢相信自己已經懷孕,而且,還是她和譚允仲的孩子。一想到他們的孩子就在她肚子里成長,她感到很興奮,也為生命的神奇驚嘆不已。
就不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男生還是女生,是會像他多一點還是像自己多一點呢?雖然他才只有二個月大,但她真的很期待這孩子的降臨,不管是男生還是女生,她都會一樣的愛他,給他最好的生活。
她唯一遺憾的,就是不能給他一個父親。但她跟肚子里的寶貝保證,她一定會把父母雙份的愛都給他,讓他不會因為沒有父親,而感覺到自己少了什麼。
「娜娜,你回來了嗎?」蔣薇芬在門口敲了敲門,試探的在門的那一頭問道。
蔣薇芬的聲音,讓她收回自己的思緒,先將桌上的媽媽手冊放到抽屜陵,她才應聲讓蔣薇芬進來。
「你回來很久了嗎?」蔣薇芬一走進辦公室,劈頭就問季品娜回來的時間。
「剛回來而已。怎麼了嗎?」
「你還不知道吧?」蔣薇芬一副神秘的樣子,走到季品娜前方的位子坐了下來。
「什麼事?」現在再大的事,都比不上她懷孕來得重要,但是蔣薇芬看起來似乎希望她追問下去,她只有順著她的意思問下去。
「總公司決定把亞太地區的總指揮中心設在台灣喔!」
蔣薇芬得意的表情逗笑了季品娜。「VIVI,你這樣子很像在說三道四的三姑六婆耶。」
「唉唷,什麼啦,我可是把第一手的消息告訴你耶。」真是好心沒好報!她可是一知道就立刻來找她分享,竟然說她是什麼三姑六婆。
「好啦,我知道你是好心跟我說,不過,這個你是從哪里听到的?」公司為了響應無紙化,所以什麼大小事都是統一發mail通知大家,但她今天早上收mail的時候,並沒有看到這一項通知。
「吃午飯的時候,副總的秘書JANE跟我說的,她說過幾天公文才會下來,不過她先偷偷跟我說。」
鮑司的餐廳還真是八卦交流站,什麼還沒公布的消息,那里都听得到。
「而且,她還跟我說,總公司那里會有大頭過來主導喔。」蔣薇芬希望這一次來的人也會是個大帥哥,這樣子,她也許也會有機會。
「大頭?有說是誰嗎?」听到這里,季品娜很擔心。應該不會是「他」吧?雖然她知道公司很重視亞洲這一塊的商機,但是身為執行長的他,不太可能長期坐鎮在台灣。
「沒說,不過應該來頭不小,JANE說已經在十五樓安排了辦公室給他。」他們公司的區域主要是十二到十五樓,十五樓主要都是大頭的辦公室,像她們這種小咖是沒什麼機會上去的。
「喔。」應該不會是他,他不可能來台灣的。雖然不停的安撫自己的情緒,但她還是不自覺的抓著自己的衣角。
季品娜不停的安撫著自己,但她心中的不安,卻越來越大。
「我剛遇到經理,他要我問你,樣品做出來了嗎?」蔣薇芬沒發現季品娜的不對勁,還關心的問她作品進行的狀況。
「差不多了,明天應該就可以給他。」
「那就好,你等一下記得跟他說一下,我先回去了。」蔣薇芬和她揮揮手,就逕自走出季品娜的辦公室。
看到蔣薇芬走出辦公室,季品娜知道自己應該要開始工作,要不然明天要給經理看的樣品可能會開天窗的;她現在應該全心全意的工作,而不是讓一些有的沒有的事讓自己慌了手腳。就算他真的來台灣又怎麼樣?那一夜的事,黑暗之中,他根本就認不出來是她。
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季品娜在心中不斷為自己打氣。現在她要努力工作,多賺點錢,讓她和孩子將來的生活沒有問題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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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季品怡嘴巴講著支持自己的妹妹,但她還是很擔心將來妹妹的生活。一個人帶著孩子是很辛苦的,她實在舍不得自己的妹妹要承受自己曾經受過的苦。
溫驥遠剛洗完澡走出浴室,就看到自己的老婆孤獨的站在窗邊,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在想什麼?」他由身後將她摟進自己的懷中,親親她的粉頰。
「娜娜懷孕了!」在季品娜還沒跟家人說時,她什麼都不能說,但她實在是太憂心,還是忍不住和將成為自己丈夫的溫驥遠訴苦。
溫驥遠蹙起劍眉。「娜娜有男朋友了嗎?」他這個未來的小姨子很有自己的想法,也和當年的季品怡一樣,很抗拒家人為她相親,他也沒听過她最近交了男友。
