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家寬有點訝異,沒想到今天只是來參加一場喜宴,卻會在溜到樓梯間抽煙時巧遇賈令怡。
包沒想到她會以這麼不同的模樣出現。
他見過她俐落的裝扮,見過她端莊如大家閨秀的模樣,但怎麼也沒想到,他今天會看到有別于昨天、有別于他對她所有的印象,今天的她看起來好美好美,艷光四射。
她好象一直在推翻他對她的每一個印象。
當他以為她是個剽悍女子的時候,她偏又柔弱得令人心憐;當他覺得她應該沒有別的面貌了,她卻又以如此艷麗撩人的模樣出現。
她的雙頰生暈,水眸迷蒙,躺在他懷中的嬌軀包裹在合身露肩的洋裝里,性感得足以令每一個男人都嘆息。
只是他雖然心旌動搖,卻還是敏銳地注意到她的不對勁。
她沒有發燒,但肌膚卻有些熱燙,他模索著她頸部的脈搏,發現她的心跳太過急促,感覺有些怪異。
「你剛去了哪里?有沒有吃或是喝了什麼?」他沉聲質問。「賈令怡,清醒點,快回答我!」
「我……不能……」她想開口,試著把腦海中出現的字逐字念出,口齒卻有點不听使喚。「要離開……不能……」
賈令怡越急,話越是說不清楚,視線迷蒙得幾乎無法看清楚他的臉,只看見他嘴巴一開一合,似乎在說什麼。
她一直覺得他的唇看起來好性感……
她以為自己只是遠遠地看著而已,但不曉得為什麼,他的唇距離她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近得她幾乎可以嗅到他唇齒間淡淡煙草香氣與一股她說不出來的香味……
那是一種又溫暖又熱燙,又甜美又火熱,幾近銷魂蝕骨的滋味。
她還沒有發現她幾乎吻上了他,也沒有發現她修長的手臂已經攀上了他的頸項,整個人出來的地方都緊緊貼上他了。
要靠得多近,才能消除距離感?
要貼得多牢,才能夠佔有他?
她一點也沒發現自己的思緒飄到哪里去,也沒有發現他一個低頭,那令她忍不住在意的唇就這樣印上了她的。
他們應該是前輩子就相屬,才會一吻上對方,就彷佛連靈魂也要融成一塊。
他們應該是屬于對方,才會恨不得每一寸肌膚都緊緊相貼,每一絲熱度都要與對方分享。她已經分不清楚到底是他先吻上她,抑或是她情不自禁地吻上他。
所有的現實都已經模糊了,界限早就消失,只剩下兩人之間純然的吸引力,牽引著彼此。
倏地,梁家寬抱著她起身,快步消失在樓梯間。
在他們離開之後不到幾分鐘,一群黑衣男子凶神惡煞似地沖進樓梯間,他們分別往上與往下搜尋,目光迫切地尋找著可能的蛛絲馬跡。
不一會兒,又迅速聚集在三樓樓梯間,神色凝重地討論著。
「難道真的被那個女的逃掉了嗎?」
「不可能!除非有人幫她,要不然她已經喝下了那杯酒,不可能逃得掉。再找!」
「是!」
雜沓的腳步聲遠去,樓梯間回復安靜,沒有人發現三樓的樓梯上,有一枚被捻熄,又被一群人的腳印踩來踩去,已經散開的煙蒂,透露著曾有人在此處逗留過的痕跡。
梁家寬原本是想在飯店開一間房間,讓情況明顯不對勁的賈令怡稍事休息再回家。
但是一股莫名的直覺,讓他毅然決然抱著她離開飯店。
他們公司在這家飯店辦過幾次活動,加上梁家寬常到這家飯店的法國餐廳吃飯,熟門熟路的他,沒有花費多少時間,就抵達了地下室的停車場。
氣人的是,他一心想將她帶離可能有危險的飯店,但意亂情迷的她非但一點感激之意都沒有,還卯起來捧著他的臉又親又啃的,害他差點連路都無法走了。
最後她雖然軟綿綿地倒在他懷里,陣陣香氣卻還是蠱惑著他,試圖松懈他的意志。
而她迷人的紅唇,則有一下沒一下地啃著他的頸子,就像頭饑渴的小獸一樣。
雖然他大多時候都能把持住,但她的紅唇太過誘人,她修長柔軟的嬌軀讓他無法抵抗,最後他硬逼自己推開她,將她塞進車里,卻還是敵不過她意亂情迷之下的攻擊。
她整個人越過排檔桿,爬到了他的腿上,包裹在緊身露肩洋裝里的翹臀蹭得他幾乎無法順暢呼吸。
他從來沒有想過,她竟然會如此熱情狂放……不對!就算是她個性再多變,也不該像現在這樣完全失去理智。
昨天的她明明是被他稍微逗弄就臉紅心跳的羞澀模樣,怎麼可能才過了一個晚上,她就變成豪放女了?