「就是沒有我才煩呀。」如果有的話,那一切還好解決;但就是沒有,她才會擔心家里長輩的反應。「娜娜也不肯說是誰的,只知道是在米蘭的時候有的。」
那不就有可能是某個老外的?他很難想象保守的季老爺能接受自己的孫子或孫女是混血兒。
「要我問MARCO嗎?」MARCO是譚允仲的英文名字,他是溫驥遠在耶魯的室友。
季品怡搖搖頭。「MARCO只是娜娜的老板,我不希望讓他知道娜娜是在米蘭受訓時有了孩子,到時候他對娜娜的印象也不會太好。」這畢竟是私人的事,實在沒什麼好張揚的。
溫驥遠點點頭。也對,MARCO怎麼可能會知道員工的私人生活,他也無法管到那麼多。
「跟爸媽說了嗎?」自從他們決定結婚後,他就稱呼季品怡的父母為爸媽。
「還沒,可能會在下禮拜的聚會里說。不過,大嫂已經知道,我想,不用多久大哥就會知道。」季家大部分的孫子輩都搬離大宅,為了讓全家族的人聯絡感情,季老爺規定每個月都要找一個假日在大宅聚會。
「到時候一定會很精采。」自己的孫女又未婚懷孕,護孫女心切的季老爺,到時候一定又會大發雷霆。
「我很擔心爺爺會受不了。」他們這一輩,爺爺最疼的就是她和娜娜,當年她未婚懷孕,爺爺已經夠傷神,現在娜娜也這樣,她真的很擔心爺爺是不是可以承受。
「我想要接娜娜來跟我們一起住,我可以就近照顧她,你覺得怎麼樣?」她不太放心妹妹一個人住,還是接她過來就近照顧,她會比較安心。
「我沒意見,只要你每晚都回來跟我睡就好了。」溫驥遠聳聳肩,沒什麼意見,只怕愛妹心切的老婆,會讓他一個人孤枕難眠。
「我會的。」季品怡笑了笑主動吻著他。他真的為自己改變了很多,要是以前的他,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她真的很希望娜娜可以和自己一樣幸運,找到一個可以照顧她又疼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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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點的台北街頭,許多重要的路段,就算還沒有下班,也是滿路的車子擠成一團,誰也不讓誰,就怕自己搶輸,又要等上老半天才能抵達目的地。這樣的場景,對于每天都要面對的台北人並不覺得有什麼,但對于第一次來台灣的DAN,他可是感到很新鮮。
在他們車子的前方,發生了一場小車禍,但沒有人願意把車子先移到一旁再討論賠償,非要擋在路中央,等到警察來了以後,才願意把車開走。
「台灣人都是這麼有活力嗎?」第一次看到有人就在路中央吵架,DAN覺得十分有趣。
「嗯……是呀。」負責來接機的吳副總,沒想到一到台北,就讓他們的貴賓看到這樣的景象,他也只能尷尬的點點頭,希望執行長不要因此取消在台北設立亞太地區總指揮中心的決定。
「真好玩。」DAN夸張的拿出相機照下眼前的景象,十足觀光客的模樣。
「DAN,我們是來工作,不是來玩的。」一直低著頭看著手上資料的譚允仲,冷冷的睞了一眼坐在前座過于興奮的助理。
「是,譚先生。」DAN轉回前方,但眼里的興奮還是無法掩藏。
「我請你們安排的事情,處理好了嗎?」譚允仲把目光由DAN身上拉回到坐在他身邊的吳副總。
「已經辦好了。我們也請季小姐將成品做出來,等您一到公司,她就會立刻跟您說明設計的理念。」雖然,他不明白為什麼執行長特別指定要看季品娜的作品,但他也不敢多問,只能要經理多注意季品娜的作品是不是沒問題。
「很好。」譚允仲的聲音依然平穩,完全沒有一絲的異常,但他低下頭繼續看著公文的藍眸,卻泄漏了他的期待。他很想要早點看看季品娜的反應,也想要證實自己心中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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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品娜有點莫名其妙的站在經理面前。她有沒有听錯,經理是要她現在上去跟總公司的人介紹她的作品嗎?可是,平常他們不是只要把成品交出去,再由經理統一整理後,交給上頭的人就可以,為什麼這一次要她上去呢?
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很不對勁,她一點都不想到十五樓跟總公司的人見面。
「經理,我可以不要去嗎?我從來就沒有在總公司的人的面前做這樣的報告呀!」
「總公司那邊,看過你的作品後很滿意,他們想要多了解一點,這可是別人求都求不來的機會。」經理苦口婆心的跟她說道。
「可是……」
「別可是了,樓上剛打電話來催,你快點上去,就當作是平常和我開會就好了,你不要想太多,這可是個很難得的機會。」經理站起身來,把她推到電梯門口,幫她按了上樓的按鍵,等到電梯門一打開,他就一把將她推進去,讓她完全措手不及。
沒幾分鐘,她就到了十五樓,吳副總的秘書JANE早就在電梯等著她,讓她完全沒有逃跑的機會。
「快點,里面已經等不及了。」JANE拉著她急急忙忙的往剛裝潢好的辦公室走去,讓第一次上來十五樓的季品娜,根本就沒有時間可以好好看看眼前的一切。
「JANE,我好緊張。」季品娜手上拿著自己的作品,但她心中仍是很擔心自己等一下要遇到的狀況。
「別緊張,娜娜,你可是我們ETERNO最杰出的設計師。」JANE為她打氣。她快速的敲敲門,就把她推了進去。
霍地被推進來的季品娜根本就沒有心理準備,還好她自從懷孕後就改穿平底鞋,才沒因為這突然的一推而跌倒。
她進到辦公室,就只看到一個男人背對著她,站在一旁的酒吧旁,對方似乎沒發現她已經進來了。
為了讓對方發現自己的存在,季品娜以義語和對方打招呼,「您好,我是季品娜,來跟您介紹我的作品。」
對方听到她的聲音後,才緩緩的轉過身,走到她的面前。當她看清楚對方的長相後,她嚇得差點連手上的作品都掉在地上,還好在掉在地上前,對方為她接住了一整盒的作品。
譚允仲將手上的盒子交還給季品娜,並以略帶異國腔調的中文在她耳畔說道︰「每一件作品,對于設計師都是最寶貝的,季小姐應該要小心才對。」相對于一臉驚慌的季品娜,譚允仲的反應顯得平靜。
「是,謝謝譚先生。」季品娜接過盒子,低著頭假裝在整理東西,事實上她是在整理自己混亂的思緒。
「這邊請坐。我可不想要站著听你介紹作品。」譚允仲指著一旁的沙發,邀她先坐下再談。
季品娜依言坐在三人座的沙發上。她將手中的盒子放在沙發前的茶幾,再拿出一件自己剛完成的作品,正打算開口跟他介紹時,他卻制止了她接下來的動作。
「季小姐,我想先問問你對這件商品的感覺。」他從西裝外套的左側內袋里,拿出一個銀色鏤空皇冠包著一顆紫水晶的耳環,當他看到她刷白的臉時,便十分確定那天陪他一晚的人是她。
「我不對別人的作品評論。」季品娜低下頭,急欲掩飾她心中的不安和意外。
她沒想到自己最得意的設計,會真的掉在他的床上,還剛好被他撿到!看來,老天爺並沒有听到自己的祈禱。
譚允仲坐到她的身邊,若有所思的看著她。「這只耳環,是我跟一個神秘的女人共度一晚後,她所留下來的。我很想知道她是誰,所以,想要看看季小姐是不是認得這只耳環。」
「我不認得。」就算再想拿回耳環,季品娜也忍住裝作不知道,要不然他一定會一口認定她就那個女人。
「真的嗎?」譚允仲將耳環試擺在她的左耳,低啞的在她耳畔說著,「可是,我覺得它很適合你。」
譚允仲的動作,讓季品娜感到心驚,他似乎肯定那一晚的人就是她。為了不讓事情無法控制,她急忙推開譚允仲,連作品都來不及拿,就快速的往門口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