而且她的神態……梁家寬一凜,驚覺她的狀況是真的不對!
她好象被人下了迷藥,整個人失去意識,一點也不清醒,而這樣的她,並不是他要的。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壓下近乎失控的,以略帶粗魯的手勁將她推回座位上,跟神智不清的她又纏斗了好一會兒,才順利用安全帶固定住她。
「坐好!」
「嗚……」賈令怡不耐地掙扎著,唇上的唇彩已經斑駁,絕大部分都印在梁家寬的脖子與襯衫上頭,她卻一臉無辜,一點也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事,為什麼會被他狠狠地推開。
但她還來不及再說些什麼,梁家寬拿著濕紙巾往她臉上擦去了。
「好冰……」她輕哼,秀麗的眉皺了起來。
「冰?你給我清醒點!」他雖然口氣不耐煩,但在濕紙巾踫上她的臉時,手勁卻溫柔了下來。「你跑去那家飯店干什麼了?為什麼穿成這樣?好好一張臉,干干淨淨的不是很好,干嘛化這種大濃妝?」
他一邊碎碎念,一邊以濕紙巾擦去她臉上的妝容。
「眼楮閉起來!」他冷哼。
「不要……」她早已意識不清,卻還是下意識反駁著,甚至還伸手想要抵擋他的靠近。
但不知道為什麼,她明明是要阻止他,手卻不自覺地爬上了他的頸項,小臉偎著他的胸膛。
「不要什麼?你說清楚!」他惡聲惡氣的,面對這樣的她,他只覺煩躁與擔憂,讓他既放不下她,又氣惱她的失常。
「……」面對他的質問,她只是低低咕噥了一聲。
「你說什麼?」擦去她臉上的殘妝後,還她原本清秀卻又帶著英氣的面容,梁家寬滿意地勾起嘴角,但隨即被她語焉不詳的咕噥給惹怒了。
面對男人的質問,賈令怡只是困擾地將頭埋進他的頸窩,回避著他的追問。
「賈令怡!」他被她的動作搞得方寸大亂,不得不承認,此時此刻的她,縱然意識不清,卻還是有本事三兩下就擾得他失去冷諍。「算了,我先送你去醫院好嗎?」
梁家寬以為自己是在威脅她,卻沒有發現他的口氣軟得像是哄誘。
「醫院……不要!」她模模糊捆地擠出聲音,秀挺的鼻子還蹭了蹭他的肩膀,一副陶醉的模樣。
「那你到底打算怎樣?」他捺著性子問道。
「不要醫院,不要!」她固執地重復著。
「賈令怡!」她的耍賴讓他有些沒轍,卻又狠不下心對她咆哮或是施予什麼懲罰。
察覺她又不自覺賴在他身上,就連他刻意調得緊些的安全帶都阻止不了她的動作,他不禁苦笑了起來。
「你坐好。既然你不想去醫院,我也不能直接送這樣的你回家,那……到我那邊好了。」不知道她有沒有听進,他又開口問︰「可以嗎?」
「……」賈令怡低低咕噥了一句話,卻模糊得他完全听不懂。
梁家寬輕嘆口氣,放棄了繼續跟這個神智不清的女人溝通的主意,略略使勁掰開她攀在他頸後的小手,將她推回椅子上,然後發動車子,迅速駛進夜色里。